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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私有欲(高干)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這次的語氣是比第一次更加的鄭重,只是情緒里沒有了第一次的沉重,更多的是一種許諾。

    是說給謝中書聽的,更是說給盛夏聽的承諾。

    心里感動異常,卻還是佯裝著不樂意的樣子輕捶了下商左的肩膀,紅著眼睛嗔怪道:“胡說些什么啊,變成鬼了還跟著我,商左你怎么這么纏人啊?!?/br>
    “對啊,我就是纏人,就算你煩我我也會一直纏著你?!鄙套蟊е⑾募t著眼睛輕笑著耍貧嘴。

    盛夏抽了抽鼻子,狠狠地錘了一下商左的后背,有些惱怒地說道:“我跟你說啊商左,我只接受同物種的糾纏,拒不接受人鬼情未了之類的跨物種戀愛哈,所以給我……好好的活著。”

    最后半句說出口聲音變得極輕,還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商左忽然就明白了盛夏心里的惶恐不安,自覺說錯了話,微笑著撫著盛夏的后背:“遵命,媳婦兒!老丈人聽的一清二楚,一定會保佑我們一直在一起的?!?/br>
    天色漸漸地晚了下來,盛夏想著要再跟父親好好地做個道別就讓商左先下去了,盛夏蹲在地上將墓碑前的落葉一點(diǎn)點(diǎn)的除去,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以為是商左不放心自己又跑上來,盛夏萬般無奈地轉(zhuǎn)頭結(jié)果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陸然。

    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成了詫異,盛夏愣了很久才開口喊出了對方的名字:“陸然……”

    “卿卿?!彼浦^嘆一般,陸然穿著一身深黑色的西裝,像是洗凈了全身的防備和偽裝,面上是無法言語的疲憊和沉重,搭配著身上的黑色西裝,讓盛夏恍然明白他來這里也是來拜祭謝中書的。

    從背后拿出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陸然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轉(zhuǎn)過身來面朝著盛夏,面上的疲憊不減,讓盛夏有些懷疑這幾天里陸然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

    “卿卿,能再見到你一面真好?!标懭恍χ粗⑾模砗髮Ψ铰湓诙暗陌l(fā)別到而后,目光溫和的要滴出水,可盛夏卻隱隱有些不詳?shù)念A(yù)感。

    “陸然你……怎么了?”

    面對盛夏的詢問,陸然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而后退開幾步,表情帶著一絲悲哀和決絕:“能夠最后見你一面真是太好了,卿卿?!?/br>
    “陸然你這話是……”盛夏皺著眉發(fā)問,結(jié)果卻被陸然打斷。

    “卿卿你別打斷我,讓我說完,說完我就走了……”陸然笑著望了望逐漸黯淡下來的天空,然后緩慢地開口說道:“卿卿,雖然這么說可能有些晚了,但是……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br>
    “如果我當(dāng)年不是那么懦弱的話,謝伯父也不會出事,你也不會經(jīng)歷那么黑暗的八年,我在內(nèi)疚中渡過了八年,終于到了……快要解脫的時候了?!?/br>
    像是帶了許多的不忍心,陸然隔開幾步,臨空做出輕撫盛夏臉頰的動作,手帶著微微的顫意,笑得干凈純粹:“卿卿謝謝你……還活著。”

    ☆、終章

    陸然笑得干凈純粹沖著神情復(fù)雜的盛夏道:“卿卿謝謝你……還活著?!?/br>
    陸然說話時的樣子虔誠的好似一個向著上帝祈禱的信徒,盛夏看著這樣的陸然心中的不安愈發(fā)明顯,微風(fēng)拂過臉頰帶起陣陣寒意,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連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要勸說些什么:“陸然,你……也放過你自己吧?!?/br>
    “放過自己嗎?”陸然笑,笑得溫和,這讓盛夏想起了八年前那個陪伴在自己左右的大男孩,笑容干凈帶著細(xì)微的羞澀,陸然抬頭看了看天,似呢喃般開口,“就快了呢?!?/br>
    快了是多久?一秒一分一時還是又一個不明所以的八年?盛夏恍恍惚惚的不知言語,大約是真的走到了終點(diǎn)才會生出這樣的感覺,腦海中最后僅剩的片段是陸然微笑著的眼,清澈溫和,帶著果決與無法回轉(zhuǎn)的痛意。

