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節(jié)
☆、第五卷 國士無雙 第二十九章 徐家的隱憂 夏芍笑了笑,卻沒有抬起頭來。她在徐天胤而懷里賴著,不舍得離開。她少有脆弱的時候,少有依賴的時候,徐天胤珍惜地抱著,忽然覺得這次的任務(wù)很礙眼。如果沒有任務(wù),他可以抱她回家,好好抱。 可是,他知道她,今晚她去見了日方使節(jié),雖然沒說什么事,但她一定有計(jì)劃。這些人,今晚他需要替她看著。而她,應(yīng)該還有事情做。 不得不說,徐天胤真是了解夏芍。她果然只在他懷里賴了片刻,眉眼間便被nongnong的憂心取代。 師兄的大劫不知何時,經(jīng)歷了家人的事,她不能再讓師兄有事!而且,她有種預(yù)感,總覺得師兄的劫會跟肖奕有關(guān)。畢竟肖奕若死了,她還真想不出,還會有什么人能讓師兄經(jīng)歷大劫。 所以,肖奕,必須死!誰若阻她,一并要有賠上性命的覺悟!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姜系要首先覆滅才可以。 夏芍之所以要先對付姜系,不是為了政局,而是因?yàn)榻岛托ま扔新?lián)系。只有姜系大敗,姜山才有可能找到肖奕。她等的就是那個時機(jī)——?dú)⑿ま龋?/br> “我今晚還有事要做,這里師兄看著。”夏芍放開徐天胤,深深看了他一眼,雖知他今晚不會有事,但還是道,“小心?!?/br> 徐天胤的回答是將她抱回來,抱得緊了些,再次去拍拍她的后背,安撫。他覺得她的情緒還沒有平靜下來,她還在擔(dān)心。 夏芍笑了笑,心里暖融融,抬頭去瞧,果然對上男人黑漆漆的眸。她噗嗤一笑,“好像呆頭?!?/br> 夏芍聲音不大,徐天胤卻聽個正著,正當(dāng)他微怔的時候,夏芍抬頭,往他下巴上一吻,在男人眼神深下來之前,她笑著溜去遠(yuǎn)處,遠(yuǎn)遠(yuǎn)揮手。徐天胤站著不動,直到夏芍笑瞇瞇的臉不見了,他才摸摸下巴,默默走去日方使節(jié)下榻的門外,站好。 守著。 …… 夏芍自從搬出京城大學(xué)的宿舍,平日里都住在華苑私人會所,周末才去徐天胤那里。但今晚,她沒回會所,而是直接去了別墅。 別墅外頭,已經(jīng)有人在等了。 徐彥紹從車?yán)锵聛?,在別墅門口金晃晃的燈光里笑容可掬,一點(diǎn)也看不出久候的不耐,“呵呵,小芍回來了?” 他 等在這里一個多小時了,今晚是夏芍約他來別墅見面有事相談的。這對徐彥紹來說真的是意外之喜,別說不耐了,他簡直快流淚了。自從他們夫妻惹了夏芍,遭了夢 魘的罪,雖后來解了,夏芍卻一直對兩人不冷不熱。即便此時她跟徐天胤已經(jīng)訂了婚,名正言順是徐家未過門的孫媳婦,她也沒叫過他一聲叔叔。她這是還沒有承認(rèn) 他們夫妻,無論他賠進(jìn)多少好臉色,愣是不知如何才能得到她的承認(rèn)。這女孩子,看似好脾氣,實(shí)則太有原則,得罪了她,真不好收拾。 今晚,她主動約他,徐彥紹簡直想哭,激動得想哭。他從京城大學(xué)出來后便接到了夏芍的電話,連家也沒回,直接驅(qū)車過來。徐天胤有任務(wù),今晚不回來,夏芍竟然還沒到,徐彥紹又沒有別墅鑰匙,在院子里等著,竟也不覺得時間長。 夏芍雖不喜徐彥紹一家,但起碼的禮節(jié)還算有,她將車隨便往院子里一停,也沒開去車庫,便下了車來開了門,將久候多時的徐彥紹請進(jìn)客廳,親自泡了茶來。 徐彥紹笑呵呵接了,也不問夏芍怎么讓他等這么長時間,他可不想找茬,只想知道她今晚約他有什么要緊事談。