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智過雞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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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兵器藏匿。 到了考城,根據(jù)當?shù)厍闆r,再劃分每火、每隊的活動區(qū)域。各人的兵器藏匿在自己尋找的保密地點,一旦有事,迅速去取。 還要解決吃住。每人每天定標準,發(fā)放開元通寶。三五七人成群,埋鍋造飯,或當花子討飯。睡覺問題,可以尋找各自活動區(qū)域的村莊,設法讓人家?guī)兔?。每晚集中去睡?/br> 到了地方,查看考城與運河的關系,這段運河從考城西邊的杞縣流向東南,進入襄邑縣境內(nèi)??汲亲罱咏\河的地方,與杞縣、襄邑三縣交界。 杞縣屬汴州,襄邑屬宋州,皆歸宣武軍韓弘。而考城又屬曹州,成了淄青軍李師道的地盤。 考城與杞縣之間的界河,名叫茅草河。茅草河向東南流去,進入襄邑縣境內(nèi),最終也流入運河。 考城縣在這個交界地有三個村相互之間距離五里、八里不等。其中一個地方,向西南的杞縣跑過去,只有七里,就是通濟渠,也就是南運河。 這個地方叫乾王里,綿延二百多戶,內(nèi)置五個保長,一個里正。 乾王里向南,有一條官道直接到杞縣境內(nèi)的運河邊,乃是考城縣以及淄青軍各處往運河去的必經(jīng)之路。 由于商旅往來熙熙攘攘,這乾王里除了中心老村建筑規(guī)整,周邊許多販家蓋起的房屋,擠擠撞撞,十分繁華。說是二百戶,實際上雜七雜八住下的四百戶也多。每戶平均五口人,至少兩千人,簡直就是一個鎮(zhèn)。 從乾王里官道,要想越過考城縣境,必須得通過設在這里的關卡,專門稽查過往糧車的稽關。百姓叫轉音了,稱之為雞關。 小關口是淄青軍私設的,有兩火淄青軍。但雞關令,卻是鈕丈山派的一名御侮校尉,叫陌盾。乃鈕丈山帳下旅帥,驍勇非常,人莫敢與之爭鋒。 雞關處于考城與杞縣的界河茅草河東側。過了關,一過橋,就到杞縣境內(nèi)。當然,沿著官道再走不遠,還要通過杞縣的呂屯鄉(xiāng)。 緣何在此設鄉(xiāng)?呂屯鄉(xiāng)距離運河岸僅僅四里之遙,是一個碼頭,承載著考城方向裝船、卸貨等漕運及商販活動。 既然設鄉(xiāng),就有耆老管理,鄉(xiāng)吏必然盤查。沒有關憑,肯定不是那么隨隨便便可以過去的。所以,雞關就顯得更為重要。 流民要想過關,十分困難。極可能被陌盾扣留下來,扭送到鈕丈山那里,叫你成為他的軍兵。而要從別的地方進入杞縣,除非到茅草河上游偷渡。 但人家淄青軍的人,當然可以大搖大擺通關。 紫龍銅棍范朱驃、兩刃銅刀范擔驃父子,團校尉宋斗及旅帥邴堅、齊沖等五人,將兩旅二百人分為二三十火,在兩天之內(nèi)陸陸續(xù)續(xù)集結到了乾王里。 各火流民想方設法,打探到了這里的情況,五位商議對策,乾王里距離雞關不過三里。打起來,一個猛沖就到跟前。 從乾王里到運河邊,區(qū)區(qū)七里,飛奔只消兩刻鐘,卻要過考城的雞關和杞縣的呂屯鄉(xiāng)。要想對我們的漕船行蹤了如指掌,必須到運河邊。一旦有事,還必須迅速得到信號,聚兵出戰(zhàn)。到底該怎么辦? 出發(fā)前的預案,多數(shù)無用。難怪兵法有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范朱驃想來想去,否決了宋斗、邴堅、齊沖的偷渡意見。 帶來的吃住錢綽綽有余,抽出一部分購置馬車,每天就在附近收購糧食,叫售糧戶幫助在乾王里辦下廛人的憑簽以及通關文牒。堂堂正正過雞關。