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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做年糕一般有三種,一是紅豆的,二是純糯米白色的,三是用食用色素混入后的粉紅色。 “小多,你來寫字吧?!比龐鹉昧藗€碗來,里面是用可食用色素調(diào)出來的墨水。 莊小多沒寫過毛筆字,但想著在年糕上寫字無非就是圖個喜慶,就應了下來。 說話間,唐槐已經(jīng)開始錘第二鍋了。 莊小多自信下筆,在一塊白色的年糕上寫下了一個“囍”,筆觸渾圓,可愛得很,他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大作。 三嬸卻笑得捧腹:“小多啊,這也不是誰要結婚你寫個囍干什么啊?” “啊?” “結婚辦喜事才這么寫?!?/br> 莊小多搓搓手:“那應該寫什么啊?” 莊小多努力回憶著自己家里以往過年的時候都寫什么,但想來想去,只記得爺爺喜歡在上面畫卡通動物。 三嬸:“寫個年,或者吉祥的吉,豐也可以。” 莊小多看著那塊喜慶的年糕,三嬸又補充道:“那塊你就帶回家吧,嬸祝愿你早點成家,娶媳婦的時候可以用到哈哈。” 忙活了一上午,村里的男人們胳膊都酸疼,大壩上兩條長桌上都擺滿了年糕,有一半都是莊小多寫的喜慶字兒。 自家的那些,他除了寫字還照著爺爺?shù)牧晳T畫了一些卡通動物,有豬有羊,又丑又萌。 忙活完村里的事,莊小多和唐槐開車去廠里轉兩圈,他想到了一個給員工的年終獎勵,既不怎么花錢,還十分有激勵。 唐槐開著車,兩人路過果園的時候看到莊鳳香在園子里轉悠著,手里拿著個塑料袋。 她聽到車聲轉過頭來,沖莊小多打招呼:“小多哥!” “你在這兒干嘛啊?” 莊鳳香:“健康哥說園子里還有些橙子沒摘,讓我有時間來摘了帶回去吃?!?/br> 她攤開塑料袋,里面都是個子不太大的橙子,說完從兜里掏出兩個雞蛋:“我還在園子里撿到兩個蛋,估計是咱們跑出來的雞下的,但是沒有看到雞?!?/br> 莊小多樂呵呵的說:“園子太大了?!?/br>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想到,這幾十畝的果園光是除草每年都得費好多時間和成本,要是把雞散養(yǎng)在果園里豈不是兩全其美。 到了廠里后,唐槐叫上組長們聽匯報,莊小多則埋頭在手機上查果園散養(yǎng)雞的可行性。 不查不知道,果園養(yǎng)雞其實很普遍,但是有好處也有壞處。 他打算找健康哥商量一下。 本想年后把養(yǎng)雞的另一半山頭也包下來擴大養(yǎng)雞量的,如果果園這個可以的話就不用了,甚至散養(yǎng)的量比包山頭更大。 簡直是兩全其美。 跟唐槐說這個打算的時候,唐槐卻沒有莊小多那么樂觀,他的點不是散養(yǎng)雞的效益,而是健康哥為什么要把果園的地給他養(yǎng)雞。 “我們可以給他錢?。慷译u糞可以給果樹提供肥料,還吃害蟲,多好啊?!鼻f小多理所當然的想。 唐槐關上電箱的蓋子:“那如果他自己養(yǎng)呢?照你說的,這養(yǎng)雞有這些好處,他自己買了雞崽放養(yǎng),每天撒點飼料就可以,賺的是你給他的多少倍?” 莊小多表情黯淡下來:“你為什么總把別人想得那么唯利是圖?”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槐想伸手去搭莊小多的肩膀,卻被他避開了:“涉及到利益的事總要想得現(xiàn)實些。” 莊小多不太能理解,他覺得健康哥不是那種人。 兩人聊得有些不愉快,莊小多又不想跟唐槐吵架,也不想逼著他認同自己,于是草草結束討論。 莊小多鉆進食堂,廠里的一個伯母正在蒸飯。 由于廠里吃飯的人多,電飯鍋是供應不上的,伯母就拿了自家一個閑置的大甑過來,每天用大灶把米煮熟之后,用筲箕過濾掉米湯之后再蒸。 這樣每天就可以得到一大桶米湯。 “老板,你們好久沒來廠里吃飯了?!辈敢贿吷详狄贿呎f。 莊小多拿了個碗,從桶里舀了一碗米湯噸噸噸的喝了半碗。 “今天中午吃,”伯母轉過身來看到莊小多在津津有味的喝米湯:“老板,這是我拿來喂豬的?!?/br> 莊小多端碗的手一抖,強裝淡定道:“人也可以喝吧。” “那個桶不干凈喲,我?guī)滋觳畔匆淮?。?/br> 莊小多噴了,唐槐沒忍住大笑,伸手拍他的背:“不干不凈,吃了沒病?!?/br> 伯母尷尬的扯扯嘴角:“怕是有病哦……” 看著自家老板餓得跟豬搶吃的,煮飯的伯母從大甑里舀了一碗飯,放了點自己練的豬油和醬油拌了拌。 “吃這個墊墊肚子,午飯還要半個多小時呢?!?/br> 為了通知員工那一精妙絕倫的年終獎勵,他特地跟鳳香要了兩只雞來給員工加餐,順便蹭大鍋飯。 莊小多吃著香噴噴的醬油拌飯,在伯母和唐槐身后轉悠著。 伯母正切萵筍呢,余光看到砍雞rou的唐槐:“老板,不用留雞腿呀,廠里又沒有小孩。” 唐槐朝莊小多抬抬下巴:“有啊?!?/br> 伯母直笑:“你們兩兄弟感情是好,不像我家的天天吵架?!?/br> “是什么?” “在養(yǎng)豬場干這么多年的活兒還沒拿過年終獎嘞?!?/br> “多謝老板嘿嘿?!?/br> 員工們端著飯碗圍坐成兩桌,視線都聚焦在莊小多身上,期待著他說出紅包的數(sh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