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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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少女的臉越紅越覺得難看, 周矜內(nèi)心就越出了奇的愉悅。 “不吃浪費了多可惜, 你不是挺喜歡草莓口味的東西?” “但不好,而且我現(xiàn)在不想吃?!鄙倥肫鹆四翘煲估锉槐浦酝暌煌朊婢陀X得一陣后怕。 “為什么不想吃, 因為不好吃?” 少女聲音低低的,“嗯......” 周矜挑挑眉,“所以不好吃的東西給我吃, 那好吃的給誰了, 路萬?” 陳淺壓根不理解一點周矜為什么要提路萬,強烈的求生欲迫使她又搖搖頭, 她說:“我沒給他帶過酸奶,我跟他很久沒聯(lián)系了,”想起那天那束花,沒給周矜獻的殷勤,做事周全的少女補充說,“那天還是婷婷臨時通知我去的,禮物也很倉促?!?/br> 言下之意,滿天星也是彌補生日禮物準備的倉促與不充分。 周矜看她一眼。倏地笑了笑,干嘛呢,跟他解釋有什么用,他又不在乎,一束滿天星,花市最廉價的品質,他喝的礦泉水都比這貴,他會在意嗎。就為這么一束花生氣,不掉價? 陳淺壓根琢磨不透他臉上有些輕蔑又有些嘲諷的神情,她不解地問:“其實這個酸奶味確實還不錯。但就這么一點,為什么我不能擦掉?” “試毒啊。你要是給我下毒怎么辦?”周矜眉目淡淡,“你不試試,不敢?” 饒是脾氣再好,聽見周矜這樣沒事找事的吊兒郎當語氣,心里也拱了些火。 下巴被捏的酸痛,陳淺睜著圓溜溜的杏仁眼瞪他,周矜也不逞多讓,用極具壓迫的眼神直勾勾地與她交鋒。 然而強勢不過三秒,軟骨頭就挪開了眼睛,開始思考別的事情,她軟下來語氣,嘗試和他商量,“......可以是可以。但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周矜敷衍地嗯了聲,盯著她梨渦處要往外滴出來的圓潤奶滴,神情有些不悅,“你先舔了再說。” 陳淺:“......”她察覺到臉上溫度逐漸攀升。 周矜多看她一秒,她就越覺得忸怩,她眼神四處亂飄,時不時看周矜一眼。 “快點?!敝荞媸掷锬笾南掳?,動作保持久了,就有些不耐煩。 他打量著她,能感受到他手里的溫度越來越燙,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紳士作風。 陳淺越不愿意,他就越不會繞過她,眼神也就追的越緊。終于他看見一只粉嫩的小舌頭悄悄探出來,在唇邊滑了一圈,才準確地找到那枚凹下去的小梨渦,舌尖卷著白色帶了下去。 被舌頭擦過的臉側帶了些水光的晶瑩透亮。 少年破壞欲極大地得到了滿足,心情愉悅之際,目光掃到那片晶瑩,極其嫌棄地松開了手。 末了,還不忘拿兩人座位中間置物臺上的紙巾擦擦手。 “商量什么事情。”少年語氣極淡,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 陳淺臉色紅的發(fā)燙,拿紙巾一絲不茍地擦臉,忙了好一會兒才鼓起了些勇氣直視周矜的眼睛,“那個......就是,上次姨父不是說,一號會給我發(fā)生活費么?哥哥你還沒給我?!?/br> 哦,乞討來了。 那點錢周矜也不是很在乎,實在少的可憐,對他而言,一頓飯? 但為什么要給陳淺。有這錢喂喂流浪狗不行么。 少年又想起,人家剛剛至少才賣過藝,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算了,就當養(yǎng)了條有一技之長,還會搖搖尾巴的小狗。 最起碼養(yǎng)在周家的小狗,跟外面的野狗比起來,聽話點? 嗯,陳淺其實有時候還是挺乖巧聽話的。至少為了那束破花還會跟他解釋一通,哪怕他壓根看不上。 周矜笑了,問王亮,“王叔,你那兒有錢沒?” 王亮作為周家的司機,專門接送周矜,為了偶爾不時之需,會車里放些錢。 他將一只錢包遞給周矜。周矜接過,看都沒看一眼,直接遞給陳淺,“不夠說?!?/br> 陳淺打開,看著里面的錢和卡倒吸了一口涼氣,當然,她也不會自以為是到認為這都是給她的。她從包里拿出五百,又將錢包小心地闔上,遞給周矜,“謝謝了......