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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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一直忙個不停,如今好不容易閑下來了我又將要遠(yuǎn)行。竟是不能好好招待你一番了?!比~璃看著安溪公主有些歉然的笑道。安溪公主身為一國女王,與尋常女眷自然也聊不到一塊兒去。偏偏這些日子諸事纏身葉璃也忙得不可開交,倒是有些失了待客之道。 安溪公主含笑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說什么抱歉?你這次也是打算隨定王出征么?”葉璃點頭道:“這是自然。”雖然有些放心不下兩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但是葉璃卻更加放心不下上了戰(zhàn)場的墨修堯。上次在西陵就險些失控,這次要面對的卻是幾乎血洗了大半個大楚北方,與墨家軍有深仇大恨的北戎和赫連真,不跟著一起去葉璃怎么能安心?說起來,倒是有些對不住三個孩子,這些年墨小寶倒是有一半是被徐家養(yǎng)大的的了。如今兩個孩子出生不過兩個月,他們又要出征,孩子還是要托付給大舅母和二舅母照看。 “說起來,當(dāng)年我也想要躍馬揚(yáng)鞭征戰(zhàn)沙場,卻沒想到被你搶先了一步?!卑蚕餍@道,“定王妃可說是當(dāng)世第一女將了。” 葉璃無奈的笑道:“說什么女將,我哪里當(dāng)真領(lǐng)兵打仗過?不過是跟著看罷了?!?/br> 安溪公主笑道:“是了,定王怎么會允你帶著兵馬沖鋒陷陣。王妃應(yīng)當(dāng)是做那運籌帷幄的軍師才是。你們中原不是一句話叫什么猛將易得,軍師難求么? 葉璃默然,我們中原有這句話么? 沉默了片刻,葉璃笑道:”如今中原大亂,倒是女王悠然世外,讓人羨慕?!?/br> 南疆偏僻,自古便是蠻荒之地。雖然歷代中原皇帝無論是誰坐江山總是喜歡去打兩下,但是卻從來也沒有誰真正的征服了他的。倒也不是說南詔真的有多強(qiáng)大,南詔雖然民風(fēng)彪悍,無奈國小貧瘠,兵馬不多。歷代皇帝攻打南詔或是因為南詔犯境,或是因為太平盛世想要開疆拓土為自己在史書上錦上添花罷了。誰也不會真正的傾舉國之力去攻打南詔,因為即使帶下來了,得到的也遠(yuǎn)比付出的多。而一旦到了戰(zhàn)亂之時,各方豪杰就更沒有心思去管南詔了,搶中原富饒的土地都來不及,誰有空去管區(qū)區(qū)邊陲小國? ”看來女王是當(dāng)真沒有心思參與到這一場亂世之中了?“葉璃笑問道。其實安溪公主的心思她也能夠理解。雖然安溪公主有治國之才,但是對于女人來說天生的性格里就少了一股渴望開疆拓土成就雄圖霸業(yè)的霸氣和野心。這,對南詔百姓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南詔兵馬雖強(qiáng),舉國也不過幾十萬人。還有許多地方的部落聽宣不聽調(diào),各自問政。在如今這一觸即發(fā)的動輒上百萬的亂戰(zhàn)中,南詔的加入也不過是炮灰罷了。 安溪公主搖搖頭,輕撫著腹部笑道:”我只盼著南詔百姓安居樂業(yè),我這孩兒平安出生長大,將來將王位在傳給他這一生也就算圓滿了。“ 葉璃輕嘆道:”尋常百姓,生平所求的也不過就是太平二字。女王能庇佑治下百姓,便是功德無量?!鞍蚕餍Φ溃骸比缃裰性瓚?zhàn)亂,卻也只有定王和王妃治下的百姓才能悠然太平,絲毫不擔(dān)心戰(zhàn)亂之苦。也難怪我們一路北上許多地方的百姓都感念定王和王妃之名了?!?/br> 對于安溪公主的褒贊,葉璃淡淡一笑。人生在世,能夠守護(hù)一方百姓安寧便于愿足矣,至于功過褒貶倒無需那么在意了。 ”啟稟女王,王妃。有位自稱棲霞公主的女子在門外求見?!