    大約是事情真的到了峰回路轉(zhuǎn)的時候,就在謝氏董事會召開結(jié)束后幾日警方就傳來消息說一直潛逃在外的陳董被抓獲,公款悉數(shù)追回,這對于謝氏和商氏來說都算是一個喜訊。

    謝子俞的事情最終還是經(jīng)由盛夏的口告知了謝家的人,短暫的震驚之后是長久的沉默和心痛,謝子俞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zhuǎn),只是不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大吵大鬧,更多的時候是癡癡呆呆的盯著窗外,意外的是如今的謝子俞同盛夏卻是意外的親近,癡愣的表情只有在看到盛夏的時候才會有所改變。

    不知道該說是欣慰還是什么,從一開始的不適應(yīng)到最后的照顧也不過就幾日而已,蘇青大約是對于自己當(dāng)日氣急將謝子俞趕走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懷,每天來醫(yī)院也只敢門外紅著眼眶偷偷的往里面張望。

    病房里是她的兩個女兒相互依偎著的畫面,兩個都曾被她拋棄,互相傷害過的女兒,可是現(xiàn)在卻在陽光下依偎著坐著,安靜祥和到讓人禁不住感傷。

    顧城找到蘇青跟她談了談關(guān)于謝子俞的病情,解離性失憶癥多半是因?yàn)槭艿搅送獠烤薮蟮拇碳ざl(fā)的對于多重記憶混亂喪失的病癥,屬于心理學(xué)范疇,顧城說現(xiàn)在盛夏已經(jīng)回到了謝家,謝氏也已經(jīng)重新步上了正軌,盛夏和謝家都有商左照料著,當(dāng)年答應(yīng)謝老去英國照顧盛夏是為了代替謝子俞贖罪,他作為八年前真相的知情者卻一直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打著保護(hù)的旗幟縱容著謝子俞任意妄為,傷害了太多太多的人。

    顧城說時的神情帶著沉重和悔恨,語氣更是憂傷,他鄭重其事地同蘇青說道:“謝伯母,我想要帶子俞出國?!?/br>
    蘇青的神情微愣,而后便低垂下頭沉默了起來,雙手緊握著,心里卻是錯綜復(fù)雜成了一片亂麻。

    顧城說的有理有據(jù),國內(nèi)對心理范疇上的研究還不算很深入,他想要帶謝子俞回英國,回到當(dāng)初盛夏所在的那個療養(yǎng)院中去,再加上在這里有太多不好黑暗的經(jīng)歷發(fā)生,離開這里對于謝子俞的康復(fù)也有一定的幫助,更重要的是,就現(xiàn)在來說盡管盛夏已經(jīng)接納了謝子俞,原諒了她,但不管是謝家還是謝子俞本人都是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曾經(jīng)的過往。

    離開,用時間來給予一個最好的答案。

    蘇青苦笑著抬頭,眼底卻隱隱有淚光閃動,無不悲哀的開口道:“看來我注定命薄,兒女永遠(yuǎn)都無法全部留在我的身邊?!?/br>
    回想此前的二十多年時光,只有三年的時光是真正的和睦雙全,她這一生注定有兩女,卻也注定了兩者只能得其一。

    看著蘇青神情黯然的離開了醫(yī)院,顧城眼神黯淡卻又帶著堅決,這是他的罪,救贖或者毀滅都該由他親手來過。

    倚在病房前向著里面看,從窗外照射進(jìn)來的陽光撒了一地,謝子俞跪坐在地上,腦袋枕著盛夏的大腿,瞇著眼睛似懂非懂的聽著盛夏念著手里的童話書,書是早晨盛夏來看謝子俞的時候他拿給她的,謝子俞現(xiàn)在的記憶混亂,連基本的常識都幾乎喪失,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人來耐心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重新教會。

    他本以為盛夏會拒絕,結(jié)果卻得到了對方溫和的笑臉和接過書本的手,像是為了彌補(bǔ)之前因?yàn)榧刀叔e亂而虧空掉的時光,此刻的溫馨和睦是顧城多年來始終不敢去想,在此后的多年也再沒有見過的。

