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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天才神棍在線閱讀 - 第441節(jié)

第441節(jié)

    這天又是周五,傍晚徐天胤會從軍區(qū)回來。夏芍下午課后,便開車去學(xué)校接了溫?zé)?,順道去菜市場買了菜,師徒兩人一起前往徐天胤的別墅。

    軍區(qū)離京城有段車程,徐天胤回來時已是晚上八點多。跟以前一樣,一進屋便是溫暖的燈光,誘人的飯菜香氣。迎接他的,除了令他思念的女子,還有她那臭屁的小豆丁弟子。

    夏芍盯著墻上的時間,覺得該是徐天胤回來的時間了,便端著菜出來探頭看了看。果見男人穿著一身軍裝走進來的時候,夏芍這才笑了笑,微微松了口氣。

    她想起了上周的時候。

    上周,徐天胤回來得很晚,一直到了近凌晨了才回來。夏芍打了幾次電話都是關(guān)機,險些以為他出了什么事,或者又有什么緊急任務(wù)來不及聯(lián)系她。

    由于沒得到徐天胤的消息,夏芍心緒不寧,做好的飯菜也沒吃,在屋里轉(zhuǎn)悠了一陣子,便讓溫?zé)畎阉砩夏侨堕_元通寶拿出來卜了一卦。

    卦不算己,夏芍命格奇特,也一直算不出跟自己的吉兇來。但別人的她能算出來,只要這人的行事不要跟她有關(guān),卦象便會呈現(xiàn)。她拿起銅錢來連拋六卦,溫?zé)钤谝慌钥粗及櫰鹆嗣碱^。

    “好亂!”從來沒見過這么亂的卦象,這根本就不成卦!“師父,心亂卜卦不成,要不我來算算師伯的吉兇?”

    夏芍的臉色卻是一變,搖了搖頭,沒有回應(yīng)溫?zé)睢怀韶?,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徐天胤不是有緊急任務(wù)在執(zhí)行,而是晚歸的原因跟她有關(guān)!

    此時正值王卓死后的第二天,京城里鬧得沸沸揚揚。王家并沒有對外隱瞞王卓離奇死亡的消息,而王卓死亡的那天晚上,事情就已經(jīng)驚動了共和國的高層。王家是軍委的人,徐天胤就在軍區(qū),他應(yīng)該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那批人。

    王卓的死,哪怕所有人都覺得成謎,徐天胤也該一聽就知道是夏芍的手筆。但他沒給夏芍打過電話,夏芍一直以為他會周末回來再問的。

    可是他晚歸了,而且手機關(guān)機!這才讓夏芍不得不往其他方面想,以徐天胤的偵查手段和網(wǎng)絡(luò),要查出她為什么突然動手殺王卓,其實并不困難。假設(shè)他憑自己的手段查出來了王家的意圖,那么……

    夏芍目光一變,她做事向來是有分寸的。但徐天胤不同,他一出手,那必是要死人的!他不會殺去王家,來個滅門吧?

    雖然夏芍知道徐天胤不是那種頭腦簡單的人,他不會明目張膽地去滅了王家。這無異于殺了敵人也賠了自己,不劃算!他是慣于暗處行動的人,哪怕是他動手,也應(yīng)該是潛伏在暗處的殺招。但是涉及到她的安全,夏芍心里還真沒譜。上回徐天胤連槍都對徐彥紹夫妻拔了,但念在親戚情分上才沒傷人,但這回不同,對方是外人,徐天胤確實有可能真的動手。

    著急之下,夏芍這才想起來,手里的三枚開元通寶是溫?zé)畎輲煹臅r候,徐天胤送給他的賀禮,他帶在身上很多年了,上面有他的元氣在!雖然卦象算不出他的吉兇來,但是只要有氣機牽引,她應(yīng)該能找出徐天胤所在的方位!

    當(dāng)即夏芍便就地盤膝,將三枚開元通寶置于掌心中,入定感應(yīng)起來。一會兒,她便有所捕獲,抬眼望向西面!

