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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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五月末,大楚的新皇登基不足兩月,朝中大部分的權(quán)勢都掌握在攝政王的手中。但是朝堂之下的暗流也依然沒有停止,黎王的心思太過明顯,而朝中支持正朔的清流臣子們也慢慢的聚集到了一起,與攝政王隱隱形成了暗中制衡之勢。 北方的邊境上,紫荊關(guān)前的戰(zhàn)事依然持續(xù)著。更北的地方,初夏到來之前北戎的大軍就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五月二十,西陵大軍再一次在西南邊境發(fā)動了攻勢,剛剛經(jīng)歷了戰(zhàn)亂還沒有幾年的西南百姓再一次陷入了戰(zhàn)火之中。 西北璃城 城外不遠的山上,隱沒在蔥蔥郁郁的樹林中的驪山書院依然寧靜幽雅的仿佛世外之地。葉璃穿過幽靜的竹林,想著不遠處傳來錚錚琴鳴的地方而去。竹林里的一片空地上,須發(fā)雪白的清云先生席地而坐,膝上放著一把桐木琴輕抹著琴弦走出幽幽的琴音。他跟前不遠的地方,坐著同樣須發(fā)花白的蘇哲,一邊聽著琴音,一邊悠然的烹茶。 “璃兒來了?”清云先生停下了手中琴音,回頭看向葉璃淡淡笑道。 “外公,蘇老?!比~璃輕聲道,走上前去扶起清云先生到蘇哲跟前的石凳上坐下。蘇哲含笑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茶,笑道:“王妃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可是來看小世子的?”葉璃笑道:“小寶有外公和蘇老先生教導(dǎo),我可放心得很,那些孩子沒有吵到外公和蘇老吧?”如今這驪山書院里可不只有就讀的學(xué)子,還有三個小娃兒。墨小寶要到驪山書院讀書,冷君涵雖然還小卻也只能跟著。如此,秦箏便將自己家的徐知睿也給送了過來,說是三個孩子好做伴。 “小世子可是比王爺當(dāng)年還要聰慧三分,哪里需要費什么神?”蘇哲笑道,提起墨小寶眼底也充滿了慈*之色。他本就喜歡墨小寶聰慧,墨小寶對這位蘇公公也是如太公一般的尊敬有禮,自然引得膝下無兒無女的蘇老對他更是疼*入骨,有時候清云先生尚且要靠后。不得不說,別看墨小寶小小年紀(jì),拍起馬屁來卻是讓許多大人也望塵莫及的。 清云先生看著葉璃,神色溫和慈祥,“璃兒此來,可是要遠行了?” 葉璃有些驚訝的望著清云先生,“外公身在驪山書院,原來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天下時事竟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br> 蘇哲搖頭笑道:“清云先生不知是文采風(fēng)流,可是天文地理星象醫(yī)卜無所不通。今早就跟我說王爺和王妃驛星移位,只怕近期又將有遠行。這不,王妃這會兒便來了?” “這樣也行么?”葉璃雖然聽說過所謂的星象之術(shù),但是她本身卻是絲毫沒有研究的。因為骨子里依然銘刻這前世的痕跡,她甚至對這些是抱有一定的懷疑的,“那,外公還能看到什么?” 清云先生捋著雪白的胡須,搖搖頭嘆息道:“天下…大亂啊。如此大亂…數(shù)百年難得一遇?!?/br> 聽到清云先生的話,不只是葉璃就連蘇哲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來。蘇哲有些惋惜的道:“當(dāng)真是無可逆轉(zhuǎn)了么?” 清云先生搖頭道:“這場大亂…早在數(shù)年之前就已經(jīng)埋下,無可轉(zhuǎn)圜了。璃兒,徐家這一代,就屬你和你大哥出類拔萃。