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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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陳淺去了趟衛(wèi)生間,剛好碰見從廁所里出來的張曉薇,兩人在水池邊聊了會兒天。 陳淺忽然問:“當(dāng)年你在奶茶店兼職過嗎?” “什么時候?”張曉薇眉頭擰的極深,模樣很不解。 “高三?!?/br> “啊?你記錯了吧,”張曉薇臉上浮現(xiàn)著笑,“高三學(xué)習(xí)那么緊張,我恨不得多刷兩套卷子,怎么可能去奶茶店兼職?”萬詩詩說完搖搖頭,踉蹌著腳步走了出去。 幾個人又坐在一起閑聊了會兒,王舒婷和張曉薇她們都被人接了回去。包廂里就剩下陳淺和路萬兩人,陳淺看著路萬笑了笑,“老萬你還能開車嗎?” 路萬淡聲說:“先下樓吧。” 兩人都學(xué)醫(yī),共同話題多一些。路萬目前在省人醫(yī)實習(xí),他問:“畢業(yè)后準(zhǔn)備回國發(fā)展嗎?” “嗯,”陳淺說,“也快了,順利的話,兩三個月?!?/br> 路萬朝陳淺溫和地笑了笑,兩人乘電梯下樓,剛踏出旋轉(zhuǎn)門,陳淺留意到在不遠處等著的周矜。頂級邁巴赫停駐在樓下,車窗半落,男人側(cè)臉濃顏落拓,半偏過頭點煙。 路萬看過去時,恰好周矜的視線也斜斜地掃過來。 陳淺打開手機幫路萬打了車,兩分鐘后車過來,才笑著對路萬說:“給你叫了車,周矜來接我,就先走啦?!?/br> “好?!甭啡f低頭看身邊眼睛透亮的人,眼中神色黯淡。 高考結(jié)束后那晚,陳淺身體不舒服,他下樓叫車,是周矜的保鏢將他攔在樓道門口。他站在樓下,親眼看著陳淺臥室的燈亮了大半夜。純白窗簾后人影重重。 他什么也沒看到,可什么都看見了??上裁炊甲霾涣?。 就像現(xiàn)在她人在他身邊,但心早已經(jīng)飛走一樣。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低頭朝陳淺無奈地笑了笑,溫柔地說:“好。到家給我發(fā)信息?!?/br> “嗯。”陳淺笑著說,“路上小心,我先走啦?!?/br> 路萬看著陳淺轉(zhuǎn)身,輕車熟路地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這才離開。 陳淺上車后,周矜拿了濕巾給她擦手,“喝了多少酒?” “不多。”擦完一只手,陳淺另一只手也被抓著擦。 “也是,能多嗎,”周矜扯唇,“上回喝醉了抱著我叫一口一個媽地叫。” “......” “有嗎?” 周矜松開陳淺的手,啟動引擎,笑得含混,“嗯,沒有。” 陳淺臉紅了一半,捏了捏手心,這才發(fā)現(xiàn)手心一片冰涼。酒精濕巾紙在手心飛快汽化,涼颼颼的。 陳淺蹙了蹙眉,“好好的,給我擦什么手?” “跟別的男人挨得那么近,不擦擦怎么行?”周矜斜眼睨她,“回去洗澡?!?/br> 陳淺靠著車座刷手機。大概夜里喝了酒,覺得頭暈,闔上眼睛休息了會兒。半晌,她輕聲說:“你跟張曉薇很熟吧?!?/br> 周矜開車的手一頓,笑著說,“亂說什么。” “周矜你又騙我,”陳淺不高興地嘟囔,“高三時候我每周都能喝到的奶茶,吃到的蛋糕。跟你沒關(guān)系嗎?” 陳淺說著,眼睛擠開一道縫,看向周矜。 周矜臉不紅心不跳地開著車,聽這意思,陳淺是反應(yīng)過來了。 陳淺多笨啊。當(dāng)初給她點錢,出國前一分沒動還回來了。還有那只藍寶石,也一起還了回來。 “是啊?!敝荞婀枪?jié)分明的手指扶著方向盤,玩味地笑了,眼神卻一點點收起了散漫,“我愛你好多年啊陳淺。” 陳淺看著車窗外流淌的霓虹閃爍的夜景,扯唇笑了笑,“你所謂的愛就是讓人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全憑人幻想與臆測。” “周矜你發(fā)沒發(fā)現(xiàn),人很難有這個本事。” 是啊。剛認識的時候,他高高在上,又對她不好。她憑什么就自以為是地認為那是喜歡?倘若惡劣的行徑被冠以愛之名就能變了性質(zhì),那這世界上怎么還有虧欠。那這世上的愛又多廉價。 周矜微抿薄唇。高挺的鼻梁與瘦削的下頷連成一道緊繃的線。 誰也沒再說話。 陳淺喝了些酒,車開到樓下的時候,她已經(jīng)睡著了。 周矜抱著陳淺上樓,將她放在床上,親了親陳淺的額角。濃墨翻滾的眼眸盯著她好久好久,他沉聲說:“我真后悔了,陳淺。” 他時常在想,如果高三那年他能放下身上自負的傲氣,那么這七年的分別,是不是就不必經(jīng)受。 他的靈魂也就不會顛沛流離七年。 