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田茜茜走得不快,田卿玉說的話她幾乎一字不漏的聽在耳朵里,她恨不得撲過去撕爛田卿玉的嘴,卻到底耐住火氣,離開了陳家的別墅。 她剛把心愛的甲殼蟲開出小區(qū),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見是徐靜打來的,田茜茜眼底閃過一絲扭曲的神色,卻在接電話的瞬間,換成溫柔知性的聲音,無比熟稔地嗔道:“怎么舍得大半夜給我打電話了?不睡你的美容覺了?” “都怪你這死丫頭,誰讓你半夜給我發(fā)短信說你表哥喝多了?怎么樣,他現(xiàn)在好點沒有?”徐靜的聲音比較粗,透過手機的聽筒聽起來簡直像是跟誰吵架似的。 “我親愛的未來表嫂,你怎么還怪起我來了?我還不是好心想給你一個關心我表哥的機會?偏你還不領情,以后有什么機密消息,我可再不告訴你了?!碧镘畿缪鹧b生氣,心底卻嗤笑開來,一個無才無貌無腦的蠢貨,真是白瞎了她那么好的家世。 徐靜聽后不以為然,倨傲道:“用不著你說,田阿姨什么都會告訴我?!?/br> 田茜茜故作神秘道:“是嗎?你真以為她什么都會告訴你?她會告訴你我表哥為什么今天去買醉嗎?他喝醉了又去見了什么人嗎?哎呀,綠燈到了,我不跟你說了,拜拜?!?/br> 徐靜再蠢也聽出田茜茜話里別有深意了,她忙重新?lián)芡ㄌ镘畿绲奶柎a,結果那頭傳來冷冰冰的‘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氣得她罵了聲‘賤人’,直接把手機砸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仍不解氣。 過了會兒,徐靜面色猙獰地拿起臥室里的座機,撥通一個號碼:“你給我查,查陳俊希今天都做了什么事,見了哪些人。老娘倒要看看哪個狐貍精皮癢了敢截老娘的胡!” ☆、第一二二章 無妄之災(中) 林墨一時心血來潮,讓章莫盯緊廚房的棋算是走對了,還真讓劉文劉武兄弟來揪出了兩個叛徒來。 為了擴大藥膳館的規(guī)模,章莫從一年多以前就挑了四個小學徒,打算觀察一段時間,選擇一兩個資質、品行過硬的收做徒弟,教授他們藥膳秘方。作為條件,他們學成以后,需要留在藥膳館做事,同樣的,藥膳館也會給予他們豐厚的酬勞,大家明碼實價心甘情愿的來。收徒的事情,章莫透過點口風,四個小學徒也是讓人調(diào)查過背景的,都是身家清白家庭貧窮,從偏遠農(nóng)村來的,人相對單純好掌控些。章莫的本事別人不清楚,這四個小學徒能不明白?知道他要收徒,一個個都摩拳擦掌好好表現(xiàn)自己。對他們四個來說,十歲的年紀,從農(nóng)村到大城市打工,要文化沒文化要關系沒關系,如果沒點機遇,不出意外的話,會像他們父輩那樣一把大年紀還在建筑工地上調(diào)沙背石,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 但是成為章莫的徒弟就不一樣了,那學會的可不是普通的‘一技之長’,隨便熬上一小盅湯就能賣個好幾百上千的,有幾個人能做到?學成手藝為藥膳館效力那更好了,那捧的可不是鐵飯碗,而是金飯碗!不僅有高工資拿,還能拿到藥膳館分紅呢!別人沒數(shù),他們心里可是門兒清,藥膳館一年的收益少說上千萬,隨便從指縫里漏點出來,都足夠他們花用了,那收入可不比那些從大學出來趾高氣揚的‘天之驕子’們差,這可是做夢都夢不著的好事! 章莫有心考驗這四人的心性,透了收徒的口風,這么久過去了卻遲遲沒有下文。這四人一直跟在他身邊做事,他雖然沒有明里說,但哪道藥膳配哪些食材藥材、配多大的量,有心的話,還是能夠自己摸索個七七八八的。 這四個學徒里,最機靈的一個得數(shù)趙軍,人聰明勤快、嘴又甜,做什么事情都搶在前面,章莫見他天賦不錯時不時會指點他兩句。大家都覺得如果章莫要收徒的話,肯定少不了他的名額。結果,這次出事就出在他身上。 “趙軍,你為什么這么做?”章莫覺得有些心寒,他自問對趙軍不錯,雖然沒有正式收他當徒弟,但是平時也會教他一些藥材的炮制手法,基礎的藥理,即使是按照老規(guī)矩焚香收徒也不過如此。不想,他轉身跟外人勾結想要帶著李力另投別家就算了,還想用他教的藥理在背后捅他刀子,真是讓他給教了頭白眼狼出來。 趙軍暗罵李力蠢材,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面上依然裝得一派無辜,語帶委屈道:“章哥,明明是李力放錯了藥材,怎么能怪到我頭上?” “李力,你在廚房工作了這么久,會認不出黃芪和人參?把清肌湯里的黃芪換成人參,你想讓害王小姐的病情加重嗎?誰給你好處讓你這么做的?!”清肌湯是藥膳館的招牌藥膳之一,對調(diào)理油脂分泌失調(diào)引起的青春痘有奇效,只要連喝半個月,保證能讓肌膚恢復如初,堅持一段時間,再配上紅顏湯,就連痘痕也會徹底消失。清肌湯的配方不算太復雜,只是有兩味藥材需要特殊炮制,還有就是熬湯的藥材絕對不能出錯,一旦出錯,小則藥效全無,大則產(chǎn)生嚴重的副作用。把黃芪替換成人參,不僅會毀了清肌湯的藥效,更會給患者留下嚴重的后遺癥。如果不是有人及時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這些日子一直在喝這湯的王小姐,今晚回去保準明天一早起來變成‘蛤蟆臉’,到時候賠償事小,藥膳館的名聲可是徹底完了,還要得罪一個手眼通天的王家,這些損失可不是能夠用金錢衡量的。 藥膳館每天的客人很多,章莫不可能事必躬親,炮制好了藥材,簡單的熬湯工作都是交給幾個學徒和廚工在做,一直沒出過什么岔子,今天卻差點捅了個天大的簍子。虧得林墨交待了讓劉文劉武盯緊廚房,這倆兄弟有了這借口天天跟在章莫屁股后面轉,廚房的事情知道不少。兩人都是雇傭兵出身,心思機敏眼光老辣,一看李力神色不太對勁,就盯住了他。不由分說把人弄到辦公室控制住,李力膽子小,一嚇就慌了神。章莫再一查他正在看著的湯,立馬瞧出了貓膩。那會兒正是下午最忙的時候,章莫無暇分身,當機力斷把另外三個學徒全都趕出廚房,讓葉知秋調(diào)了幾個服務員給他打下手,讓劉文劉武去調(diào)查這件事。 劉文劉武兄弟倆很有些手段,章莫這邊剛忙完,他們那邊就查出了確切消息。李力也好,趙軍也好,都是些小角色,真正的主謀另有其人。 李力被關了幾個小時小黑屋,還被劉文踹了一腳,肋部隱隱作痛,本就不太大的膽子早就嚇破了:“章哥,章哥,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肚子疼,你讓我先去醫(yī)院吧,我不想死?!?/br> “不想死你就好好說說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拿錯了藥材而已?!崩盍υ谧龃顾罀暝?。 “行,不說是吧,那我就只能把你交給王小姐了,我沒記錯的話,她大伯是公安部的,估計有的是手段讓你開口。”章莫臉色漠然的看著李力。 李力這下徹底亂了陣腳,忙痛哭流涕跪地求饒:“是趙軍,是趙軍讓我這么做的,我媽病了需要錢,趙軍答應給我三萬塊錢,還說等他當上了大廚,給我一個主廚的位置,一個月給我開五千塊錢工資。章哥,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給王小姐,我媽真的病的很厲害,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吧。” 章莫沒有管李力,轉而看向站在李力身邊的趙軍,冷笑道:“你還有什么話說嗎?” 趙軍收起了以往在章莫面前的謙恭,有恃無恐道:“章哥,李立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嗎?就算要給犯人定罪也要講究證據(jù)不是嗎?就算你們再有能耐,也不能隨便往人身上潑臟水不是?莫須有的罪名我是不會認的。