伴T外侍候的侍從在門口恭聲稟告道。 聽了侍從的話,安溪公主微微蹙眉有些不悅的道:”她來干什么?“對于這個meimei,安溪公主可說是冷了心了。棲霞公主是她唯一的親meimei,但是少年時她與舒曼琳相爭的時候是何等的困難艱險,棲霞公主不曾幫自己也就算了,還因為墨景黎而幫著舒曼琳處處與自己作對。最后更是跑到了大楚不肯回來,丟盡了南詔王室的顏面。就是這次姐妹倆在璃城相見,棲霞公主言里言外也是對自己這個做jiejie的各種不滿和嫉妒。棲霞公主只記得自己被封為王太女,繼承整個南詔王位。卻沒想過自己當(dāng)初被舒曼琳陷害,被自己父王打壓其中的幸苦和艱難。這樣的meimei,有還不如沒有。 ”罷了,在過幾日她也該與黎王一起返回江南了。讓她進(jìn)來吧。安溪公主淡淡道。 侍從領(lǐng)命而去,葉璃起身道:“你們姐妹敘舊,我便先告辭了?!卑蚕鬟B忙壓住她的手道:“我跟她也沒有幾乎話好說。你就要出征了,以后再見卻不知是何年何月,盡管坐著便是?!比~璃原本是想要留出空間給她們姐妹單獨說話,見安溪公主如此,她也確實還有話要跟安溪公主說,便也不再拒絕重新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棲霞公主便走了進(jìn)來,看到葉璃在座顯示楞了一下,才走到安溪公主跟前怯怯的叫了聲“皇姐。” 棲霞公主今年已經(jīng)有二十**,雖然依舊美艷動人但是到底不是那芳齡少女。如此模樣看上去倒是少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tài)反而多了幾分做作之感。安溪公主微微皺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你怎么來了?坐下說話吧?!?/br> 棲霞公主此番作態(tài)沒能達(dá)到預(yù)期的效果,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走到安溪公主指的椅子里坐了下來。安溪公主問道:“出了什么事了?” 棲霞公主咬了咬唇角,紅著眼睛道:“黎王要娶那東方幽過門了,求皇姐替棲霞做主?!卑蚕髅加铋g掠過一絲郁色,這短時間棲霞公主前后也來過驛館幾次,言里言外都是要南詔向黎王府施壓好讓黎王正式娶她為妃的意思。安溪公主自然沒有答應(yīng),即便她身為南詔女王,也管不到人家大楚攝政王娶誰的問題。而南詔王室早已沒有了棲霞公主之名,關(guān)起來更是名不正言不順。 “黎王迎娶東方幽的事情,我又豈能做主?棲霞,你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還是看不清這些事情么?”安溪公主蹙眉道。 棲霞公主委屈的道:“可是那蒼茫山跋扈之極。那東方幽逼迫黎王許諾,將來黎王府中只有兩名正妃,其余人等一概不許給予名分,也不能先于東方幽生下子嗣。就是將來黎王登臨大寶,也不許封我為妃?!毕肫鹉菛|方幽在自己面前的高傲模樣,棲霞公主就恨不得一刀戳死她。自己也是一國公主,卻被一個鄉(xiāng)野出生的野丫頭如此欺壓。可惜她卻知道,無論墨景黎喜不喜歡東方幽,毫無疑問他現(xiàn)在最看重的人便是東方幽和蒼茫山。自己若是當(dāng)真對東方幽不利的話,只怕墨景黎會先弄死她。 “王妃,這東方幽……”安溪公主對東方幽和蒼茫山雖然略有所知,但是卻并不了解。 葉璃搖頭道:“東方蕙如何不說,那東方幽整日里照本宣科的念著為妻之道為妃為后之道,恨不得自己便是在世的女圣賢,應(yīng)當(dāng)不會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才對?棲霞公主只怕還有什么沒說吧?” 安溪公主看向棲霞公主,棲霞公主臉色微變,咬著唇恨恨的道:“是那個東方蕙…她說我身份低賤不足以為黎王妃。”棲霞公主身份低賤么?自然是不會的。