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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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商左的懷里,盛夏的手無意識的把玩著對方外套上的金屬拉鏈,拉上拉下發(fā)出“滋滋”的聲音,面上掛著舒心的笑容,騰空的一只手指著花園里的空地,頗有些指點(diǎn)江山的風(fēng)范。 “哪里,對,就是哪里,太空蕩了,我想在那里放上一個兩人的秋千……” “是打算以后給我生兩個孩子嗎?”商左微笑,圈著盛夏的手不安分起來,試圖想要吃豆腐。 無意外的手上被狠狠的拍了一下,然后盛夏惱羞成怒的一個后肘擊:“我跟你說認(rèn)真的呢,商左你給我正經(jīng)點(diǎn)?!?/br> “我也是跟你在認(rèn)真的說啊。”剛被推出去一點(diǎn)的某人又一次鍥而不舍的粘了上來,埋首在盛夏的頸間汲取著女子身上的芳香,溫?zé)岢睗竦耐孪⒆屖⑾脑陉柟饫锛t了臉,“吶,卿卿,你說我什么時候娶你比較好呢,看著你這樣勾劃未來總覺得有些等不及了……” 面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嬌嗔著推了推商左的腦袋道:“娶我什么的就算我答應(yīng)了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其實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但是被你這么一提我忽然想起來你跟謝子俞的婚約似乎還沒有解除吧?那我答應(yīng)了你的求婚不就是二婚了嘛!” 原本還是帶著嬌嗔的語氣到了最后就變得有些憤憤不平起來,商左落了滿頭的黑線,對于好好的氛圍就這么被自己破壞了有些懊惱,可轉(zhuǎn)眼看到盛夏的眼睛更多的卻是一種心疼。 女子臉上是一派氣鼓鼓的表情,可眼中卻含著落寞,讓他看得心里一陣揪痛,將懷里的人抱得更緊以些,半開著玩笑安慰道:“真是的,你到底是在擔(dān)心什么呀,我都是你的人了,記得要負(fù)責(zé)……” 帶著調(diào)侃撒嬌的尾音還沒有落下就被炸了毛的盛夏掐著打斷,看著對方那種含羞帶怒的眼神,心里除了輕松與欣慰外便再無其他了。他想要看到的就是這樣帶著輕松心情的眼神,哪怕是對著他生氣發(fā)怒也好,總之是再也不愿意看到對方那種像是熄了火一般的眼神。 幽黑到讓人心慌。 相互依偎著享受著難得的閑適,兩人都再沒有說話,如果不是因為門外突然響起的汽車?yán)嚷?,不出意外的話?yīng)該會就這種姿態(tài)維持到晚飯。 被門外突兀的汽車?yán)嚷暲亓松裰?,兩人齊刷刷的往門外看卻意外的看到了站在門口神情沉重的商老。 隔著鐵欄桿看著那對還坐在院子里發(fā)呆的人,上了年紀(jì)卻依然脾氣火爆的商老忍不住便伸出拐杖敲了敲大門,也不知到底是沖著誰大喊:“還傻站著呢!還不趕緊給老子開門??!” 被老爺子暴怒的吼聲喚回了理智,兩人齊刷刷的手忙腳亂著跑去開門。 **** 商老的造訪打亂了商左和盛夏短暫安寧的,盛夏雖然覺得難免有些忐忑,但看著端著自帶的紫砂茶壺坐在沙發(fā)上喝茶的商老卻并不覺得有什么惡意。 維持著這樣僵硬端正的坐姿讓人覺得脊梁骨發(fā)酸,硬撐了許久商左終于忍耐不住開口打破了僵局:“老頭你來到底是來干嘛的……” 商老放在了手中的紫砂茶壺,目光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了幾個來回,最終停在了盛夏的身上,沉了沉聲音轉(zhuǎn)而對著自家孫子道:“臭小子你先回避下,我有事要跟卿卿說。” 兩人都是愣了一下,盛夏是因為商老對她的稱呼,而商左顯然是因為被排除在外的憂慮感。 “憑什么呀,這我媳婦兒……”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盛夏打斷,盛夏扯了扯商左的袖子眼神示意了一下,最終沒讓商左繼續(xù)暴走下去,有些怨念的目光在商老和盛夏之間打了個轉(zhuǎn)商左最后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拖沓著鞋子往院子里走了過去。 