我是給了李力錢,可那是我借給他的?!崩盍δ沁吽唤o了一萬塊錢訂金,還讓他打了欠條。他們之間的交易,既無人證也無物證,就算查出那一萬塊錢來,也不過是他好心借給同鄉(xiāng)的。就算藥膳館的老板再有能耐,也不能因為他借錢給別人,就給他定罪吧? 章莫怒極反笑:“行,我這次還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你趙軍還有這份心計。我們這里廟小,容不小你們,你們自己走吧。葉經(jīng)理,你讓財務明天之內(nèi)把他們兩人這個月的工資結出來,省得以后別人反咬一口說我們克扣員工離職薪資?!?/br> 葉知秋在旁邊從頭聽到尾,氣得牙根子癢癢,臉上依然堆著笑:“好,我保證一分不少的給他們,當然,做錯了事,該扣的違紀罰款還是要扣。” 藥膳館的人沒有意料中的氣急敗壞,甚至章、葉兩人臉上還帶著笑,趙軍心里忽然生出些不好的預感。轉念一想,這一年多,他已經(jīng)把藥膳館里半數(shù)的藥膳方子都背熟了,這幾個月里,還把一半以上的藥膳親手做了一遍,味道也好,效果也好,完全不比章莫做的差,就算有些藥材需要特殊炮制,他不也學了些竅門秘方嗎?再大不了,他直接去請教老中醫(yī),他不信職業(yè)的醫(yī)生還比不過一個廚子。不過是個賣屁股的男人,想想就覺得惡心,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著趙軍自信滿滿的攜著李力離開,章莫冷笑道:“半壺水響叮當,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人能蹦跶多久。” 趙軍背后的人確實挺能蹦的,趙軍離開后沒兩個月,京城又開了一家藥膳館。徐靜、田家、陳家,都往里投了不少錢,徐靜出大頭,田家也掏出老本狠砸了一筆錢進去,田茜茜的弟弟田耀祖當總經(jīng)理,打理藥膳館的一切事物,陳家那邊,陳俊曦不太樂意跟林墨打擂臺,不怎么贊成這事,奈何田卿玉當初在葉知秋那兒吃了癟,一心想要找回場子,而且也眼紅章家藥膳館的收益,相當熱心這事,也投了大筆錢進去。 新開張的和氣藥膳,不再局限于女性美容藥膳,還多了養(yǎng)生藥膳,男性壯·陽藥膳,田茜茜承諾趙軍的大廚位置,不過一句空話,等趙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坑騙時為時已晚,可再怎么后悔也只能兢兢業(yè)業(yè)做下去,等和氣藥膳的人發(fā)現(xiàn)趙軍不過在章莫那兒學了些皮毛后,索性連主廚的位置都給他擼掉了。至于張力,不僅工作弄丟了,還被趙軍追債,最后被逼得沒辦法,灰溜溜地離開了京城。 和氣藥膳有徐、田、陳三家作為后盾,人脈很可觀,再加上不限女客、不限正室,價格定位也比章家藥膳館低,剛開張時,生意好了一段時間??上У氖?,和氣藥膳那里的藥膳味道很一般,有些甚至是難吃,藥效也沒見突出,少了懂藥理的服務員為顧客介紹搭配,有人吃了回去后跟在吃的其他藥物相沖,好險沒中毒。和氣藥膳堪堪風光了一個月,生意就冷淡下來。正所謂有比較才會有鑒別,以前大伙還沒覺得章家藥膳館的藥膳有多稀罕,跟和氣藥膳一對比,高下立判,一些沒吃過的人也慕名而來。由于每天預約訂餐的人太多,廚房又少了兩個熟手,章莫忙得腳不沾地,打電話讓林墨提價,必須提價。林墨大手一揮準了,敢挖他們的墻腳就要有被打臉的準備不是? “……陳俊曦,我告訴你,你別欺人太甚!”半個多前,徐靜終于心滿意足的跟陳俊曦領證結婚。從結婚到現(xiàn)在,兩人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就連婚房里的結婚照都給摔了。 “我有事,你胡鬧什么?”陳俊曦對著手機十萬分不耐煩地說,一想起家里的母夜叉,一晚上的好心情都去了一大半。 “有事,有事,你麻痹的騙誰啊你,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在外面鬼混!