雖然自詡中原正統(tǒng)的中原權(quán)貴都有些看不起邊陲小國,但是對于一國公主的身份還是會給予一定的尊重的。但是棲霞公主卻不同,世人皆知當(dāng)今世上早已沒有了南詔棲霞公主之名。 棲霞公主是已故的先帝墨景祈冊封的霞妃,雖然因為還未行冊封禮的時候棲霞公主就病逝了,所以沒能入得了皇室宗譜,但是毫無因為,名義上她是墨景祈的女人。而現(xiàn)在的棲霞只是黎王府中一個來歷不明,已經(jīng)年近三十還沒有位分的侍妾而已。東方蕙說一句身份低賤倒也沒有錯。 其實棲霞公主對墨景黎可說的上是真正的情深意重了。這一點只怕葉瑩也不能及。但是墨景黎心里棲霞公主到底占了多大的位置還真是不好說。這么多年了,墨景黎若真是有心怎么樣也能給棲霞公主一個側(cè)妃的封號了,而不是讓她就這么不尷不尬無名無份的呆在黎王府中?,F(xiàn)在蒼茫山傳人再嫁入黎王府,東方幽可不是無依無靠自己也沒什么本事的葉瑩,也難怪棲霞公主要著急了。 安溪公主看著棲霞公主問道:“你想要我如何幫你?” 棲霞公主眼睛一亮,連忙道:“只要皇姐你答應(yīng)與大楚結(jié)盟…我南詔的實力并不弱于蒼茫山,如此一來…自然便可以要黎王正式娶我為妃……” “放肆!”聞言,安溪公主不由的勃然大怒,冷眼看著棲霞公主道:“我當(dāng)你這些年長進(jìn)了,沒想到依然是如此的胡鬧!你要我為了你一個人的私事,將整個南詔和我南詔的兒郎拖入這中原的戰(zhàn)火之中?你身為南詔公主,可曾為南詔百姓做過一絲一毫的事情?他們又欠你什么了?為了你一個人的位分,就要去出生入死?” “我…”被安溪公主如此毫不留情的斥責(zé),棲霞公主也是一呆。怔怔的望著安溪公主道:“皇姐,我……”安溪公主揮手阻止了她要說的話,淡然道:“你不必再說了。你那個黎王,若真是個好的我也不在意為你賭一把,但是我實話告訴你,我并不看好他。若是你愿意,這次便跟我回南詔去,好好找個好男兒嫁了。即便不是公主之尊,在南詔也斷不會有人敢欺你。至于別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 “我……” 安溪公主何嘗不知道自己留在大楚將來的日子不會好過?但是要她就此放棄反悔南詔她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她為了墨景黎付出的太多了,別的不說,就她這十幾年的年華便是無論什么也無法彌補(bǔ)的。若是就這么走了,那自己這十幾年又到底算什么? 看了看安溪公主,只見她已經(jīng)低頭輕撫著自己凸出的腹部不再理會自己。棲霞公主知道是說不動安溪公主的,不由得泣道:“皇姐,你好狠的心!”轉(zhuǎn)身奔了出去。 安溪公主怔怔的望著她遠(yuǎn)去的身影,只得無奈的輕聲嘆息,“我當(dāng)真太狠心了么?”仿佛自言自語,安溪公主淡淡道。 葉璃輕聲道:“你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你不僅是棲霞公主的jiejie,還是南詔的女王?!?/br> “不錯?!卑蚕骺嘈Φ溃骸拔胰羰切能浀娜?,這些年墳頭上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也罷,隨她去吧,只是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相見之日?!?/br> 見她如此傷感,葉璃也只得細(xì)聲勸慰一番了。她與葉珍葉瑩等人感情淡漠而且本身也不是同母所生,自然是無法體會安溪公主的感受。但是如果是自己前世的那些堂姐堂妹們,只怕也很是要傷感一番的。 墨景黎和東方幽的婚事在東方幽萬分不愿中依然如期舉行了。只是婚禮的排場卻還不及清云先生壽宴的三分之一。這也不難理解,各國全國剛剛離開自然也不會為了黎王娶蒼茫山傳人而專程趕回來。更何況,黎王有了蒼茫山相助便是他們的大敵,沒有暗中搗亂就已經(jīng)是看在璃城是定王府的地盤給定王和定王妃幾分面子了,哪里還會特意前來祝賀? 