    “走!出門!”夏芍起身,立刻帶著溫?zé)畛隽碎T。路上,夏芍開著車,把感應(yīng)氣機的事交給溫?zé)顏碜?,自己則開天眼按著他所說的方向?qū)ふ摇\囎釉介_越偏僻,夏芍卻不再需要溫?zé)顏砀袘?yīng)氣機——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方向。

    那里是京城西郊的一個景區(qū),舉世聞名的國家級革命公墓。

    夏芍一看見那座革命公墓,心里便咯噔一聲。那座革命公墓是國家級的園林式陵園,墓區(qū)主要安葬的是已故國家領(lǐng)導(dǎo)人、副部級以上干部,以及民主黨派領(lǐng)導(dǎo)人士。

    在看見墓園的時候,夏芍心里根本就沒有再找別處的想法,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王家祖墳!

    而事實與夏芍想象得并沒有出入,當(dāng)車子開到墓園附近的時候,連溫?zé)疃寄芨杏X到山上有不尋常的煞氣。夏芍當(dāng)即和溫?zé)钕铝塑?,憑兩人的修為和身手夜里進山走一圈兒,那是來去自如的輕松事。

    很輕松地避開了陵園的守衛(wèi)和攝像頭,夏芍和溫?zé)畈卦诹肿永锷仙?。雖然正值初春,京城天氣尚冷,林子里落葉成堆,但也不乏密密麻麻的松柏。夏芍和溫?zé)钭咴诹肿永?,聲音極輕,靠著松柏的遮掩,上山速度很快。

    夏芍的心思都在王老爺子的墓地,她雖不知王家老爺子葬在何處,但不用開天眼,將軍獨有的煞氣已經(jīng)向她指示了方向。而上山的路上,溫?zé)顓s不時看向兩旁,低聲咕噥,“這地方,風(fēng)水不咋地。利功名,不利人丁。還國家級公墓,當(dāng)初怎么選的?”

    盡管夏芍心中急切,但聽見溫?zé)钸@話,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沒特意選過?”

    這地方有個護國祠,是在明朝永樂年間的時候,皇帝降旨為一位司禮太監(jiān)而建的。這位太監(jiān)本名叫鋼炳,因在靖難之役中有功,賜名鋼鐵。此人后來在這里戰(zhàn)亡,帝王降旨將其葬在這里。后來歷史變遷,這里就成為了太監(jiān)們養(yǎng)老安居的一片世外桃源,當(dāng)?shù)厝朔Q之為“太監(jiān)廟”。建國后,為了給在戰(zhàn)爭年間犧牲的革命先烈們一個安息的地方,當(dāng)時選址時考慮是一不要離京城太遠,二環(huán)境要優(yōu)美,三不能占用農(nóng)田。最終選來選去,選到了這里。

    其實,這地方風(fēng)水大勢是不錯的,而且名字起得大,一字為坤意,一字為乾意,大有天地交泰之意。但確實不太旺人丁。對此有兩種猜測,一是說當(dāng)時馬列主義當(dāng)?shù)?,國家對風(fēng)水處于一種不提倡的態(tài)度,自然不會有人在選址的時候特意請風(fēng)水大師來看。而另一種猜測則帶著些政治揣測的論調(diào),說是故意選在這么一處地方,至于原因,各自細想便知。無非是出于政治目的,無聲無息地分化這些老功勛的身后一切。

    究竟是怎樣的原因,真相已經(jīng)淹沒在歷史長河中,不復(fù)揣測。

    但就夏芍的看法,她不太贊成第二種論調(diào)。從她風(fēng)水師的角度上來看,一座山脈,好的風(fēng)水xue也就只有幾處,面積不會很大。此處公墓總共一百五十多畝的占地,哪可能處處都是好xue?即便是公墓所處的大勢是不錯的,也不能保證隨便一處地方都適合葬人。

    溫?zé)顒倓偹f的利功名不利人丁,就兩人目前走過的地段,確實是這樣的。在這小子心里,大概國家級公墓就相當(dāng)于以前的諸侯公卿之墓,風(fēng)水必須要頂好才對。這樣的風(fēng)水,在他看來并不是最好的,因此才有此嘀咕。

    此時正在山上,兩人偷偷潛入進來,不適合把這些歷史舊事和世人的揣測說給溫?zé)盥?,夏芍只好留著回去再說。當(dāng)下只是讓他小點聲,加快行進速度!

    但饒是如此,徐天胤來得早,夏芍和溫?zé)畹搅松巾斈箙^(qū)的時候,布置已經(jīng)成了!

