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三合會的內(nèi)部人員配備都是林肯車,而遠(yuǎn)處駛來的卻不是林肯車! 勞斯萊斯! 十六輛黑色林肯護(hù)衛(wèi)著中間一輛加長版的黑色勞斯萊斯,停在了圣耶女中校門口! 這些車,停得整齊劃一,正停在了那十輛林肯車的外圍! 林冠看不見后頭,見幫手來了,死撐著打起精神,叫囂,“展若南!你給我讓開!小心槍彈不長眼!新來的人,給我上!抓住那個女人!打殘那個男人!” 沒人回答他,四周一片死寂。 三合會的人目光都盯向那輛黑色勞斯萊斯。 出行有十六輛車跟隨,這是只有大哥才有的規(guī)格。那些車?yán)?,是三合會?nèi)八堂外八堂的兄弟,而中間的勞斯萊斯里坐著的是什么人,不用想也知道。 “大哥!” 站得起來的,趴在地上的,全都一聲齊喝。被打得這么慘,聲音之高昂卻能震得周圍人耳膜有些疼。 校內(nèi)的人和展若南等人都看向中間那輛勞斯萊斯。 前后十六輛車的車門齊刷刷開口,里面內(nèi)八堂外八堂的兄弟出來,神情冷漠肅穆。勞斯萊斯的車?yán)锵聛硪幻緳C(jī),打開了車門。 踩在地上的是一雙黑色的男士皮鞋,锃亮如新的顏色反著冷光。里面的男人俯身出來,頭卻不低,黑色的西裝褲筆挺得褶皺都看不見,男人上身的西裝,卻只系了一顆扣子。 黑襯衣,黑西裝,黑色的張牙舞爪的大龍! 男人也適合黑色,但他的氣息卻不內(nèi)斂,而是厲放于外,狂妄!霸烈!不羈! 三合會當(dāng)家,戚宸。 即使是很多人并沒有親眼見過戚宸,但對他的威名和相貌卻都是如雷貫耳!他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財(cái)經(jīng)雜志封面,是香港經(jīng)濟(jì)的領(lǐng)頭人,商界巨子。也是香港民眾多半懼怕的對象,黑道的當(dāng)家人。 在香港,三歲小孩子都知道戚宸的名字。夜里,一提及戚宸,可止小兒啼哭。 這并不是笑談,而是這個男人以狠辣聞名于世,得罪他的人,從來都只有死的下場。 如同此時,他站在車前,陽光都照不透他沉黑的眉宇,他的目光在校門口的狼藉上一一看過,落在幫會人員拿槍的手上時,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肩膀上火辣辣的,千斤力度。 “大哥!兄弟們辦事不利!勞駕大哥親自前來!大哥請放心,這兩個人身手雖不錯,但兄弟們一定帶回去處置。”領(lǐng)頭的人鞠躬道。說完,便帶頭將槍口指向了夏芍和徐天胤,其他人也跟著齊齊舉槍,槍口所向,殺氣比剛才重了不知幾倍。 這件事竟然驚動了戚宸,眾人不想在他面前丟人,自然心態(tài)與剛才天差地別。如果說,剛才只是因?yàn)閾p失慘重,想抓夏芍和徐天胤回去有個交代,那現(xiàn)在,就是必須拿下兩人! 即便是射殺兩人,也未嘗不可!黑道做派,大哥向來不喜不夠果斷之人。 “南小姐,請讓開。”領(lǐng)頭人目光都變了。 跟這戚宸一起來的展若皓眼一瞇,氣勢嚇人。洪廣則臉色肅穆,有些難看,而韓飛則是一如既往地笑,笑容玩味。 展若南臉色也變了變,從機(jī)車上下來,少見地收起平時桀驁的神態(tài),認(rèn)真道:“宸哥,這倆人是我朋友,他們不是故意跟幫會里人過不去的。這件事,你給我個機(jī)會解釋。” “閉嘴!幫會的事,沒你插嘴的份兒!”展若皓瞪一眼meimei,視線在她的光頭上一頓,氣息又冷,瞇著眼看去展若南身后的夏芍。 展若南自然不肯聽,她在這件事不可能不插嘴!她也沒想到,今天竟然能驚動宸哥,宸哥做事,向來果斷狠辣,萬一真下了殺手,那可怎么辦? 靠!大陸妹這次,禍闖大了! 中午已經(jīng)告訴她別惹林冠了!他怎么說也是林伯的獨(dú)生子,林伯是宸哥的武藝師父,他向來尊敬林伯,要不,今天他哪會來? 而這時,林冠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怎么也沒想到,打電話叫人來幫忙,居然戚宸親自到了! 這、這真是意外的驚喜! 戚宸這人,林冠只見過一次,是他爸承認(rèn)他的時候,曾將他帶去三合會,拜見那些道兒上的人物。戚宸是三合會的當(dāng)家,對于他這個三合會的親屬來說,連叫他聲大哥的資格都沒有,他的狠辣和作風(fēng)名聲都叫林冠心懼,當(dāng)初看見他的時候,他被他看一眼便已是腿腳發(fā)軟,幾乎就沒敢正眼看他。 