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那東西看著像草,但若是定睛看的話,那草竟然像是活著一般,不停在瓶子里扭動著! 而且,木地板上還擺著一圈古古怪怪的盒子,地上撒著紅的白的黃的像顏料又像是紙屑的東西,桌上地上都畫著血淋淋的符。 薩克拿著木盒走進去,盤膝坐在了一圈古怪的盒子后頭,在他面前的正是一只香爐般的器皿,里面是尸油燃燒著的火苗。薩克將桌上瓶子里的干草拿了出來,平鋪在桌上,火苗映著著他慘青的眉眼和陰沉微笑的唇角,他的眼注視著桌上,只見那些干草竟然在桌上蠕動了起來! 細看那些干草,形態(tài)生得也奇怪,一頭粗一頭細,并生在一起,發(fā)生蠕動的正是這一粗一細的草葉,它們看起來似乎像是要結在一起的樣子!薩克在將干草拿出來以后就不管了,而是對著面前的火爐念念有詞,邊念詞邊手舞足蹈,不停地從身旁放著的盒子里抓出東西來往火爐里投擲。 每投擲一次,火苗竄得越旺,而他的動作幅度就越大,直到把盒子里的東西都投進火爐里,薩克嘴里還一直念念有詞,癲狂地似全身痙攣一般!他嘴里的念著的咒調子越來越高,發(fā)音也越來越詭異,而就在火爐里的火苗顏色變得詭異的時候,他一般抓起拿進來的木盒子,打開看也沒看,將手帕連同里面包著東西一齊丟了進去! 東西丟進去之后,火苗呼地竄得老高,薩克一把抓起桌上已經(jīng)自動結成結的干草,狠狠擲進了火爐里! 薩克聲音已經(jīng)變得低沉嘶啞,頭顱晃動形似癲狂。而他面前的火爐里,一堆東西燒融在里面,火苗青紅的詭異顏色遮擋里火爐里發(fā)生的不可思議的變化…… 咒語在繼續(xù),下降在繼續(xù)。 而同一時間,余家大宅的客廳里。 余九志已經(jīng)在弟子們的攙扶下坐進了沙發(fā)里,他看起來傷得不輕,一直在閉目調息。沒一會兒,就被弟子們扶著躺在了沙發(fā)上,看起來就像是昏迷不醒了一樣。 賓客們一直不知道余九志為什么吐血了,看著他似乎傷得很重、昏迷了的樣子,不少人開始擔憂,叫來余家的人提議,要不要把余九志送往醫(yī)院。 余家顯然是不肯的,大宅外頭都是記者,現(xiàn)在把余九志送去醫(yī)院,明天雜志周刊上要寫成什么樣子? 眼前的情況是余家事先怎么也沒有想到的,可謂措手不及! 誰能想到,余九志的天眼在被當成殺手锏、被認為一定會贏的情況下,竟然遭遇了滑鐵盧? 原本,余家是打算在贏了夏芍之后,就先讓今晚請來的這些政商名流們回去。記者們都等候在大門外頭,他們一出去,余家這些天來損失的聲譽就自然地挽回來了。而夏芍,他們自然有辦法留住她! 今晚,對于余家來說本應是鏟除異己的盛宴之夜,可誰也沒想到,盛宴才一開場,就遭遇了大反轉! 這種情況,余家從來沒有考慮過。以至于眼下到底怎么應對,他們一直不知道怎么辦才合適。 最主要的就是怎么跟這些政商名流交代的問題。 請他們先回去?他們出去后會怎么跟記者說?余家的聲譽怎么辦? 先留住他們?用什么理由呢?就算留了今晚,明天呢?后天呢? 余九志的兩名親傳弟子在后頭討論了很久,最后決定——管他呢!先把這些政商名流留住!反正今晚那名姓夏的少女也走不出余家大門,張氏一脈也要絕了!到時候,香港四大風水世家,一夜絕了三脈,只剩余家一脈,諒這些人也不敢出去胡說!而且,到時候記者們的目光就自動轉向了,今晚小小的比試,誰還會在意? 今晚,注定要出大事! 而勝者為王的道理,在哪個時代都不會變! 商量了一段時間過后,余九志的兩名親傳弟子總算是達成了共識,由大弟子盧海出來發(fā)話打圓場,“諸位,我們已經(jīng)打電話給家庭醫(yī)生了,還請諸位不要擔心。我?guī)煾冈趰u上受的傷至今未好,今晚給大家卜算的時候,舊傷復發(fā)。我們扶著他老人家在這里休息會兒,等醫(yī)生來了,我?guī)煾感褋?,自會對今晚的事給諸位一個交代的。” 余家這是在拖延時間,可惜客廳里除了夏芍,其他人并不知情。一聽這個“舊傷復發(fā)”的說法,倒也覺得合情合理。余九志傷了手臂的事,大家都知道,就在幾天前。尋常人說不定還在住院,他今晚就為了余家的聲譽提出跟人比試了。若說是勉強了,也不為過。更何況,他年紀也大了。 這些來的政商名流中,不乏這十來年一直是余九志的忠實客戶的。