他在外頭等這一個多小時,都在想這事。 卻不想,夏芍倒先表示了歉意,“徐委員,實(shí)在抱歉,方才回來途中,我去了趟國家賓館外賓下榻的住處,所以來回耽擱了些時間?!?/br> 徐彥紹正訝異夏芍會跟他道歉,聽見后半句,卻將剛?cè)肟诘牟枰豢趪娏顺鰜恚〉S即,他便知道,他這口茶噴早了。夏芍簡潔又委婉地表示了,她去了外賓房里,和大使聊了聊人生理想,并順道談及政局,最終滿意而歸的事。 話很簡潔,很委婉,徐彥紹聽得很驚心、很驚心。 他不想說,那是外賓的住處,莫說夏芍一介商界人士,就算是他這個委員,也是不敢隨意進(jìn)的。哪怕是對方邀請,他也是不敢瞞著上頭私下里見外賓的。 他也不想說,萬一今晚事漏,夏芍、甚至是徐家,會有什么后果。 徐 彥紹只是兩眼有些脫窗,眼神有些復(fù)雜。他早就了解夏芍的本事,所以這些擔(dān)心,全都不是問題。任何權(quán)謀,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都不值一提,這是她讓他們一家懂得 的。今晚,這真理又拿去碾壓別人了。想想就知道日方的大使遭受了怎樣的驚嚇,只要這個人不是自己,徐彥紹居然在震驚過后有些想笑。這驚嚇除了他們一家遭 過,這次輪到別人頭上了,想想心里就舒坦。 但舒坦過后,正事還是要談的。徐彥紹身居高位,當(dāng)然靠的不僅僅是徐家,他能在政局里安然多年,靠的自然還有自身對官場的駕馭和敏銳。正是這份敏銳,讓他在聽了夏芍的話后,便震驚地明白,她今晚做了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此舉若成,兩派紛爭,就該落下帷幕了。 徐 彥紹不想說上位者政見不同,一旦下任確定下來,未來至少十年的民生、國家經(jīng)濟(jì)、軍事甚至在國際上的地位會如何,他單以徐家來說。徐家現(xiàn)如今地位超然于派系 之外,那是因?yàn)槔蠣斪舆€在。可是,老爺子終究年紀(jì)大了,說句不中聽的話,待老爺子百年之后,徐家還能這么超然?徐家的地位還能這么穩(wěn)? 看看王家就知道了。王老爺子一去,王家三代不成器,遇上王卓這么個死都不從軍也不從政的,家族便在外看來光耀,內(nèi)里早已虛空。就算沒有夏芍出手令王家傾覆,王家走下坡路、漸漸敗落也是大勢。 當(dāng)初的王老爺子也是開國功勛,徐老爺子也是。王家的情勢幾乎就是徐家的未來。 這 么說,或許危言聳聽了點(diǎn)。在外界看來,王家傾覆,那是因?yàn)橥跫胰怀善?,但徐家情況不一樣。徐天胤、徐天哲這兄弟倆,一個在軍,一個在政,都是年輕有 為,共和國的俊才!縱然哪天徐老爺子不在了,徐家也萬萬不可能會是下一個王家。徐彥紹對此卻只有搖頭長嘆,少有人能看透,問題就出在徐家三代太出色上。 民間有句俗語,富不過三代。其實(shí),這話在官場上也通用,權(quán)也不過三代。三代,少說會成就一個家族的百年,百年不倒的家族,那可真是豪門了。商場上,或許還有豪門可說,官場上,上位者豈容豪門存在? 現(xiàn)在不是從前的封建帝王時代了,但官場上的道理其實(shí)古往今來都是一樣的。一個家族越強(qiáng)盛,其在某一領(lǐng)域的掌控和影響力也就越大,這種影響力才是上位者忌憚的。 老爺子一直約束家族成員,不允許徐家參與派系爭斗,正是希望將徐家對政局的干預(yù)力降到最低。這樣,才能不使上位者過多忌憚,這其實(shí)是對徐家的一種保護(hù)。 