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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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安置了一行客人,墨修堯和葉璃回到書房時書房里只剩下徐清塵一個人了??吹剿麄冞M來,抬頭笑道:“你們回來了?”葉璃笑道:“大哥還在忙?不去見見你的好朋友么?”徐清塵揚眉道:“安溪來了?”葉璃點頭道:“現(xiàn)在南詔似乎除了安溪公主也派不出別的有分量的使臣了吧。大哥不去見見她么?剛才安溪公主臨走的時候可是滿臉失望呢。”徐清塵抬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淡然道:“回頭我自會去拜會安溪公主,何必急于一時?”葉璃無奈,他家大哥這種仿佛道骨仙風凡人不可輕犯的神仙范兒實在是很讓人郁悶。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他連花叢中都不過,就那么不遠不近不輕不重的看著。讓人明明覺得很近很溫和仿佛觸手可及,但是真的接觸起來卻又覺得仿佛在九天之外可望而不可即。就連她家大舅母都隱隱擔心大哥是不是什么時候就看破紅塵修仙去了。倒也不是葉璃非要把大哥和安溪公主湊到一塊兒去,而是這些年能夠接近大哥的女子似乎只有安溪公主一人而已。 “西陵鎮(zhèn)南王,鎮(zhèn)南王世子,北戎王太子和七王子,南詔皇太女還有大楚黎王……”聽了葉璃說起這次來的人,徐清塵若有所思的道:“就算是為了那個所謂的傳國玉璽,來的人也未免太重了一些?!边@些人幾乎都是各國最重要的角色,想西陵鎮(zhèn)南王更是比西陵皇更重要的人物。這些人全部聚集到汝陽,若說只是為了傳國玉璽似乎有些小題大做?!叭~璃笑道:”大哥和修堯一樣并不將傳國玉璽看得有多重,但是別人卻未必這么想?!八^的傳國玉璽,得之者可得天下。葉璃覺得一直以來其實這是一句反話,應該是得天下者可得之。無論是遠一點的古之始皇還是近一點的前朝高祖,誰不是已經(jīng)將近江山底定的時候才得到的傳國玉璽?若是你還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就算傳國玉璽從天上掉下來落你懷里也只是給人當炮灰的份兒?!?/br> “阿璃說的不錯,有了傳國玉璽便占著一個所謂的天命所歸。更何況,據(jù)說前朝高祖寶藏中還有著前朝高祖的兵法秘籍和開國時候遺留的寶藏?!蹦迗虻恍Φ?。在那些人看來最值錢的只怕不是那些寶藏,而是高祖兵法吧,試問當時論兵法有誰敢與墨家軍相提并論?原本還有一個號稱西陵戰(zhàn)神的鎮(zhèn)南王,但是自從鎮(zhèn)南王敗于定王妃只手,在西陵將士看來墨家軍簡直就是鎮(zhèn)南王的克星了。鎮(zhèn)南王一生無敵,卻連連敗于墨家軍之手。一敗墨流芳之手還好說,畢竟定王府家學淵源墨流芳更是一代奇才,但是再拜定王妃之手就說不過去了。一個十幾歲的書香門第出來的小姑娘都能將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鎮(zhèn)南王打敗,這不是天生的克星是什么? 說起傳國玉璽這事,葉璃不由得皺眉問道:“譚繼之這次會不會來西北?” 墨修堯點頭道:“舒曼琳現(xiàn)在還在汝陽,除非譚繼之不想要她了,否則他一定會來的?!?/br> “舒曼琳?”一邊徐清塵挑眉笑道,他倒是不知道南疆圣女什么時候跑到西北來了。葉璃笑道:“倒是忘了跟大哥說,說起來大哥和南疆圣女也算是舊識呢,之前南疆圣女還跟璃兒提起過大哥,大哥要不要什么時候見見?”徐清塵無奈的伸手揉了揉葉璃的腦袋,對墨修堯不悅的眼神視而不見,微笑道:“免了吧,想必她也不希望還有別人知道她在這里。”南疆圣女是不能離開南詔王城的,若是被南疆人知道了,舒曼琳這個南疆圣女也就做到頭了。 