等到商左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里,商老才慢吞吞的開口,連神情都變了模樣,說不清到底該算是內(nèi)疚還是糾結(jié),盛夏只知道在看到這個表情的時候原先還是安定的內(nèi)心忽地就沉了下去。 商老說的內(nèi)容不多,但都是盛夏由始至終都不知道的事情,更或者該說是跟盛夏此前的認(rèn)知完全相反的事情,腦袋在乍一聽到的時候就覺得不大靈光,像是原本運(yùn)行良好的齒輪忽地在某個瞬間被某種雜質(zhì)硬生生的卡脫了軌。 已經(jīng)不僅僅是停滯不前的問題了。 商老說,八年前謝家將她改頭換面送往英國這件事他是知情的,而且不僅僅是知情甚至在某些事情上也參了一分力,這些內(nèi)容盛夏早就已經(jīng)猜到,如果不是謝商兩家合力怎么可能將謝子卿的死偽造的那么真實,將盛夏虛構(gòu)的那么完整。 只是如今聽來卻還是會覺得心里一陣發(fā)癢,像是有什么忍耐了許久的東西在心底里sao動。 商老說,當(dāng)年的情況下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她父親的死,謝家在當(dāng)時幾乎斷了一根支柱,外界陸氏不斷的施壓,內(nèi)部還有她這個不安定的因素,雖然敏銳的感覺到陸氏是這起綁架案的幕后黑手,但因為陸靜將一切都做的太干凈找不出任何的證據(jù)而陷入了困境。 那時神志不清的她是唯一的證據(jù),也是因為這個唯一而埋藏了太多的危機(jī),謝家失去了謝中書,謝老年紀(jì)也大了,商左那時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尚不能與陸氏抗衡,因為無法護(hù)她周全才被迫做出了送離的決定。 盛夏聽著,面上表情泰然可手心卻捏出了一片汗水,盡管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神志不清,可卻還是記得當(dāng)時謝家人趕走她時的神情,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細(xì)微的疼痛讓她終于有了開口說話的能力。 “您說的這些,跟我一直以來知道的……完全不同。” 商老長嘆出一口氣,看著盛夏低著頭倔強(qiáng)的表情,老友年輕時候的影子在她身上隱現(xiàn):“你那會兒已經(jīng)是成了半瘋顛的樣子,來看過你的心理醫(yī)生說你沒有分毫的求生意志,我們都拿你沒辦法,連催眠都無法進(jìn)行下去,是心病卻不知道發(fā)病的源頭,你爺爺也是沒辦法,當(dāng)時的情況太緊急,只想著哪怕是讓你覺得恨,能有……再活下去的意志就是好的……” 情不自禁的顫了兩下,盛夏忽地就覺得身體一陣發(fā)冷,她發(fā)病,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全部都是因為陸氏制造的那場車禍,她失去了最愛她的父親,而她的父親在最后還在想著要來救她。 因為覺得愧對,所以幾乎沒了求生的意志,那親眼目睹的場景在此后的八年里成了無法掙脫的夢魘。 手心攥成拳松開又收緊,感覺到指甲嵌入rou里的觸感,卻感覺不到痛,緊握著的雙手好似又有了要發(fā)作起來的沖動,渾身發(fā)涼,像是被浸泡在了冰水中。 “可能我這么說會讓你覺得很難接受,畢竟是完完全全相信了八年的事情,但卿卿你終究是個聰明的孩子,也該能判斷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你母親還有你爺爺年紀(jì)都大了……這八年來已經(jīng)幾乎耗去了他們?nèi)康男牧?,更何況現(xiàn)在子俞也因為那件事情離開了謝家……” 像是忽地被嗆進(jìn)了一大口冰水,渾渾噩噩的大腦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敏銳地捕捉到商老話中的幾個重要的詞匯,盛夏一下子就明白了商老特意過來跟她說這些的意圖。 謝子俞當(dāng)年跟陸靜勾結(jié)的事情東窗事發(fā),也不知道是內(nèi)疚還是惶恐哪一個占了上風(fēng)促使謝家做出了現(xiàn)在的決斷,大約是覺得當(dāng)年將她趕出去現(xiàn)在又眼巴巴的求著她回來太過丟人,所以才找了商老來充當(dāng)和事佬。 一來因為商左的原因她斷然不會將商老拒之門外,二來聽了這番話……但凡只要她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孝心或者說是憐憫之心,都該為之動容,然后將那些該放下的放下。 