這 點(diǎn)良苦用心,其實(shí)徐彥紹一直懂,所以他在派系爭斗的事情上,一直遵從老爺子的安排。但眼看著老爺子年紀(jì)越來越大,徐彥紹知道,徐家這些年能安然至今,除了 本身的低調(diào)之外,老爺子還在也是個重要的原因。不管上頭忌不忌憚徐家,對老爺子都得恭恭敬敬的,哪怕是做做樣子,也不能動老爺子。 動開國元勛,名聲不好,總要落個兔死狗烹的罵名。國內(nèi)民眾對第一代的那些老人還是很敬重的,上位的人不過在位十年,當(dāng)然不敢拿這事去犯眾怒。 但 是老爺子若是不在了,徐家少了倚仗,恐怕再低調(diào),也很難再超然與政治斗爭之外了。沒有了老爺子,誰還會允許徐家置身事外?可是徐家二代的官職已經(jīng)夠高,三 代又如此優(yōu)秀,權(quán)柄必然會被限制。若是徐家下一代還這么優(yōu)秀,還從軍或者從政,想必官位權(quán)力會再低些,比三代還不如,一代一代下去,也就漸漸沒落了。當(dāng) 然,也可以假設(shè),徐家的第四代是紈绔子弟,不成器,那也就不用上頭刻意限制,而是徐家自身命數(shù)已盡了。 但是……徐彥紹看看夏芍, 再想想徐天胤,不由苦笑。怎么想,都覺得這兩人的兒女,徐家的第四代,不可能不成器。徐天胤那性子,會不會教育孩子不好說,但是夏芍……兩人將來要是有了 孩子,這孩子有他父母一半的本事,那也就了不得了。而且自己的兒子也是優(yōu)秀的,他這樣優(yōu)秀又有孝心的孩子,下一代不成器的可能性不大。 徐彥紹不是有雄心大志的人,他自知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想那千秋萬代不著邊際的事,但只要自己活著,該給孩子們鋪的路保的平安,他還是會鋪會保的。 既 然要保,有些事就得做。只是以他的能力,要做也是官場上那一套,慢慢籌謀,小心翼翼。像夏芍這樣直接找上日方使節(jié)團(tuán),把事情悍然定下來的,他從前是想也不 敢想??v然敢想,也做不到。夏芍能做到今晚這事,是不是也看清了徐家風(fēng)光之下的隱憂?她今晚出手,是不是為了這個? 徐彥紹還真猜錯了。夏芍對付姜系,只為引肖奕出來。至于徐家的未來,她看得透,卻沒他那么憂心。 老話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夏芍只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碗飯。徐家下一代的未來,要他們自己去走。有能力,想埋沒他們?那得看敵人有多大本事!沒有能力,就是鋪就金光大道,他們照樣也會自己跌倒。 夏芍從沒有為下一代鋪路的心思,她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的。徐家的下一代,頭頂那一片藍(lán)天,要靠他們自己去爭取,這才不枉來世上走一遭。 徐彥紹的憂心是世上大多少父母的思想,夏芍雖不贊成,卻也理解為人父母的苦心經(jīng)營。她沒有心思跟徐彥紹討論教育理念和為人父母的心態(tài)的問題,她今晚約他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他和秦家打個招呼,讓秦家配合著日方演場好戲! 夏 芍不直接找上秦家,是因?yàn)樗龥]這個時間。她和秦家的人除了秦瀚霖之外,其余人都不熟,由她找上秦家,事情說起來太費(fèi)時間。秦家人不了解她,要跟他們說了今 晚的事,他們會滿肚子疑問。