而現(xiàn)在,他居然站在他身后? 強(qiáng)大的壓力之下,林冠同樣感覺到巨大的驚喜!連三合會的老大都來給他撐腰了,他還怕什么?日后,他不知會因?yàn)榻裉?,多出多少臉面?/br> 林冠驚喜著,等著戚宸發(fā)話,給他撐腰報(bào)仇。 戚宸果然開了口,但卻不是射殺的命令,而是看向了那名領(lǐng)頭的三合會人員。 “你們接到誰的命令出動的?”戚宸手放在西裝褲袋里,陽光依舊照不透他的眉眼,誰也猜不透的想法,只感覺到威嚴(yán)。 領(lǐng)頭的人不敢不答,躬身道:“林少讓我們來的?!?/br> “他是三合會的人么?”戚宸問。 領(lǐng)頭的人一愣,趕緊回答道:“左相大爺曾說過要為林少尋找仇家,今天仇家找到了,兄弟們便來了。” “請示過坐堂?”戚宸又問。 領(lǐng)頭的人再愣,躬身,“左相大爺昨天去了澳洲,還沒回來?!?/br>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沒請示過林別翰了。 戚宸點(diǎn)點(diǎn)頭,他頭點(diǎn)得緩慢,動作卻如疾電怒風(fēng),掌心不知什么時候就多了把黑色手槍,抬手的一瞬,領(lǐng)頭的人眉心已多了個血洞! 直到子彈從后腦射出,爆開血花,人直直倒地,周圍都沒人反應(yīng)過來,反而一片死靜! 每個人都直愣愣盯著地上死了的人,不知道情勢為什么變成了這樣。 林冠懵了,展若南懵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 “跟著一個非幫會的人出來,說明你們已經(jīng)不是三合會的人了。”戚宸收起槍,笑了笑,那笑容卻只叫人覺得殘酷,“執(zhí)堂費(fèi)心培養(yǎng)的人,就這么跟了別人。你們說吧,叛幫的下場里,想選哪一種死?” “……大哥!”那些跟著出來的幫會人員這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驚懼地看向戚宸。 這時沒人再有心思拿槍指著夏芍,那十來個站著人也紛紛跪地,“大哥!” “處置了?!逼蒎芬宦暳钕?,身為刑堂大爺?shù)暮閺V便呼喝一聲,幾名刑堂的人冷冷抬手,數(shù)十聲槍響,地上四五十具尸體! 直到人都死了,在場的人還沒從驚懼中醒過來! 三合會刑堂的人動手太快,這些人殺人時臉色冷肅,變都不變,且子彈槍槍射中眉心,槍法極準(zhǔn),彈無虛發(fā)! 眾人就只見到人砰砰地到底,子彈從黑洞洞的槍口射出的光亮還晃著人的眼,校園內(nèi)、校門口,許多人卻還不敢相信看見了什么! 當(dāng)街處刑! 這可是法治社會,光天化日! 正當(dāng)眾人震驚的時候,遠(yuǎn)處開來一輛車,車門打開,尸體被迅速抬上車,沒一會兒的工夫,地上除了血跡,人都已經(jīng)被清空了。 場地被清出來一大片,頓時感覺場地開闊了。而林冠卻只覺得頭頂陰云壓頂! 戚宸向他看來。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六十一章 訓(xùn)斥當(dāng)家人 林冠眼神發(fā)直,望著前方地面上的灘灘血跡,感覺到身上烏云罩頂!他沒有辦法回身,只能感覺到背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那雙眼睛霸氣、殘酷,讓林冠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 事情跟他想象得不一樣。 戚宸發(fā)火了,因?yàn)樗讶蠒娜私o帶了出來。 他、他不是來給他撐腰的? 為、為什么會這樣? 林冠還沒想出所以然來,便感覺有人掐住了他的后脖頸。他的脖子上圍著頸托,那只大手沒有直接捏住他的脖子,但他卻有種窒息的感覺。 戚宸沒有走到他面前來,只是站在他身后。他感覺到他緩緩俯下身來,聲音在他耳旁傳來,“你讓我損失了這么多人,說吧,打算怎么辦。” 林冠眼神還是發(fā)直,連用眼尾瞄戚宸都不敢,表情更是發(fā)懵。 他、他讓他損失了這么多人?那些人……明明是他自己下令殺的! “你不但讓我損失了人,我還得給這些人發(fā)喪葬費(fèi)?!逼蒎吩谛?,牙齒潔白,烈陽般照人,但他的眸底卻看不到一抹陽光。 林冠的身體忍不住地發(fā)顫,喪、喪葬費(fèi)也是因?yàn)椤惆讶藲⒘耍?