你馬上給我回來,不然你這輩子都別回來了?!毙祆o在家里氣得跳腳,沖著電話破口大罵放狠話。 陳俊曦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取出電池,繼續(xù)跟人拼酒。 “喂,喂……敢掛我電話!”徐靜早就被家里人尤其是她那母憑女貴轉正的小三媽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從小長大到還沒受過這種氣?發(fā)現(xiàn)陳俊曦不僅掛她電話還關機,氣得雙眼通紅,腦袋里哪里還有半分理智。當即沖出家門,開著車子滿世界找陳俊曦,最后還是田耀祖給她通風報信在一家會所找到了人,一照面就跟瘋了一樣,撲上去扇了陳俊曦一耳光。一屋子的人都她彪悍的舉動給嚇懵了,陳俊曦痛極了想都不想,反手就扇了回去,兩人當時在會所就打了起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事兒很快就在京城的二代圈子里傳為笑談,韓小人簡直不能更幸災樂禍了,把這事兒當成笑話講給林墨聽,末了總結道:“那位大文豪怎么說的,好像是,真的猛士敢于直面兇殘的母夜叉,敢于正視火辣的大耳光。那兩口子可真厲害,我算是服了他們了。” “周先生會被你氣活過來的。”林墨沒好氣道,聽個八卦,至于高興成這樣嗎?好吧,其實他心里也覺得這事兒挺搞笑的,陳俊曦居然也有今天。 韓勛有些不解:“周先生?不是姓魯?shù)哪莻€誰說的嗎?” “……”香蕉人就是香蕉人,林墨都懶得說他了。 “喂,林小墨你那是什么表情?難不成我說陳俊曦你不高興了?”韓勛酸溜溜地說,醋勁不是一般的大。 “我今天的菜沒放醋啊,怎么這么酸?!绷帜Φ?。 “翅膀長硬了是吧,居然敢笑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韓勛嗷嗚一聲撲過去,將林墨壓倒在沙發(fā)上,使勁兒撓林墨癢癢。 “不玩兒了,不玩兒了,你放開我?!绷帜Φ醚蹨I都出來了。 “放了你可以,先親我一口?!?/br> “想得美,快放開我,不然跟你翻臉了啊?!?/br> “好啊,還敢跟我翻臉,林小墨你今天完了,就算你哭著求饒我也不放過你?!表n勛一雙賊手悄悄摸進林墨衣服里,開始圖謀不軌。 林書今天去參加了一個物理競賽,帶他的老師體諒他這段時間辛苦,上午考試結束,特意給他放了半天假,這周剛好要放歸宿假,他能玩兒到下周一再回學校上課,還不用做任何作業(yè)。林書高高興興的回家,準備這周好好玩一玩,哪知剛打開家門,就聽到他哥的求饒聲。 “喂,不準欺負我哥!”林書在門口吼這嗓子不要緊,林墨嚇了一大跳,竟然條件反射一腳將韓勛踹下了沙發(fā),韓勛的腰在茶幾上狠狠撞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 “我和你哥鬧著玩兒呢,你吼什么吼?”韓勛聲先奪人,全然沒在意自己衣衫不整。 林墨見韓勛的模樣像是疼狠了,忙身手將他拉起來,問:“你沒事吧?” 韓勛扶著腰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揉腰,一邊吸著冷氣道:“一會兒你幫我好好揉揉,疼死了?!?/br> 林墨看著他眼底的戲謔,心里的擔憂頓時消散。反倒林書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別扭不好意思說道歉的話,小聲嘀咕:“我怎么知道你們是鬧著玩兒?你們鬧著玩兒怎么還脫我哥的衣服,這么冷的天,也不怕我哥著涼?!闭f到最后,林書越發(fā)底氣足了。 林墨臉皮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韓勛不以為意:“家里開著暖氣,哪里冷了?再說,不光我脫你哥的衣服,你哥不也把我的衣服給脫了嗎?” 