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jié)
港媒周刊的記者臉色難看地給身旁人使了個眼色,讓攝影師趕緊拍攝!也有記者拿著麥克風,現(xiàn)場報道了起來。 今天來的記者并不少,樓頂中間這處法壇擺著的地方其實很寬敞,但有些人總是時不時地把劉板旺的人擠到一邊去。六子頓時憤怒地上前,“你們干什么!明明是我們先到的!有沒有點行業(yè)規(guī)矩?” “呵,你們先到的怎么了?這報道是獨家么?兄弟們也是混口飯吃,劉總編不會吃獨食吧?”港媒周刊的人立刻嘲諷。 劉板旺沉著臉,將六子往旁邊一拉,說道:“沒事,反正夏大師是只接受我們采訪的?!?/br> 眾媒體記者撇撇嘴,心底暗笑。只接受劉板旺的采訪?不見得吧?以前那是因為別人都遇不到夏大師,苦于沒有門路。今天她要是來了,眾人可就一擁而上了。 劉板旺想搶獨家?門都沒有! 眾人把劉板旺的人排擠出法壇外圍,抓緊時間拍攝報道,卻沒看見,劉板旺和六子在外圍互望一眼,眼底均有哼笑的光芒一閃。 接著,六子趁人不注意,手放進口袋里輕輕按了按,劉板旺的手機鈴聲頓時響了起來。 手機一響,眾家媒體紛紛轉(zhuǎn)頭,看向劉板旺,當看見劉板旺盯著手機屏幕,臉色一喜的時候,眾記者本能地目光一閃,知道他接的定然是夏大師的電話了! 所有人都停止了報道和拍攝,豎著耳朵聽。 只見劉板旺一副殷勤的笑臉,聲音討好道:“夏大師,您快到了?什么?有事來不了了?這……您看,我們都在這邊拍上了,就等您來了……這樣啊,好!好!沒問題!一定按您說的做!好的,好的,謝謝您!再見?!?/br> 劉板旺接電話的時候臉色連番變幻,眾家記者的臉色也是連番變幻! 不來了? 這……怎么就不來了? 今天眾人大老遠地過來,為的可不是拍這么個莫名其妙的法壇,就是為了采訪這位神秘的風水大師來的! 她居然說不來就不來了? 頓時有人覺得掃興,氣就撒在了劉板旺一行人的身上。 “哼!還以為劉總編真能把夏大師請來呢,結(jié)果還不是一個樣?請不來人,下回就別說這種大話,叫同行們看了笑話!” “呵呵,劉總編可是夸下海口,說是明天刊登夏大師對法壇的堪輿結(jié)果呢。這下子,明天豈不是開天窗了?” 身為媒體人,已經(jīng)對外公布了的事,如果兌現(xiàn)不了承諾,別說在民眾面前失了信用,就是競爭同行也會對其大加抨擊的。這簡直是白白給別人攻擊打壓自己的機會! 當即,便有人從郁悶改為了幸災樂禍。 劉板旺好不容易爬回二線,如果這次失手,被眾競爭對手抨擊打壓,人氣說不定要落。 而劉板旺此刻臉色也很難看,他看起來像是更清楚自己所處的勢態(tài),因此便黑著臉抬頭對六子道:“夏大師讓我們把法壇所有的細節(jié)都拍攝好,到時候送給她看看?!?/br> “好!”六子應下,扛著攝影機便走近法壇,對準了仔細拍攝。 其他媒體臉色一變,這才知道高興得太早了。港媒周刊的記者給攝影師使了個眼色,那名攝影師頓時也擠了過去,“算了算了,見不到夏大師,總得拍點東西回去,不然會被主編罵死。讓開讓開,都讓讓!” 那名攝影師嘴上叨念著,便粗魯?shù)刈蚕蛄樱∷睦锸且臄z?分明是要阻礙劉板旺的人拍攝,好讓他們拿不回去好的資料。拍攝的如果不理想,若是夏大師從片子里看得不清楚,那么劉板旺的周刊明天還是要開天窗,還是要面臨著信譽危機和被同行抨擊的形勢。 六子一怒,抬頭便要罵人,但正當他抬頭間,對方厚重的攝影器材不經(jīng)意間一掄,正撞上他的額角! 六子一個趔趄,登時便向后翻倒了過去! “六子!”劉板旺驚喊一聲!攝影器材的重量他是清楚的,這一下撞在腦袋上,必然受傷不輕! 