/br> 戚宸卻好像聽不見林冠的心聲,他自顧自地說,邊說邊直起了身。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灘灘血跡上,手放在褲袋里,笑道:“你犯了我的忌諱。我這個人,最討厭參加葬禮?!?/br> 戚宸的最后一句發(fā)著冷,任誰都聽得出來他不是開玩笑。而道兒上的人都知道,犯了戚宸忌諱的人,向來只有死路一條! 林冠陡然一顫,聲音抖得不似人聲,“戚戚戚、戚先生!你你、你誤會了!我我、我找到了害我的人……” “哦?”戚宸眉都沒挑,聲音依舊發(fā)冷。 林冠卻以為戚宸肯聽他說了,趕忙一指徐天胤,“就是這臭小子!他差點(diǎn)殺了我!”仿佛怕戚宸不信,林冠還一指展若南身后,“是、是阿南的人告訴我的!消息絕對、絕對可靠!可靠!” 畢竟是林別翰曾說過要幫兒子找下殺手的人的,而且,林別翰又是戚宸小時候?qū)W武藝的啟蒙師父,戚宸對林別翰還是很尊敬的。因此,林冠覺得,自己怎么也是林別翰的獨(dú)生子,唯一的骨血,戚宸沒立刻殺他就是個證明。只要他解釋清楚為什么會把三合會的人帶出來,戚宸應(yīng)該會看在林別翰的情面上放過他的! 卻不想,林冠一指展若南身后的時候,還在怔愣中的展若南和刺頭幫成員都是一驚!接著霍然轉(zhuǎn)頭,看向林冠指著的方向。 那里,阿麗騎在機(jī)車上,臉色煞白! 她見展若南望來,慌忙張嘴,“南姐……” “啪!”展若南見她一副驚慌模樣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巴掌甩了過去,怒道,“你吃里扒外?!” 賭妹、阿敏、阿芳等人也很驚訝,她們知道阿麗是她們當(dāng)中心最野的,但是怎么也沒想到她能干出這種事來。 “是不是哪里弄錯了?”刺頭幫里,向來比較安靜的阿敏不可思議地看著阿麗,瞅著展若南的臉色,試探著問道。 性情最冷,平時只兇狠地抽著煙、很少看人的阿芳冷冷地掃向阿麗,“你通風(fēng)報(bào)信,背叛南姐?” “我、我沒有!我怎么敢背叛南姐?”阿麗捂著腫脹的臉頰,扯起帶著血絲的嘴角,一個勁兒地?fù)u頭,“南姐,我、我沒有!” “沒有?沒有別人為什么指著你!為什么不是阿敏,不是阿芳,不是賭妹!”展若南從機(jī)車上下來,阿麗騎著機(jī)車便開始往后退。 賭妹則更加不可思議地看向阿麗,“為什么?你沒背叛南姐,可你對芍姐不利!她曾經(jīng)在你鬼上身的時候救過你!道兒上最恨恩將仇報(bào),要還一條命的!你難道不知道?” 面對同伴的質(zhì)疑,阿麗除了驚慌便是否認(rèn),但賭妹一開口,她便臉色一變,眼睛瞇起來,臉色懊惱屈辱,“滾!別人都有資格說我,就你媽的賤貨沒資格!搶姐妹的男人,你怎么不去死!” “cao!誰搶你男人了!我他媽都解釋了多少遍了!是那個賤男人對我圖謀不軌,我還沒說你看上這種賤貨,你他媽倒一心認(rèn)定是我搶你男人了!那種男人,老娘才他媽看不上!”賭妹一聽阿麗又說這事,頓時便憤怒了。 “看不上你賣什么sao!當(dāng)婊子想立牌坊是吧?再說了,老娘背叛誰,跟你沒關(guān)系!少在這里給我高高在上!我根本就沒背叛她!”阿麗眼神發(fā)狠,一指夏芍,然后又指向徐天胤,“我只不過是想讓這個賤男人有點(diǎn)教訓(xùn)而已!” 賭妹等人一愣,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徐天胤,徐天胤像是沒聽見阿麗的話,他的目光只盯著對面的戚宸。 夏芍卻是一眼看向阿麗,手臂霍然一揮,一道勁力震出,阿麗“啊”地一聲便從機(jī)車上被扇飛了出去! 她遠(yuǎn)遠(yuǎn)地跌在地上,機(jī)車也哐啷一聲砸在地上。 夏芍根本就沒接觸到阿麗,阿麗和她中間隔了兩個人,她居然能把阿麗扇飛出去,這種神鬼莫測的功夫,校門口內(nèi)外的人盡管見識了夏芍與三合會的人打架的場景,但還是為此心中驚疑! 而阿麗摔到地上之后,朝著地上便吐出一口血來,那血里還含著兩顆帶血的牙齒。 但她竟還不知收斂,反而捂著臉,眼神兇狠,神情略顯癲狂,“我說錯了嗎!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貨!看女人胸大屁股大,眼就拔不出來!老娘身材一樣不輸人,憑什么男人被人搶?憑什么看都不看老娘一眼?我差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