更何況,如果她想要跟商左在一起,謝家和商家都是必須要跨過去的一道門檻…… 越是想得明白就越是覺得心里涼得徹骨,眼底里藏著的悲哀也越來越濃重,不管當(dāng)年拋棄她到底是有著什么樣的不得已什么樣的無可奈何,對于那缺失了信仰與愛的八年時光,是這樣草率的就是翻頁的嗎? 甚至連一句最無力的抱歉都沒有。 大約是看出了盛夏的心情,商老也不打算再多說些什么,長嘆出一口氣起身便打算離開,邊向著門外走去邊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謝氏現(xiàn)在也是風(fēng)雨飄搖,老實說自從上次陳董的那件事之后業(yè)績就一路下滑,再加上你爺爺年紀(jì)大了力不從心,過兩天的董事會上可能會對于董事長一職進(jìn)行調(diào)換……謝氏是你爺爺一輩子的心血你……你好好想想吧?!?/br> ☆、第四十七章 盛夏坐在沙發(fā)上聽著商老離開的腳步聲,身體冰冷到無法動彈,腦袋像是被一下子清空,思維什么的都變得飄忽不定,只能像是失了魂魄一樣呆愣著盯著房間的某處,眼中不見一絲光彩。 直到有帶著陽光干燥氣味的人自身后將她環(huán)抱住才稍稍有了些回暖的意思,商左將下巴抵在盛夏的肩膀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向著盛夏的領(lǐng)子內(nèi)吹氣。 終于還是被那些酥麻的感覺喚回了意志,盛夏忽然覺得有些慶幸好在商左一直在自己的身邊,沒有像往常那樣才商左推開,反而挪了挪身體將整個人都靠入了對方的懷中,溫暖的感覺環(huán)繞全身。 察覺到了盛夏情緒的反常,商左將懷抱又緊了緊,下巴抵在盛夏的發(fā)頂上柔聲問道:“老頭子跟你說什么了?” 盛夏躺在商左懷里閉著眼睛,聽到商左的問話又往他懷里蹭了蹭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想……是來當(dāng)說客的吧?!?/br> 商左沒接話,沉默著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盛夏等了許久也沒聽到他的聲音,換了個方向抱著商左圈著自己的胳膊,沒有什么中心思想的開口道:“八年前我被陸靜還有……謝子俞合謀綁架,其實當(dāng)時我有逃出來過一次,逃跑的時候遇見了陸然,我向他求救但他沒有救我,只是說了一句抱歉?!?/br>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忽然緊了緊,盛夏輕笑著拍了拍商左的手,似乎是在安慰他:“后來被救出來之后就被謝家送出了國,我當(dāng)時病得厲害沒法開口說話,之后在療養(yǎng)院住下的兩年里也都是渾渾噩噩的,很多事情現(xiàn)在想起來都沒什么印象了,但唯獨(dú)有兩件事我一直記得?!?/br> “那會兒我躺在房間里,燒得糊里糊涂的,分不清白天晝夜,也沒什么求生的意志,但我清楚的記得那時……謝老站在我面前,告訴我謝家不需要我了,之后被人送走,臨上飛機(jī)之前我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跑了出來,還一路從機(jī)場跑回了謝家……那個女人……告訴我,讓我永遠(yuǎn)都別回來了?!?/br> 盛夏說話的時候面上還帶著笑,只是眼神空洞異常,商左想要伸手去遮住她的眼睛,可又不忍心打斷,只能將身上的溫度一點(diǎn)點(diǎn)的傳過去,妄圖溫暖到盛夏的記憶。 “今天你爺爺來告訴我說,當(dāng)初他們送走我是為了要保護(hù)我,是因為當(dāng)時的我沒有求生意志孤注一擲下的結(jié)果,可我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我發(fā)病的原因后是不是還是會選擇這樣做……我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了?!?/br> 盛夏的發(fā)病原因顧城曾告訴過商左,親眼目睹了自己父親為了救自己而死在了眼前,之后又被謝家毫不猶豫的送走,他無法想象在那神志不清的時間里她的夢里心里到底是什么樣的場景。 “卿卿,恨他們嗎?”商左抱著盛夏的悶著聲音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不會原諒他們的。”