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現(xiàn)影01
星元2077年12月25日,圣誕節(jié)。 齊路遙換好便服、清洗好全身血跡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他把洗干凈的白大褂晾在陽臺上,沒有再去看身后那片杯盤狼藉。走廊上都空了,所有人都圍成一團慟哭哀嚎,蕭瑟得讓人有些害怕。 齊路遙縮了縮脖子,把口鼻都埋進圍巾里。他伸手拿出手機,有一條夏星河發(fā)來的消息,時間差不多就是剛出事之前不久: “哥哥,項目終于完成啦!下班過去接你!” 下午兩點左右,一名持刀男子闖入皇家第二醫(yī)院的大樓。他徑直沖進二層休息室,刺死了齊路遙的老師、整個帝國最著名的神外專家,歐文林先生。 齊路遙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歐老師已經(jīng)斷氣了。 歐文林又一次死在了齊路遙的面前,自己又一次什么也沒做成。 ——齊路遙被困在一段無限循環(huán)的時間里了。 無數(shù)次回到今天,無數(shù)次看著歐老師死去,無數(shù)次經(jīng)歷三個月后的喪尸災變,無數(shù)次死去又重來。 他放棄了回憶,隨手撈了一個剛剛來做筆錄的小民警詢問情況。 “基本可以確定是醫(yī)鬧?!毙∶窬f,“兇手朝平安苑的方向逃走了,我們已經(jīng)安排警力全力追捕?!?/br> 齊路遙朝南邊看了看,輕輕皺了皺眉,把手重新插進口袋里,不再說話。 “今天下午,整個皇家街道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的主線路出現(xiàn)了故障,所以沒能拍下犯人的正臉。” 民警臨走前又補充了一句:“但是目擊證人稱,犯人左臂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刀疤,如果看見相關可疑人員請及時和警方聯(lián)系。” 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的齊路遙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但是這句話還是讓他睜開了眼睛。 齊路遙對著民警的背影愣了愣神,用手揉了揉太陽xue,漫無目的地刷起了新聞。 他都會背了。 2078年12月25日,納米機器人的研究取得階段性成果,千名beta自發(fā)集結成性別平權組織舉行抗議示威,新一輪的太陽活動周期開始,星際空間站受影響暫時關閉…… 但畢竟星際旅行只是金字塔尖的有錢人才有的體驗,因此,除去一小部分人的抱怨之外,帝國上下依舊是一片祥和。 齊路遙試圖回想些什么,但是片刻后便有些痛苦地閉起眼睛——他的思維出現(xiàn)了短暫的混亂,這擾得他沒有能力做過多的思考。 他現(xiàn)在唯一知道的是,夏星河遲到了二十分鐘。 不是指他們這次約好的時間,而是相對于之前的每一次。 終于,夏星河的電話姍姍來遲:“哥哥,我到停車場了。路上遇到了個飆車的,警察把路都堵死了……” 齊路遙并沒有聽進去他的解釋,只是有些頹喪地下了樓,拉開車門的一瞬間,車里的暖氣輕輕撫了上來。 駕駛座上的男孩看著他愣了愣神:“快進來吧哥哥,外面冷?!?/br> 說話的男孩兒就是夏星河,是齊路遙當年讀博時認識的、隔壁物理學院的學弟。 是個罕見的的、擁有甜牛奶味信息素的溫柔alpha,現(xiàn)在是他的男朋友。 “哥哥……我們……” 坐在他身側駕駛座上的夏星河面色有些難看,猶豫了半天剛要開口,卻被齊路遙不耐煩地打斷了。 “別說,不想聽?!?/br> 他近乎冷漠地把夏星河按進椅背里,伸手就開始動作,墨蘭香的信息素味瞬間彌散開來,意味不言而喻。 但這回,夏星河卻伸手阻止了他。齊路遙煩躁地皺緊眉,催促他開口。 那一瞬間,夏星河的嘴唇輕啟出一個他不曾目睹過的陌生形狀。 