這個月我就要五百,謝謝,我以后會還......” 周矜蹙眉看她一眼,打斷她:“就五百,你夠?” “夠了?!?/br> 周矜看都沒看,扯唇道:“周家又不是什么小門小戶,收收你那寒酸樣?!?/br> 話說到這個地步,陳淺也就沒有再堅持下去的必要了,除卻卡之外,陳淺估摸著里面可能有大幾千,她用不上這么多,但問題來了,要是以后要生活費的時候,周矜又要為難人,那怎么辦? 那還是收著吧,她不是一個沒有節(jié)制的人,物欲也不高,好好保管就好。 陳淺收下錢,沒有再說話,周矜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休息。 車穿梭在公路上,駕駛得很平穩(wěn),一路開到周家。 到時,周成忠提前下班已經(jīng)在家了,正在客廳沙發(fā)處看報,林初身邊繞著幾個女傭,正在廚房里親自下廚。 周家根基在京市,北方口味,傭人們做飯也多偏咸。陳淺與林初是地道的水鄉(xiāng)人,口味偏淡,喜歡甜。 夏季一到,蓮蓬雞米頭上市,還有絲瓜冬瓜漢菜,都是陳淺喜歡的蔬菜,林初考慮到她的口味,即便已經(jīng)身為林太,也忍不住親自下廚給她做菜。 聽見門口的動靜,林初從廚房里走出來,就見陳淺身穿干凈合身的夏季校服,正在門口換鞋。 周矜率先換好,走進來。 “來了。” 林初笑著,從冰箱里拿出新榨的西瓜汁。給兩個孩子都倒了一杯,先遞給周矜,“辛苦你了,小矜?!?/br> 周矜沒什么表情,不咸不淡地點頭,接過西瓜汁去客廳。 陳淺跟在身后,挨著周矜大概大概三四個人的距離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和周成忠打招呼。 周成忠是個很和藹的長輩,對待陳淺是沒由來且蓬勃四溢父愛之情,短短半個小時時間,將陳淺這一周在學校的生活也摸了個清…… 陳淺性格也溫和,見到對她好的人忍不住親近,話匣子一旦打開就沒辦法停下來,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 周矜從頭到尾沒搭過一句話,就坐在一邊聽,還蹙起了眉頭。也不知道是鄙夷不耐煩還是不屑一顧。 吃過晚飯后,周矜拿了ipad坐在客廳看,周成忠在一邊看報。林初洗了水果過來,摸了摸陳淺的頭,說:“淺淺,小姨跟姨父和你商量件事情?!?/br> “嗯?!标悳\將電視機聲音調(diào)小,看著林初。 林初說:“你不跟小姨生活在一起,小姨總是覺得不太安心,讓你一個女孩兒住,說到底還是放心不下來啊。要不你上學的時候,小姨去公寓里陪你?” 陳淺頓了一下,“不用了小姨,我一個人住也挺好的,真的。” “哪兒好了?”林初說,“我聽同事說,上周富竹路還失蹤了一個女孩呢,跟你也差不多大,十六七歲的小姑娘?!?/br> “嗯......”陳淺為難地瞥了一眼周成忠,“小姨你不跟姨父住,這不太好吧?” “我覺得啊,是不太好,姨父也舍不得你小姨離開,”周成忠將報紙放下來,看著陳淺,“淺淺,你要不來姨父家住吧?否則我跟你小姨真的不太能放的下心?!?/br> “你住不慣這里是因為咱們家里簡陋嗎?姨父給你那間房間請設計師又布置過了,家具什么的也都新添過,衣柜里也是知名品牌方供應的,很適合你這個年紀女孩,都可喜歡了。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周矜看了一眼周成忠,喝了口水,沒說話。 林初則在一旁笑著看著陳淺。 “淺淺,你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實在不行咱么就再商量可以么?” 話到這個地步,陳淺也并非是不知好歹的人。相反,她很會察言觀色,也善良會體諒人。最不習慣給人帶來麻煩與困擾了。 她鄭重地點點頭,說:“可以姨父,我很樂意住這兒。但是我怕麻煩你們。” 周成忠笑著說:“怎么算麻煩?!?/br> 林初將一粒芒果塊喂進陳淺嘴里,柔聲說:“那明天小姨跟你一塊去收拾收拾東西。但這兒東西應該都夠了,要收拾的東西不多?你那個毯子,還有幾個娃娃,是吧,晚上得帶著他們睡?” 在旁人面前說起這個,陳淺有些不好意思,跟她還沒長大需要安撫物才能睡一樣。臉有些熱,她拉了拉林初的衣服,小聲說:“嗯小姨,我們明天的時候再說吧?!?