余九志平時頗為威嚴,很有大師的架子,這些人跟他談不上是老友,但也畢竟多年的交道了,看他躺在沙發(fā)上,吐血后昏睡過去的模樣,不免心中有些感慨。 家族聲譽、業(yè)界地位,面對后起的新人,臨老了還得拼上老命來保全家族名望,這是只有上了年紀的人才能體會的心境和感慨。頓時,便有些人難免對余九志生出些同情之心來。 客廳里漸漸安靜下來,這些賓客也都是精明人,余家既然說要給他們個交代,暗里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他們現(xiàn)在提出告辭。他們肯定也是為了保全家族名聲,這點大家心如明鏡。于是便都坐了下來,稍稍用了點余家子弟送上來的茶點,等待著家庭醫(yī)生到來后,余九志醒來給個交代再走。 冷家老爺子又坐回了座位上,但他的目光卻沒從夏芍身上收回來。對于擅長占算卜問的冷家來說,沒有人比他更震驚夏芍解簽時的神速的。至少他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不知道天底下能有哪一種方法,可以如神通一般卜算的。 占算之法中,拿六壬神課來說,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式子復雜的概率學。既然是概率學,那就表示準確率不會百分百,總有不準的時候。而夏芍剛才斷簽,不僅神速,而且三十支簽,沒有一支出錯!這種零失誤率,他有生之年都沒見過。 就算夏芍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煉神還虛的境界,比他這個冷家的當家人還高,但她應是剛進入煉神還虛不久,應該還不到隨意路邊拔根草、地上撿塊小石子就能成象卜算的境界。而且,即便是她到了這個境界,她手上也得有草、有石子??! 問題是,她手上什么都沒有!她完全是拿眼看過去,就斷了簽! 這點連余九志的天眼也沒有辦法做到,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僅僅是冷家人在看夏芍,李伯元的目光也在夏芍身上。不過他考慮的卻不是她如何斷簽的問題,而是眼下的情況,余家明顯在為比試的結果打同情牌的意思。最后可能是夏芍贏了比試,但余九志反而更得人心。畢竟現(xiàn)在眾人都覺得是夏芍傷余九志在先,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余九志這些年來做了什么! 對于今晚夏芍的打算,李伯元是不清楚的,他不免有點為她著急。 而李卿宇目光也落在夏芍身上?;蛘哒f,自從她進了余家的客廳,他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經(jīng)過剛才,他已經(jīng)可以確定八成,眼前的她,就是那個她!她的容貌雖然不一樣,但氣韻神態(tài),一顰一笑,連聲音都是一樣的! 男人的眼神有些復雜,想起她走之前所說的話——果然是很快就見面了! 還真是快!才三天! 而她居然就換了副模樣,換了個身份。他怎么也沒想到,這段時間在香港攪動風雨的人,竟然是她!而她的身份,美國黑手黨那邊至今沒有確切消息,他很少見到杰諾抓狂,但他在電話里是真的抓狂了。而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更多的疑惑——她,到底是什么人? 客廳里,受邀前來的政商名流們雖然是吃著茶點,但誰的胃口也不大,而且場合也不合適。他們只是稍稍吃喝了點,目光也是時不時往夏芍身上看。有人覺得她年輕氣盛了些,傷余九志有點不地道;有人想起八年前余氏和張氏的爭斗,倒覺得理解夏芍身為張氏一脈的弟子,對余九志的復仇心理;而有的人想起夏芍進客廳時對余九志說的話,覺得她跟余九志之間應該有什么眾人不了解的仇怨,所以不急著下結論。 什么想法的人都有,客廳里沒人說話,氣氛很是凝滯。 就在這個時候,身為眾人焦點的夏芍,開口了。 她開口之前目光輕輕動了動,往自己腿側掠了掠,然后唇角輕輕勾了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低著頭,這笑意并不明顯,稍縱即逝,只有目光一直沒從她身上離開的李卿宇發(fā)現(xiàn)了。 