特別是你…逐鹿天下死傷難免,但是百姓無辜,無論如何切莫要將怒火引燃到無辜百姓的頭上。你和定王一定要切忌?!?/br> 葉璃點頭,輕聲道:“請外公放心,修堯也不是這樣的人。”葉璃明白清云先生所指為何,這個時代可沒有什么所謂的人權(quán)問題,庶民賤如草,歷朝歷代的歷史中的存在著無數(shù)的屠城記錄。即使被統(tǒng)治者們掩蓋住了,但是后人卻依然能夠從中覷到一些痕跡。但是葉璃不認為自己會這樣做,無論是基本的人性還是曾經(jīng)身為軍人的身份都絕不會允許她做出這樣的事情。而她也相信,墨修堯同樣不會做這樣的事。 望著眼前一臉認真的清婉女子,清云先生滿是皺紋的臉上掠過一絲嘆息。充滿睿智的光芒的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輕聲嘆道:“也罷,咱們都老了。將來的事情都看你們這些年輕人了。出門在外,自己小心一些?!?/br> 葉璃點頭笑道:“外公放心便是。只是我們走了之后璃城就只剩下大哥了,還請外公跟大舅舅和二舅舅說說,只怕是大哥一個人忙不過來?!倍司诵禅檹┰缭绲呐艿襟P山書院來教書來了。大舅舅雖然還在璃城卻似乎對農(nóng)業(yè)有了興趣,最近這一年往四哥和五弟那里跑了好幾次。雖然這個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交給徐鴻羽來負責(zé)卻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清云先生撫著胡須笑道:“他們之前閑著那是因為沒什么事,如今有了正事了他們自然就會回去,何用我說?” 葉璃眨眨眼睛,恍然大悟,“多謝外公指點。璃兒明白了?!?/br> 清云先生這才點點頭,笑道:“外公知道你忙得很,也不用跟咱們這些老頭子跟前呆著了。去吧。” 葉璃這才起身跟清云先生和蘇哲告辭而去。 看著漸行漸遠的窈窕身影,蘇哲搖搖頭對清云先生道:“定王妃當(dāng)真也要跟著定王出征?清云先生放心得下?”清云先生搖頭,嘆息道:“孩子長大了,想當(dāng)初璃兒還是比宸兒還小一些的小丫頭……” 蘇哲也曾經(jīng)見過葉璃小時候的,那時候徐家都還在楚京,葉璃的生母也尚未過世。那時候一個粉嫩嫩的小丫頭,誰能想到會長成如今這個文能治國武能安邦的定王妃? 清云先生皺眉道:“我觀定王心中戾氣未散,只怕將來血孽太深有傷天和。有璃兒跟著也能勸著他一些,重要好些?!?/br> “怎么會?”蘇哲皺眉道,這幾年他將墨修堯的次數(shù)雖然不多卻也有那么幾次。雖然一頭白發(fā),但是墨修堯的脾氣卻比少年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就是平素也看不成他心底有什么戾氣的樣子。 清云先生搖頭道:“定王少年時是什么性子咱們都知道,但是如今這脾氣…反而才讓人不安。若以他原本的脾氣,你數(shù)他會如何對墨景祈?”蘇哲沉思片刻沉思片刻也不由得微微變色,“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只怕還要更甚十倍。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定王的脾氣被打磨的平滑了也是有的?!鼻逶葡壬灰恍Φ溃骸澳胰说钠舛际且粯拥?,哪里是那么容易打磨出來的?當(dāng)年的攝政王算是定王府這么多代王爺中脾氣最好的了吧?臨死前的那一擊你看先皇可消受得起?” 蘇哲啞然,清云先生說的攝政王指的自然是墨修堯之父墨流芳。即使已經(jīng)過了數(shù)十年,蘇哲依然記得那個俊雅風(fēng)流,風(fēng)華絕世的錦衣男子。雖然和歷代定王一樣的能文能武,但是墨流芳卻見儒雅二字演繹到了極致。當(dāng)今世上也唯有清塵公子能夠與他一較高下,但是清塵公子的容貌氣質(zhì)太過飄逸出塵,倒更像是世外仙人。而墨流芳卻是真正的紅塵中的儒雅風(fēng)流,系出名門的貴公子,那般才學(xué)風(fēng)姿合該流芳百世。 