葉璃和墨修堯參加完了墨景黎的婚禮,當(dāng)天晚上便離開了璃城前往飛鴻關(guān)而去。 此事的飛鴻關(guān)以外,原本大楚的北方大敵此時卻是一分為二,北戎和墨家軍兩軍對峙著。耶律野一回到北戎大營便立刻調(diào)兵遣將,將北戎的陣線往南移動。一方面又快馬修書給北戎王請求增兵,以期一舉打垮墨家軍。 耶律弘也信守承諾,跟耶律野一起修書給北戎王,請求讓赫連真率兵前來協(xié)助耶律野攻打大楚。赫連真自從當(dāng)年敗給年僅十八歲的墨修堯之后,便被北戎王所棄。雖然這幾年處境要略好一些了,但是當(dāng)年因為他之?dāng)?,讓北戎好幾年都無法緩過氣來,北戎王對他的能力十分輕視自然也不會再重用他。 耶律野雖然有些懷疑耶律泓如此幫自己有什么陰謀,但是想到等耶律泓回北戎之后,自己另外不下了困局等著他,也就不怎么在意了。無論如何,他現(xiàn)在確實十分需要赫連真的協(xié)助。 北戎的援兵一時半刻自然也到不了,耶律野也不在意,連連調(diào)動各地兵馬準(zhǔn)備趁墨家軍不備,先打上幾仗。但是駐守邊境的呂近賢卻并非他以為的那般毫無防備。看到北戎大軍異動,也跟著調(diào)動兵馬短短五天之內(nèi),兩軍交戰(zhàn)就超過了三次。大楚北方再一次陷入戰(zhàn)火之中。 而此事的墨修堯和葉璃卻并沒有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反而悠然的行走在紫荊關(guān)外的北境的領(lǐng)土上。將那一頭可稱得上是標(biāo)志性的白發(fā)染黑之后,兩人稍作易容便成為一對樣貌不凡的年輕夫婦模樣,但是與璃城中那威儀萬千傲視天下的定王定王妃卻是截然不同。 跟在墨修堯和葉璃身邊的卻是剛剛從定王府被放出來不久的譚繼之。這世上認(rèn)識譚繼之真面目的人原本就不多,而且其中大部分還都已經(jīng)死了。經(jīng)過這兩年的沉寂,能夠認(rèn)得出他的人也就更好了。所以他即使是以原本的樣貌行走在北境也不擔(dān)心被人認(rèn)出來。 也不知道任琦寧是急功近利還是真的對自己信心十足,自從北境大軍攻下了紫荊關(guān)之后,任琦寧就將原本的北境王城遷到了離紫荊關(guān)不過三百余里,原本大楚東北最繁華的城池昌慶城,在此建都并且大修宮室。雖然如今王宮還沒有完全修建完畢卻也可以看出個雛形了。昌慶城中更是有許多華麗寬大的豪宅官邸,其華麗程度就是比起璃城和楚京也不遑多讓。 同樣的,昌慶城里也有一種奇怪的現(xiàn)象。除了極少數(shù)聚集成片的高門大宅意外,其余的地方都是破落不看,甚至茅屋陋室也是尋常。半點也沒有曾經(jīng)大楚東北大城的感覺,仿佛這城里除了極少數(shù)非常富有的官員權(quán)貴意外,就只剩下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窮人。原本應(yīng)該占了大部分的雖不富裕但是至少應(yīng)該算是衣食無憂的人家仿佛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情景不說是身為都城的昌慶,就是一般的偏遠(yuǎn)小鎮(zhèn)也不至于如此極端。 譚繼之跟著葉璃和墨修堯進(jìn)了城中的一處不甚起眼的客棧,掌柜的將三人迎上二樓一個隱秘的想法,方才恭敬的見禮,“屬下見過王爺,王妃?!?/br> 葉璃淡淡一笑道:“免禮吧,這兩年你辛苦了?!?/br> 掌柜恭敬的道:“分內(nèi)之事,屬下豈敢言苦。屬下已經(jīng)為王爺和王妃安排好了住處,王爺和王妃盡管放心住下便是。有什么事需要屬下去辦的,也請王妃盡管吩咐?!?/br> 葉璃點頭笑道:“很好,你先下去吧。若有事情我和王爺自會叫你?!?/br> “屬下告退?!闭乒褚膊欢鄦枺暩嫱?。 “沒想到,就連這昌慶城中也有定王府的眼線,定王府果然是無孔不入。任琦寧惹了王爺當(dāng)真是天要亡他?!