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jié)
夏芍并未解釋太多,只問道:“你現(xiàn)在站在這里,有什么感覺?” 艾米麗一愣,當即便看向樓道里的刷著紅漆的墻面,夜晚昏暗的光線里,這些鮮血般的涂鴉更叫人覺得發(fā)瘆。 “很不舒服,壓抑。我很懷疑這里的居民是怎么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里的,難道不會恐懼?” 夏芍點點頭,“正是這個道理。壓抑,恐懼。人長期生活在這種地方,會受到很多負面的影響,情緒低落、抑郁、煩悶,甚至是暴躁。心情不適,很容易會遷怒他人。今天小區(qū)的事,并非全是風水之禍,但風水絕對是助因?!?/br> 血盆照鏡的兇局,本來就預(yù)示著血光之災(zāi),今天曲冉受傷,正應(yīng)在此。但好在只是小傷,如果繼續(xù)置之不理,這樣的事,小區(qū)里會接連不斷,總會有嚴重的事發(fā)生的。 “世紀地產(chǎn)用這種方法sao擾居民,就是想讓居民內(nèi)心惶惶不安,住在這里不順心,早早簽了合約了事。我叫你做的事,盡快去做?!?/br> 艾米麗聽了夏芍的解釋,這才覺得頗有道理,點頭應(yīng)下。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五十六章 艾達地產(chǎn)(一更) 曲冉家里發(fā)生了這種事,她本是打算跟學校請兩天假,在家里陪陪她母親的。但曲母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耽誤女兒的功課,硬是讓她趕在學校宿舍查寢之前,跟著夏芍一起回學校了。 下車的時候?qū)W校門口已經(jīng)很安靜了,沒什么車輛。徐天胤把車停在離校門口最近的停車位上,夏芍拿好東西,回頭跟曲冉說了聲下車。她一路上都很沉默,好在夏芍喊她下車的時候,她點了點頭,便伸手去開車門。 然而,正當夏芍和曲冉要打開車門的時候,一輛法拉利呼嘯著從后面的街尾飆了過來!車幾乎是擦著徐天胤的車門滑過去的,一個大甩尾的漂移,停在了學校門口。 徐天胤氣息一冷,伸手把夏芍放在車門上手攬回來,看看有沒有事。夏芍自然沒事,她只是把手搭在車門上,還沒開車門,所以對方的車只是擦著車身過去的,沒震著她的手。當然,如果她那一刻車門再開大一點,那就不好說了。 徐天胤氣息冷厲,當即便要下車,夏芍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她看向前方,見那輛法拉利橫著停在校門口,車子是敞篷的,音響開得震耳欲聾,上面兩男兩女磕了藥似的歡呼,沖著徐天胤的車比著挑釁的手勢,吹著口哨。 夏芍眸光微涼,這情形,可真是熟悉! 豈止是情形熟悉,連車上的人夏芍都是有印象的。此人在她給李卿宇當保鏢的時候,還曾在山上被她教訓(xùn)過。據(jù)說父親是三合會的坐堂林別翰,母親姓李,跟李家稍微沾著點遠親。 林冠。 林冠坐在駕駛座上,懷里還攬著名女子。那女子穿著一身圣耶女子的校服,跟著林冠一起挑釁,過程中還跟林冠臉貼著臉,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不安分地游走,甚至摸進了裙下。 而這人夏芍也是認識的,她身材高挑,長發(fā)花哨地束起,下巴有點尖,顧盼間皆是逍遙意態(tài)。正是夏芍的室友,劉思菱。 夏芍坐在車里不動,曲冉被展若南綁去鬼小學的時候,劉思菱曾在校門口等她。那時候徐天胤的車停在樹下,她從車里下來的時候天色已黑,劉思菱興許是沒看見。