但是就是這樣的人,被他誠心輔佐的帝王算計,臨死之前所留下的反擊也足夠讓人領(lǐng)受了。正當(dāng)壯年的先皇不過三年便一命歸西,一腔壯志只付了冷冰冰的皇家園陵。留下了十多歲的新皇墨景祈,也同樣為定王府爭取了數(shù)年的緩沖時間。否則,當(dāng)時還同樣年輕的墨修文墨修堯兄弟落在已經(jīng)足夠老辣的先皇手里,如今定王府還在不在真的是兩說了。 “如此說來……”蘇哲沉吟道。 清云先生沉聲道:“定王這些年一直在壓抑,或者說他的心中一直在下著一盤棋。所以他可以忍下對墨景祈,對大楚皇室的仇恨。甚至是對北戎對西陵的仇恨。即使是這些年看似毫無顧忌,實際上他依然再忍耐。他需要時間來布局,而如今…這個局顯然已經(jīng)成熟了。而戰(zhàn)場…往往是最容易引發(fā)出人心中最真實的一面的地方。這些年的忍耐壓抑一旦爆發(fā)…這世上除了璃兒,誰也勸不住他。”當(dāng)初定王府的事情可不只是墨景祈,北戎西陵或多或少都有參與。何況墨家軍就是直接慘死在北戎的鐵騎之下。這么多年,每每想到墨修堯北戎使者的心平氣和,清云先生就覺得膽戰(zhàn)心驚。 “原來如此?!碧K哲嘆息道,臉上更多了一份愧疚。若不是蘇醉蝶當(dāng)年偷出的墨家軍布防圖,當(dāng)年的事情或許根本不會發(fā)生。即使再惋惜唯一的孫女,但是比起墨家軍冤死的數(shù)萬英靈,蘇哲只覺得自己連惋惜的資格都沒有。那些為國征戰(zhàn)卻死的不明不白的將士誰又替他們惋惜?這一切,只因為他教導(dǎo)無妨教導(dǎo)無妨啊。 看到蘇哲的神色清云先生便明白他想到了什么。抬手拍拍他的手道:“那些事…過去了何必多想?” 蘇哲搖搖頭,只得望天長嘆。 告別了清云先生,又去探望了墨小寶葉璃才回到了定王府中。一進門就看到平日里幾乎不召見就不出現(xiàn)在定王府的大小官員武將們紛紛等在了園子里??吹饺~璃進來立刻涌上前來行禮。葉璃微微挑眉笑道:“各位這是怎么了?這個時候來王府是出了什么事么?” 張起瀾笑道:“王妃盡管放心,王爺和王妃吩咐的事情咱們都辦的妥妥貼貼哪有什么事?” 葉璃笑道:“沒事難不成各位是專程來請安的?咱們王府沒那么多虛禮啊。既然沒事,各位就先請回吧?!?/br> “王妃……”其他人不敢說什么,呂近賢和張起瀾以及元裴這樣的老將卻沒這個顧忌,連忙攔住了葉璃。葉璃挑眉笑吟吟的看著他們。呂近賢被推出來道:“這個…啟稟王妃,剛才那什么西陵和大楚的使者同時求見王爺。咱們就想問問……王爺是個什么意思?”這些日子他們也暗中厲兵秣馬,看上面看上的一絲是要動一動了。讓這些待得有些骨頭僵硬的老將們暗暗興奮不已。但是今天突然同時來了兩國時辰求見,這王爺?shù)男囊庀蛑囊贿吘蜁A(yù)示著他們將來行動方向了。 “西陵和大楚使者同時求見?”葉璃挑眉,她剛剛回來倒是不知道這個消息。跟在身邊的林寒摸了摸鼻子道:“屬下正想要跟王妃稟告的也是這事。是西陵使者先來的,大楚使者隨后才趕到。不過王爺先召見了大楚使者。另外,王爺請王妃回來了就過去大廳?!?/br> 葉璃含笑不語,微笑著看著圍著自己的眾人。眾人連忙退開,“王妃請?!?/br> “那…本妃先失陪?” “不敢耽擱王妃,王妃快請?!痹瓉硗蹂膊恢?,眾人無奈的嘆氣。只得目送葉璃而去眼巴巴的盼著結(jié)果了。一邊的角落里,鳳懷庭和韓明月正坐著下棋,韓明晰將自己掛在他們頭上的大樹上一邊觀看兩人的棋局一邊打呵欠。 “明月公子覺得打得起來么?”鳳懷庭淡淡問道。雖然才來到西北不到三個月,但是西北帶給鳳懷庭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定王府上下的官員將領(lǐng)普遍年輕,鳳懷庭如今可算是年紀(jì)最大的了。而且定王爺給了他從未想過的權(quán)限和信任。鳳懷庭曾經(jīng)問過墨修堯為何如此信任他,可以定王只是半真半假半真半假對他笑道,他并沒有信任他,他只是信任鳳之遙而已。如果他背叛了定王府,鳳之遙的腦袋將會立刻落地。