汝陽城里,從四面八方趕來共襄盛舉的人們讓這個西北原本不算太出名的城市頓時變得繁華喧鬧起來。街邊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許多外地來的商販,對著來往的行人們兜售著或來自關(guān)內(nèi)或來自西陵北戎南詔的各種商品。城里的各種客棧酒樓茶樓也都住滿了人。每日進城的不只是朝廷的使臣,還有各地的行商,江湖中的俠客,甚至是游歷的行人。整個汝陽城呈現(xiàn)出空前的熱鬧和繁華。 凝香閣是汝陽城新開不久的歌舞坊,但是卻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躋身為西北第一歌舞坊。但是凝香閣與普通的青樓妓院都完全不同,凝香閣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與其說她是一個歌舞坊不如說她是一家酒樓。因為這里不止有最美麗的女子,更有最好的酒,最美味的佳瑤。在這里你可以找姑娘點曲子看舞蹈,但是卻不能要姑娘們陪酒,更不用說別的什么業(yè)余服務了。因此這凝香閣不僅僅是招待男賓,同樣也招待女客。 但是人偏偏天生都有這么一種脾性,越是這不讓你做那不讓你做你偏偏還覺得她是最好的。畢竟一樣是聽曲喝酒賞美人,逛青樓和到凝香閣喝茶喝酒痛起來總是后者比較高雅一些。而且凝香閣的美人當真是貨真價實的美人,沒有青樓里的濃妝艷抹嬌聲嗲意,一個個容貌秀美的女子略施粉黛穿著同一式同一色的衣衫在凝香閣里…端盤子。至于表演琴棋書畫詩詞歌舞的就更是美人中的美人了。別說這些沒多少美人的西北貧瘠之地,就是那江南美人鄉(xiāng)里來的文人詩客也要沉醉于此。 葉璃坐在凝香閣二樓的廂房里,靠著窗戶望向外面。已經(jīng)是夜晚了整個汝陽城燈火輝煌宛如白晝。正好凝香閣謝對面擺著一個高臺似乎在玩什么擂臺游戲。樓下人流涌動,似乎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分。 “這么晚了,王妃怎么還出來了?”瑤姬穿著一身紅色羅衣,原本絕色的容顏也恢復了七八分,看上去雖然還不及從前的絕艷風情卻更人覺得更多了幾分溫柔動人。推開門進來,瑤姬背靠著門笑問道。葉璃淺笑道:“閑來無事,出來看看。你將凝香閣經(jīng)營的不錯?!爆幖财沧斓溃骸笆遣诲e,還要多謝王妃憐香惜玉,否則這凝香閣里這么多的美人兒淪落風塵倒是可惜了?!?/br> 葉璃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誰說美人兒就一定要開青樓的?天一閣旗下青樓多得是,犯不著再多開一家。而且凝香閣賺的也未必比你傾城坊少吧?” 瑤姬點頭笑道:“王妃說的極是?!蹦汩w的消費之高昂極是曾經(jīng)經(jīng)營著京城第一青樓的瑤姬也不由得咋舌。但是偏偏,這幾日生意居然還十分不錯,短短不到半個月就賺的金銀滿缽。所以,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這人啊…天生就是賤! “你記得想要姑娘陪得,讓他們出門自個去那些勾欄院里。凝香閣只提供最美的酒最好的菜,最悅耳的曲子最優(yōu)美的舞蹈和最精彩的才藝表演,其他的統(tǒng)統(tǒng)沒有!”葉璃一邊看著樓下的情景一邊吩咐道。瑤姬點頭道:“瑤姬明白,說起來…今兒白天黎王,還有北戎七王子和西陵鎮(zhèn)南王世子都來過凝香閣呢。” 葉璃笑道:“凝香閣崛起的太快,他們不來才奇怪了。不用理會他們該怎么樣就怎么樣?!?/br> 瑤姬掩唇笑道:“我現(xiàn)在相信王妃說的凝香閣是為了賺錢才存在的了。不過這段日子就熱鬧,等到這些人走了……”葉璃笑道:“你放心,這次很多人來了就不會走了,過后還會有更多的人來的。這就需要凝香閣出力了,告訴那些有錢人在汝陽城定居和行商的好處……” “瑤姬明白。”瑤姬走到窗口,好奇的循著葉璃的目光往外望去,“王妃在看什么?” 葉璃指了指街對面不遠處的擂臺,問道:“那兒是在干什么?”