不然的話,今晚的挑釁可就是沖著她了。 按理說,劉思菱不該有這個膽子。自從夏芍教訓(xùn)了展若南之后,整個圣耶女中都不應(yīng)該會有人有這膽子。不過,有的人,有些事真的很難說。 林冠的父親是三合會的坐堂,按照三合會的職位,分內(nèi)八堂外八堂,除了龍頭老大,下屬便是坐堂,總管幫會事務(wù)。下面才是管堂、執(zhí)堂、禮堂、刑堂這四堂,分別負責人事、幫會人員訓(xùn)練、禮儀和刑法等事務(wù)。四堂之下,才是左右護法。 說白了,林冠的父親林別翰在幫中職位上,算是展若南的大哥展若皓的頂頭上司。 所以,劉思菱攀上林冠的話,會不會有高人一等的心思,真的很難說。 曲冉心情不好,夏芍也不想在校門口鬧出事來,因此懶得搭理她。她這邊沒反應(yīng),對方挑釁了一會兒就覺得沒趣了。好在林冠等人沒下車來挑釁,劉思菱下了車后,討好地對著車里道:“林哥,下周人家等你哦?!?/br> “行了,小sao貨。下周過來接你!”林冠笑罵一聲,目光在劉思菱的身段上流連。 劉思菱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扭著腰身進了學校大門。林冠等人沖徐天胤的車里比了個鄙視的手勢,叫囂幾聲,便大手一揮,車子呼嘯著開遠了。 “師兄,這些小人,別理他,別生氣。”夏芍笑了笑,反過來安撫徐天胤。 徐天胤低頭看夏芍的手,“沒事?” “沒事。就憑那些人,即便剛才我開了門他們才撞過來,我也能躲開。最不濟的,就是師兄的車倒霉些罷了?!痹捠沁@么說,但若是徐天胤的車真被撞了,夏芍第一個不會饒了那幫人。眼下不是什么事都沒有么? 夏芍趕著回學校,這才打開車門下車,讓徐天胤早些回去休息,然后便和曲冉進了校門。 兩人走進去,不見了人影之后,黑色的商務(wù)奔馳才緩緩發(fā)動,但它走的卻并非回行的路線,而是向前駛?cè)?,朝著法拉利離開的方向。 而夏芍和曲冉在走到宿舍樓前的林蔭小路時,曲冉忽然一屁股坐到了林蔭道旁的長椅上。她曲起腿來,把臉埋在了膝里。 夏芍見了,轉(zhuǎn)身看了眼鐘樓,見還有些時間,便由她在這里安靜一會兒。今晚發(fā)生的事,雖然只是鄰里之間,但對于一直把這些爺爺叔嬸當親人的曲冉來說,定然是打擊很大的。夏芍知道,該她安靜一會兒的空間,但就怕她鉆牛角尖。因為遇到這種事,想不開的話,很容易對心里一些價值觀念產(chǎn)生影響的。 夏芍歷經(jīng)兩世,這輩子又看多了人生無常,很多事在她眼里自然如過眼云煙,很看得開。但曲冉不一樣,她真的只有十八歲,雖然已能算是成年人,但其實還是身在校園里的學生,沒有歷經(jīng)過太多社會的復(fù)雜。 夏芍坐在曲冉身旁,沉默了一會兒,決定開口勸勸她。 但夏芍還沒開口,曲冉便在長椅上動了動,臉還是埋在膝里,卻出了聲。 但她一出聲,夏芍便愣了愣。 “小芍,我今天干了件蠢事,怎么辦……” 曲冉聲音發(fā)悶,夏芍卻是一愣。只聽曲冉繼續(xù)道:“我一生氣就把合約丟下樓了……萬一那些人把合約撕了,或者不給我們家了,我們算不算毀約?毀約的話,不僅現(xiàn)在的房子沒了,還有好多錢要賠的?!?/br> 夏芍沒想到曲冉考慮的是這件事,她還以為她一路上都在為鄰居的辱罵而傷心。怔愣片刻后,夏芍便笑了起來,“原來你在糾結(jié)這事???” “嗯?!鼻近c點頭,“我太沖動了,當時滿腦子都是他們怎么能這樣對我和我媽,我們又給不了他們錢,地產(chǎn)公司的合約又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一氣之下,我就把合約丟下去了……” 夏芍看著曲冉,她還是沒想到她會這么快想到這一點的。