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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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守繹沒有多加責問,鳴鶴是他明著派去監(jiān)視伶舟等人的,與其他暗衛(wèi)的性質(zhì)不同,自然不可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頓了頓,便切入正題:“這幾日,那邊情況如何?” “兩人身上的鞭傷都已基本痊愈。” “我問的不是傷勢。” 鳴鶴想了想,道:“韶寧和升任諫議大夫之后,幾乎每日都會去議郎閣參與議事;伶舟則整日呆在家中,并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br> “韶寧和沒有對伶舟的身份起疑么?” “聽說……之前韶寧和曾懷疑過伶舟,但自從伶舟挨了那一頓鞭子之后,反倒是對伶舟堅信不疑了?!?/br> 聞守繹微微點頭:“想不到,伶舟此人,倒是很有心計?!?/br> 鳴鶴低著頭沒有附和。 聞守繹想了想,又喃喃自語道:“那日我在廷尉府里見到他們二人,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關(guān)系不太一般?!彼f著,轉(zhuǎn)頭問鳴鶴,“你跟了他們這么多日,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鳴鶴遲疑了一下,老實回答道:“依屬下看,他們二人的確關(guān)系有些親密,不像是尋常朋友?!?/br> 聞守繹“哈”地輕笑一聲,站起身道:“那日我見伶舟相貌纖細柔美、雌雄莫辯,又見那韶寧和對伶舟如此緊張,不惜以己之身為其擋鞭,心下便已有所懷疑……果然如此啊。” 他在書桌前來回踱了幾步,對鳴鶴道:“你回去,繼續(xù)盯著他們。如果他們真對彼此有意,你便暗地里多撮合撮合。” 鳴鶴不解地抬頭看向聞守繹:“大人何故對他們……” 聞守繹笑了笑:“伶舟此人過于神秘刁鉆,我始終對他放心不下。他若當真如他自己所說那般對我忠心,韶寧和越是對他用情至深,便越能為我所掌控;反之,如果伶舟對我有異心,想要背叛我,韶寧和便是他最大的軟肋,只要我控制住韶寧和,就不怕伶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翻過天去?!?/br> 鳴鶴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聞守繹覺得有些奇怪,低頭去看,卻見鳴鶴一直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么?”聞守繹皺了皺眉。 “沒什么,”鳴鶴忙收回目光,低頭道,“屬下會依照大人的意思辦?!?/br> 聞守繹似乎沒有別的事情要交代了,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鳴鶴遲疑了一下,默默退了出來,心中卻有些疑惑。 根據(jù)剛才那名影衛(wèi)所說,這一次丞相大人突然召回所有影衛(wèi),重新分派指令,應(yīng)當是有大動作的,然而方才與他交談時,卻對此次部署只字未提,難道說,這一次大動作,與他目前執(zhí)行的任務(wù)無關(guān)? 雖然內(nèi)心十分好奇,但鳴鶴還是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該問的事情,絕不多嘴問一句。 卻說自鳴鶴離去之后,萬木又在破廟中獨自扎了一會馬步,實在撐不住了,便偷眼瞄了瞄四周,尋著空隙偷懶。 過了一段時間之后,他見鳴鶴還沒回來,便壯著膽子走到門口去張望。門外空無人跡,天空中飄下了朵朵雪花,襯著遠處夜空中不斷綻放又落下的絢爛煙花,煞是好看。 “小師傅?小師傅?”萬木低聲呼喚鳴鶴,但他繞著破廟走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鳴鶴的蹤跡。 “小師傅該不會是丟下我一個人先回去了吧?”萬木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難道是在耍我?可是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又不像啊?!?/br> 為了證明自己并沒有冤枉鳴鶴,萬木又將破廟四周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圈,依然沒有逮著半個人影。 “不管了,這又黑又冷的地方,鬼才愿意呆一晚上呢。”萬木自言自語著,便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他回到宅院,發(fā)現(xiàn)院門是開著的,就像之前他跟著鳴鶴離開時一樣,不曾被人動過。 “小師傅還沒回來嗎?”萬木撓著后腦勺,“難道是我錯怪他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伶舟屋里亮著燭光,其余幾間臥室俱是漆黑一片。 少爺這么早就睡下了?萬木覺得有些奇怪,以前每到除夕夜,少爺總是會拉著他一起守歲的,今年怎么這么反常? 他一邊想著,一邊從韶寧和房外走了過去,可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韶寧和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 怎么不關(guān)門?萬木心想,這下雪天的,不關(guān)門就睡覺,也不怕凍壞了身子。他伸手要去拉上門栓,隨即手上動作一頓——不對,屋子里,好像沒有人。 他推門走進去,發(fā)現(xiàn)床上枕被還整整齊齊地放著,根本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難道……少爺在伶舟房里?之前有看到伶舟屋里亮著燭光,想必兩人都呆在那里了。 萬木想著,便向伶舟房門口走去,剛要敲門,忽聽屋內(nèi)傳來伶舟輕柔糯軟的聲音:“這便要走了么?” 韶寧和低聲笑了笑:“怎么,舍不得我?你也折騰一夜了,早些睡吧,明早我?guī)湍悴料瓷碜?。?/br> 伶舟促狹地笑:“難道不怕被人瞧見?” “他們……應(yīng)該還沒有回來吧。” 萬木越聽越覺著奇怪,一抬眼,發(fā)現(xiàn)靠近門邊的那扇窗戶紙裂了一道縫,他便趴在縫隙上瞇著眼兒往里瞧。 只見伶舟擁著被子,香肩半露地坐在床上,韶寧和則一邊穿衣一邊下了床,臨了還低頭在伶舟臉頰上吻了吻,摸摸他的頭,親昵之態(tài)盡顯。 萬木頓時一股無名怒火直沖腦門,氣得渾身哆嗦。他就算再遲鈍,此刻也已猜到他們之前做過什么了。 只見他“嘭”地一聲踹開門板,指著房中二人道:“你們……你們……” 韶寧和與伶舟同時怔住,伶舟倒還好,只是往被子里縮了縮,便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了;韶寧和身上衣衫穿了一半,一邊驚訝于萬木的突然出現(xiàn),一邊手忙腳亂地穿剩下的衣服。 萬木怒氣沖沖地便要往里頭沖,忽然一只胳膊橫空擱在了他面前,一個摜力將他拽了出去。 萬木趔趄著往后退了幾步,一回頭,便見鳴鶴一臉肅殺地瞪著他:“里面那位是你家主子,有你這么對自己主子的么?” “可是……” “可是什么,不管你看見了什么,都必須先退出來,給主子保留顏面,這是做奴才的本分,你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么?” 萬木被鳴鶴一頓質(zhì)問,自覺有些理虧,原本沖上腦門的怒氣頃刻間被打壓了下去。只見他蔫著腦袋站在原地,不吭聲了。 第一百章 韶寧和穿好衣服便出門跟萬木解釋去了,鳴鶴則趁著韶寧和沒注意,悄無聲息地溜進了伶舟房里,反手關(guān)上了門。 伶舟一邊慢條斯理地穿衣服,一邊淡淡問道:“鳴鶴,這一次不像是你的辦事風格,出了什么事?” 鳴鶴在伶舟身旁跪了下來:“是屬下失職。當時我將萬木帶到破廟中去,原想將他留在那里呆一晚上的,沒想到中途收到了丞相大人的召回信號……我當時趕著回去復(fù)命,來不及處置萬木……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應(yīng)該先點了他的xue道再走的?!?/br> 伶舟“噗嗤”一聲笑了:“你若真點了他的xue,你的麻煩就大了,事后萬木若是鬧起來,寧和這邊你也不好交代。” 他說著,站起身道:“罷了,這件事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原本還在煩惱,我和寧和的事情,不可能一直這樣瞞著萬木,但又找不到機會跟萬木攤牌。眼下這情況,雖然棘手了點,倒也不失為快刀斬亂麻的一種方式?!?/br> 鳴鶴抬頭看了看他:“主子,您有解決的辦法了?” 伶舟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之前……聞相召你回去,有什么事交代給你?” 鳴鶴想了想,道:“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就問了問……”他說到此處,遲疑地頓了一下,“就問了問主子和韶公子之間的關(guān)系?!?/br> 伶舟先是一怔,隨即問道:“你如實回答了?” “……是。”鳴鶴心虛地低下了頭。 伶舟卻沒有生氣,反而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如此一來,他是否稍微放寬心了?” 鳴鶴驚訝地抬頭,隨即恍然,伶舟和聞相原本便是同一個人,聞相的思維模式,伶舟自然是一清二楚。想到此,他突然有點同情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丞相大人了。 