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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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說話的同時,手指已經(jīng)挑上了她系成蝴蝶結的腰帶。 不要這樣!?。?/br> 所以沐容喊得那叫一個慘。 常言道,兩害相權取其輕。這個……被醫(yī)女看了是別扭,但是被這位看了——萬一影響婚后生活怎么整?她可不想這會兒讓他有點心理陰影什么的! 所以還是讓醫(yī)女看吧,和上次在瑞王府被五個醫(yī)女一起圍觀一樣,沐容一邊悲戚地褪去衣衫一邊心中哀嚎著自我安慰:在她們眼里我就是一堆人體器官而已人體器官而已人體器官而已…… 然后沐容就更郁悶了,你們看就看吧,怎么還上手摸啊…… 還上手摸的?。。。?/br> 耳聞背上被人輕輕一點,一個醫(yī)女悄聲對另一個說:“你看這兒……” 沐容心中大罵:你們夠了!我背上又沒畫個地圖!指指點點還“你看”是怎么回事!?。?/br> 看完后她攏住衣衫回過頭,努力面不改色地去看二人的神色——嗯,她們還挺淡定的,一副“不就是看個病人嘛有什么可稀奇”的正常反應,沐容也就安心了些,輕舒了口氣,問她們:“如何?” 其中一人笑而一福:“翁主別急,奴婢得稟了御醫(yī)去才好下斷論?!?/br> 說罷二人又同時一福,一并退出去了。 沐容自顧自地整理著衣裙,不慌不忙。還得順帶著把發(fā)髻也重新梳梳——方才被皇帝舉在池邊嚇壞了,頭發(fā)微亂。 . 御醫(yī)聽了醫(yī)女的話微蹙了眉頭,心里有了數(shù),便去向皇帝稟。謹慎地緩緩說著,明顯感到坐上之人面色越來越沉。 御醫(yī)的最后一句話是:“臣開個方子,翁主慢慢調養(yǎng)著,應該無妨?!?/br> “應該”無妨。 賀蘭世淵只覺得,心中已經(jīng)許久沒有過這樣的怒意和恨意,就算是聽說親兄弟謀反時都沒這么恨過。這種恨,像是被一根針直刺到了心底、在劇痛之后挑起來的。 怎么會…… 屏退了旁人,殿中只有御醫(yī)醫(yī)女和馮敬德,死寂持續(xù)了許久,聽得皇帝一喟:“知道了,但朕要的不是‘應該無妨’?!?/br> 御醫(yī)和醫(yī)女聞言俱是一凜。皇帝的話語明明仍是平靜,只比平日多了兩分森意而已,但就是這兩分森意,讓他們驚出了一身冷汗。未來得及應話,便聽得皇帝又續(xù)道:“醫(yī)好她,半點病根也不許留。” 不容辯駁的口吻。三人不敢多言,連忙下拜應“諾”。靜了一靜,才聽得皇帝“嗯”了一聲,又說:“不許外傳,也不必告訴她?!?/br> . 交代完了事,淡瞧著三人誠惶誠恐地行過大禮退出殿外?;实劢辛笋T敬德近前:“都聽見了?” 連素來沉穩(wěn)的馮敬德都擦了冷汗:“是……臣都聽見了?!?/br> “不必動用宮正司,你親自帶人查。一旦查到,不管牽涉多少人、不管是誰,不用來回稟,宮嬪直接賜死,親近宮人一概杖斃?!?/br> 從沒聽過皇帝下這樣的旨。一字一頓地說出來,有力而令人發(fā)寒。馮敬德不由自主地抬了抬頭,面前帝王仍是如常的神色,只是眉宇間的那股冷意……可怕極了。 不敢猶豫地鄭重應下,立刻著手去辦。馮敬德出了殿,殿中就再無其他人了,賀蘭世淵獨自坐著,聽著遠處有知了的叫聲,遙遙地傳進殿里,在空蕩蕩的殿中不停的回響。 叫得他心都空了。 安靜了良久才站起身來,緩了緩氣息,復又蘊起些許笑容,向寢殿走去。 沐容正坐在鏡前比劃著,一綹長發(fā)在左邊綰出個圈又皺皺眉頭,散開重新綰。 如此重復了許多次,賀蘭世淵也站在門邊看了很多次,終是鼓足勇氣走向她,笑問道:“干什么挽上又散開?看你折騰半天了?!?/br> “……”沐容手上剛好又綰出一個圈,對著鏡子邊和右邊的對比邊說,“不對稱……” 強迫癥傷不起?。?! “嗤。”極輕的嘲笑,賀蘭世淵索性伸手抽了她發(fā)髻上的簪子,把已綰好的那半邊也散了開來,“別弄了,反正天也晚了,回去睡覺去。” 沐容照著鏡子端詳自己一番,認真道:“月黑風高的,披頭散發(fā)地出去太嚇人了……” 午夜兇鈴的即視感襲面——雖然宮里沒有電視和電話吧,但是有井?。。?! 想想都哆嗦,成功地嚇著自己了…… . 又一聲輕笑。賀蘭世淵站在她身后一壁笑意淺淡地搖著頭,一壁隨意地把她的長發(fā)綰了個發(fā)髻,松松地盤在頭上,用適才摘下來的簪子一扎,還很負責任地晃了一晃,確定牢固后笑而道:“回去歇著吧?!?/br> 沐容對著鏡子看了看,是湊合了點,但沒有對不對稱的問題……強迫癥患者的福音吶! 