    “師兄!”夏芍帶著溫?zé)畋歼^去,見徐天胤靜靜立在王家祖墳前,手里提著將軍,周身全是煞氣!他本就融在黑暗里,不易被察覺,但此刻被煞氣裹著身子,遠遠一看,就像是要被黑暗吞噬一般,看得夏芍一驚,人尚未到,手中已聚起元氣,揮散將軍的煞氣,奔到跟前掌心先往徐天胤丹田處一撫,抬眼,對上一雙漆黑卻神智清明的眸。

    徐天胤并沒事,聽見夏芍聲音的時候她已經(jīng)奔了過來,見她手里聚了元氣,他便站在原地給她打。眨眼間,她揮散了煞氣沖進來,一抬眼,眸中全是擔(dān)憂焦急的神色。男人盯著這眸,一時間有些恍惚,但隨即他便收起法器,伸手將她擁在了懷里。

    徐天胤也不問夏芍是怎么找來的,她的本事他清楚。他只是抱緊她,寒風(fēng)中輕微地抖,似野獸的悲憫。

    夏芍松了口氣,“你來就來吧,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手機關(guān)機,我還以為你又有任務(wù)?!?/br>
    “殺你的人,都該死!”徐天胤聲音低沉,殺氣涌起,站在一旁的溫?zé)疃寄樕蛔?,本能往后一退?/br>
    夏芍掌心按在徐天胤丹田,元氣輸送地更快些,盡量讓這男人冷靜下來。自己則回頭一看,目光微變!眼前一座漢白玉的大墓,規(guī)制極高,氣魄萬千。但此時,墓地周圍已經(jīng)以九宮方位為準(zhǔn),整個墓地的吉氣全被煞氣封??!

    公墓不同于自由建在山林里的墓地,山林里的墳地四周大多是泥土地,要動風(fēng)水很容易,而且泥土翻動過后也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但公墓不同,公墓有標(biāo)準(zhǔn)建制,地上都鋪著青石板,除非把石板起開,否則要動風(fēng)水還真不容易。但石板被翻動,很容易會引起陵園工作人員的注意。當(dāng)初在香港,黎老族中祖墳雖然建得豪華,地上也鋪著青石板,但被動的整條龍脈,并非他一家的墓地受影響,若是不化解,整個香港的運勢都要被波及。

    所以,要在公墓動人祖墳風(fēng)水,要么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把這些石板都起開,要么就毀了這整個公墓陵園的風(fēng)水。

    徐天胤的情況卻屬于特殊的,他手里有將軍在。夏芍拿眼掃了圈王家祖墳就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了,他是直接找準(zhǔn)方位,把將軍從青石磚的磚縫兒中間給插了進去,以陣法方位配合將軍的煞氣,毀了整個王家墓地下的地氣!

    但地氣這東西是四處游走的,若是放任不管,終究就影響到周圍的其他墓地。因此,徐天胤不僅毀了王家祖墳的地氣,他還在王家祖墳周圍布了天地三才陣。

    三才陣乃是十大古陣之一,以天、地、人三才為名,在古代的時候是軍隊作戰(zhàn)的常用陣型,作用是既能發(fā)揚火力,又能減少損害。而用在風(fēng)水布陣方面,則既能增強前方煞氣,又能保護周圍不被煞氣所侵。

    夏芍拿眼一掃布陣的法器便郁悶了——乾隆通寶!

    那三枚乾隆通寶也是從青石磚的縫隙里插進去的,倒是比玉器等法器方便,只不過讓夏芍扶額的是,那是她前段時間才給徐天胤找著的好東西。他的開元通寶送給溫?zé)盍?,夏芍在那之后就給京城福瑞祥的總經(jīng)理祝雁蘭打了電話,讓她注意古錢幣市場。為了夏芍這個指示,祝雁蘭年前都快把整個京城的古錢幣市場給翻過來了,福瑞祥更是收購了一大批的古錢幣,讓市場上的人摸不著頭腦,還以為是不是古錢幣收藏要漲!要知道,華夏集團成立至今,處處是傳奇,古黃花梨家具的收藏?zé)峋褪歉H鹣閹悠饋淼?。夏芍的投資眼光之準(zhǔn),不少業(yè)內(nèi)同行和收藏愛好者都盯著福瑞祥的舉動,一有風(fēng)吹草動,大家就感覺跟風(fēng),等著大熱。年前福瑞祥收購古錢幣,還真把一直不冷不熱的古錢幣收藏給炒熱了一把。