边@昌慶成為北境都城也不過是一年多左右的事情,看著城中如此情形便可知道最初任琦寧必定是經(jīng)過一番鐵血手段排除異己的,如此這掌柜的還能安穩(wěn)的留在城中,甚至言語間沒有絲毫為難擔(dān)憂之意,可見其在城中的經(jīng)營必定是十分厲害的。不只是任琦寧,譚繼之也不由感到一絲沮喪,這樣的人他真的能與之相爭么? ------題外話------ 嚶嚶~寫完了一章還沒保存就停電了,好痛苦~ 355.內(nèi)部爭斗,任琦寧的困局 那掌柜安排的果然十分妥當(dāng),一行三人就住在客棧最后面一個僻靜的院落里。那小院卻從另一處街道轉(zhuǎn)角開了一道門,可以讓人進(jìn)出卻不引起外人的懷疑。墨修堯一行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掌柜便再次前來見禮。 葉璃三人剛剛用過早膳,掌柜的進(jìn)來行過禮才問道:“不知屬下準(zhǔn)備的可有什么不周之處?”葉璃含笑擺擺手道:“出門在外沒有那么多的規(guī)矩,我和王爺都很習(xí)慣。譚公子?”見葉璃文自己意見,譚繼之只得苦笑,淡淡道:“多謝王妃關(guān)心,在下一切都好?!本瓦B定王和定王妃都沒什么意見,他一個剛剛被放出來的階下之囚能有什么意見? 墨修堯淡淡問道:“任琦寧回來之后,北境王宮里可有什么事情?” 掌柜的神色一肅,恭敬的道:“啟稟王爺,自從北境王回到昌慶城之后,似乎脾氣十分的不好。剛回宮就將幾個反對他的北境貴族狠狠地斥責(zé)了一番,這些日子北境王宮中原本的北境部落權(quán)貴和追隨北境王的前朝舊臣之間的爭斗也越發(fā)的激烈。北境王甚至為了云妃三番四次的打赫蘭王后的臉面,如今宮中局勢萬分緊張,北境族人和前朝舊臣之間的矛盾只怕是一觸即發(fā)?!?/br> “已經(jīng)如此地步,任琦寧還有心情發(fā)兵攻打紫荊關(guān)?”葉璃有些好奇的問道。他們剛出了關(guān)就發(fā)現(xiàn)任琦寧同樣也在調(diào)集大軍準(zhǔn)備再次攻打紫荊關(guān)。顯然任琦寧和耶律野之間的盟約還依然存在。掌柜的搖頭道:“原本北境王回到昌慶就已經(jīng)下旨調(diào)集大軍攻打紫荊關(guān)了。但是北境原本個部落的權(quán)貴們并不同意出兵,所以才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出發(fā)。這兩天北境王在宮中又發(fā)作了兩個北境部落的頭領(lǐng),聽說這才將兵馬調(diào)齊。”雖然北境大軍有百萬之眾,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原人。但是真正的主要戰(zhàn)力卻依然還是北境人,上百萬的中原兵馬都是這兩年占領(lǐng)了紫荊關(guān)以外的地方才強(qiáng)制征集的。這些人不僅對北境沒有歸屬感,行軍打仗更是不行。任琦寧想要進(jìn)攻紫荊關(guān),就必須要北境兵馬開道。 葉璃含笑道:“這任琦寧還真是…難怪東方蕙會舍棄他寧愿選擇墨景黎了。”以北境駙馬的身份入駐北境,以北境人的力量建國。如今國勢尚未穩(wěn)定就迫不及待的開始排擠北境人,一邊又還要用北境人替他打仗。北境人就算不擅算計,卻也不是傻子,既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世上哪兒有這么好的事情? 墨修堯淡然道:“只怕任琦寧也是身不由己。他身邊那些個所謂的前朝舊臣,本王雖然沒有見過卻也想象得出都是些什么樣的人。這么多年,跟著前朝遺孤吃盡了苦頭,如今好不容易復(fù)國成功了怎么會允許北境部落那些被他們視為蠻夷的人壓在頭上?自然是巴不得早早的將權(quán)力都搶到手才好?!?/br> “復(fù)國成功?”