又拿了根簪子起來打算加固一下,邊是比劃著合適的位置邊是問他:“太醫(yī)怎么說?” “嗯……”賀蘭世淵沉吟了一瞬,如實道,“你被人害了?!?/br> “……”沐容一啞,心里不快又懶得和她們置氣,冷笑又問,“所以我現(xiàn)在中毒了?” “……沒有?!辟R蘭世淵道,“過敏了?!?/br> 沐容聽得“哎?”了一聲,迅速插好簪子,回過身來望著他:“這什么計策?毒死我我能理解啊……過敏?那消下去就沒事了?。∫饬x何在嘛!” 賀蘭世淵沉默,努力想了一番合理的理由,遂又理所當然似的道:“喏,你過敏不是覺得癢么,忍不住了就會抓,很容易留疤?!?/br> ……打算讓她留一身疤讓皇帝嫌棄繼而當不了皇后? 這個彎拐得略多吧……后宮斗爭的有些計策真是不能理解?。。?! 細一思索,又好像……理解了點。 之前在網(wǎng)上看過篇文章,說古代皇帝納后的“婚檢”很是嚴格,從五官到是否有體味什么的都要查一遍,傷疤自然也在這檢查范圍內。小磕小碰在所難免,但她要是……一身的疤痕,還真有點說不過去。 按這個邏輯……還是挺毒的。 撇撇嘴,沐容站起身:“愛誰誰,反正我現(xiàn)在還沒撓過,丫失算了哼,我去睡覺!” 倍兒灑脫。 賀蘭世淵頜首:“藥煎好了讓宮人給你送去?!?/br> . 半個時辰后,沐容在院子里咆哮了:“好苦?。?!” 這什么藥……?。?!苦得令人發(fā)指!簡直“苦絕人寰”! 說起來中醫(yī)也發(fā)展了這么多年,我大吃貨國的醫(yī)生們怎么就不能在味道上下下功夫讓它好喝點呢! 求魚香的行嗎!求菠蘿味的行嗎! 沐容被苦得哭天抹淚,又不能不喝——對方既然是以讓她留疤為目的,那么這樣起來的疹子多半撓破了準留疤,她才不要讓人家背地里笑?。?! 而且……晚上還想睡個好覺。 咬了半天牙剁了半天腳,終于緩緩張了口,覺得后槽牙都在不配合地往回咬,可算是把碗送到了嘴邊。 ……一口喝掉! 累感不愛……! . 馮敬德帶著幾個信得過的宮人,整整一天兩夜不眠不休,可算以雷厲風行之勢把這事查得差不多了。 涉及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從前的和沐容有舊怨的凌姬和穎貴姬都在內,此外還有…… 馮敬德拿不定主意了,雖然皇帝說了直接回稟,凌姬姑且不提,那穎貴姬可是太后臨去前囑咐皇帝好好照顧的。 還是得請個旨才穩(wěn)妥。 是以第三日,下了早朝,馮敬德一邊隨著皇帝往回走著一邊低聲稟著。他還未說及有誰,就聽皇帝陰著一張臉說“不管是誰,不必輕饒”。 還是小心翼翼地說了出口:“陛下,有穎貴姬……太后生前有囑托……” 賀蘭世淵腳下一滯,俄而冷笑出聲:“母后的囑托?這樣的事,擱在什么時候都是死罪一條,朕倒要看看她還有臉見母后沒有。去賜白綾三尺。” 得,穎貴姬就算交待了。馮敬德輕應了一聲,又道:“臣明白了。可是……還有珍太妃。” 這位就不一樣了,不管怎么說,還算個長輩。瑞王現(xiàn)下仍羈押著,珍太妃也算禁著足——但即便是禁足,衣食上也沒虧了她,就連她病了,太醫(yī)都還勉力醫(yī)治著,皇帝也偶爾問上一問。 ……賜死?罪名又不便直說,不說罪名賜死又不合適。 賀蘭世淵沉了口氣,口氣淡泊:“珍太妃的吃穿用度給停了,日后按末等宮人的給。遷出皙妍宮,隨便尋個住處給她。” ……這是當真惱了。 皇帝說完便徑自繼續(xù)往前走了,馮敬德忙跟上又問了句:“那……這旨意上的罪名……” 對外總得有個說法。 皇帝清冷一笑:“瑞王謀反的罪名算她一個,不過分吧?” 作者有話要說:→_→昨晚看評論看得我心驚膽寒啊…… →_→菇?jīng)鰝兡銈儽┞读撕髬尡举|啊…… →_→猜水痘的幾個意思? →_→問會不會毀容的幾個意思? →_→最過分的是居然還有問是不是天花的……! 沒人問是不是梅毒真讓人欣慰?。。?! →_→還有那個昵稱和某名牌湯圓一樣的姑娘…… 第106章 診治 這回的藥雖然“苦絕人寰”但頗是有效,歇了三四日的工夫,身上的疹子便已盡數(shù)褪去,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神清氣爽!舒服死了! 心情無比暢快地去御前,皇帝卻沒在。 四下一問,文俞告訴她說:“陛下在后宮。” ……后宮?他可很有日子沒去過后宮了,這大白天的…… 應該不會是“白日宣yin”去了…… 一邊安慰著自己又一邊有點忍不住的醋勁兒,強定心神坐等,終于把人等了回來。 賀蘭世淵見了她便深深一笑:“好些了?” “沒事了。”沐容聳聳肩,夸贊道,“這藥好厲害,這兩天眼見著疹子退下去?。 ?/br> 賀蘭世淵便一點頭,行過去落座,悠哉哉又道:“一會兒再讓御醫(yī)來請脈,別落下什么毛病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