    這是無心之舉,夏芍并不太在意。在過年回來后,她親自去了趟福瑞祥,將祝雁蘭收購回來的古錢幣一一看過。祝雁蘭不愧是古玩收藏方面的人脈強大,居然真被她收到了極為珍貴的大齊通寶和開元通寶!雖然沒有金開元,但也屬稀有了。只是這些古錢幣上面都沒有吉氣,不能作為法器使用。

    祝雁蘭不知夏芍要她收購古錢幣的用途,她也以為是夏芍有炒熱古錢幣收藏的意思,因此在收購的時候,她最先入手的都是珍稀的古錢幣,對于年代近、收藏市場上比較多見的乾隆通寶等都沒有太在意,只在看見幾枚品相成色好的時候,才收了進來。

    乾隆通寶在收藏市場并不貴,珍稀的雕母最貴的也不會超過一萬塊,至于普通的小平錢,才不過幾塊錢,根本就不值錢。古玩行里一般不入手這樣低廉的物件,都是擺攤練攤的人愛擺這些。至于有人問,為什么同樣是乾隆通寶,價錢卻有貴有便宜,這說起來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個物以稀為貴。乾隆通寶發(fā)行了幾百版,每版背后的滿文不一樣,面值不同、發(fā)行量不同,存世量也不同,而且每次發(fā)行都有雕母、母錢、樣錢、大樣、普通錢之分,價格自然不一樣??偠灾痪湓?,市面上滿眼都是的,那指定是便宜的普通錢,越是存世少的才會越貴。

    祝雁蘭沒想到的是,夏芍看中的居然真是乾隆通寶!

    但這幾枚乾隆通寶的品相真的算不上好,上面滿是銅銹,還有泥土。要不是看出這是乾隆早期的幣制,重一錢二分,還值些錢,她壓根就不會收。

    夏芍沒問祝雁蘭這幾枚銅錢的來路,她看得出,這幾枚都是新從墓里出來的,只不過已經(jīng)經(jīng)手了好幾道,上面的銅銹和泥土有細致清理的痕跡,這些人都是老手了,沒有毀壞銅錢本身的品相。也幸虧他們沒毀壞,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法器!

    那墓地的風(fēng)水很不錯,而且經(jīng)過兩百年多的蘊養(yǎng),陪葬的銅錢都養(yǎng)出了靈氣,靈氣之濃郁,不可多得!就風(fēng)水用途來講,不比徐天胤那三枚開元通寶差!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開元通寶的收藏價值雖然高,但作為風(fēng)水法器來說,乾隆通寶用得卻是最多的。究其原因,因為乾隆在位六十年,時運六十三年,運勢在帝王中來說可謂是最久的,因此陽氣也是至強的。當(dāng)時鑄造的錢幣有很多流通了上百年,沾染了很多人氣,因此具有很高的靈氣,向來是占卜、擋煞的首選。

    夏芍將這些乾隆通寶收下,將其中三枚靈氣最強、品相最好的給了徐天胤,哪知道這法器在他身上都沒捂熱,轉(zhuǎn)身就拿去布了三才陣!

    這陣若是用來造化他人,夏芍也不心疼。可是用來對付王家,她還真有點rou痛!這些人要解決,還用得著費她三枚法器?

    “這是給你防身的,你倒好,拿來布陣了,是想著我這里還有幾枚,是不?”夏芍氣得一笑,調(diào)侃徐天胤。她也并不是心疼這三枚銅錢,她更心疼的是他把防身的法器拿出來,就為給她出氣。其實王家那些人,要動手,何須他這么付出呢?