這混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林墨氣得牙癢癢,狠狠踩了韓勛一腳:“活該,我看剛才那下是撞輕了,還有力氣在那兒胡說八道?!闭f著,林墨起身去藥箱里找了瓶云南白藥出來,給韓勛抹在撞得微微腫起的地方,使勁兒的揉,揉得韓勛覺得自個兒腰都快廢了。 一下午,誰都沒在提這事兒。晚上,林書一個人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他好像看到韓勛在親他哥的臉呢?為什么,哥哥聽到他那嗓子那么激動呢?那模樣分明是害怕嘛。哥哥到底在害怕什么呢?為什么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呢?林書罕有的失眠了。 陳家別墅里,田卿玉同樣睡不著。 “你說,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她徐靜我們家有哪點對不起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我們家俊曦,簡直氣死我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該逼著俊曦娶她?!碧锴溆褚幌氲絻鹤幽樕现两裎聪[的‘五指山’,就氣得青筋直蹦,心里又悔又痛。 陳父也非常生氣,徐靜這么做,打的不僅是兒子的臉,更是整個陳家的臉??伤茉趺崔k?媳婦兒已經(jīng)娶回家了,他們還能跟徐家撕破臉不成?怪只怪陳俊曦不爭氣,連自個兒老婆都降不住。 “這樣的話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說!好好的兒子都讓你給寵壞了,慈母多敗兒。你讓你兒子早點回他們新家去,一鬧矛盾就往家里跑,像什么話?”陳父心里越想越煩扔下手里的報紙,大步走出家門。 “你給我站住,大半夜的你去要哪兒?” “你管我去哪兒!” 田卿玉眼睜睜看著陳父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委屈得大哭起來:“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此時,陳俊曦和徐靜的新家里,徐靜難得眼睛紅紅的坐在沙發(fā)上抹眼淚。 田茜茜勸道:“表嫂,你光坐在這兒哭有什么用啊?你也真是的,表哥不就是出去喝個酒嗎?你至于攆上門去跟他打架嗎?你讓我表哥以后的臉往哪兒擱?” 田茜茜不勸還好,一說徐靜就來氣了:“什么叫不就是不就是去喝個酒,他是天天出去喝酒,從我們結婚到現(xiàn)在他哪天晚上在家住了?他甚至……”徐靜忽然住口不說了。 “甚至什么?”田茜茜好奇問道。 “……”徐靜沒有說話,抽了張紙巾擦眼淚。陳俊曦長得俊美,溫文爾雅,本身也不是沒有能力,家世也算不錯,撇開聯(lián)姻的因素不提,徐靜是真喜歡陳俊曦,可她就是不明白,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陳俊曦就不肯喜歡她哪怕一丁點兒呢?甚至為了個人盡可夫的小演員跟她翻臉,她不過就是找人打了那個sao狐貍一頓,他至于跟她鬧得天翻地覆嗎? “其實我表哥這個人真的很好,你啊就是太強硬了,學學人家冷云云的溫柔乖巧,我哥怎么可能跟你吵架?”冷云云就是徐靜說的那個小演員,被她派去的人打得毀了容,田茜茜原本想禍水東引,讓徐靜發(fā)掘陳俊曦對林墨的那點心思,進而收拾林墨,哪知徐靜讓人查來查去,查了陳俊曦一堆紅顏知己出來,愣是沒查到林墨身上。就這樣已經(jīng)鬧得不可開交,差點兒連婚都沒結成,田茜茜是想給她姑姑添堵,但是卻不想錯失徐家這個靠山。 “還讓我學冷云云,哼,他陳俊曦以為他是天王老子嗎?別說得你表哥好像多委屈似的,真正委屈的人是我,從我們結婚到現(xiàn)在,他連一次都沒碰過我!我打他怎么了,我要是把這事兒跟我媽跟我爸說,他丫現(xiàn)在還能好好躺在陳家睡覺,他做夢他!” 