當(dāng)時鳳之遙也在旁邊,聽了墨修堯墨修堯的話卻沒有半絲的不悅,仿佛就該當(dāng)如此一般。 鳳懷庭不明白這些年輕人的友誼,但是身為鳳家家主他卻知道何為抉擇。雖然如今定王府在天下大局中看上去并不占優(yōu)勢,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相信如果這個天下最后只有一個勝利者的話,那一定會是定王。而鳳家,最有利的自然是選擇最后的贏家。 “自然要打,這么多年…就算墨家軍不想動,別人也忍不住了吧?!表n明月淡淡道。這幾年賦閑在家,璃城里沒有人針對他也沒有人對他做什么。但是但是同樣的,也沒有人需要他做什么,他知道因為墨修堯已經(jīng)不再信任他。 這么多年過去,漸漸地從蘇醉蝶的迷夢中清醒過來他才明白當(dāng)年為了他那所謂的*情他失去了什么。但是卻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韓明月不會自取其辱的侁取其彵的去做什么挽回友誼的事情。他了解墨修堯,墨修堯的友情一旦付出只有你不背叛他也絕不會放棄你。但是一旦背叛,那邊是永世的決裂。早在當(dāng)初他為了蘇醉蝶踏出第一步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jīng)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所以他只是如一個閑人一般的跟在弟弟身邊,在他偶爾需要提點的時候提點兩句。如今…只有這個弟弟才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韓明晰將自己如蝙蝠一般的掛在樹上,懶洋洋的道:“打不打,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又不用上戰(zhàn)場。 鳳懷庭放下棋子,站起身來笑道:“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既然如此咱們也該準(zhǔn)備準(zhǔn)備了?!?/br> 韓明晰從樹上落下,看著鳳懷庭離去的背影懷疑的問道:“咱們準(zhǔn)備什么?” 韓明月淺笑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鳳家家主是個聰明人。” “哥……”韓明晰有些遺憾又擔(dān)憂的望著兄長,從前大哥沉溺在蘇醉蝶的事情里就不說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漸漸清醒過來,大哥的才能絕對不會遜于鳳家家主鳳家家主,但是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卻決定了他在西北永無用武之地。韓明月寬慰的搖搖頭,淡淡笑道:“明晰…對我來說所謂王圖霸業(yè)不過是一場夢,不,我連這樣的夢都沒有做過。現(xiàn)在這樣沒什么不好的……” “定王當(dāng)真不知道這一兩年是你在背后給我出主意么?”韓明晰問道,他才能有限也從來不怕承認自己不如人。這一兩年定王交給他的許多事情卻明顯明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這讓韓明晰不得不產(chǎn)生某些懷疑。韓明晰莞爾一笑,拍拍弟弟的肩膀道:“難得糊涂,走吧,鳳先生說不定有事情要你幫忙了?!?/br> 葉璃踏入會客的大廳時大楚的使臣還沒有離開,而西陵的使臣則被安排在另一邊的花廳里喝茶等候。走進去看到那大楚派來的使臣卻讓葉璃愣了一下愣了一下,原來也算是個熟人。瑜王,墨景瑜。 “阿璃,你回來了?”看到葉璃出現(xiàn)在門口,原本臉上還有一絲不耐的墨修堯立刻露出了笑顏起身迎向葉璃。墨景瑜也連忙起身行禮,“定王妃。王妃這是?”