    “殺你的人,都該死!”徐天胤還是這句話。

    夏芍一笑,趕忙安撫了徐天胤,要他殺氣不要這么重,免得傷身。有她的安撫,徐天胤沒有平靜不下來的道理。這山上不宜久留,夏芍當(dāng)即便決定先回去再說。

    王家的祖墳風(fēng)水雖然被動,但等煞氣侵入地脈產(chǎn)生作用,怎么也得兩三個月。夏芍便想著看看王家的反應(yīng),再決定這風(fēng)水死局改或者不改。

    而如今,她有了決定。

    ☆、第四卷 嘯咤京城 第一百零三章 夜訪王光堂

    在夏芍有所決定的時候,王家也有所決定。

    專門為領(lǐng)導(dǎo)人提供的豪華單人病房里,王光堂倚在床上,說話有氣無力,“兒子的案子怎么樣了?”

    潘珍坐在床邊,一聽丈夫問及兒子,眼圈頓時便紅了。但好在晚上病房里只開了盞臺燈,光線不太亮,她又半低著頭,這才沒被王光堂看出不對勁來。

    但王光堂見妻子低著頭不說話,便以為是案子進展得不如人意,問道:“徐老爺子還不肯松口?”

    松口有什么用!人都沒了!

    潘珍心中悲憤交加,頓感心口又痛,但她強忍著壓了下去,她在病床上躺了一周,都以在外頭為兒子的案子奔波為由將丈夫隱瞞過去了。為了不引起丈夫的懷疑,她今天才不顧醫(yī)生囑托強裝無事地過來的。丈夫到現(xiàn)在還不知家里發(fā)生的事,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如果他再出點什么事,那王家可就真的要衰敗了。

    “審訊也審了,看守所也蹲了,這徐老爺子還真打算鐵面到底了?”王光堂皺著眉頭,看向妻子,“你就沒再去徐家問問?咱們兩家的老爺子以前怎么說也有些交情,徐老爺子念舊,跟他往這方面說說,他也許能松松口?!?/br>
    “哼!兩家老爺子?現(xiàn)在就是欺負(fù)咱們老爺子不在了!人在的時候才有人念舊,人不在了,誰還記著?徐老爺子恐怕現(xiàn)在就記著他的清廉了!上頭那位也是,現(xiàn)在就剩徐老爺子這么一位了,老爺子一動怒就趕緊嚴(yán)辦相關(guān)的人!至于咱們王家的功勛,誰還記得?”潘珍喪子之痛,現(xiàn)在不僅恨夏芍當(dāng)初不該來京,連徐康國也成了她的心頭之恨。

    如果夏芍不來京城,如果徐康國能松松口,如果上頭那位能念一念王家老爺子的舊情……太多的如果,在潘珍心里匯聚成滔天之恨!話說得難免嘲諷怨恨。

    但這番話,何嘗不是王光堂心中所想?自從王老爺子去世,王家就呈現(xiàn)衰落之勢,表面風(fēng)光,實則已經(jīng)不被一些人當(dāng)回事。像這次兒子的案子,換成其他權(quán)貴子弟,也就是訓(xùn)斥訓(xùn)斥罷了,還用去蹲看守所?

    老爺子要是還在,就不信有人敢!哪怕是徐老爺子再鐵面,自家老爺子還活著,也能跟他斗上一斗!

    現(xiàn)在根本就是欺王家無人!

    “哼!真以為王家無人了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王家現(xiàn)在人還沒死光!別忘了,王家的勢力都在軍委,他徐家還有子弟在軍界獨混呢!”妻子這番話說到了心里,王光堂忍不住怒道。

    潘珍臉色微變,抬起頭來,“你說徐天胤?”

    徐天胤也該死!如果不是他看上那賤人,徐家會給那賤人撐腰?沒有徐家撐腰,她敢跟王家斗?兒子會因為這事死得不明不白?

    “不是他還能有誰?看上那么個出身的女孩子,徐老爺子都認(rèn)可了,可見對這長孫挺疼愛??!我就納了悶了,既然這樣,這徐老爺子怎么就不想想王家在軍委的勢力?真以為憑著徐家在政界的背景,徐天胤在軍界就能單槍匹馬闖出名堂來了?”王光堂雖說話有氣無力,目光卻是含怒。

    王家雖然在老爺子過世后,有些走下坡路,但是老爺子在軍部卻有不少的舊部勢力。這些人從建國開始到現(xiàn)在,扎根軍界半個多世紀(jì),不是輕易可以撼動的!王光堂以前之所以不聯(lián)系父親那些老舊部,是因為他總覺得徐康國氣消了總會松口的。而且聯(lián)系舊部,秦系的人不知道會不會以此做文章。王光堂認(rèn)為兒子的案子還沒到那份兒上,不至于如此大動作。

    但是現(xiàn)在形勢略有不同。女兒跟姜家三代姜正祈已經(jīng)定下要聯(lián)姻,秦系漸漸消停了下來,王家也在這段時間看清了上頭那位的想法。他還不想讓王家衰敗下去,這無疑是王家的籌碼了。

    如果徐康國再不松口,王光堂真不介意鬧點動靜出來!