徐彥紹就不同了,他見識過自己的本事,跟秦家也熟,他去說,會省下她不少口舌時間。 徐彥紹當(dāng)然樂意做這事,此事若成,徐家未來的十年就不必憂慮了。 走 之前,徐彥紹深深看了夏芍一眼。當(dāng)初,老爺子有讓天胤日后撐起徐家的意思,他心里是有些不滿的。畢竟他是叔輩,日后家中地位不如晚輩,面子上怎么都說不過 去。而且,天胤的性情也是他擔(dān)心的,他不是處世欠火候,而是根本就不處世,這樣的性情,老爺子過世以后,他是要得罪人的。這性子,給徐家惹麻煩還不夠,怎 能帶領(lǐng)著徐家走過危機(jī)? 但現(xiàn)在,徐彥紹開始理解老爺子要培養(yǎng)夏芍成為徐家當(dāng)家主母的考量。就處世、膽量、謀算和決斷,他的妻子華芳是撐不起徐家的。夏芍雖然年輕,但她能做到的事,老實(shí)說,他都做不到!只是天胤的性子…… 唉! 徐彥紹嘆了口氣,出去了。不管心里有什么擔(dān)憂,辦眼下的正事才是要緊的。 夏芍將人送到門口,看著徐彥紹的車子開出去,垂眸,回屋。 徐彥紹還是不懂,徐天胤那樣在乎親情的人,他怎會不懂人情?只可惜,他默默為親人所付出的心,終究不抵徐家的利益存亡。徐彥紹一家一日不能理解他,她便一日不承認(rèn)這家人。 只是,事情還得做。 夏芍走進(jìn)臥室,打開了屋里的窗。冷風(fēng)吹來,卻不及她眸底的涼意。日方使節(jié)團(tuán)的行程還有兩天,兩天,一切都要塵埃落定! ☆、第五卷 國士無雙 第三十章 誰的手筆 日方使節(jié)團(tuán)在京還有兩天行程,宴請、參觀、交流,一切行程都按計(jì)劃安排得滿滿的。除了姜系時不時對秦系一番譏諷抨擊,一切都很正常、很圓滿。 秦 系的人這段時間一直不跟姜系計(jì)較,有什么都忍著,連理都懶得理,暗地里都發(fā)笑——訪問團(tuán)來京的行程就一周,我們只做足禮節(jié)上的事,其余錯漏一概不讓你抓 著,你姜系人馬再抨擊,也不過是會叫的狗不咬人。說到底,這也是你姜系窮途末路了,以往不入流的手段,現(xiàn)在都拿出來了。你不嫌丟人,我們就等著,看訪問團(tuán) 一走,你們還有什么招出。 姜家的人卻好像沒聽見這些譏諷,姜山也在笑——訪問團(tuán)一走?呵,只怕訪問團(tuán)沒走,你們就要出事! 兩派斗了這么多年,彼此也知道對方的本事,秦系暗地里笑歸笑,防得也緊密。以姜系的本事,不該只有這點(diǎn)找茬的手段,眼看著日方訪問的行程就只剩兩天了,秦系的一干官員更加小心謹(jǐn)慎。熬過這兩天,姜系也就沒法子了。 姜系的人對姜山這次的想法也不知情,他們也覺得這幾天對秦系的抨擊手段水準(zhǔn)都太低了,也不知上頭是怎么想的。這樣的找茬,等訪問團(tuán)走了,自己這方一事無成,秦系那邊的人馬不笑死他們才怪! 方 家近來是姜家在軍界著重培養(yǎng)的勢力,在這種時候,眾人都以為方家應(yīng)該知曉內(nèi)情,于是這幾天不乏打聽的。但方家把嘴閉得很緊,自己人也套不出話來,導(dǎo)致姜系 的人馬都認(rèn)為方家知道內(nèi)情,但不肯對同僚透露,有些人頗有微詞。但只有方家人自己知道,他們什么內(nèi)情也不清楚。之所以口風(fēng)很緊,看起來像是知道內(nèi)情一樣, 是因?yàn)榉襟薜母赣H方文祥是個好勝又有城府的人。 王家傾覆后,不少二線家族都想取而代之,競爭一直都有。姜家選擇了方家,當(dāng)然有人 不服氣。這次不少人出言試探方家知不知內(nèi)情,其實(shí)也有看看方家在姜家眼中重要程度的意思。