這可是在計劃之外的事。 而六子卻在被撞倒之際,牙一咬,目光一掃法壇中間的香爐,用手一擺!香爐翻了的同時,他也抱著攝影機摔去了地上! 這一摔動靜可不小,六子被磕得眼冒金星,額頭已經(jīng)見了血。但他倒下的時候卻是后背朝下,死死抱著攝影機,硬是沒讓攝影器材傷到。 “六子!”劉板旺急奔過去扶他,抬頭怒瞪港媒周刊的攝影師,“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故意傷人?我可以告你的!” 那名港媒周刊的攝影師卻沒說話。 所有人都沒說話,只是目光震驚地齊聚到法壇桌子中間翻到的香爐下面。 香爐下面,竟然壓著張黃紙! 黃紙之前被壓在下面,如果不是港媒周刊的攝影師撞了六子一下,導致他摔倒碰翻了香爐,誰也不會知道這下面壓著東西。 而那張黃紙上,竟然寫著生辰八字一樣的東西!除此之外,還寫著什么! 眾媒體記者一愣,趕緊湊上前去看,一看之下,頓時目光震驚了! 那張黃紙上,竟然是寫著姓名和住址的。而這姓名和住址,在場的人都不陌生! 瞿濤!世紀地產(chǎn)大廈! “……” 這突如其來的事讓眾人沉默了下來,震驚的氣氛在四面墻上都是朱砂符箓的詭異現(xiàn)場蔓延,半晌之后,閃光燈打爆了一般,記者們也不管倒在地上的六子,對準那張黃紙便猛地拍了起來! 六子倒在地上,眼前還直冒金星,卻是沖劉板旺咧了咧嘴,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在笑。 這期間,唯有港媒周刊的記者怔愣著,被這突如其來的事震驚得有點懵! 這件事怎么又跟瞿董有關?! 本來是沖著夏大師來的,怎么這香爐下面會發(fā)現(xiàn)跟瞿董有關的東西? 這是不是……也太巧了點? 但港媒周刊的記者不知道,香爐下面有東西,一點也不巧。這本來就是五鬼運財法所需要的。 五鬼運財法,是祭祀供奉東西南北中五位鬼神,以求財?shù)姆ㄐg(shù)。起壇作法時需準備一張桌子,放五碗米、五只盛了米酒的酒杯、香爐、清香、金銀紙、蠟燭和五牲。 而后,準備五支竹片,以黃紙或白紙剪成五張紙人,畫人形軀體,注上五方生財鬼的字,貼于竹片上,插于裝米的碗上,依東西中南北的順序排在桌上。 將五根頭發(fā)放入神位碗內(nèi)米里,將寫了姓名住址、生辰八字的黃紙壓在香爐下。之后便是安置五神桌,擇十靈日起壇連供七七四十九天。 供奉的時候需畫黃符、燒銀紙、念作法的咒語,早晚上香、祭拜、禱告,一點紕漏不能出,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運財法才可成功。 在民間只有古老的傳承門派才有高人會作此法,玄門剛好傳承有此法。因此,夏芍知道香爐下必有黃紙,這才布下今天的局。 其實,她本可以今天就叫劉板旺在雜志上爆料,稱瞿濤找人作法運財。但劉板旺的雜志一家之言,終不如多家媒體在場,一同報道效果好。 所以,今早劉板旺的周刊上,這篇報道只不過是個引子。 把眾多媒體記者引過來的引子。 夏芍料到了劉板旺必然受到排擠,便令其在受到排擠的時候,裝作不經(jīng)意打翻香爐便好。只不過,她沒料到六子會被攝影器材撞傷了額頭。 但好在他傷得并不重,而且為人機靈,在剛才倒下的時候?qū)⒂媱濏樌麑嵤?/br> 而正當眾多記者被這突如其來的事震驚得趕緊拍照的時候,卻不知道,樓底下的村民們和工地的工人正打做一團的時候,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十來個人,來勢洶洶,穿得都是流里流氣,個個手里拿著砍刀!