瑤姬笑道:“擺擂臺唄,這些日子來汝陽的不但商人多,王孫公子和江湖俠客也多。那個擂臺都擺了兩天了,不過擂主好像是北戎人。贏了獎品是一把鑲滿了寶石吹毛斷發(fā)的寶刀一把。五十兩銀子一次。這兩天擂主可是賺了不少錢?!北绕鹨话谚倽M了寶石的寶刀,五十兩銀子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根本沒有人能夠贏得了,那擂主就等于完全是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五十兩銀子卻足夠普通人家過兩三年了。 葉璃有些好奇,“什么擂臺這么難?” 瑤姬道:“射箭?!?/br> “射箭?”葉璃詫異的挑眉,看來這個北戎擂主對自己的箭術(shù)是相當?shù)挠行判?。要知道,如今的汝陽是什么地方?墨家軍駐扎之地,墨家軍精銳的黑云騎有半數(shù)都駐扎在汝陽城外。而黑云騎所有人都可以說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瑤姬望著外面,突然一笑道:“王妃,那幾個是不是你們墨家軍的小將?”葉璃往外面望去,果然看到幾個年輕的小將已經(jīng)擠到了人群的前面,真是云霆和當初在墨家軍軍營和葉璃交過手的叫陳云的小將,看來兩個人現(xiàn)在關(guān)系倒是不錯。葉璃在起身來笑道:“走吧,咱們也過去看看,這北戎神箭手到底有何絕妙之處?!?/br> 瑤姬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去湊個熱鬧,王妃請?!?/br> 山河祭 211.擂臺射箭,鋒芒畢露 211。擂臺射箭,鋒芒畢露 擂臺就擺在凝香閣斜對面的街邊上,葉璃走過去遠遠地就看到擺在擂臺中央的那一柄鑲滿了寶石的匕首。對方若不是真的對自己的箭術(shù)有極大的信心,那就是有錢沒處使了。先不說這把刀到底怎么樣,直說那那柄和刀鞘上鑲著的各種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單只是刀鞘上的寶石就可說得上是價值連城了。 “秦風。”葉璃輕聲道。 跟在身后的秦風上前來,低聲道:“王妃,有何吩咐?”葉璃看了一眼臺上穿著北戎武士服的中年男子,道:“查查這個人的來歷?!?/br> 秦風望了一眼臺上的人,點頭道:“遵命?!?/br> 三人站在人群后面看臺上,前面的云霆已經(jīng)跳上了擂臺,傲然望著那北戎男子道:“你說吧,這個擂臺怎么打?”那北戎男子上下打量了云霆一眼,笑道:“這位公子長得白白凈凈的,也要來打擂么?可別連弓都拉不開。咱們北戎的強弓可不比你們大 楚的?!痹砌湫σ宦?,道:“不打擂本公子上臺來干什么?陪你閑磕牙么?”走到一邊放著弓箭的地方隨手拿起一張弓和羽箭,反手就是一箭射向擂臺邊上的一根碗口粗的柱子,只聽噌的一聲,羽箭釘?shù)街由先肽救帧5紫碌目纯鸵贿吔泻弥暋?/br> 北戎男子也撫掌笑道:“好,沒想到這位公子還是個高手,既然如此,咱們就開始吧。” 云霆輕哼一聲,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弓箭并不搭理對方。那北戎男子也不在意,笑道:“規(guī)則很簡單。在下聽說你們中原有個詞叫什么百步穿楊。咱們北戎人不愛那些風雅的玩意兒,百步穿楊就算了。公子請看那邊?!毖氖种傅姆较蚨ィx擂 臺大約有七八十步的距離的地方是一顆巍峨的大樹。此時樹上卻無數(shù)的絲線從數(shù)字上垂了下來,沒一根絲線的末端都吊著一枚銅錢。此時本就是夜晚,即使?jié)M街的燈火照的恍如白晝但是卻到底也不如真正的白天明亮。如果不仔細看根本連吊著銅錢的線都 看不清楚。晚風順來銅錢在清風中搖曳著偶爾撞擊出清脆的聲響、只聽男子道:“這上面一共有三十枚銅錢,只要公子將他們?nèi)可湎聛?,這柄刀就是公子的了。只限半柱香的時間,十只箭?!币簿褪钦f要在半柱香的時間里用十箭射下三十枚銅錢。 “云霆……”臺下的陳云皺了皺眉,論箭術(shù)他并不比云霆差,但是在他看來要用十支箭射下這三十枚銅錢也是不可能的。