葉璃淺笑道:“原來是瑜王,剛剛出城去看看外祖父,瑜王前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br> 墨景瑜當(dāng)然知道城外不遠的山上那座驪山書院,那原本是大楚的驪山書院,當(dāng)世三大書院之一。而就因為墨景祈的愚蠢,白白便宜了西北。這兩年西北的人才選拔制度已經(jīng)基本成型,這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驪山書院吸引和培養(yǎng)了源源不斷的人才。許多不遠千里前來求學(xué)的學(xué)子,其中有大部分在學(xué)成之后學(xué)成之后都會選擇留在西北。更何況近兩年大幅增加的西北本地學(xué)子,更是對定王府忠心耿耿。 “瑜王請坐?!备迗蛟谥魑簧献讼聛恚~璃含笑道。 墨景瑜謝過重新坐了下來,看了看明顯已經(jīng)不見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墨修堯不由得苦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葉璃有些歉意的道:“是不是我打擾了你們談話?”墨修堯拉過葉璃的一只手擱在膝蓋上把玩,一邊道:“哪有什么事?來求援來著?” “求援?”葉璃挑眉。 墨景瑜苦笑,為了墨修堯說話的直接。他確實是來求援的,但是讓墨修堯用這種語氣說出來總是讓人感覺有幾分下不了臺。葉璃皺眉道:“情況已經(jīng)已經(jīng)壞到如此地步了么?黎王居然會同意向墨家軍求援?” 墨景瑜有些尷尬,黎王確實不同意。不得不說,墨景黎和墨景祈就算再不合也到底是親兄弟。在定王府的問題上當(dāng)真是毫無原則的堅持,大概唯一的唯一的區(qū)別是墨景祈針對的是定王府,無論誰是定王他都恨不能撲過去咬兩口。而墨景黎更多的是針對墨修堯這個人。但是如今的局面卻容不得墨景黎不同意了,或許墨景黎可以帶著自己的人退守江南。但是別的人卻不可以,他們的根在楚京,一旦楚京被破,他們的一切都完了。 “冷將軍如今在紫荊關(guān)艱難抵擋北境,上個月西陵和北戎又同時對大楚發(fā)動攻擊。大楚三面受敵實在是…還望定王看在與大楚同出一脈的份上施以援手施以援手?!?/br> 墨修堯冷笑一聲,“施以援手?這是朝中那些老頭子的意思吧?墨景黎同意了么?瑜王敢保證本王出兵墨景黎不會在后面插刀子?這種事情我墨家軍墨家軍領(lǐng)受過可不止一兩次了。瑜王請回吧?!?/br> “定王…難道你當(dāng)真要見死不救?”墨景瑜還請再勸,他雖然跟墨景黎走得近,但是也不愿意真的看到大楚被滅了,“是否是定王覺得我們的誠意不夠?如果還有什么事我們能做的,定王盡管開口就是?” “誠意?”墨修堯淡然道:“從頭到尾本王就沒看到過什么誠意。不過…也不是不行……” 墨景瑜大喜,“定王盡管吩咐?!?/br> 墨修堯唇邊勾起一絲冷笑,“只要墨景黎肯跪在墨家軍大軍面前替大楚皇室謝罪。本王可以考慮?!?/br> 墨景瑜臉色頓變,立刻明白自己是白來了。別說讓墨景黎跪在墨家軍面前了,只怕就是對墨修堯折腰都是辦不到的。無奈的嘆了口氣,墨景瑜終于沮喪的垂下了頭。 墨修堯笑道:“看來瑜王是放棄了,如此便請吧?!?/br> 墨景瑜看了看一臉淡然的墨修堯,終于長嘆一聲起身出門去了。 292.袖手旁觀的好處 打發(fā)走了墨景瑜,墨修堯顯然心情不錯。將葉璃攬入自己懷中摟著,滿足的嘆了口氣笑道:“阿璃,你說那些老頭子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我不可能同意還非要派人來游說?” 葉璃靠在他懷里淺笑道:“他們?yōu)槭裁磿髦滥悴粫饝?yīng)?我倒是覺得原本他們認為你同意的可能性很大呢。”畢竟定王府效忠大楚上百年的觀念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根深蒂固的。