就算收取關稅,也無所謂。 到了運河邊,必然有糧販,平價賣給他們。帶了錢,再返回乾王里,繼續(xù)收糧,繼續(xù)過關。如此往復,每日都有最新信號。既不浪費錢,又不會遭到關令陌盾的懷疑。一旦打起來,還可以將馬騎來參戰(zhàn)。 車上套的馬,可以趁黃昏,到乾王里之外的打麥場,訓練戰(zhàn)斗。 最后計算,原定每人每日吃住費一百文,二百人每天二十貫。準備了半月期限,三百貫。其他不可預料開支還有五百貫。 一匹拉車的普通馬,五貫,可以先拿出四百貫,買八十匹馬。加上他們五位騎來的五匹,就有八十五匹馬可以參戰(zhàn)。 將這八十五匹馬分為十六個販糧隊,每隊三五七匹不等,將口音一致的同鄉(xiāng)兵結為一個販糧隊。今天出四隊,明天出四隊,后天再出四隊。錯開時間,稀稀拉拉,吊兒郎當,橫豎不怕,陌盾就不會生疑。 兵器藏處,各自設法。牙兵們與乾王里的住戶,混得熟絡,給些好處。都藏好了地方。偶有牙兵索性不藏,就拿在手里,四處晃悠,也沒人懷疑有別的什么。 謀劃既定,五將齊心,以此法做了五日,探得呂屯碼頭陸陸續(xù)續(xù)有不少巨商往來。每出現(xiàn)一撥,都是前呼后擁。這些人全是從雞關涌入的,分頭住入?yún)瓮袜l(xiāng)的大小車馬店。 范擔驃認為,這極可能就是鈕丈山的打劫隊伍,也是化妝行動。范朱驃及宋斗、邴堅、齊沖皆贊成此說。 最后議定,明日范擔驃帶上邴堅、齊沖,以秘密手段,五乘馬車,販糧到碼頭探看,務要弄清這些人的來龍去脈。 范朱驃與宋斗守在乾王里,等候消息,應付不測。 次日,五車十人,分三撥,一撥四人,兩撥三人。范擔驃與邴堅、齊沖各帶一撥。早早在乾王里收糧,剛到巳牌,滿載的糧車就已經(jīng)過了雞關。 到呂屯碼頭,找了糧販,平價買了糧食,收回糧錢。 一晃就到了黃昏。也找車馬店住下,三撥十人,分住臨近的兩家車馬店。將鞍轡、車轅卸下,店家喂上草料、黃豆、清水??哲囃:?,不誤明晨趕路。 車馬店無酒rou。就到附近的rou肆、酒坊隨意買來,借了店家的桌凳,擺在房檐下喝起。三撥人各喝各的。撞到同住的,盛情相邀,一起喝酒。 范擔驃畢竟跟隨老爹販錫日久,通曉江湖說話,與人很快近乎。 他這一撥是四個,住在劉成的車馬店。四個除了范擔驃,一個火長異猛,兩個老牙兵龍搏、鳳擊。連日來經(jīng)流蕩和販糧,也學會了察言觀色,江湖話語,配合頗為默契。 隔壁住的,看樣子是三個人,打扮頗為闊氣,但卻不見買酒買rou。范擔驃猜定就是淄青軍,領頭的火長、伍長,自去酒rou逍遙,哪管他們。 范擔驃對異猛一使眼色,他當然知道該干啥。撩開那三個的門簾,熱忱相邀:“出門在外,不可虧待自己。來來,三位兄弟,出來檐下一起喝點?!?/br> 一個年長的闊佬站起來,謙讓道:“無功不受祿,不敢不敢。” “哎呀,隨意喝點,明日天各一方,說不定結個緣分,久后還有故事?!饼埐策^去請動。 那兩個也站起來:“說的也是,緣分二字值千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br> 三位搬了屋中的凳子,一起出來,寒暄喝酒。 很快喝完,鳳擊拿了錢和車馬店的空酒壇,又去打來一大壇。越說越熱鬧,越說越近乎。 年長的叫高奪,兩位年輕的分別叫吳中、盛有。互相熱乎了,隨意叫名字掛一個兄字。 第二壇又喝了不少,舌頭已不利索。范擔驃畢竟列于金檀二十四驃,恐賊方早已知名,這一直化名支黨。此時他挑逗道:“高奪兄,你家支黨弟,聞聽義成軍新授八大銅驃,皆起于販夫,作何評價?” 高奪呷一口酒,挑一坨rou,吼道:“豈止是八大銅驃,金驃、銀驃也是普通牙兵,比武挑出來的。人家薛尚書那是何等樣人。老子沒那福分?!?/br> 吳中更是怨氣沖天:“老子們算是苦透了,估計一輩子就是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