    沉默著在病房外站了許久,直到盛夏溫柔的念讀聲停止下來,恍然發(fā)現(xiàn)對方正溫和的看著自己,而趴在盛夏腿上的謝子俞已經(jīng)不知在何時睡了過去。

    顧城走過來輕手輕腳的將睡著了的謝子俞抱回床上,溫暖的陽光投射在她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之前所見過的惶恐與不安,有的只是安詳和寧靜。

    盛夏將手中的書本合上放在了一邊,看著睡夢中的謝子俞忽地笑了出來,眉眼彎彎的煞是好看:“你看雖然是同胞的姐妹,可她生病的時候卻跟我是不一樣的?!?/br>
    顧城的面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看著睡得安詳?shù)闹x子俞道:“是啊,你那會兒犯病的時候整夜整夜的不肯睡覺,吵得整個療養(yǎng)院的醫(yī)生都快瘋了?!?/br>
    盛夏偏了偏頭目光帶著淺淺的憂傷和濃重的懷念,半晌才認(rèn)真的問道:“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帶子俞回英國去治療?!鳖櫝寝D(zhuǎn)過頭來看著盛夏,神情和語氣都變得極其認(rèn)真。

    盛夏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著頭沉思了片刻,而后抬起頭看著顧城的眼睛微笑著認(rèn)真的說著忠告:“阿城,你有沒有想過,其實(shí)子俞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才是最好的?”

    顧城神情微愣,張了張嘴還沒開口就被盛夏搶了先:“我小的時候一直知道自己有一個meimei,可悲的因?yàn)橐痪湓挾髀湓谕?,不管是母親還是父親總是會告訴我,等到我十五歲的時候meimei就會回到家里,而到了那個時候一定要記得好好跟meimei相處?!?/br>
    “小孩子的心思很簡單,只是覺得有了一個meimei就多了一個玩伴,我小的時候可以一起玩的伙伴很少,知心的就只有商左和陸然兩人,同性閨蜜什么的更不用說了,那會兒就一直規(guī)劃著等到meimei回來我要跟她一起玩些什么……”

    “可是等到meimei真的回來的時候又因?yàn)樽佑岬男愿裉^膽小怯弱,總覺得兩人之間存在著距離感無法親近起來,之后又出了那種事情就更加不用說了?!?/br>
    盛夏的神情隨著回憶而逐漸帶上了一絲淡淡的憂傷,面上的笑容也有些苦澀的味道,顧城覺得喉嚨中有些哽咽,內(nèi)疚愧疚糾結(jié)成一團(tuán)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眼前的女子。

    盛夏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睡著的謝子俞的身上,目光逐漸變得溫和起來,像是融入了陽光的溫度,帶著溫暖人心的力度:“現(xiàn)在的謝子俞像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滿足了我對于meimei這個存在的所有幻想,阿城,你有沒有想過,失憶或許是她潛意識中最想要的結(jié)果,如果治好了她,讓她想起了那些被錯亂的事情,真的會是你想要的嗎??!?/br>
    “人心上的傷口不是能用藥物和時間就能夠簡單治愈的?!?/br>
    剎那的恍惚之后是長久的沉思,看著盛夏的眼神中帶著微微的詫異和欣慰,眼前這個由他照料陪伴虧欠了八年的女子沐浴在金色的眼光下,眼角眉梢俱是溫和柔軟的笑意,是真正的經(jīng)由長久的努力后從黑暗中脫出進(jìn)入光明的姿態(tài)。

    ****

    所有的一切都會有塵埃落定的一天,就在商左吵著嚷著要直接去民政局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的時候忽地就傳出了消息,前幾日,b市警方打掉了一個大型的犯罪團(tuán)伙,經(jīng)由團(tuán)伙的頭目供述陸然曾參與其中,并多次為他們提供資金援助。

    陸氏埋藏了多年的暗部被連根挖了起來,考慮到陸氏在b市的影響,警方緊急召開了會議商討捉捕方案,而就在他們開會的時候,陸然衣衫整齊的站在了警察局的門外帶著陸氏的一系列機(jī)密資料前來自首,在b市扎根多年的陸氏頃刻之間崩塌。

    因?yàn)橐{(diào)查陸然的緣故在其被捕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除了律師不允許別的人探視陸然,一直等到開庭審判的前一天盛夏才得到去見陸然的允許。