伶舟簡短地問了幾句之后,便讓鳴鶴起身,吩咐道:“你先回自己屋里呆著吧,這件事你別插手了,免得韶寧和對你起疑?!?/br> “是?!兵Q鶴退了兩步,想起韶寧和還在屋外與萬木談話,自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肯定會引人注意。他想了想,轉(zhuǎn)身從窗口躍了出去,又順著屋檐翻入自己屋內(nèi)。 伶舟目送鳴鶴離開,整了整儀容,這才不疾不徐地開門走出去。 此時韶寧和正與萬木并排坐在廊下的椅子上談話。此事既然已被萬木撞見,韶寧和自知無從辯解,只能將自己與伶舟的關(guān)系向萬木坦白,希望萬木能夠理解。 但萬木只是梗著脖子,口中反復(fù)說著:“少爺您不能這樣,您不能對不起老爺!” 伶舟走過去,拍了拍韶寧和的肩膀道:“讓我和萬木談?wù)劙伞!?/br> 韶寧和有些不放心伶舟,但自己做不了萬木的思想工作,只能起身相讓。 伶舟在萬木身旁剛一坐下,萬木便扭過頭去,負氣道:“枉我以前對你這么好,你居然勾引我家少爺,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br> 韶寧和在一旁哭笑不得:“萬木,伶舟沒有……” 不料伶舟卻大大方方承認了下來:“沒錯,是我先勾引的少爺?!?/br> 韶寧和無奈了,扶額道:“伶舟,你跟他較什么勁啊……” “我沒有在較勁,我是實話實說。”伶舟看向韶寧和,“嚴格說起來,一開始不就是我先勾引的你么,你不答應(yīng),我便時時刻刻糾纏你?!?/br> 韶寧和看著他,徹底無語了。 萬木見伶舟自己都承認了,于是更生氣了:“伶舟,你怎么可以勾引我家少爺,少爺是韶家獨苗,老爺死了之后,就只剩下少爺一個人了,老爺夫人都還指望少爺傳宗接代的呢,你們這樣……讓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老爺和夫人交代!” 伶舟想了想,道:“我沒說不讓少爺娶妻生子啊?!?/br> “咦?”萬木怔住了。 韶寧和也怔住了:“伶舟,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伶舟看向韶寧和,“我是喜歡你,但是我并沒有說過,要限制你娶妻生子。我知道,你與我不同,你原本便是喜歡女子的,所以你還是可以按照原來的人生軌跡走下去,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生一堆孩子,和和睦睦地過日子……” 他話未說完,韶寧和一張臉便已沉了下來。他將伶舟拽到一邊,寒著臉問道:“伶舟,你心里當真是這樣想的?” 伶舟靜靜看了韶寧和半晌,低聲道:“寧和,之前萬木說的話,你也聽見了,韶家只有你一棵獨苗,你父母還指望著你為韶家傳宗接代……” “我只問你,你心里真是這么想的么?你希望我娶妻生子?” 伶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定定看著韶寧和,不說話。 韶寧和看出了他眼底的掙扎,放柔了聲音道:“伶舟,在這件事上,你沒有必要故作大度。萬木不答應(yīng),我會努力說服他,直到他接受你為止?!?/br> “我不是故作大度,其實這個問題,我很早以前便想過了?!绷嬷鄣吐暤溃皩幒?,如果沒有遇見我,你應(yīng)該會像普通人那樣,到了合適的年齡,結(jié)一門合適的親事,安享天倫之樂……但是如今,你遇見了我,被我糾纏住了,也被我改變了命途,我……一邊心里歡喜著,一邊卻也忐忑不安……” 韶寧和將伶舟攬入懷中,緊緊擁?。骸傲嬷?,你聽好,選擇你,是我自己做的決定。當初我不接受你,正如你所說,我想走正常的人生軌跡,像普通人那樣娶妻生子,為韶家傳宗接代。但是當我反復(fù)思量,最終決定接受你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我選擇了你,便是放棄了娶妻生子的人生軌跡;我選擇了你,便愿意與你廝守一生,白頭偕老,你明白么?” 韶寧和說完這一段話,卻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遲遲沒有反應(yīng)。 “伶舟?”他輕輕喚了一聲,便要去看他的臉,卻被伶舟躲開了。 “別看我。”伶舟有些別扭地撇過臉去,聲音竟帶著一絲哽咽。 “……你哭了?”韶寧和很是驚訝,他不曾想到,一向聰明圓滑又內(nèi)心堅韌的伶舟,竟會被他的幾句剖心之言感動得淚流滿面。 伶舟似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躲著不讓他看,但韶寧和似乎鐵了心要看他,兩人鬧了一會,伶舟干脆正眼瞪向他,惡聲惡氣地道:“看夠了沒有?!” “不夠,永遠看不夠?!鄙貙幒蛯櫮绲匦α艘幌?,然后低頭去吻他臉上的淚痕,“想哭就哭好了,在我面前不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