為首的男人更是個獨眼龍,左眼被罩著,一臉的橫rou。 一群人看起來,不是混混,就是黑社會。 村民和工地上的工人們都是這陣勢嚇懵了,他們雖然人多,手里也有家伙,但是遇到這些混混模樣的人,心底還是發(fā)憷的。 這群人更是一副殺人的表情,來到大樓門口便呼喝著罵道:“不想死的都讓開!媽的!都死開!” 一些村民和工人在剛才的推搡打斗里都受了傷,見這些人拿著砍刀過來,頓時誰也不敢動,被人一推就讓開了。而這些人明顯是沖著上面的法壇去的! 村民們臉色都是一變,見那些人上了樓去,便趕緊在后頭跟上了。這時候也顧不得管那些工地的工人了,那些人也跟在后頭一起上了樓。 那些混混上了樓之后,一眼便看見記者們正對著法壇閃光燈打個不停。為首的獨眼男人罵罵咧咧張口便道:“都讓開!媽的!什么法壇,弟兄們也來參觀參觀!” 這些人粗魯至極,說話間,眾記者剛剛回身,都還沒反應過來這些人是哪里冒出來的,上來干什么,便被一群小混混揪著衣領給拽了開! 眾記者被拽得一個趔趄,有人表情大怒,張口便要質(zhì)問,但看見這些人手里拿著的明晃晃的砍刀,頓時便閉了嘴。 這意料之外的發(fā)展,也讓劉板旺和六子愣了愣,兩人交換個眼神,顯然對于突如其來的情況都很意外。 這時,為首的獨眼男人已到了法壇前頭,他目光往法壇上一掃,一眼就落在那張黃紙上,眼里明顯有光芒閃了閃,然后一把抓起這張紙,放進了兜里。 記者們眼睜睜見他把黃紙收了起來,便都是一愣。這時,獨眼男人轉(zhuǎn)過身來,見眾記者的目光都齊刷刷在自己身上,便皺著眉頭怒道:“看什么看!看了老子要付錢的知不知道?!” 他說著話,便對跟來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會意,兇神惡煞地上前,將一名記者的相機從脖子上搶下來,便往地上狠狠一砸! 那名記者愣了,那幾名混混卻又回身抓向一名攝影師的攝影機,那名攝影師被拽得一個趔趄,攝影機砰地砸去地上,幾個人圍過來,對著那架攝影機就是一陣亂踹和砍砸。 事情就這么突如其來地開始了。 十來個人拿著砍刀,在場的記者的相機、攝影機全都被砸被砍,連港媒周刊的都沒有幸免! 港媒周刊在香港是最大的媒體,地位不是一般小媒體可比,名聲大面子大,他們不需要派狗仔出去偷偷摸摸地拍八卦,安排正常訪問都有許多人求之不得。他們常以正面形象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一聽是港媒周刊的,誰都給幾分面子,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遇到過這種對待了。 港媒周刊的攝影師是個人高馬大的,身量高壯,聲音也大,頓時便大聲斥道:“你們這是干什么!香港是法治社會!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老子他媽就是王法!”為首的獨眼男人一眼就瞪向那名攝影師,他一臉橫rou,瞪起眼來兇狠駭人。 那名攝影師一驚的時候,獨眼男人竟全然不管他是誰,掄起砍刀往他脖子上砍了下去! 周圍的人都嚇懵了,那名攝影師瞪直了眼,脖子上頓時血如泉涌,當即便倒在了血泊里。 底下的村民和工地工人們跑上來,見到如此暴力場面,也被嚇軟了腿! “殺、殺人啦!”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一群人沒跑上頂層,便開始往下跑。 