要是被人得知方家也不知內(nèi)情,不知多少人又要生出希望來,跟方家 爭搶這個位置。方文祥不能被這些人知道方家不知內(nèi)情,從他決定要走上一線的時候,他就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對于姜家的隱瞞,方文祥不是沒有意見,但他卻沒去問姜山。他懂得分寸,當(dāng)然不會讓姜山認(rèn)為方家沉不住氣。 但方筠卻沉不住氣了。 她擔(dān)心秦瀚霖,夏芍所說的女禍應(yīng)在她身上,對她來說一直是擺脫不了的束縛,讓她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今早夏芍還跟她通氣,說是秦瀚霖面相上來看,女禍仍舊未解。再多的話,夏芍沒說,但方筠卻心里極為不安。這不安不是來自夏芍,而是來自她的直覺。 眼看著訪問團(tuán)還有兩天就要回國,她總有種風(fēng)雨欲來的感覺。 這兩天,肯定要出什么事!至于會出什么事,自然還是要她打探的。 為 此,方筠便自嘲一笑。她倒真像是成了秦系的內(nèi)應(yīng),一心做些探聽敵情的事。方筠嘆了口氣,誰讓她欠了秦瀚霖的呢?其實(shí),她心里清楚,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跟當(dāng)年的懵 懂不同,她懂得雖然今天的成就有她自身的努力,但若不是家庭背景,她很難年輕輕輕就身居要職。她這幾天的舉動,對方家來說,無疑是背叛,但她只是想讓秦瀚 霖躲過女禍的劫,以后……大家還是敵人。 敵人這兩個字讓方筠內(nèi)心忍不住自嘲,又有些凄苦,她不想和他成為敵人,奈何命運(yùn)捉弄,讓她當(dāng)年犯下大錯…… 凄苦歸凄苦,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訪問團(tuán)在京的行程每天都是安排好的,每晚都有宴請。晚上,趁著晚宴跟在兩國高官身旁保護(hù)安全的時候,一枚微型的竊聽器無聲無息落到了跟外賓寒暄的姜山身上。 方 筠不會把竊聽的主意打在外賓身上,這些外賓身邊都有帶來的高級保鏢,他們出使別國,首要小心的就是安全和竊聽的事。中方雖安排了人負(fù)責(zé)安全,但主要是控 場,在日方使節(jié)自身的安全問題上,他們當(dāng)然還是相信自己人。訪問團(tuán)一干人等的住處、服裝已經(jīng)所用的一干東西,一天能嚴(yán)密檢查好幾遍,竊聽設(shè)備藏不住太久, 被發(fā)現(xiàn)了是個麻煩,方筠自然選擇在姜山身上動手腳。 這樣的手腳,她已經(jīng)動過一回了,不然怎么能得知日方和姜系有聯(lián)系,并將消息傳 給夏芍?方家是姜系人馬,而且是新寵,姜山雖然城府深,但對方筠還是比較信任的。他的信任來自于方筠剛回國、初涉國內(nèi)軍方事務(wù),是個新手。新手總是沒那么 深的城府的。這幾天,姜山身邊都由方筠負(fù)責(zé)安全,這不僅出于對新手的信任,也是做給方家看的。這次的安排,姜山?jīng)]跟方家說,也考慮到方家會心有不滿,他表 現(xiàn)出對方筠的信任,這幾天由她保護(hù)安全,也是為了給方家吃一顆定心丸,有安撫之意。 正因姜山的這些深謀,他著了道…… 方筠下手很容易,整場晚宴也都看起來很平常,但方筠卻看見在晚宴結(jié)束后,眾人離席的時候,姜山看了日方大使一眼,很平常的一眼,日方大使卻在散席后跟秦岸明笑著聊了起來。 