這些銅錢吊得高低不一錯落有致,想要同時一件射落幾個的難度可想而知。比起所謂的百步穿楊,這樣的難度已經(jīng)高了不知道多 少倍了。云霆盯著幾十步外的大樹看了一會兒,冷哼一聲抬手搭箭,在眾人的注目之中羽箭脫弦而出射向樹蔭下的銅錢。只聽幾聲清脆的作響,一枚銅錢被從中間穿過,羽箭夾帶的巨大的沖力將銅錢生生的震碎成幾片掉落到地上,羽箭其勢不歇,又射斷 了另一根吊著銅錢的絲線才扎進了樹身上。 “好!”臺下的看客不由得又是一陣叫好。這樣的夜色下還能一箭兩個,這射術(shù)也絕不比所謂的百步穿楊差了。站在擂臺上的北戎男子臉色卻并無驚訝之色,臺上的云霆和陳云也都沒說話。懂箭術(shù)的人都明白,這射到越后面越難,云霆的箭法不錯卻也 未必射的完這三十枚銅錢。眼看著云霆重新搭箭瞄準,眾人的目光都緊盯著那樹下的銅錢而去了。 等到云霆射到第七箭的時候樹上還有十五枚銅錢,秦風悄無聲息的出在葉璃身后倒是將跟在葉璃身邊的瑤姬嚇了一跳。葉璃側(cè)首看了秦風一眼,秦風低聲道:“這個中年人確實是北戎人,不過去不是普通的北戎人。他是北戎赫連真麾下得力戰(zhàn)將,更有 北戎箭法第一人之稱。而且,他當成獎品的那把道也不簡單,那是當年赫連真還得寵的時候,北戎王賜給他的。據(jù)說是吹毫斷發(fā),鋒利無比。” “哦?”葉璃挑眉,含笑道:“北戎箭法第一高手到汝陽來擺攤擺擂臺?”秦風笑道:“他來擺攤跟北戎王倒沒什么關(guān)系。自從赫連真失寵之后雖然也有幾方勢力想要拉攏他卻都被他拒絕了,甚至連原本在軍中的職位也不要了,所以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平 頭百姓,只要他沒觸犯各國的王法,他愛在哪兒擺攤別人還真管不著?!币驗槭雷觿偝錾觋柍菑V發(fā)請?zhí)臅r候就已經(jīng)宣布了歡迎各國各地的人來西北行商或者游玩,所以這些日子卻是有不少的武林高手江湖游客甚至還有才子詩人擺個擂臺什么的比賽。 當然更多的是各地聞訊而來的商人和游人。 葉璃回頭看了他一眼,含笑問道:“所以說他是耶律野的人?” 秦風點頭道:“可以這么說?!比~璃冷笑,“好一個耶律野,還一個北戎七王子!”耶律野分明知道汝陽是墨家軍和黑云騎駐扎之處,卻派這么一個人來搗亂。不就是想要讓人知道墨家軍和黑云騎的箭術(shù)不過如此么?見葉璃動怒,秦風低聲問道:“王 妃,屬下派幾個人解決他?”這樣苛刻的箭術(shù)要求即使是麒麟能做到的也不多,但是還好并非沒有。如今數(shù)百麒麟里面挑挑選選也能跳出七八個應戰(zhàn)。不過以他之前北戎也未必還有別人有眼前這個人的實力,要不然他還當什么北戎第一神箭手?葉璃搖頭,淡淡道:“這種貨色還不需要麒麟出手,說不定耶律野就是想想見識一下麒麟呢?”麒麟豈是任何人想見就見?所謂特種部隊,無論哪個時代都是神秘的代名詞。若是人人都能猜測他們的戰(zhàn)斗力,那還當什么秘密的王牌? “云校尉恐怕要輸了?!鼻仫L指了指前面已經(jīng)在準備射最后一箭的云霆,樹上還掛著十三枚銅錢,云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一箭將它們?nèi)可湎聛淼摹?/br> 葉璃淡淡笑道:“年輕人殺殺銳氣也是好事。輸給北戎第一神箭手,他也不冤枉?!?/br> 秦風點點頭道:“王妃說的是?!?/br> 云霆的最后一箭離弦,居然一次射下了三枚銅錢,但是即使如此,這一局顯然還是云霆輸了。年輕的俊臉冷凝如冰,其中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沮喪。那北戎男子笑道:“這位公子,你輸了。五十兩?!痹砌林槒膽牙锾统鲆粋€一個五十兩的銀元寶遞給那北戎男子轉(zhuǎn)身躍下了擂臺。 “不知道還有哪位高手愿意上臺來試一試?”男子收起元寶滿臉笑容的對臺下的看客們笑道。 “連墨家軍的人都不行,還有誰能贏得了?”