    “兒子的案子是不是快審了?”王光堂問。

    潘珍聞言心口又是一痛,低著頭含糊地嗯了一聲,眼里卻有滔天恨意。

    王光堂眼神一沉,“我知道了。別的事你別管了,你去跟律師說,讓他給兒子爭取緩刑吧。如果徐家還不肯松口,我倒是不介意動動徐天胤,讓徐老爺子也嘗嘗這個滋味!”

    潘珍霍然抬眼,目光霎時希冀、暢快、仇恨,復(fù)雜的色彩。徐家沒一個好東西,她恨不得讓徐家所有人去給兒子陪葬!但她知道做不到,但她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徐家受打擊或者蒙羞的機會。她已經(jīng)讓小叔子去安排一些事了,她相信,如果丈夫得知兒子已經(jīng)不在了,他的報復(fù)會更加瘋狂。所以,他現(xiàn)在想做什么就讓他做!她恨不得徐家死絕!

    王光堂身體還沒好,說了幾句話就累了,當(dāng)即嘆了口氣。潘珍回過神來,這才扶著他趕緊躺下。因為有了丈夫的這番話,她心情舒暢了不少,整晚都沉浸在復(fù)仇的快感中,甚至連做夢都夢到夏芍和徐家都為王卓陪了葬。

    而王光堂夜里卻沒睡著,一夜都在想著白天聯(lián)系父親的那些舊部要怎么動作。

    夫妻兩人卻不知道,這夜也有人沒睡。

    市區(qū)的別墅區(qū)里,有人躺在床上,臥室里厚厚的窗簾拉著,那人的目光卻落在窗外極遠的方向,森涼。

    “怎么了?”感受到她氣息的變化,男人從身后將她攬得更緊了些。

    “沒事?!毕纳忠恍Γ卮鹦焯熵窌r眸中神色柔和了許多,但垂眸時目光依舊森涼如霜。半晌,她唇角慢慢勾起來,悠然道,“師兄,明晚我想去問候一聲王委員。”

    ……

    夏芍所謂的問候自然不是提著厚禮去醫(yī)院慰問。

    王光堂入院后,去看望他的人很少,主要是因為他車禍的事屬于機密。平時能去看望他的都是王家的核心成員,而且為了不引起外界猜疑,就連王家人進出醫(yī)院的次數(shù)也不多。由于王光堂剛脫離危險期不久,需要靜養(yǎng),院方為他制定了詳盡的康復(fù)計劃,晚上過了八點鐘就要休息。除了妻女,就算是直系親屬也不能打擾他。

    以王光堂的級別,享受醫(yī)院的最高待遇,住在頂樓的豪華病房。這層只有四間房,專為領(lǐng)導(dǎo)人而設(shè),如今只住著王光堂一人。病房外頭有警衛(wèi)員,醫(yī)生護士都是專門負(fù)責(zé)監(jiān)控他的病情,可以說,這里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飛進只蒼蠅都會受到盤查,別說是人了。

    潘珍在王光堂病情危重那幾晚都在醫(yī)院守夜,如今她身體也不好,晚上要偷偷去別的病房接受治療。王光堂也看出妻子臉色比前段時間蒼白來,還以為她是cao勞的,便讓她晚上回去休息,不用再在醫(yī)院陪著。

    這天是周六,京城大學(xué)休息,原本王梓菡會來父親病房守夜,卻是被姜家請去了。晚上八點,尚未歸來,醫(yī)院走廊上靜得落針可聞。

    警衛(wèi)員守在病房門口,軍姿站得筆直,目視前方,眼神卻隱含精銳。別看他們站得雕像一般,哪怕是有一點點響動,都逃不過這些人的耳朵。

    但再訓(xùn)練有素的警衛(wèi)在世上的神秘力量之前,也猶如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