雖然之前墨修堯已經(jīng)言明了和大楚斷絕關(guān)系,但是在墨景祈下了罪己詔之后,在許多老臣看來這完全是個誤會,如今真相已經(jīng)大白了,定王府自然還是那個守護著大楚的定王府。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過,墨景祈可以當(dāng)著天下人的面道歉,卻沒有人規(guī)定過定王府和墨家軍一定要接受,一定要選擇原諒。從這一方面來看,或許還是墨景黎看得更清楚一些。至少墨景黎就絕對不會來求墨修堯無論是因為他知道墨修堯不會同意還是為了自己的尊嚴。 墨修堯輕哼一聲,淡淡笑道:“也罷,這一次就讓他們徹底死心好了?!?/br> 葉璃抬起頭來,“西陵的使者?”墨修堯不在意的道:“讓他多等一會兒,也是咱們的熟人?!?/br> “雷騰風(fēng)?”只需要稍微一想葉璃就明白了來者的身份,想要跟墨修堯談判鎮(zhèn)南王不可能隨便派個小貓小狗過來。而雖然如今西陵是鎮(zhèn)南王府掌權(quán),但是對西陵皇室的人雷振霆父子還是十分防范的。因此信得過又有這個能力的也就只有雷騰風(fēng)了。葉璃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打算怎么恢復(fù)雷騰風(fēng)?”墨修堯詫異的挑眉笑道:“本王為什么要回復(fù)他?”葉璃眨了眨眼睛,“難道定王就不想知道鎮(zhèn)南王開出了什么條件?” 墨修堯唇邊勾起一絲淡笑,眸中的冷光一閃而過,“無論他開出什么條件…雷振霆都會后悔的?!?/br> 喝了半盞茶,兩人靠著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命人去請雷騰風(fēng)過來。 雷騰風(fēng)是在墨景瑜之前來的,雖然說墨景瑜前后腳的功夫也就到了,但是墨修堯卻選擇了先見墨景瑜。這讓雷騰風(fēng)心里對原本還有幾分信心的談判有了幾分動搖。更糟糕的是,在墨景瑜離開后,墨修堯并沒有立刻接見他,而是又讓他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這樣的待遇讓他心中更少了幾分低,但是這些年的歷練也不是白費的,雷騰風(fēng)從來就不是沖動的人,所以當(dāng)卓靖奉命去請他的時候他依然面色從容平靜的坐著喝茶。 “在下見過定王,見過王妃。去年西陵一別兩位風(fēng)采更甚從前?!笨粗魑簧舷嘁啦⒓缍膬扇耍昨v風(fēng)也不由在心中感慨。這樣的兩個人…只憑這些年定王對定王妃的一心一意就足以讓人心生艷羨了。當(dāng)然,如果能夠有一位如定王妃這樣的妻子的話,相信任何人都是愿意一心一意的。雖然雷騰風(fēng)自己府中姬妾無數(shù),但是看到這兩人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并肩而行互相扶持的模樣,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絲羨慕。 葉璃含笑道:“鎮(zhèn)南王世子請坐,看起來去年一別之后,世子也同樣風(fēng)采照人。對了,還沒恭喜世子晉封郡王之位,以后就該稱呼睿郡王了吧?” 雷騰風(fēng)心中一怔,他被封為郡王的事是西陵出兵以后才發(fā)生的,而且并沒有大肆的宣揚,沒想到葉璃竟然已經(jīng)知道了。定王妃的消息渠道果然是不可小覷。心中縱然驚訝,雷騰風(fēng)臉上卻是從容若定,淡笑道:“小王慚愧,王妃言重了?!?/br> “那么…不知睿王遠道而來所為何事?”葉璃問道。 雷騰風(fēng)望了一眼坐在旁邊含笑望著葉璃的白發(fā)男子,顯然墨修堯并沒有開口的意思。仿佛將此事全權(quán)交給王妃處理,雖然早已知道定王妃在定王府的地位已經(jīng)可說得上是歷朝歷代王妃之最了。但是雷騰風(fēng)依然驚訝于墨修堯居然會連這樣重要的事情也交給她處理。 對上葉璃平靜婉約的眼神,雷騰風(fēng)收斂了心中的思緒正色道:“定王府消息靈通,想必西陵出兵大楚的消息定王和王妃早已知曉了?” 