    兩人相見隔著一張桌子,但實(shí)際上卻不知道會隔上多少年,陸然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憔悴只是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神情卻又顯得格外輕松,身上穿的衣服也單薄異常,盛夏看著這樣狼狽的陸然一時無語,只是放在桌上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陸然率先打破了沉默,被手銬靠住的手狀似輕松的放在桌上,臉上是溫和的笑意,仿佛沒事人一樣跟盛夏拉家常:“我聽說你跟商左的婚期已經(jīng)定下了,你這樣跑來看我商左不會吃醋吧?”

    盛夏偏轉(zhuǎn)頭不語,隱隱覺得鼻尖有些酸澀,忍了許久才咽下那股酸澀的情緒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陸然問道:“陸然這就是你當(dāng)初跟我說的放過你自己嗎?”

    陸然笑著不假思索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盛夏的眼睛泛紅,語氣帶著沉痛:“你為什么不說呢,你接手陸氏不過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卷宗上寫著的那些事情怎么可能全是你做的……”

    “卿卿?!标懭惶治兆×耸⑾木o緊交握著的雙手,目光溫和純粹,語氣寬慰著說道,“不要再說這些事情了,我們之間的時間……并不多了?!?/br>
    盛夏覺得被陸然握著的手有些發(fā)抖,緊咬著嘴唇才沒讓眼眶中打著轉(zhuǎn)的淚水落下,耳邊是陸然故作輕松的叮嚀:“結(jié)婚了之后記得對商左好一些,你打小性子就直脾氣也來得暴躁,這世上估計也就只有商左這個家伙能夠縱容你一世,別沒事無理取鬧,回頭把人嚇跑了可就沒辦法了……”

    “還有啊,天氣冷了,記得多穿點(diǎn)衣服,反正你就算穿得再多商左也不會嫌棄你的,別像今天這樣穿那么點(diǎn)就跑出來,你看你手這么冰……”

    “哦,對了,你要嫁人了,之前答應(yīng)了會把陸氏送給你做新婚賀禮,現(xiàn)在陸氏被我這么一折騰也撐不了多久了,我進(jìn)來的時候已經(jīng)安排好了,我名下屬于陸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會以贈與的方式轉(zhuǎn)到你名下,日后謝氏或者商氏要收購陸氏也容易許多?!?/br>
    終于再也忍不住,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盛夏連忙仰頭抬手擦掉了面上的眼淚,這一切都是陸然早就安排好了的,從一開始陸然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將他自己逼上這條絕路。

    送走陸靜將陸氏跟她撇清關(guān)系,自首前將之后的事情都安排妥當(dāng),或許連警方順利打掉的那個犯罪團(tuán)伙都是陸然一點(diǎn)點(diǎn)精心策劃好了的,所以才會在認(rèn)出她的第一時間就宣告了最后發(fā)展的結(jié)局,他努力地想要將自己之前犯的罪贖清,讓自己的外表成了冷酷絕情的陸少,可在實(shí)際上他才是那個最最心軟的人。

    就像他在最后跟盛夏所說的那樣:“卿卿,別難過,只有這樣的結(jié)局才是最能讓我真正安心的結(jié)局。”

    神情恍惚的從看守所中走了出來,入冬的天氣帶著冬日特有的蕭瑟和寒意,盛夏一步跨出大門就被寒風(fēng)吹得一陣激靈,恍恍惚惚地回憶起了陸然之前的叮嚀,心里又是一陣酸澀。

    肩上被施加了一個力量,淚眼朦朧的抬頭正對上商左溫和的眉眼,瘦弱的肩膀上被披上了一件男士的風(fēng)衣,商左的鼻尖有被凍得發(fā)紅的跡象,看著盛夏吸著鼻子責(zé)備道:“真是的,總是穿得那么少就跑出來,回頭病了又該我做牛做馬了?!?/br>
    籠罩在心頭的陰霾有了逐漸散去的跡象,盛夏出乎意料的沒有跟商左斗嘴,反而扯著風(fēng)衣抱上了有些瑟瑟發(fā)抖跡象的商左,對方的懷抱溫暖安定是能夠安撫內(nèi)心的良藥,盛夏紅著眼睛吸了吸鼻子輕聲問道:“你不是去爺爺那里了嗎?怎么跑這兒來了……”