臺下人群中有人大聲道,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云霆身上。臺上的男子笑道:“哦?原來這位小哥是墨家軍的將士?真是失敬了。在下聽聞墨家軍皆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不知道可還有墨家軍的將士愿意上臺來領教?這位公子怎么樣?”居高臨下的看向云霆身邊的陳云,聲音里卻已經(jīng)有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挑釁了。陳云與云霆的箭術(shù)可說是不分高下,此時卻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云霆臉色一沉,明白是自己一時自傲連累了陳云。正想要上前說話,卻被陳云伸手拉住了,陳云想了想正要開口,卻聽見后面?zhèn)鱽硪粋€清雅悅耳的聲音,“既然如此,不知本妃可否一試?北戎呼延將軍?” 所有人皆是一怔,方才一心看著臺上的云霆射箭,又因為是晚上葉璃和瑤姬都站在最后面不起眼的位置,擂臺前的眾人竟都沒有注意到人群中還有兩個美麗的女子。此時聽到葉璃說話乍然已經(jīng),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zhuǎn)到了葉璃身上,而更有一部分人則打量起了擂臺上的北戎人。北戎人對大楚有敵意可以理解,所以之前那人對陳云的些許挑釁所有人都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如果是曾經(jīng)在北戎名震一時的大將軍,北戎第一神箭手來挑釁一個在墨家軍籍籍無名的小將,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見過王妃!”擂臺前有半數(shù)的人都是汝陽城的居民,見到葉璃連忙上前行禮并讓出了一條路來。其他人自然也跟著行禮,雖然不是墨家軍和定王府統(tǒng)轄之下的人,但是來者是客對主人多少要有一些敬意。 一下子被人拆穿了身份那北戎男子也是一怔,看到人群中走出的青衣女子容貌秀麗清雅,唇邊帶笑就宛如每一個大楚的名門閨秀一般。但是那笑意卻無端的讓他感覺背后一涼。對著葉璃一笑,“原來是定王妃,王妃說的什么呼延將軍在下不太明白?”葉璃淡淡一笑,在眾人的注目中輕巧的躍上了擂臺,淡淡道:“北戎曾經(jīng)的第一神箭手呼延律。本妃屬下這些小孩子有些雖說有些不成器,不過以將軍的身份親自出手指點他們也太過大材小用了?;仡^本妃定然好好謝謝北戎太子殿下?!毖韵轮?,呼延律成名已久,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挑釁兩個墨家軍的小將,分明是以大欺小。葉璃含笑看著呼延律,沉靜的水眸里帶著淡淡的冷意,呼延律以為離開北戎軍隊多年,就沒有人能夠認出他了么?就算別人不認識,北戎太子總不會不認識。 呼延律心中一驚,強笑道:“王妃既然要來打擂在下自然歡迎,王妃請吧?!本勾蛩憔瓦@么將自己的身份搪塞過去。葉璃也不在意,側(cè)首看了一眼擺在擂臺中央位置的那柄鑲滿寶石的短刀笑道:“北戎王所賜之物想必不凡,那本妃就不客氣了?!焙粞勇赡樕怀?,道:“還是等王妃贏了再說吧?!?/br> 退開身在一邊取過弓箭遞給葉璃。弓箭上呼延律倒沒有為難葉璃,他也不是傻子,若是此時當著眾人的面取一張連彪形大漢都難以拉開的強弓只會被認為是欺負定王妃女兒之身故意為難。如此還不如選一張合適的弓令其自己敗退。對于箭術(shù)一途呼延律有著絕對的自信,自然不相信眼前這婉約柔弱的女子會是百發(fā)百中的神箭手。他也聽說過定王妃當年一箭嚇哭凌云公主的事跡,但是在他看來,那時候的定王妃就連會射箭都只能稱得上勉強。 葉璃神色從容的接過呼延律遞過來的弓箭試了試,淡淡笑道:“好弓。” 呼延律傲然道:“我北戎所出的自然都是好弓。” 幾十步外的樹上已經(jīng)從新吊上了銅錢,呼延律道:“王妃可以走進一些再射?!