第43章 月出小 陳淺一個人又在濱江壹號的公寓住了幾天, 偶爾打掃打掃衛(wèi)生,快過年時回了鄉(xiāng)下,陪外公外婆。 年三十如約而至, 陪家中長輩吃了年夜飯,長輩們在堂屋搓麻將, 陳淺不是特別喜歡熱鬧的人, 就上樓了。 看了會兒春晚, 周矜打了電話過來。 “干嘛呢?” “一會兒睡覺了?!标悳\輕聲說。 “不守歲?” “看情況吧,但我現(xiàn)在有些困了?!?/br> “想我沒?” 這幾天周矜忙的腳不沾地,沒見著陳淺, 也很少給陳淺打電話。 陳淺頓了會兒,問周矜:“吃年夜飯了嗎?” 周矜笑了聲, “吃了。” 陳淺淡笑著說:“過年了就好好休息。多睡會兒,工作沒有身體重要?!?/br> “嗯。那先到這里吧, ”周矜說, “家里給我介紹了個女生?!?/br> 陳淺垂下眼眸。這會兒該說什么,似乎什么都不該說。 兩人就這么安靜著。也沒人掛斷電話。靜悄悄的, 風(fēng)聲從電話里傳過來, 像剜在了陳淺的耳垂。 適時外面?zhèn)鱽砹肃枥锱纠驳谋夼诼? 手機里也傳來了同樣嘈雜的聲音是,靜了兩秒, 陳淺眼睛看向窗外。 窗戶的盡頭是鄉(xiāng)下的長夜,黑漆漆的,偶爾一星半點光亮。此時焰火絢爛, 直沖云霄。萬點燈火, 星如雨。 陳淺仰頭看著,瑩潤潔白的肌膚映襯在光下, 瞳孔里像迸發(fā)著點點星辰。 周矜問:“好看嗎?” “你怎么知道......” “噓,”周矜打斷她,“繼續(xù)看。” 外面冷天冷,陳淺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放在耳垂搓了搓。 再抬頭時,又有數(shù)道焰火沖上云霄,須臾就消失在了天際。陳淺微微愣住,天邊有熔巖熔成的銀河傾瀉而下,火花與星辰極速交織在一起,綻放成了一副極為絢爛的圖案。 是少女的一張容顏。溫婉的低丸子頭,柔順的發(fā)絲垂在耳側(cè)。眼眸圓溜溜的,唇邊帶著清淺的笑,兩只小梨渦也淺淺的。少女容顏在火光的映照下,也愈發(fā)的瑰麗。 一幀畫面停留約1秒,消失于天際時,又有萬道焰火于天邊燃燒得璀璨而絢爛。繼而出現(xiàn)在天幕的依舊是少女的容顏,眼睛彎了些,梨渦也深了些。繼而是第三幀,第四幀,第五幀...... 共二十幀,構(gòu)成了少女絢爛而完整的笑,鮮活而生動。 一個完整的笑。 陳淺手扶在窗邊,看著頭頂?shù)蔫才c奢華。鄉(xiāng)下的夜市寂靜的,偶有鞭炮聲傳來。這場焰火應(yīng)該很少人看見的。陳淺看見了,看完了,她立在窗前。 就像她與周矜無數(shù)個烈火焚身的時刻,兇猛的燎原之勢,盡數(shù)化在綿軟的被褥中,化在和煦的春風(fēng)中。在她的心中。沒有人知道,夜半花開,晨曦花謝,曇花的一瞬,短暫而靜謐。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生命鮮有的孤注一擲的時候,大約是此時。 陳淺看著絢爛消失的方向,不知看了多久。 電話那頭傳來了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帶著些漫不經(jīng)心,“好看嗎?” 陳淺嗯了聲,“好看。” “那你回頭?!?/br> 陳淺回過頭,看見周矜此時穿著一件深灰色毛呢大衣,身形挺拔修長,周身上下氣質(zhì)冷峻,又有幾分散漫的意味。此時正站在屋內(nèi),在她身后,正眉目帶笑地看著她。 幾乎未做猶豫,陳淺走過去,“你怎么在這兒?” “想你了?!敝荞娉洞叫Γ捌吣昵皼]陪你過除夕,今天陪你看煙花了?!?/br> 他說著,捏了捏的臉頰。細膩的,溫?zé)岬模荞嬷搁g微動,他擰眉,“開車過來,有些冷。” 陳淺看過去。 周矜視線落在手上,意有所指。 陳淺溫?zé)岬男∈止≈荞娴氖?,來回搓了搓,“冷你還穿這么單薄呀?!?/br> 周矜站著不動,任由陳淺給他暖手。他低頭,能看見陳淺蓬松的頭發(fā),與微翹的睫毛。 “不是去老宅過年嗎?”陳淺問。 周矜說:“回去給祖父祖母拜完年就回來了,帶了年夜飯和你一起吃?!?/br> 周矜反扣著陳淺的手腕,帶著她走了過去,身后的桌子放了幾只飯盒。周矜拆筷子外邊的包裝,遞給陳淺,忽然問:“其實還有一場煙花,知道嗎?!?/br> 陳淺看著他。 周矜笑著搖搖頭,輕嗤一聲,“笨死了陳淺。” 話到這就結(jié)束了,周矜似乎也不打算再多說。 被擱淺的記憶似乎在這一瞬間盡數(shù)跌進了腦海里,“十八歲那晚,是嗎周矜。你拉開窗簾,抱我到陽臺上。我半張臉側(cè)著,窗外放了煙花?!?/br> 當(dāng)時她的注意力在身下,初次的撕裂感很疼,眼眶中溢滿了淚水。朦朧淚眼中,她面向窗戶的那只眼睛里盛滿了瑰麗的色彩。周矜咬在她耳側(cè),沉聲說,生日快樂。 那是她嶄新的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