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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漿汁兒小聲問我:“你為什么離開我們?” 我說:“我要跟她好好聊聊?!?/br> 漿汁兒說:“你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我怔怔地看著她,半天才說:“這個笑話太冷了?!?/br> 季風(fēng)說:“她那頭發(fā),讓我想起殺馬特?!?/br> 我笑了:“你見過那么老的殺馬特嗎?” 漿汁兒說:“什么是殺馬特?” 我說:“一個很封閉的圈子,另類而怪誕,頭發(fā)染成赤橙黃綠青藍紫,吹著各種突破重力學(xué)規(guī)律的‘刺猬頭’,描眼線,化濃妝,掛鐵鏈,穿體環(huán),總是一群群出現(xiàn)。在他們眼中,所有正常人都是土氣的。” 漿汁兒說:“我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一個這種人,肯定揍他一頓?!?/br> 季風(fēng)笑了:“漿汁兒,你見過一個殺馬特單獨外出嗎?” 我也哈哈大笑。 這時候天已經(jīng)黑下來,竟然有點冷了。 我把碧碧的車燈打開了,萬一白沙回來,我怕他找不到營地。 然后,我回到了安春紅的帳篷,她正在黑暗中掏背包,好像在找衣物。我說:“穿著衣服睡吧?!?/br> 她說:“我在找牙具?!?/br> 她找到了,站起來走出了帳篷,去湖邊洗漱。 我鉆進了宮本忍的睡袋,把白沙的睡袋留給了她。 過了會兒,她回來了,鉆進了白沙的睡袋。 有點風(fēng),吹著帳篷“啪啪”響。 漿汁兒說了,她感覺有個不祥之物越來越近——是的,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就躺在我旁邊,跟我相距不到3米。 我突然說:“你困嗎?” 她在黑暗中說:“不困,我平時就睡得晚?!?/br> 我說:“我們聊聊天吧?!?/br> 她說:“聊吧。” 我想了想,說:“現(xiàn)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希望打破天窗說亮話?!?/br> 她說:“你……什么意思?” 我說:“我知道,我們很難離開羅布泊了。” 她說:“救援人員正在找你們啊?!?/br> 我沒有接她的話,繼續(xù)說:“我知道,我會死在這兒?!?/br> 她說:“你是唯一的男性,你要是這么悲觀,我們怎么辦?” 我還是沒有接她的話,接著說:“平時我們是看不見死神的,因此,我們從來都不確定他到底存不存在??墒?,一個人臨死的時候,死神就不再隱藏了,他會現(xiàn)身?,F(xiàn)在我就快死了,因此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希望你掀開面具。” 她似乎愣住了,過了會兒才小心地問:“周先生,你是不是脫水……出現(xiàn)幻覺了?” 我轉(zhuǎn)過頭去,朝她聲音的方向看去,說:“我很清醒?!?/br> 她說:“那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繼續(xù)盯著她的方向,突然問:“你是不是在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中都出現(xiàn)過?” 她在黑暗中一下就不說話了。 第201章 失憶癥可以遮擋一切問題 我在睡袋里抓緊了我的電擊器。 我知道,如果她是死神,我試圖用某個地下小工廠生產(chǎn)的電擊器對付她,太滑稽了。我做的只是一個本能動作。 她好像在黑暗中盯著我,依然不說話。 我打破了沉默:“為什么不說話?” 她終于出聲了:“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 我說:“什么意思?” 她的音調(diào)有些悲涼:“我早就覺得,我經(jīng)常被什么東西附身……”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她接著說:“我可以從頭說嗎?” 我說:“你說吧。” 她就說起來:“我是天津人。在我20歲那年,我的頭發(fā)突然全變白了,我爸帶我看了很多大夫,中醫(yī),西醫(yī),怎么都治不好。要說遺傳吧,我父母都不是少白頭。而且,我從小到大一直不缺營養(yǎng)。自從頭發(fā)變白之后,我的大腦總是失憶,而且非常嚴(yán)重,我經(jīng)常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我靜靜地聽。 她繼續(xù)說:“比如我正坐在家里的電腦前上網(wǎng),突然就犯失憶癥了,當(dāng)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還是坐在家里的電腦前,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后來聽我家人說,我才知道,其實我失蹤了很多天,又自己回來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你的身體被別人借去了?” 她說:“我覺得是。有一次,我一個高中同學(xué)給我打電話,說她在三亞大東海海灘看到我了。然后她質(zhì)問我,為什么當(dāng)時她跑過去跟我說話,我不理她?她說的那個日子,正是我犯失憶癥期間!她還說,當(dāng)時有個瘦高的男孩和我走在一起,看起來很親密,像對情侶。她以為我對那個男孩說過什么謊,不方便和她相認(rèn),就沒有再說什么,疑惑地走開了……聽了她的話,我感覺太恐怖了,因為我從來沒去過三亞,更不記得認(rèn)識過什么瘦高的男孩!” 