姜山看了一眼,目光深沉,若無其事走了出去,背對著秦岸明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方筠的目光在三人臉上一掃,幾乎是一瞬,她便選擇跟隨姜山走了出去。留在這里也沒有用,雖然看起來日方大使和秦岸明有話在談,但是這公開的場合,定然不會出什么事。倒是姜山剛才的眼神讓她有些在意。 這 時候,姜山已經(jīng)走出大廳,走入宴會廳外長長的走廊。他身后,姜系的一干官員跟著,邊走邊談。有些人回頭看了眼宴會廳里,見走廊向內(nèi),就像形成了一道分水 嶺,接待官員的派系分得很明顯。姜系的人都跟著出來了,秦系的人都留在宴會廳里,此刻秦岸明正被日方大使熱絡(luò)地拉著說話,其他人邊等邊戒備地看向宴會廳門 口走廊的方向。 走在后頭的姜系官員轉(zhuǎn)過頭來,臉色不好看。看對方的眼神,簡直是把他們都當(dāng)成小題大做、動不動就上綱上線打小報(bào)告 的不入流的人一樣!雖然這些天,他們也確實(shí)是這么干的,但現(xiàn)在還在宴會大廳中,四面堂皇,秦岸明和日方大使說話,可謂在眾目睽睽之下,光明磊落,他們要抓 著這件事打小報(bào)告,上頭估計(jì)也不會理睬,反而顯得他們這些大員跟幼兒園向老師打小報(bào)告的稚童差不多。 走在前頭的姜山卻無聲冷笑,小報(bào)告?不,這回可不是。 走廊里燈光聲控,走過的地方金碧輝煌,前方卻暗沉一片。姜山冷笑的嘴角尚未落下來,便愣了愣。 身后,姜系的官員在低低切切。 “這次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幾天,咱們凈給人看了笑話了?!?/br> “這幾天算什么,等訪問團(tuán)一走,咱們的笑話才大?!?/br> “噓!”有人遠(yuǎn)遠(yuǎn)瞥了眼走在最前頭的姜山,轉(zhuǎn)臉把聲音壓得更低,卻刻意咳了咳,“這是cao心的事?我倒覺得肯定有安排?!?/br> 有人聽他這話有拍馬屁的意味,當(dāng)即就哼了哼,只是說話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有安排你知道?倒是有些人知道,就是不漏口風(fēng)。” “你是說方……” “噓!”又有人噓了一聲,往后瞥了一眼。果然見方筠在最后頭跟著。 眾人訕訕一笑,似乎沒有剛才的嘀咕,笑呵呵地開始說別的。 方筠全當(dāng)沒聽見,她只隔著人,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姜山的背影。 姜山直直走在前頭,剛才官員們在后頭議論,他步子也沒停,像是根本沒聽見。剛才偷偷在后頭議論的官員瞧他沒什么反應(yīng),也松了口氣。方筠卻皺了皺眉頭,眼神里露出古怪來。 姜山的步態(tài),看起來不太對勁! 他 還是在走著的,但方筠受過訓(xùn)練,能看得出人正常的步態(tài)是種什么頻率。姜山在身后那群官員嘀嘀咕咕前愣了愣,腳步有微頓,之后走路便慢了下來,那是一種踱步 的步伐,緩慢勻稱。更詭異的是,從背影瞧著,姜山走路,上半身是不動的,只有下半身兩條腿在邁動。在這燈光漸亮、前頭黑暗的走廊上,說不出的鬼氣森森。 方筠有身為軍人的敏銳,她感覺出不對,立刻扒拉開人群,便想接近姜山。她身為軍方派出的保鏢,她接近姜山,其余人自然沒什么懷疑。但正當(dāng)她走到姜山身后,要喚他的時候,前頭光線一亮,接著又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