眼中的光閃動了兩下,忽地就像是斷了電的燈盞一樣逐漸的黯淡了下去,“連道歉都沒有……怎么可能就這樣算了?!?/br> “卿卿?!币宦曒p喚,商左吻了吻盛夏的前額,笑得一臉溫和燦爛,“不原諒也沒關(guān)系,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的?!?/br> 沒有應(yīng)聲,也沒有什么動作,只是輕閉上了眼睛在商左的懷中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養(yǎng)神。 商左摟著盛夏摟了一會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輕聲“呀”了一聲,然后看著懷中的人半睜開眼睛有些尷尬地道:“對了,剛才老頭子說讓我明天回商氏給他打雜去……當(dāng)然你要是想我留下來陪你的話我一定會留下來的。” “怎么了?商氏出什么事了嗎?”盛夏睜開眼睛看著商左問道。 聞言商左微微皺起了眉,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陸然接管了陸氏之后就一直針對謝氏,大約是忌憚商氏會幫著謝氏暗地里使了不少上不得臺面的絆子,老頭子吃了點(diǎn)虧怕自己氣昏了頭就想著把我叫回去了?!?/br> 盛夏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著卻是在想著陸然的動機(jī),想起之前陸然說的話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安:“陸氏對謝氏的針對很明顯嗎?” “對,之前你折騰出來的動靜已經(jīng)把謝氏搞得元?dú)獯髠懭簧吓_后一直明里暗里的針對謝家,以前陸氏雖然對于謝氏商氏抱敵對態(tài)度但也就只會在背后動手,陸然現(xiàn)在這樣……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br> 看著商左因為煩惱而皺起的眉,盛夏笑著輕拍了兩下商左的臉頰,轉(zhuǎn)移話題道:“別多想了,回去了好好工作,以后就靠你養(yǎng)家了?!?/br> 某人莞爾一笑,對于后半句話很是受用,沖著盛夏敬了一個保準(zhǔn)的軍禮笑道:“遵命夫人!” **** 盛夏猜到陸然針對謝氏總會找到自己卻沒想到會這么快,商左前腳剛出門沒過一會兒陸然就打來了電話,這讓盛夏不免有些懷疑,是不是連商老會把商左叫回商氏都是他早就算好的。 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依舊是陸然一貫懶散的聲音:“卿卿,有時間嗎?出來吃個飯吧?!?/br> 盛夏握著手機(jī)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陸然的邀請,她猜不透陸然的目地是什么,但有些話卻是必須要親口告訴他的。 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臨走之前給商左發(fā)了一通短信告知他有事需要出去處理一下晚飯前會回來,做完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就在小區(qū)門外打車去了陸然指定的地點(diǎn)。 陸然跟盛夏約在了一家西餐廳里見面,盛夏剛一進(jìn)來就看到了坐在窗邊沖著她招手的陸然,向著陸然的方向走了過去,陸然站起來幫著盛夏將座位拉開,然后招了侍應(yīng)生過來點(diǎn)單。 認(rèn)認(rèn)真真的坐在位置上端著菜單仔細(xì)看的陸然讓盛夏覺得有些恍惚,好像無法將眼前的這個人同那個對謝氏咄咄逼人的陸氏總經(jīng)理相對應(yīng)起來,稍稍晃了下神再回神的時候就看到陸然端著菜單真笑盈盈的看著她。 “我臉上有什么怪東西嗎?竟然讓卿卿你看的這么出神?!?/br> 盛夏皺了下眉,對于陸然這樣輕佻的語氣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正斟酌著要如何開口就看到陸然有些歉意的沖著自己搖了搖手,笑道:“抱歉,別生氣,我是開玩笑的,有什么想吃的嗎?這家餐廳的龍蝦味道不錯?!?/br> “陸然我不是來跟你吃飯的,我來是想……”盛夏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陸然呼叫侍應(yīng)生的聲音打斷,看著對方認(rèn)真點(diǎn)單的樣子隱隱有種挫敗感。 