我漸漸開始相信她了。 她又說:“后來我想了個辦法,趁清醒的時候,我在口袋里裝了張便簽,寫了個備忘,提醒自己寫日記……”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緊張起來。 她失憶的時候,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只要她知道寫日記,那么,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她說:“果然,每次我犯了失憶癥,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我都會多一個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我的所作所為。幾年之后,我攢了七八個日記本,我總是隨身帶著它們。那里面是另一個我,當(dāng)我突然失憶之后,只有通過閱讀它們,才會知道我自己的來歷……你理解嗎?” 我說:“理解?!?/br> 她說:“有一次,我整整失蹤了5個月,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所有的日記本都被燒毀了,而我的肚子大了……” 有時候我很笨,竟然怎么都想不出日記本被燒毀和肚子大了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 她不說話了。 我追問了一句:“為什么??!” 她說:“我在犯病期間,很可能跟一個男人上床了,而且懷孕了。我肯定把這個經(jīng)歷也寫進了日記里。他發(fā)現(xiàn)了我的那些日記本,知道了我有失憶癥,為了不負(fù)責(zé)任,他燒掉了那些日記本,銷毀了我對他的全部記憶?!?/br> 我說:“孩子呢?” 她說:“小產(chǎn),死了?!?/br> 停停,她又說:“我之所以總帶著那個地球儀,而且走個地方就畫個記號,也是怕自己忘了哪些地方去過,哪些地方?jīng)]去過?!?/br> 她見我不說話,問了句:“你怎么不說話了?不信我?” 回味她說的話,我總覺得什么地方邏輯有問題,但是我找不出來。 我說:“我在想,你現(xiàn)在是不是正在失憶中……” 她馬上說:“當(dāng)然不是,我很清醒。我從網(wǎng)上看到了你們在羅布泊失蹤的消息,然后就飛到了新疆,報名當(dāng)了志愿者?!?/br> 她的頭發(fā)有解釋了,她出現(xiàn)在很多人的生活中也有解釋了,就連她隨身帶的那個古怪地球儀也有解釋了…… 我忽然說:“你為什么叫安春紅?” 她說:“嗯?有什么問題嗎?” 我說:“我在想,中國有那么多漢字,你父母為什么偏偏選了這三個字……” 她笑了:“那你為什么叫周德東呢?” 我說:“不一樣。你知道關(guān)于安春紅的傳說嗎?” 她說:“不知道。這個名字很俗,應(yīng)該有很多人叫的。” 我說:“從上個世紀(jì)到現(xiàn)在發(fā)生過幾次重大災(zāi)難,每次都有一個幸存者,驚人的是,那幾個幸存者都叫安春紅?!?/br> 說完之后,我等待她的反應(yīng)。 她很高興地說:“看來這個名字很幸運哦!嗯,那個師父真有法眼……” 我說:“什么師父?” 她說:“過去我不叫這個名字,是個師父給我取的?!?/br> 師父——我好像一下抓到了點線索,立刻問她:“你在哪兒遇到這個師父的?” 她說:“頭發(fā)變白之后,我很難過。有天早上,我在小區(qū)外溜達,看見了一個老尼姑,她對我說,小施主,你叫安春紅。她就這么說了一句,然后就走過去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特別信她,回家就改了名字?!?/br> 我說:“你本來就姓安?” 她說:“不是。” 接著她又說:“后來,我經(jīng)常去廟上燒香。兩年前,我去泰國旅游,又拜了一個曼谷鄭王廟的師父,他為我請了個佛牌,而且給我開了光,就是戴在我脖子上的這個佛牌。佛牌分正牌和陰牌。正牌最善,它是在佛的指導(dǎo)下,由僧人加持制作出來的。陰牌不一樣,它是由阿贊——也就是法師——本人設(shè)計的,然后發(fā)動鬼、妖、仙一類的元素,制作出來,這種陰牌往往是為了達到一些不光明的目的,比如迷惑異性,比如獲取錢財?shù)鹊龋谔﹪懿蝗肓?。陰牌的制作者又分白袍阿贊和黑袍阿贊。白袍阿贊有點濟公的意思,屬于半仙半魔的性質(zhì)。黑袍阿贊一般是背叛了信仰,或者犯了佛門重戒的僧人,他們遠離城市在深山老林里修行,他們制作陰牌的時候,經(jīng)常用棄嬰的尸體或者動物的器官,效力異常強大……” 我實在不想聽了。 女人到了三四十歲,往往變得神叨叨,開口“師父”閉口“師父”,基本上屬于年齡的特征。一次,我和一個高官吃飯,他帶了個女的,滔滔不絕地講她的佛牌,半路我就撤了…… 不過,我越來越信任這個安春紅了。 我從她身上看到了一些她同齡人的特征。 我最怕她沒特征。 我和安春紅睡覺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1點多鐘了。 這天夜里非常冷。 我把腦袋縮進睡袋里,不想浪費呼出的一點暖氣,全身依然在哆嗦。我懷疑我還在中暑。 安春紅睡著了,她竟然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女孩睡覺都安安靜靜的,這也是年齡的特征? 我什么都顧不上想,很快也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聽見安春紅突然叫了一聲,我猛地睜開了眼睛:“怎么了!” 黑暗中,我聽見白沙說話了:“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