一般遇到這種事的人,會先抱怨,會想不通,鉆進牛角尖里,覺得全世界都在欺騙,進而覺得所有的人都很虛偽可怖。她沒想到,曲冉會這么快走出來。 曲冉抹了一把臉,抬起頭來,“你不用擔心我的,真的。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沒什么,傷心是傷心了點,但最傷心的時候,我也已經(jīng)在我爸去世的時候體會過了。那時候……判決的賠償款,我和我媽一分錢沒拿到,就被從家里趕了出來。那些人,是我的親奶奶,親大伯,親堂姐。我那時候才十三歲,就已經(jīng)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了?,F(xiàn)在這間房子,是我媽用多年的積蓄再加上跟朋友借的錢買的,這些年我媽身體不好,她一直都是四處打零工,賺了的錢除了給我交學費、還朋友的錢,真的就不剩下什么了。其實我們家平時生活一直很拮據(jù),但即使是這樣,我媽還是會省錢下來給我換新的廚具。” 曲冉說話帶著nongnong的鼻音,她聲音不大,卻字字都在這幽靜的林蔭道上隨風化開,敲打在人心底。 “我媽一直沒忘我小時候跟我爸學做菜時,說過的要當全能大廚的豪言壯語。她替我記著,我便沒有忘記的道理。所以,這些年來,我知道她偷偷剩下吃飯的錢,也知道她那些調(diào)理身子的藥有的時候都是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jīng)]味道了才舍得丟掉……這些我都知道,但我裝作不知道,只要我媽買了新廚具回來,我就裝作很高興。我高興了,她就會很高興?!?/br> “我除了讀書,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磨練廚藝上。很多時候,做出來的新菜品,我和我媽嘗著好吃,都會送給左鄰右舍一些。那些爺爺奶奶、叔伯嬸嬸對人真的很好。他們夸我做的菜好吃,夸我媽生了個好女兒,我不在的時候,也很照顧我媽。不是有句話說么?遠親不如近鄰,我覺得真的是這樣的。我甚至從他們身上感受過連親戚之間都沒有過的那種其樂融融的感覺。我真的沒想到,今晚會這樣?!?/br> “可能是因為以前大家之間的相處,都沒有涉及利益吧。一旦有的事跟利益沾了邊,什么就都不一樣了。以前我奶奶和大伯也是這樣的。”曲冉抬起頭來,吸了吸鼻子,笑了笑。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的,我真的沒事。我已經(jīng)想通了,鄰居們是對我和我媽不錯,可我們也對他們不錯,說到底誰也不欠誰的。親人之間的打擊我都熬過來了,沒道理讓非親非故的人打擊到我。明天之后我還是憨厚有沖勁兒的肥妹!”曲冉從來就不喜歡肥妹這個外號,今天自己說出來,反倒皺著鼻子笑了笑。 她轉(zhuǎn)頭看向旁邊一直靜靜聽她吐苦水的夏芍,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天真?可是,我覺得天真一點好,純粹。我爸說過,一個好的廚師,做的菜里是能品出情感來的。我想我要是滿腹委屈、不平和怨恨,我做出的菜一定不會好吃。我寧愿天然一點,這樣才能給喜歡我的菜的人帶來愉快?!?/br> 夏芍聽了不由好生打量了曲冉一眼,今晚才算是真正認識這名相識不久的同窗兼室友。她可以在宿舍里歡脫地大談美食,也可以在刺頭幫面前畏懼得不敢說話,卻能因為展若南幫忙揍了sao擾小區(qū)的混混,而跟母親介紹說那是她的朋友。 