比~璃淺笑道:“多謝呼延將軍好意?!比羰桥匀苏f不定真會接受呼延律的好意,但是葉璃卻知道射箭并不是離得越近就越好的。比如現(xiàn)在的情形,若是直接站在樹下別說你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你就是萬里挑一也絕對無法將所有的銅錢都射下來。 在眾人的目光下,葉璃平靜的從伸手拿起三只羽箭搭在肩上,開弓。眾人紛紛抽了一口氣,定王妃竟然打算同時射出三支箭去。只見葉璃熟練的拉開弓,微微一動了一下位置然后毫不猶豫的放手。只聽羽箭破空而去,燈火下三道銀光激射而出奔向遠處的大樹。然后就聽到一陣清脆的銅錢落地的聲音。葉璃手上卻毫不停留,甚至連去看看頭三箭到底射中了幾個都沒有,再次反手拿起三支羽箭勾弦開弓,射—— 有一陣清脆的聲響,縱然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只見葉璃已經(jīng)再次開弓,這一次她確實身形一旋,蹲坐在地上由下往上的射出了三支箭。 不過是轉(zhuǎn)瞬之間,十支箭就只剩下一支了,眾人向大樹下望去,樹上還掛著五枚銅錢。不少人已經(jīng)在心中暗暗為葉璃著急了,但是這一戰(zhàn)無論輸贏如何,都絕對不會有人再懷疑墨家軍的箭術(shù)了。 不遠處凝香閣的一處廂房里,敞開的窗戶正好對著底下的擂臺。兩個男子相對而坐,看著底下的擂臺神色都有些復雜難辨,“黎王,你說…定王妃這最后一箭如何?”墨景黎仰頭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冷冷道:“葉璃是輸是贏與本王有何關(guān)系?墨家軍的名聲不是本王的,那把嘯月寶刀也不是本王的?!甭勓?,耶律野也不由搖搖頭嘆道:“定王真是好福氣啊,若能的如此女子為妻,當真是人間至福?!?/br> 碰!墨景黎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面上,震得桌上的酒壺盤碟都是一抖。 耶律野含笑看著墨景黎陰沉的如烏云密布的神色,微笑道:“說起來定王妃原本是大楚先皇為黎王指定的未婚妻,真是可惜了啊…” 咔嚓…墨景黎手中的酒杯應聲而碎只留下了一手的碎片。 另一個房間里,雷騰風與鎮(zhèn)南王同樣關(guān)注著對面的擂臺。雷騰風含笑贊道:“沒想到定王妃進步如此神速,記得兩年前定王妃連開弓都還不甚熟練呢。父王,你覺得誰會贏?”鎮(zhèn)南王仿佛不聞,只是專注的盯著擂臺上的青衣女子,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雷騰風見狀也不多言,安靜的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擂臺上,呼延律盯著眼前的青衣女子一邊掩藏住心中的震驚,“定王妃,這是最后一箭了?!?/br> 葉璃微微一笑,從容的取過羽箭,這一次她卻并不著急,而是慢條斯理的搭箭瞄準。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望著那樹上僅剩的幾枚銅版。只見葉璃突然足下一點飛身而去,在身后的桌案上停了一下整個人向上躍起,卻在空中飛快的開弓一箭射了出去。嗖—— 羽箭噌的釘在了大樹上,所有人都呆滯的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大樹,原本樹梢上垂下來的銅板已經(jīng)消失無蹤,眼神銳利的人倒是看見了幾條長短完全一樣的線還垂在樹上。定王妃最后一箭竟射斷了無根纖細的線,如此的箭術(shù)和眼力怎能不讓人驚怔?葉璃回頭看著臉色發(fā)白的呼延律淡淡笑道:“一樣的規(guī)矩,呼延將軍若是能照樣做一邊,就算本妃輸了!” 眾人嘩然,之前是呼延律擺了擂臺挑戰(zhàn)眾人,現(xiàn)在情況一反倒是定王妃當眾挑戰(zhàn)呼延律這個北戎第一高手了。