譚繼之神色古怪的看著墨修堯,現(xiàn)在還盯著北境的國號,任琦寧就連林愿的名字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掛出來,算是哪門子的復(fù)國成功?墨修堯似笑非笑的看了譚繼之一眼笑道:“所以,本王才說…譚公子其實比任琦寧要幸運的多。” 譚繼之神色有些不善的盯著他,墨修堯也不在意,淡淡道:“譚公子或許會認(rèn)為站在任琦寧的位置上你會比他做得更好,但是…那是因為你并沒有站在他的位置上而已。所以,譚公子也不能理解一個人從一出生便背負(fù)這整個家族甚至身邊所有的人整整兩百年的期望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至少,林大夫可從來沒有告訴譚公子,你必須要復(fù)國吧?所以,譚公子你可以退,但是任琦寧卻永遠(yuǎn)也沒有后路?!?/br> “你也不是任琦寧,你怎么知道他痛苦?”譚繼之不客氣的道。 墨修堯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并不言語。他雖然沒有如譚繼之一般的背負(fù)著家族兩百多年的復(fù)國使命。但是墨家軍的子孫卻是從一出生便背負(fù)著守護(hù)大楚的使命的,所以任琦寧=的感受和困局他或能理解幾分。 葉璃輕聲嘆息道:“任琦寧也算是一個人才,只是可惜了……”任琦寧那樣的人,心計手段謀略樣樣不缺,若是沒有那些所謂的前朝舊臣,若是沒有復(fù)國的責(zé)任壓著,只是單純的以北境駙馬的身份執(zhí)掌北境國,未必不能成就一番霸業(yè),也不至于陷入如今這樣進(jìn)退兩難的局面。但是,反過來說,若是沒有那些世代輔佐林家的舊臣,任琦寧也未必能有這樣的手段和心計。勝敗得失又豈是單純的幾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 譚繼之沉默以對,雖然他一直不肯承認(rèn),但是在他心底其實也明白,他其實是比不過任琦寧的。不管怎么說,任琦寧能統(tǒng)一北境部落,能將大楚朝廷逼得遷都江南。而他忙碌了這么多年卻是一事無成,最后甚至成為了墨修堯的階下囚。 “既然任琦寧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兵了,咱們也要快一些了。需要我去見一見赫蘭王后么?”葉璃問道。 墨修堯搖頭道:“赫蘭王后是聰明人,知道我們來了她自然會來見我的,不必著急?!?/br> 譚繼之一怔,搖頭苦笑道:“連赫蘭王后也站在你們這一邊?我是在想不出來。任琦寧還有什么理由不敗?!?/br> 葉璃淺笑道:“赫蘭王后雖然是北境人,卻是個難得的聰慧女子。心智能力都堪稱女中俊杰?!焙翢o疑問,葉璃是十分欣賞赫蘭王后的,比起安溪公主,赫蘭王后更多了一份狠心和決斷。就憑她敢賭上自己的終身嫁給任琦寧為后,又毫不猶豫的選擇與根本就不熟悉的定王府合作。中原女子所謂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說法在她這里根本就是浮云,所以她算計起自己的丈夫來也不會有絲毫容情。相較起來,安溪公主對自己的親人卻容易心軟的多。 譚繼之嘆息道:“當(dāng)今天下倒當(dāng)真是女杰倍出,定王妃,安溪公主還有那赫蘭王后,真是讓我等男子汗顏無地?!?/br> 葉璃莞爾淺笑道:“譚公子卻是過獎了,葉璃豈能與南詔女王和赫蘭王后相比?!?/br> 譚繼之搖頭道:“在下倒是覺得,定王妃才當(dāng)真是這世間最聰明的女子。”無論是安溪公主還是赫蘭王后,她們或許最后都可以權(quán)傾天下,即使是天下的男人也當(dāng)俯首稱臣。但是她們能得到的卻只有權(quán)勢,而葉璃雖然只有定國王妃之名,但是在世人眼中她本身并不會成為定王的附庸而是完全可與定王并肩的人物。更重要的是,她不僅得到了令人羨慕的權(quán)勢,更是有一個真心疼愛的丈夫,有一群處處以她為重的親人,更是兒女成雙,可說是世間女子所渴望的一切,她都已經(jīng)擁有了,更是得到了最好的。