而跟著那名獨眼男人一起來的小混混,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殺人,但是這群人膽子大,身上背著的也不止一條人命,雖然感到意外,但卻沒有慌亂。 村民和工人們跑了,記者們卻不敢動,有的人嚇軟了腿,當即便跌坐在地上,看著港媒周刊的攝影師血流如注,卻沒有敢去救。一群人眼神直愣愣地盯著這群暴徒。 劉板旺和六子也趕緊坐在地上不動,眾家媒體記者們帶著的攝影器材都被毀了,唯獨六子手邊的好好的。 六子機靈,他本就被港媒周刊的攝影師撞了一下,倒在地上抱著攝影機沒起來。這些暴徒上來打砸的時候,他和劉板旺被擠在最外圍,離那些人最遠,也就最不顯眼。于是六子一把便將攝影機放去地上,抓了地上的一把泥土石塊便往上一蓋,做出被砸到地上的樣子,然后便和劉板旺在后頭低調(diào)地不出聲。 只是兩人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亡命徒一般,居然敢當眾殺人! 劉板旺和六子在后頭趕緊坐下來,盯著那些人。 村民們跑了,這些暴徒也知道不能久留,為首的獨眼男人兇狠地掃一眼在場的記者們,恐嚇道:“閉緊你們的嘴!誰要是敢給老子亂說話,老子找著他,殺他全家!” 說罷,便一揮手,帶著人快速地撤離了。他們快速地上了車,車子開了出去之后,車上才有人不解地問道:“龍哥,干嘛要殺那人?他是港媒周刊的攝影師,瞿董跟那些人有交情。殺了人,咱們回去怎么交差?” 瞿濤今天是叫他們來這里看看法壇上有沒有屬于他的東西的,本來以為是件跑腿的差事,他們也沒想到,居然真的有寫著他名字的黃紙。按理說,把這東西帶回去給瞿濤,他們便有豐厚的錢可供吃香喝辣一陣子了??墒?,殺了人,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為首的獨眼男人卻是一笑,眼里閃動著算計的光,“殺了人才好辦。老子早他媽在香港呆膩了!咱們兄弟為瞿濤干的見不得人的勾當夠多了,每次都只夠逍遙一陣,媽的!他倒是幾百億的資產(chǎn)賺著,夠逍遙幾輩子的!我看他最近麻煩纏身,又惹了風水師,不一定有好下場。不如趁他還有錢的時候敲他一筆!撈夠了錢去國外。這次機會剛剛好!咱們手里有籌碼,你們就等著收一筆巨款,跟老子去國外逍遙下半生吧!” 車上的人聽了之后,一個個全都眼神發(fā)亮,頓時佩服道:“還是龍哥想得長遠!” 獨眼男人哼笑一聲,車子便開得遠了。 直到他們的車子開得沒影兒了,樓頂?shù)挠浾邆儾糯螂娫捊辛司茸o車來。但是沒用,打電話的時候,港媒周刊的那名人高馬大的攝影師已經(jīng)死了。 那些村民跑出去便報了警,警車也很快來了,一群人被帶去警局錄口供,直到傍晚才從警局出來。 劉板旺和六子一出來,就給夏芍打了電話。這天剛好是周六,夏芍在師父那里復習功課,出事的時候,趁著警察沒來,劉板旺就給夏芍打電話簡短說了事情經(jīng)過了。夏芍也沒想到他們今天會遇到這樣的事,有段時間沒見劉板旺了,她還真沒看出他們今天有這一險來。 夏芍一接了劉板旺的電話便約了他們?nèi)チ艘患也鑿d里見面。地點離著淺水灣很近,夏芍和徐天胤先到了,劉板旺之后才到。他并沒有帶六子來,盡管這小子跟了他很多年,算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但夏芍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六子現(xiàn)在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