/br> · 周末的時候,陳淺和林初兩人去公寓里收拾東西,周矜約著幾個圈子里關系還算要好的兄弟滑雪,才熱過身,就接到了顧成柏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說會所副經(jīng)理女兒的心臟病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京市的專家做手術了,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轉到普通病房了,手術很成功。 會所副經(jīng)理叫徐延明,當初跟會所總經(jīng)理馬國豪同時進公司實習。馬國豪人能力比不上徐延明,頭兩年升的沒人快。后來幾年,通過家里關系坐上了會所經(jīng)理,比徐延明高了一個臺階,但仍然對此耿耿于懷,時常打壓他,給他使絆子。 周矜當初注意到他的時候就是在那晚的troy,馬國豪刻意刁難徐延明,克扣他將近一個月的工資,周矜命手下去查,才知道徐延明有個生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女兒。 看病需要錢,家中小孩生病不光需要錢,消耗情緒,還需要精力投入,于一個普通家庭而言,無異于滅頂之災。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梁子結的深不一定都是壞事,它是一把雙刃劍,敵我之間會斗的血rou模糊,兩敗俱傷。同時,也有利于同盟關系的形成,比如矛盾里劣勢被動的一方,比如無根浮木會著急尋找島嶼停泊。 人一旦走入絕境,給他一束稍微亮的光,他就會順著光走來。 周矜給徐延明錢,又安排京市知名專家給徐延明的女兒做手術,足夠拉攏策反會所的副經(jīng)理。 周矜掛斷電話,恰好看見江若誠拎著一只頭盔朝這兒走過來。 這兒的滑雪場建在臨近城市的山谷,山脊形雪道,坡度很陡,刺激感強,又逢夏季,多為人造雪。內(nèi)里設施昂貴,大多是富家子弟或者專業(yè)人士訓練娛樂,久而久之也就不對外開放了。 江若誠還是那副不著調(diào)的樣子,身后跟著幾個跟班,周矜跟他向來不是一路人,蹙了蹙眉頭,跟朋友從他面前經(jīng)過。 “周少的架子果真高,這么喜歡把別人當空氣?不愧是南城第一大集團的公子。”江若誠大少爺性格,很討厭周矜這幅什么都不放眼里的孤傲性子。 這時候叫住周矜,面帶挑釁,趾高氣揚地看著他。 周矜停下腳步,不以為意地笑了聲,“還能下的來床,江叔叔的鞭子不是很厲害么,圈子里很聞名啊,還是說江小公子練過鐵人三項?” 這話一出,周邊的人都笑了出來,江若誠不著調(diào),前幾天在青桐巷惹事被江父知道后,拿著鞭子就在娛樂會所門口抽了他一頓,這事兒流傳開,鬧了很大笑話,江若誠后來發(fā)了很大的火,身邊的人也自然不敢再提起這事。 周矜不是個好脾氣的,大多時候就是懶得計較,不喜歡麻煩。但惹著他了,也自然也不會憋著,別說不給人面子,就算戳人肺管子也見怪不怪。 說完,他看了一邊的服務人員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江若誠還處在惱火中沒平息下來,一邊的服務人員走過來,很抱歉地說:“江公子您好,剛剛接到技術人員通知,雪道設施出現(xiàn)了問題,為了您的安全考慮,我們目前需要緊急關閉通道,為了向您致歉,我們這次將會將金額原路退回,很抱歉?!?/br> 江若誠睨著周矜的背影,火氣蹭蹭往上冒,“那憑什么他能滑?!都是拿錢辦事,我就晚來一點,就不能用了?這是什么道理?” 被吼的人為難地看了一眼,心說因為這是他們的大老板家開的雪場啊。 他看著江若誠,面帶歉意地說:“剛剛接到的通知,太不巧了,很抱歉。小公子這邊請?!?/br> · 周矜坐上車,季斯越關上車門,看了他一眼。 問他:“看貼吧了嗎?”按道理周家的公關不至于做的這么差啊。 周矜看他一眼,故作不懂,“什么貼吧?” 季斯越將手機找出來,翻了翻,將手機遞到周矜面前,“喏。你還不知道呢?” 周矜淡淡掃了一眼,沒吭聲,季斯越看著前面的李文成,“你們也沒看著嗎?到底周家,這事傳出去不好,老爺子重規(guī)矩,要是知道就不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