心情有些焦躁地將腦袋移向了一側(cè)窗外,餐廳下面是一派車水馬龍的景象,路邊的行道樹因為秋意漸濃而黃了葉片,斷斷續(xù)續(xù)會有枯葉落下,盛夏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匯去形容此刻的心情,跟落葉忽然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在風(fēng)中凌亂著,不知?dú)w處。 之后一直到上菜盛夏都沒再跟陸然說話,反倒是陸然一直坐在對面笑盈盈的盯著她看,那樣炙熱的目光讓她想忽略都無法忽略。 過了好久才聽到陸然出聲,像是不經(jīng)意問起:“卿卿,你會嫁給商左對嗎?” 盛夏微微一愣,原本在擺動刀叉的手忽地停了下來,神情呆了幾秒后就恢復(fù)如常,放在手中的餐具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br> 陸然低下了頭,雙手合十放在桌面上,因為頭低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語氣不詳?shù)恼f道:“這樣……真好?!?/br> 語句只是稍稍一頓,陸然像是從記憶中抽取了什么一樣緩緩開口,帶著回憶特有的松香味道:“你們小時候就很要好,雖然老是在斗嘴鬧騰可誰都看得出來你們彼此之間有多在乎對方,商左每次有球賽不管有多忙你都會去看,嘴上說著是野蠻人的活動可是他贏了你比誰都開心……其實你們本來就該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現(xiàn)在這樣真…好…” 看著陸然的樣子盛夏一下子就沒了之前的焦躁情緒,雖然長大后的陸然多了神秘與不明了,可是在她看來他一直都是那個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在心里長嘆了一口氣,因為記得自己來見陸然的目地,終究還是狠了狠心打斷了陸然的回憶:“陸然,我來不是來聽你回憶過去的?!?/br> 陸然沉悶的聲音戛然而止,空氣凝滯了幾秒后又恢復(fù)如常,他從陰影中抬起頭來,神情似笑非笑的抱怨道:“卿卿你還真是絕情呢?!?/br> 盛夏刻意地忽略了心里一剎那閃過的不忍,冷了聲音開口告誡道:“陸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但是我要告訴你,別再對謝氏出手了,能毀掉謝氏的只有我自己?!?/br> “誒呀誒呀,”陸然低聲笑著撫額,好半天才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盛夏道,“卿卿你是不忍心了嗎?” 心里有細(xì)微的顫抖,這樣捅破偽裝的話激起了盛夏的怒意:“陸然你自己也是罪人有什么資格來代替我做這些事情?” “是呢,你說的對。”陸然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來,深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盛夏像是要洞悉她的靈魂,然后他笑道,“謹(jǐn)遵您的吩咐,我不會再對謝氏出手了,只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現(xiàn)在有一個人等著你來審判?!?/br> ☆、第四十八章 審判嗎? 盛夏懷揣著滿肚子的狐疑與不安跟著陸然離開了餐廳,坐在陸然的車上看著車子一路繞行離開了市中心,向著越來越偏僻的地方走去,明明窗戶是緊緊關(guān)閉著的可卻不知道為什么鼻尖總是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朽氣息,心中莫名的緊張起來,看著窗外逐漸灰暗起來的天色腦子卻是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 也是一樣的氣息,一樣昏暗的天色,從那個封閉著自己的狹小窗口望出去,廢舊腐朽破敗,不知日夜,絕望和惶恐在黑暗中嘲笑著自己,心臟顫悚到了極點(diǎn)。 忍不住就閉上了眼,連眉心都帶著顫意,雙手不自覺的交握在一起,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