如此奇女子,怎能不讓人欽佩? 墨修堯聽到別人稱贊葉璃,心中雖然有些酸意卻也還是高興的。他固然只希望這世上只有自己一人看得見阿璃的好,但是卻更希望世人認(rèn)同阿璃,更不能容人輕視半分。何況,如今的墨修堯也不是多年前那個重傷毀容性命朝不保夕的定王了,與葉璃結(jié)縭十載,自然無需再懷疑兩人之間的感情。更是自信這世上絕不會有人比自己更配得上阿璃,平日里拈酸吃醋也不過是一種情趣罷了。 “本王的阿璃自然是這世上最聰明的女子,何須你說?”墨修堯揚(yáng)眉道。 葉璃無奈的瞥了他一眼,默然無語。她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論聰慧她是怎么也算不得最聰明的那一個。所仗者,不過是自己多了一世的和這世上的人完全不同的經(jīng)歷罷了。 看著墨修堯眼中隱隱的威脅之意,譚繼之不禁苦笑。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管覬覦定王妃好么?若是從前或許還有那么幾分想法,這兩年被墨修堯折騰的是連半絲想法也沒有了。這世上有誰不知道,定王視王妃比性命還重要,誰還敢再去招惹那西陵皇城的冤魂和任琦寧就是前車之鑒。何況,定王妃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沒有一點本事的人去招惹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墨修堯和葉璃暫住在昌慶城中,卻并沒有急著去對付任琦寧。而是將這些事情交給譚繼之自己去處理,閑著的兩人便時不時的在昌慶城中四處走走,也是十分的悠閑自在。 這日,兩人正用膳時掌柜的前來稟告,北境大軍先鋒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紫荊關(guān),不日任琦寧也要前往御駕親征了。墨修堯揚(yáng)眉一笑道:“他倒是放心,竟是一點也不怕后院失火?!比~璃笑道:“看來北境人雖然性情剛烈,卻也并非不會做戲。任琦寧只怕只當(dāng)北境人與前朝舊臣不合,根本沒想過人家打算反他?!蹦迗虻溃骸霸谌午鶎幙磥?,北境各部早已群龍無首,自然想不到這赫蘭王后居然有這樣的本事。話說回來,北境人早就習(xí)慣了各部落各自為政,只怕即便沒有赫蘭王后暗中統(tǒng)籌,早晚也是要反的?!?/br> “你去吧,先將消息傳到紫荊關(guān)給冷淮將軍?!蹦迗蚍愿赖?。 掌柜應(yīng)聲正要退下,樓下卻傳來一陣喧嘩聲。見兩人蹙眉,掌柜的連忙告退下去查看。墨修堯驀然一笑,對葉璃道:“阿璃,咱們也去看看?!眱扇顺隽藥?,從二樓居高臨下正好看到樓下大堂里幾個穿著華貴的中原男子和另外幾個明顯是北境人的男子對峙著。那些北境人各個虎背熊腰,橫眉怒言,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物能夠招惹的。但是那幾個中原人雖然長得一份羸弱白凈的書生模樣,氣勢卻是絲毫不遜,爭鋒相對語出如刀。 北境人不擅言語爭鋒,說不過中原人自然氣的臉色通紅,怒發(fā)沖冠。一時怒起就要動起手來,那幾個中原人雖然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身邊卻跟著不少武功高強(qiáng)的侍衛(wèi),就算要打也是毫不懼怕。 果然雙方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掌柜的仿佛也習(xí)慣了這副情形,連忙一臉焦急的上前相勸,被推開之后便躲進(jìn)了柜臺里面不再說話。不過半盞茶功夫,好好的客棧大堂便被打得破爛不堪,滿地狼藉。 這些人打得全神貫注,竟然連葉璃和墨修堯從樓上下來也沒人注意。柜臺里,掌柜見兩人下來連忙上前來將兩人請到比較偏僻的打不到的角落里。墨修堯很是好奇的看著還依然打成一邊的大堂中央,笑問道:“看起來你一點兒也不著急?” 