確實是一個很天真的女生,對她有一點好,她就會記住。 但此刻在她眼里,能看見的不僅僅是天真,還有積極樂觀的堅韌和堅強。 夏芍笑著點點頭,“你父親若是還在世,一定是位很偉大的廚師?!?/br> 他雖然不在了,但他的話卻依舊影響著女兒,教會她堅強和面對,確實是一名很偉大的父親。 曲冉一聽夏芍夸獎她父親,頓時便自豪地笑了起來,“那當然!要不是這樣,我媽當年也不會看上他,我也不會崇拜他這么多年。”她笑著伸伸腿,從長椅上站起了起來,深呼吸了幾下,笑道,“好了,說出來就感覺好受多了。這些話我憋在心里好多年了。小芍,今天謝謝你?!?/br> 夏芍也笑著站起身來,“謝我干什么?都是你自己想通的?!?/br> “可是,我還是沒想通……你今晚怎么知道我家里出事的?”曲冉轉(zhuǎn)頭看向夏芍,滿眼的疑惑。 夏芍挑眉一笑,“你忘了我懂風水了?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你今天有難了?!?/br> 曲冉自然是聽出這話里的玩笑成分,笑道:“好啊,那掐指給我算算,看我什么時候能名揚美食界,讓我媽過上好日子?” 夏芍似模似樣地掐指算了算,她當然不是真的在掐指一算,這是玄門之術(shù)里的最高境界,參透天機的修為。不到煉虛合道,不開天眼,怎么也無法掐指算出很多信息的。夏芍只是玩笑地一算,“嗯,我覺得你高中畢業(yè)的時候,一定就很有名氣了?!?/br> 曲冉現(xiàn)在就念畢業(yè)班了,她當然以為夏芍在說笑,頓時過來撓她,兩個人笑鬧著回到寢室,劉思菱已經(jīng)卸了妝,剛從洗浴間里出來。見到曲冉額頭和膝蓋都受了傷,頓時挑眉笑道:“喲,肥妹!誰給打的?怎么說都是一個寢室的,有人欺負你,找姐!姐幫你擺平!” “沒事。”曲冉在校門口的車里也是看見了劉思菱和林冠的惡心舉動的,頓時眼皮子一耷拉,不冷不熱地回了句,就讓夏芍先去洗澡。 夏芍因為晚上在宿舍看書,她向來是看到熄燈,再摸黑去洗澡的。反正她夜里視物能力好,就算是不照手電筒她也看得到。因此她向來都是讓室友先洗,她最后。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曲冉知道夏芍這習慣,說不過她就只好自己端著盆子先去洗澡。 劉思菱卻在后頭涼涼地笑道:“學校里跟社會上一比,還是差了個檔次的。什么事都靠打架解決,那是幼稚的做法。你看有錢有勢的人,哪個自己出手教訓(xùn)人了?不都是花錢買一幫保鏢打手?” 這些話,劉思菱以前是不敢在宿舍里這么說的。她現(xiàn)在敢說,自然是以為攀上了三合會坐堂的獨生子,身價不一樣了。 夏芍和曲冉都懶得理她,小人得志的人,越理她,她越覺得自己有存在感,不如讓她唱獨角戲。 劉思菱唱了一陣獨角戲,見夏芍和曲冉看書的看書,洗澡的洗澡,不由臉色一陣青紅,卻不敢太放肆地發(fā)作。畢竟這里是學校宿舍,她要真把夏芍惹煩了,誰也不能從學校外頭沖進來救她,到頭來還是她吃虧。因此,劉思菱撇了撇嘴,郁悶地上了床去,倒也沒怎么吵著夏芍復(fù)習功課。 第二天一早起來,曲冉果然是看起來精神恢復(fù)如常,上課聽講認真,下課翻她的美食書看,一切如常,夏芍這才放了心。 但曲冉其實心里還是有擔憂的,因為合約的事并沒有解決。她把合約丟給小區(qū)居民了,他們不會把合約給撕了吧? 小區(qū)居民并沒撕合約,而是一大早就拿著合約聚集在一起,到世紀地產(chǎn)的公司門口抗議去了。 但世紀地產(chǎn)的人對他們的態(tài)度自然算不上好,保安把他們攔在外頭,連公司大廈的門都沒給他們進,只從里面出來一名主管,話就只有一句——“我們世紀地產(chǎn)收購小區(qū)又不是一處兩處了,沒見過你們這么鬧騰的,趕緊走!