田茜茜一下驚得話都說不出口了,不過,她看了眼徐靜那張連平庸都算不上的臉,心底也稍稍有些理解陳俊曦——像徐靜這么重口味的,不是隨便哪個男人都吃得消的。 不過……田茜茜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表嫂,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要是說了,我表哥肯定得恨死我,要是不說,我們倆是朋友,現(xiàn)在又是嫡親的親戚,我不忍心看著你……”田茜茜斂去眼底一絲扭曲的快意,裝出一臉為難的樣子,欲語還休故意吊人胃口。 徐靜瞪著田茜茜:“有什么話你就痛快點說,有我給你擋著,你用不著怕誰!” 田茜茜依然搖頭,在徐靜威逼利誘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吐了口風:“這事兒我也是聽耀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不敢保證?!?/br> “你先說來聽聽?!?/br> “我表哥他可能喜歡男人,耀祖說有好幾次我哥喝醉了,嘴里都在喊林墨的名字,一開始我也不相信,你們結婚那天晚上,我哥不是在酒吧喝醉了嗎?我跟耀祖弄他回去的時候,我也聽到了……” 徐靜‘嗖’地一下站了起來,怒發(fā)沖冠,沖田茜茜吼道:“就是開章家藥膳館的那個林墨?你特媽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這種沒憑沒據(jù)的事情,我怎么敢亂說。而且,那個林墨跟韓勛的關系也非同一般?!毕袷桥滦祆o不相信一般,田茜茜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說:“算了,你也知道的,我讀大學的時候就一直喜歡韓勛,還為了他出國留學,可是他一直都不肯接受我,我實在氣不過,特意找人暗中跟蹤調(diào)查韓勛,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倆一直住在一起?!?/br> “他們倆不是親戚嗎?” “親戚?”田茜茜一臉譏誚,從包里拿出一疊照片遞到徐靜面前,“你見過有這樣的親戚嗎?” 徐靜接過照片,第一張是晚上兩人十指交纏走在一條青大僻靜的小路上,第二張是韓勛在昏暗的地下停車場親吻林墨,第三張是兩人在車里接吻,第四張是倒映在窗簾上兩道緊緊相擁纏綿的黑影……當徐靜翻到最后幾張時,全是陳俊曦半坐在林墨面前,眼里盡是癡迷的情愫。 “林!墨!”徐靜憤恨得將照片捏成一團,一腳踹翻了茶幾,怒氣沖霄。 田茜茜低頭看著滿地狼藉,嘴角勾起一絲陰狠的笑意——韓勛,你既然毀了我,我就毀掉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們看誰會更痛苦! ☆、第一二三章 無妄之災(下) 林墨睡得不沉,耳邊老是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韓勛正在收拾東西,扭頭看了眼窗外,天還沒亮,問道:“這么早,你在做什么呢?” 韓勛把最后一份文件收進行李箱里,將箱子關好上了密碼鎖,走到床邊,坐到林墨身旁,低聲說:“吵到你了?” “嗯,”林墨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這么早就起來收拾東西,你要去哪兒嗎?” 韓勛笑著吻了吻林墨的額頭,“m國那邊的公司臨時出了點事情,我需要回去處理一下。” “什么事情?嚴重嗎?”林墨知道韓勛在m國那邊投資了一些產(chǎn)業(yè),他平時光自己的事情就夠費心了,很少過問韓勛那些產(chǎn)業(yè),甚至連韓勛具體投資了些什么他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