葉璃點頭,含笑不語。 雷騰風(fēng)在心中嘆了口氣,道:“如今天下之勢想必定王和王妃已經(jīng)看得清楚,小王不敢班門弄斧。如今大楚北方有北境北戎,西邊有西陵,就連東邊也不時有??茏鱽y。大楚縱然是地廣人多,有兵無將卻也未必敵得過三國圍攻。小王奉父王之命前來請教定王殿下,對于這場戰(zhàn)事…不知定王有何打算?” 墨修堯側(cè)過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卻讓雷騰風(fēng)覺得自己就像個白癡。他當(dāng)然知道墨修堯是不可能告訴他墨家軍有什么打算的,但是面對著這兩個油鹽不進的人,他總要一個話題開局吧?面對這兩個人,直截了當(dāng)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葉璃只當(dāng)沒看到雷騰風(fēng)的尷尬,含笑道:“不知鎮(zhèn)南王是什么意思?這場戰(zhàn)事…定王府插手如何?不插手又如何?” 雷騰風(fēng)道:“定王府與大楚已經(jīng)恩斷義絕,家父相信定王殿下必然是一言九鼎之人。若是墨家軍愿意與三國共同瓜分大楚,自然是再好不過。大家各憑本事,若是定王按兵不動,拿下大楚之后,西陵愿以靠近西北附近的兩州相贈?!?/br> “鎮(zhèn)南王好大手筆?!比~璃微笑贊道。西北如今總共也不過四州十三城,鎮(zhèn)南王一出口就是兩個州相當(dāng)于如今西北一半的面積,而且不需要墨家軍出一兵一卒。若是平常做生意,這絕對是一筆只賺不賠的好生意。 雷騰風(fēng)笑道:“這也算是家父和西陵的誠意。只要墨家軍不相助大楚,一切都好說。另外,西陵與西北亦可簽署協(xié)議,雙方和平共處皆為永好?不知王妃以為如何?”葉璃凝眉沉思了片刻,淺笑道:“睿王提出的條件確實是十分誘人…不過此事一時片刻本妃只怕也做不了決定?!比~璃無奈的看了一眼枕著自己的腿上睡覺的墨修堯?qū)昨v風(fēng)示意。定王殿下不想干活,誰也沒辦法。 雷騰風(fēng)只能苦笑,當(dāng)然明白葉璃不是真的一時半刻無法做決定,而是他們給出的籌碼還不夠。咬了咬牙,雷騰風(fēng)道:“在下記得西北許多礦產(chǎn)都是從各國購入的,其中以西陵尤多。只要定王殿下能夠同意不插手此事,今年之前所有的貨款全數(shù)免除。” 看著沉睡中的墨修堯側(cè)過臉來挑了挑眉卻依然沒有睜開眼睛,雷騰風(fēng)的臉都快綠了,咬牙道:“西陵與西北北戎三國接壤處有一座礦山,是屬西陵所有的。從今以后轉(zhuǎn)交給定王府?!?/br> 倒不是雷騰風(fēng)如何舍不得那座礦山,畢竟既然能放進原本預(yù)期給出的條件中,就不是不能割舍的東西。何況那座礦山位于西陵西北以及北戎的接壤處,時常被北戎人sao擾想要安心采礦根本就不行。每年出產(chǎn)的礦連西陵總量的零頭都占不到。一旦西陵拿下了大楚,即使不是全部,西陵站著地利,根本不用和北戎北境在北方搶奪。只要之下南方,整個大楚最富庶的地方就都歸西陵所有了。這樣的巨大利益下別說一座礦山三座五座的他們都舍得下本。 只是他現(xiàn)在所提出的條件已經(jīng)是他能給出的底線了,畢竟墨修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這么多的好處。如果再有,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葉璃眼波微閃,微笑道:“睿王果然是大方的很,如此說來…本妃和王爺確實要好好考慮一番了?!?/br> 雷騰風(fēng)有些焦急的道:“王妃見諒,在下實在沒有時間在西北多做停留?!?/br> 葉璃笑道:“睿王放心便是,最晚明天一早就可以給睿王答案。睿王遠道而來想必也幸苦了,總該休息一晚再啟程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