臺下眾人議論紛紛,剛才還冷著臉的云霆此時卻是興奮異常,“怎么樣呼延將軍?你該不會是不敢接受咱們王妃的挑戰(zhàn)吧?” 呼延律臉色鐵青,他的確不敢。呼延律能號稱北戎第一高手自然是有真功夫的。葉璃剛剛的設法若是給他一些時間或許他也能夠做到,但是現(xiàn)在卻是無能為力。他可以一箭一箭的射保證在十箭之內(nèi)射落所有的銅錢,卻無法控制三支羽箭同時射落七八枚甚至更多的銅錢。而葉璃顯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會給他出此難題。 “呼延將軍?”葉璃含笑提醒道。 “在下認輸!”呼延律咬牙道,抬起頓時一片噓聲。葉璃走到擂臺中央拿起放在架子上綴滿寶石的短刀拔開,一股寒氣頓時撲面而來。明亮的刀身光可鑒人,鋒利而陰寒的刀刃更是顯示著這柄刀曾經(jīng)飲血無數(shù)。葉璃隨手一揮,眼前擺放寶刀的臺子頓時四分五裂。葉璃將刀歸鞘,贊道:“果然是好刀。如此就多謝呼延將軍了?!?/br> 看到被葉璃收入袖中的寶刀,呼延律臉色如土卻無話可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葉璃帶著他引以為傲的寶刀走下擂臺翩然而去。 山河祭 212.鎮(zhèn)南王上門談判 212。鎮(zhèn)南王上門談判 葉璃拿著嘯月寶刀躍下擂臺,云霆立刻涌了上來眼饞的道:“王妃,您贏來的寶刀能不能借屬下瞧瞧?”那可是北戎有名的寶刀,大楚鑄劍師頗多,有名的寶劍也不少。但是鑄刀的工藝卻不如西陵和北戎,特別是北戎本就是善于用刀的,所鑄的刀更是各種上品,更不用說其中著名的嘯月寶刀了。葉璃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云霆頓時響起自己之前惹出的禍事,臉上的興奮頓時變成沮喪和惶恐。欣賞夠了他沮喪的模樣,葉璃才含笑將寶刀扔到了他手里。云霆連忙謝過,拿在手里細細觀摩,喜愛之情溢于言表,“王妃的箭法真是神乎其神,屬下萬分佩服?!备谌~璃身邊,陳云由衷的道。自從去年在校場比武之后,陳云就對這位年輕的王妃佩服不已,再經(jīng)過今天的這一幕,更是讓人由衷的折服。 葉璃笑道:“哪有你說的那么玄?不過是平時多花了一點心思罷了。戰(zhàn)場上不需要每個人都去大半夜的射樹上的銅板。你們是戰(zhàn)場上殺敵的,不是擂臺上表演的人?!?/br> 陳云但笑不語,明白王妃是在安慰自己。只在心中決定回去之后一定要更加努力的練習箭術(shù)。 陳云和云霆住在軍營,與葉璃并不同路,臨別之時云霆只得戀戀不舍的將寶刀還給葉璃??粗茄郯桶偷哪?,葉璃淡淡一笑,隨手將寶刀拋回他手里道:“喜歡就收著吧?!?/br> “?。俊痹砌汇?,驚喜莫名。旁邊的陳云無奈的白了他一眼。就他那副可憐巴巴戀戀不舍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妃要帶走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他的心上人呢。索性知道王妃對自己身邊的人素來十分寬容,才沒有阻止云霆犯傻。等到云霆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捧著刀暈乎乎的問道:“王妃…真的、真的送給我?”葉璃笑道:“我也不是沖著他這柄刀來的,湊巧碰上了罷了。何況王妃里也沒有喜歡用這種刀的人。你既然喜歡就收著吧。”比起這種帶著一點弧度的彎刀,葉璃更喜歡輕巧直刃的匕首和軍刺。更何況,就那刀鞘上華麗的寶石和裝飾也不適合隨身攜帶當作武器使用。等到葉璃的肯定答復,云霆傻乎乎的捧著刀,那模樣恨不得將寶刀放進嘴里啃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一般。站在他身邊的陳云都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羞于與他通行。 葉璃看著陳云笑道:“本妃記得陳校尉是使槍的,倒是需要一件貼身近戰(zhàn)的兵器防身。