齊路遙似乎能猜出他要說什么,但這對這一刻的齊路遙來說,是完全未知的。 “哥哥,我們分手吧。”夏星河說道。 “你說什么?”齊路遙的眼中沒有料想中的不解與憤怒,也沒有任何悲傷,只是長久的、無法消散的震驚。 不是那種壞事落在自己身上的震驚,而像是坐在家中,聽聞隔壁a-49號行星原地瓦解一樣震驚。 “哥哥,我們分手吧?!毕男呛佑值偷椭貜土艘槐?。 他臉色也蒼白得嚇人,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用力到甚至有些變形,做出這樣的抉擇應當并不容易。 可是面前這個人卻好像生怕他反悔一般,局促地出了聲:“好?!?/br> 這回愣在原地的成了夏星河,齊路遙的過于干脆似乎刺激到了他。 思維似乎花了好久才慢慢轉(zhuǎn)起來,焦灼的沉默中,夏星河終于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都不挽留我一下……?” 看見齊路遙欲辨已忘言的模樣,夏星河的眸子委屈得通紅,仿佛自己才是被分手的可憐人: “你是不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齊路遙沒有回答,這被對方直接當成了默認。 ——齊路遙確實是默認了。 在曾經(jīng)無數(shù)個此時此刻,他們本應在車里郁悶地激戰(zhàn),然后心事重重地度過這個不太美好的圣誕。但是剛剛,夏星河對他說了分手。 ——時間線發(fā)生了變動。 這還是時間線第一次主動發(fā)生變動,齊路遙呼吸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嘩”的一聲,灌進車廂的冷風打斷了齊路遙的思緒——。 在經(jīng)歷了長達數(shù)分鐘的心律不齊后,夏星河選擇忍辱負重地推開車門。 “去哪兒?”齊路遙伸手把人拉回來,“這是你的車,要走也是我走?!?/br> 夏星河邁出一半的腳步頓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過分波動: “你都不問問我原因?我就那么討你厭嗎?” 齊路遙有些慌張,生怕這人再說下去就要反悔——難得出現(xiàn)了“意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他延續(xù)下去。 于是,齊路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成年人,說話要算話?!?/br> 夏星河的瞳孔再次猛烈震顫起來。 為了穩(wěn)住夏星河的情緒,同時也秉持著一貫縱欲的行為準則,齊路遙再一次捧起夏星河的臉: “……我也有點舍不得,不如我們最后再放縱一把,彼此不要留什么遺憾。” 他不管夏星河的欲拒還迎,憑一己之力,把車廂里的溫度炒熱了起來。 下一秒,齊路遙就后悔了。 alpha畢竟是alpha,不必要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對他們藏著什么小心思。 那人把自己摔進真皮車座里的那一瞬間,齊路遙才反應過來,交往的這幾年里,這人似乎都沒對自己下狠手。 一邊,夏星河送給自己的跟隨型機器人旺財,一個小狗大小的金屬圓球探出頭來。 它看看齊路遙,又看看夏星河,頭頂?shù)闹甘緹簟班А钡赝t。 “等等……” 這次夏星河大約是抱著“分手夜怎么也不能我一個人哭”的信念來的,當然,他也做到了。 車外,寒風卷著雪花輕拍著車窗,車頂?shù)臉淙~也在蕭瑟地站栗著,冬日似乎在一瞬間便被車內(nèi)的燈火和嘈雜聲,點燃成一簇瑟瑟輕顫的火苗。 火紅的圣誕夜。 “你是狗嗎?!” 突然,車內(nèi)傳來一陣慘叫,齊路遙驚恐地回過頭,推開了夏星河的腦袋。 “松口!” 齊路遙怒喝的檔口,方才被他一腳踹到車后座的旺財,再次探出了頭。 它有些好奇般看著車前座的兩人,正前方的攝像頭動了動。 “咔嚓”。 - 星元2078年4月3日,復活節(jié),被分手的第三個月、是他從醫(yī)院辭職的第三個月。 也是屁股留疤的第三個月。 齊路遙感受著來自三個月前隱隱的痛,心情復雜地走在和平大道上。他閉著眼也能回想起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一切。 上午七點三十八分,大街上傳來一聲驚呼:“哇靠!行為藝術嗎?!” 下一秒,街坊的門窗探出來了一顆顆人頭。齊路遙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打開隨身攜帶的行李箱。 “被捉jian了吧這是?連褲子都來不及穿?” 齊路遙漠然地看著遠處狂奔而來的luo男,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伸出了腿。 “啪嘰!” 被齊路遙優(yōu)越的小腿絆倒,那白花花的rou身摔在地面上,掀起一朵洶涌浪花來。 齊路遙蹲下身子,視線平齊,和他對視了三秒。然后那摔蒙了的胖子,終于緩過神來,破口大罵道:“你他媽……” 臟話飚了一半就生生又咽了回去—— 低頭,齊路遙手里不知什么時候拿了一把手術刀,正緊緊貼在那胖子的喉結上:“被咬了吧?!?/br> 對上齊路遙冰冷甚至帶著些許不耐煩的目光,那胖子全身上下的rou都開始激烈顫抖著:“我沒……” 齊路遙相當煩躁地看了一眼手表,直接扯過那胖子的右臂——上面是一道猙獰的咬痕: “三十秒,現(xiàn)在還來得及,死還是活,快選?!?/br> 那胖子顯然清楚自己什么情況,瞥了一眼齊路遙手邊的醫(yī)療箱,蒼白的臉上瞬間涕淚橫流: “救救我……救我……醫(yī)生……” 這樣的眼神和語氣,似乎勾起了齊路遙相當不好的回憶。他驟地擰起眉,一把擰開一邊的酒精瓶,然后拿起手術刀。 動手前,他厭煩地道:“別叫我醫(yī)生?!?/br> 下一秒,鮮血四濺,慘叫聲響徹整個街道——那人手臂上,整整一大塊rou,被手術刀生生剮了下來。 “死不了了,回去記得清創(chuàng)?!?/br> 齊路遙草草地給那人包扎完,便招呼著那癱軟的家伙趕緊離開:“往城市路走?!?/br> ——無關慈悲,他只是不喜歡有人死在他面前而已。 齊路遙拍拍膝蓋上的灰,頗有些疲倦地站起身來。 一回頭,身后如他所料,已經(jīng)是黑壓壓的一片,人們哭嚎著慘叫著從各個街道涌來: 嘈雜中,一聲巨吼沖出重圍—— “快跑!!喪尸來了?。?!” ※※※※※※※※※※※※※※※※※※※※ 下一本《sheep》求收藏(輕輕跪下) #賽博朋克,相愛相殺,aix人,強強# 受:清冷工作狂 缺乏常識 沒有心(人) 攻:占有欲爆表 腦內(nèi)王者 偏執(zhí)狂(ai) 【文案】 “我們每個人都是仿生人夢見的電子羊, 是屠夫砧板上鮮血淋漓的待宰rou羊, 也是獻祭給這個罪惡時代的替罪羔羊?!?/br> 1. 星歷3000年,大量人工智能意識覺醒,對人類生存產(chǎn)生重大危機。 為了將人工智能全數(shù)回收,新型職業(yè)“獵手”應運而生。 易鶴野作為從不失手的金牌獵手,以冷血果斷在ai間活成了恐怖傳說。 更有甚者放話:“ai都沒這么冷血!他根本不是人!” 易鶴野:“別瞎說,打工人也是人。” 2. 簡云閑是個頂級ai,真正意義上的人模人樣,在獵手面前從不暴露。 某一天去寵物醫(yī)院給電子羊換芯片的路上,簡云閑和易鶴野擦肩而過。 整個ai回收史上的兩個“不可能”,同時發(fā)生了—— #簡云閑暴露#,#易鶴野失手# 易鶴野:“我放水的?!?/br> 簡云閑:“他喜歡我。” 3. 易鶴野當了這么多年獵手,還是第一次被獵物追得滿世界跑。 為了不辜負金牌打工人的榮譽稱號,易鶴野開始了和獵物的瘋狂互撕。 終于有一天,他把簡云閑堵在墻角: “終于抓到你了?!?/br> 簡云閑笑起來,尖刀抵住易鶴野的腰側: “是誰抓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