再聚在公司門口,就讓保安打電話報警了!” 居民們一聽,群情激憤,謾罵責難之聲引來了不少路人圍觀。 世紀地產(chǎn)卻還是一句話——收購預(yù)案公司已經(jīng)擬定了,賠償金額就那樣,愛簽不簽! 什么?曲家為什么能有這么好的待遇? 人家曲家跟三合集團總經(jīng)理的meimei是朋友,你們是么?不是的話,別做夢!趕緊滾! 居民們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聚集著不肯走,更有激動人想要沖進大廈,直接找世紀地產(chǎn)的董事長瞿濤。保安一看,立馬報了警,直到警察來了,小區(qū)居民才慢慢散了。 回去之后,一群人心里都堵得慌,誰也沒有回家,都聚在一起,商討對策。但是商討來商討去,誰也沒有拿出辦法來。除非是三合集團或者嘉輝集團插手小區(qū)的收購案,否則在香港的地面上,再沒有一家公司有實力跟世紀地產(chǎn)對著干。 不會再有其他公司來收購小區(qū),要么忍痛簽了,要么就跟世紀地產(chǎn)打官司。但打官司耗時耗力,還不一定能成。 這可怎么辦? 正當居民們哀怨四起的時候,中午,永嘉小區(qū)來了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名混血兒長相的年輕女子,她身后跟著三名西裝革履、拿著公文包的白領(lǐng),自稱是艾達地產(chǎn)公司的總經(jīng)理,來小區(qū)想詢問一下小區(qū)收購的事宜。 艾達地產(chǎn)公司? 沒聽說過! 居民們茫然,但當聽了艾米麗對于公司的介紹之后,永嘉小區(qū)的居民更加怔愣了。 大陸來港的公司? 這……這能行么? 就算是本地的地產(chǎn)公司,也沒有敢跟世紀地產(chǎn)對著干的,大陸來公司就敢?強龍不壓地頭蛇,跟世紀地產(chǎn)爭利益,這家公司吃了熊心豹子膽?而且,他們有沒有能力開發(fā)好永嘉小區(qū),這還是個未知數(shù)。 居民們雖然對艾達地產(chǎn)諸多疑惑和不信任,但當看見艾米麗提出的收購條件后,卻都心動了! 收購條件并沒有世紀地產(chǎn)開給曲家的那么優(yōu)厚,但也很不錯了。至少在賠償?shù)臉藴噬?,比世紀地產(chǎn)高出了五成! 居民們雖然對艾達地產(chǎn)的實力有所懷疑,但眼見著香港的地產(chǎn)公司里是不會再有敢跟世紀地產(chǎn)爭搶,出到這種價碼的。那簽還是不簽? “簽!為什么不簽?這個價碼,世紀地產(chǎn)十年里給任何一家小區(qū)的收購價碼也沒有這個數(shù),我們跟他們耗了大半年,今天他們還是不肯改條件。再談下去,他們那么大的公司,當然是拖不跨,我們這些人卻是沒那么多精力的。只管把合約簽了,拿到了賠償款,我們該搬走搬走,至于這家大陸地產(chǎn)公司能不能做下去,管那么多?反正我們錢拿到就好?!?/br> “可是小冉家里……” “還提她做什么!她們家自己跟世紀地產(chǎn)簽的合約,就讓世紀地產(chǎn)拆她們那一家吧。咱們跟艾達地產(chǎn)簽!” 居民們一商量,許多人當場就做了決定!另有一些人在考慮了一晚上過后,第二天艾達地產(chǎn)公司的人再來的時候,也都紛紛簽了。 僅僅兩天的時間,跟世紀地產(chǎn)磨了半年之久的永嘉小區(qū),居民紛紛跟艾達地產(chǎn)簽署了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