最近剛得了一把寒犀刃,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去看看稱不稱手?!?/br> 陳云大喜,寒犀刃刀鞘雖然不及云霆手里的嘯月華麗,但是刀刃卻絕對不必嘯月差。因為他們本就是同一個大師鑄造出來的。而且實用性比嘯月寶刀更強,因為嘯月后來被北戎王族所獲被裝飾的華麗繁復已經(jīng)不適合戰(zhàn)場了而寒犀刃卻一直保持著鑄刀師最初的樸素和鋒利,“屬下多謝王妃?!比~璃擺擺手笑道:“不必,一件好兵器能夠找到一個好主人就是一件好事。本妃先行一步,難得閑暇你們慢慢玩吧?!?/br> “恭送王妃?!?/br> 葉璃一行人說話的地方里擂臺并不過十幾步遠的地方,葉璃將毫不在意將嘯月寶刀拋給云霆的行為自然被不少人看在眼里。普通百姓自然認定定王妃厚待屬下,仁慈寬容,而身在局中的人卻個個都不由得沉下了臉色。 凝香閣上,耶律野和墨景黎不約而同的盯著在人流中漫步而去的婉約背影,耶律野眼中劃過一絲陰沉和怒意。葉璃當眾揭穿了呼延律的真實身份,卻又在贏得了嘯月寶刀之后毫不在意的賜給了一個小小的校尉,這擺明了就是對北戎和他耶律野的輕視。 素來驕傲的耶律野再一次在葉璃手下碰了個釘子,這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耶律野站起身來想要從窗口躍下去追逐那已經(jīng)漸漸融入人群中的身影。卻突然察覺一道陰冷的視線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射向自己。順著目光的來處望去,對面的街角上一處敞開的窗戶里,一頭白發(fā)如雪的男子神色清冷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耶律野心中一 驚,強自按捺住心中的寒意慢慢的坐了下來。對面的墨修堯看著他坐了回去,唇邊勾起一絲冷淡的笑意舉起手中的酒杯朝他舉了舉。耶律野冷哼一聲,端起跟前的酒杯猛的一飲而盡。 “定王妃不愧是當世獨一無二的奇女子,小王佩服。”清凈的廂房里,北戎王太子耶律泓看著墨修堯笑道。剛才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底下的擂臺上,竟沒有發(fā)現(xiàn)北戎太子和定王爺在街邊二樓的廂房里觀看。墨修堯輕哼一聲,冷漠的容顏卻多了幾 分暖意,顯然耶律泓的恭維讓他十分滿意。容華公主坐在耶律泓身邊,昔日名動京城美艷驕傲的皇室郡主到了北戎那異國他鄉(xiāng)卻反而更多了幾分女子的溫婉和柔媚。容華公主柔順的靠著耶律泓不時為他斟酒,微微斂起的美眸卻多了幾分復雜和苦澀。 就在兩年以前,她還絲毫都不曾將定王妃放在眼里。然而就只是這區(qū)區(qū)兩年的時間,她與定王妃的差距卻已經(jīng)大的讓她連相提并論也覺得慚愧的地步??粗讲哦ㄍ蹂诶夼_上鎮(zhèn)定從容的風姿和那就連北戎最好的神箭手也難以媲美的箭術(shù),容華公主知 道定王妃是自己這一生也無法媲美的人物。 廂房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葉璃含笑站在門口道:“耶律太子,本妃打擾了?” 耶律泓一怔,很快笑道:“豈敢,王妃駕臨小王不勝榮幸。快快請進?!比~璃踏入室內(nèi),走到墨修堯身邊。墨修堯伸手扶著她坐下,柔聲道:“隨便找個人陪他玩玩就是了,阿璃怎么還親自跟他較上勁兒了?”葉璃笑道:“我不過是想看看北戎第一神 箭手到底有多厲害罷了?!币摄e杯笑道:“讓王妃見笑了,小王敬王妃一杯。那呼延律雖說有北戎第一神箭手之稱,那卻不過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呼延律……”耶律泓搖搖頭笑道:“咱們不提這般掃興的人,來,王妃,王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