    商左笑,將盛夏圈入自己的懷中道:“怕媳婦兒被人拐跑了所以特意來帶你回家?!?/br>
    迎著陽光笑得肆意張揚(yáng),盛夏抬了抬手帶著嗔怪意味地拍了下商左的腦袋,偏了偏頭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的時候笑著牽起對方的手道:“我們回家吧?!?/br>
    end

    ☆、遺

    飛機(jī)從起飛到降落需要多久?幾小時?幾天?還是永遠(yuǎn)?

    take off

    溫暖的光線連綿不絕,纏繞在眼前交織成無數(shù)道斑駁的絢爛彩帶,她還記得在那喧鬧的機(jī)場上擁抱住她的人的溫度,溫暖舒適帶著令人安心的質(zhì)感,在她的心里支撐起一個寬闊到狹窄的角落。

    只有他,只有她。

    臨別時的寄語成了落空在灰色調(diào)空氣里無助的泡沫,帶著夢幻的色彩卻又會在觸碰的瞬間支離破碎,纏綿于最初亦或者該說是最后的美好中,她由著他將訂婚的戒指再次戴上她左手的中指,尚且還有溫度的嘴唇落在指尖上。

    她聽到他說:“卿卿,等我回來,我會用另一枚戒指換下你手上戴著的這枚。”

    然后是飛機(jī)起飛的轟鳴聲,帶著人的期許與祝福,沒入了藍(lán)天白云的間隙之中。

    她記得那日她仰著頭站在機(jī)場門口望了許久,直到脖頸仰得酸疼才低下了頭,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一遍遍撫摸著手指上帶著的戒指,那是尚且還帶著他余溫的戒指。

    opening

    已經(jīng)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窗外的薔薇花經(jīng)過了幾番盛開凋零后又再次落敗,帶著紅黃相見的萎頓色澤出現(xiàn)在人的視野中,說不清到底目光在觸及到那一片落紅的時候心底里泛起的是什么情緒。

    被關(guān)閉了許久的房門再次被開啟,鋪面而來的一股灰塵惹得她一陣咳嗽,伸手拍開眼前四散飛舞的灰塵向著里面辦公的桌子走了過去,然后輕輕地拉開了那扇一直不忍被開啟的抽屜。

    木質(zhì)的抽屜因?yàn)槿鄙贊櫥陂_啟的過程中不滿地發(fā)出抱怨,腦海中恍惚就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帶著調(diào)侃意味的溫潤笑容,中指上戴著的那枚戒指隱隱有了發(fā)燙的跡象。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抽屜里放著的是一本封面有些泛黃的筆記本,是屬于他各人的秘密,被封塵在了時光的狹隘里。

    past

    盡量克制住自己顫抖的雙手,她緩緩打開,一頁頁的翻了過去。

    ——1997年8月20日晴今天是卿卿的高中開學(xué)的第一天,她作為新生代表上臺發(fā)言,昨天晚上這丫頭緊張了一夜結(jié)果還是讓她順利演講完畢,放學(xué)后我騎車載她回家結(jié)果她卻在我背后睡著了,差點(diǎn)釀成慘劇。

    ——1997年10月12日晴今天是我們學(xué)校跟二中的籃球決賽,我讓卿卿來看比賽結(jié)果她卻說要去參加素描的培訓(xùn)班,真是太掃興了,不過中場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她氣喘吁吁的趕來了,果然是個不坦誠的丫頭【笑

    ——1998年7月31日雨今天的天氣真差,不過終于等到卿卿那個丫頭放暑假了,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我去了學(xué)校接她放學(xué),結(jié)果卻見到一個眼鏡男給她遞情書,我當(dāng)場就把他給嚇跑了,靠!跟我搶媳婦兒這是不想活了?

    ——2000年6月9日陰等了大半宿終于等到卿卿考試結(jié)束后的電話了,似乎是考的不錯,我給那個笨蛋設(shè)了個套讓她老老實(shí)實(shí)地鉆了進(jìn)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真想快點(diǎn)回到她身邊。

    ——2000年8月28日雨我回來了,可是我的卿卿沒了,真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