掌柜摸了摸額頭,苦笑道:“如今這昌慶城里,就沒有哪一天不打的。就是屬下這小店兒,這個月也已經(jīng)是第三回了。若是那風(fēng)月場所,更是不用說…只要兩方人馬碰到了就沒有不打的。”說起來也就是這客棧是定王府布下的暗樁,能賺錢自然好,賠本也不所謂。若真是尋常百姓開的客棧,只怕早早的就收拾東西走人了。如今這所謂的北境王城本就十分蕭條,除了那些前朝的舊臣官員和北境部落的權(quán)貴,普通百姓的日子十分窮困。整個昌慶城里也沒有幾家商鋪,所以掌柜的這家不算十分華麗的客棧也是常常遭殃。 葉璃皺眉道:“就沒有人管管么?” 掌柜的搖頭嘆道:“誰能管?敢在城里打架的都是朝中的權(quán)貴。那個領(lǐng)頭的北境人,是北境原本第二大部落的首領(lǐng)的小兒子,算是赫蘭王后的表哥。那幾個中原人,是北境王封的丞相的庶子,還有云妃的弟弟。” 墨修堯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倒是當(dāng)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啊?!?/br> 正說著,那些打斗中的人漸漸往這邊移了過來,其中一個中原男子被一個北境人一拳打過來正好往葉璃跟前砸了過來。墨修堯輕哼一聲,衣袖一拂,那人的身形窒了窒,便跌落到了旁邊。卻不想那人爬起來之后并沒有急著去找揍他的男子算賬,反而將目光落到了葉璃身上,卻是一呆,一雙因為酒色而有些渾濁的渾濁的眼中露出些yin邪之意。 葉璃雖然易了容,但是卻依然容貌婉約清麗,秀麗雅致。那青年男子雖然是任琦寧手下高官之子,但是多年來在北境是見到的都是北境高挑健美的女子,回到大楚以后這昌慶城貧瘠,卻也沒見過葉璃如此氣質(zhì)出眾的女子。便是宮中最受寵的云妃也不及多矣。當(dāng)下也不顧自己還在跟北境人打架,一臉yin邪的望著葉璃美麗的容顏,誕著笑道:“不知這位姑娘怎么稱呼?” 葉璃微微一愣,不由得有些好笑。這些年她遇到的事情當(dāng)真不少。但是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調(diào)戲,卻千真萬確的是頭一遭。不由莞爾道:“這么公子又是怎么稱呼?”見葉璃竟然絲毫也不似一般女子嬌羞,男子不由大樂,“本公子乃是當(dāng)朝丞相之子,姑娘,不如跟本公子去丞相府小住一些日子,也比在這破破爛爛的客棧里委屈了姑娘。”那男子看了一眼跟葉璃站在一起的墨修堯,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旁邊的掌柜的不著痕跡的往后縮了縮。這丞相公子在昌慶城里橫行霸道了一年多了,這一次撞到王爺手里當(dāng)真是茅廁里點燈——找死了。 另一邊,正打得起勁的北境人見對手竟然打到一邊跑到一邊調(diào)戲姑娘去了,不由大怒,“膽小鬼,有種再跟爺爺打過三百回合!” “本公子今天不跟你們這些北境蠻子計較!”丞相公子驕橫的道。跟北境人打架天天都能打,但是這樣的美人可不是天天都能碰到的。那些北境人雖然沒什么心機(jī)不愛拐彎抹角,但是武功身手卻比這些病書生貴公子要強(qiáng)得多。這方面的眼力自然也要好得多,一眼便看出那一對男子并不好惹。因此也不著急打架,便紛紛歇手站在一邊看起熱鬧來了。見北境人停手不打了,那丞相公子越發(fā)的得意起來。 看著眼前的美人兒笑容淡淡秀雅出塵的模樣,丞相公子不由得心癢難耐。伸手就去拉葉璃的手,卻不想旁邊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丞相公子一愣,抬頭看向站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墨修堯道:“你是什么人?還不放開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