而接著,夏芍便抬起了頭,神態(tài)如常,看向了對面沙發(fā)上躺著昏睡的余九志,慢悠悠開了口,“余大師睡夠了沒?再睡下去,可就真睡著了?!?/br> 她聲音在靜寂的客廳里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反倒是慢慢悠悠,韻味頗為悠閑散漫。就是話聽起來很有深意,甚至那含笑的唇角都能看出點嘲諷的意味來。 在場的人都不笨,她這是在說……余九志裝睡? 對于這句話,在場的政商名流們還在怔愣的時候,余氏一脈的弟子已經(jīng)憤怒了! “你說什么!”余九志的大弟子盧海沉著臉,怒斥,“好歹你也是玄門的弟子,論輩分,你該叫我?guī)煾敢宦晭熓遄?!你打傷師叔祖,他現(xiàn)在這樣全是被你所害,你還在這里說風涼話?” 余氏一脈的弟子都一臉憤怒,夏芍坐在沙發(fā)上,抬著眸,望向立在余九志躺著的沙發(fā)后頭的盧海,輕聲笑道:“小聲點。你師父要是真睡著了,你就不怕吵著他?” 一句話,堵得盧海臉色變了幾變,想發(fā)怒,又不得不憋著氣,別提有多難受。而弟子們本來要群起而攻之,但聽了這么句話,也覺得堵得晃,發(fā)作也不是,不發(fā)作又有點內傷,一個個漲紅著臉,最后只剩下用眼瞪夏芍。 夏芍很閑適,笑容在余氏一脈的弟子眼里絕對是可惡的典型,她問,用聊天的語氣,“你師父真的睡著了?” 盧海沉著臉,氣得呼吸都發(fā)沉,但又不能怒斥她,最后只憋出兩個字,“當然!” “家庭醫(yī)生來了,他就會醒?” “當然!” “醒了他就會對今晚的比試結果有個交代?” “當然!” “哦。”夏芍輕輕點頭。 客廳里的政商名流們表情一個個的別提有多怪異。這場面,一方悠閑散漫,一方面目含怒,畫面怎么看怎么別扭??墒牵衷趺纯炊际巧倥谠儐栕约旱囊蓡?,正常的聊天而已。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果然,夏芍在“哦”了一聲之后,就站了起來,“既然這樣,不用等家庭醫(yī)生了,我來幫余大師醒來就好了?!?/br> 余氏一脈的弟子一聽,頓時個個如臨大敵,“你想干什么!” 盧海也顧不得吵不吵到余九志了,當即就從余九志躺著的沙發(fā)后頭到了前頭,帶領弟子護住沙發(fā),一副劍拔弩張地場面。 客廳里的氣氛霎時緊張了起來!政商名流們頓時直起腰來,都有些緊繃。 在這樣的場面里,唯有少女步伐散漫,悠然從容地一步步走向余氏弟子,“別這么緊張,我只是幫個忙而已。這里你們誰的修為也沒我高,既然你們說余九志是我傷的,那就當我賠罪好了。他現(xiàn)在身體不適,我?guī)退{整調整元氣。” “誰用你幫忙!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一名弟子忍不住出口怒罵。 “噗嗤!”夏芍沒忍住笑出了聲來,“你的意思我聽懂了,你是說我是黃鼠狼,你師叔祖是……” 那弟子刷地臉色漲紅,盧海橫過去一眼,那弟子都恨不得縮去沙發(fā)后頭! “站住!不準再往前走了!等家庭醫(yī)生來了,我?guī)煾缸匀粫褋斫o你一個交代!”盧海一瞪夏芍,戒備。內心卻是冷哼,等家庭醫(yī)生來?壓根就沒有家庭醫(yī)生!等后面閣樓上的那位要你的命還差不多! 只要那邊一得手,任你修為再高,一個煉精化氣的弟子都能制服你! 只不過,那邊下降頭需要時間,再等等…… 再等等! “雖然我是可以等的,反正時間也不算太晚。但是你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夏芍慢悠悠地抬眸,笑了,“我憑什么,聽你的!” 最后一句話還在嘴里的時候,夏芍的臉色已是變了,她周身元氣震開,離得最近的一名弟子霎時被撞出!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不僅余氏一脈的弟子們如臨大敵,客廳里的政商名流們也都驚嚇地紛紛站起向后退去。 這些人,經(jīng)歷過政壇的爾虞我詐,經(jīng)歷過商場的風云變幻,但這種近距離的打斗卻是大多沒有接觸過的,頓時便都有些緊張地大步后退,貼去了客廳的一角。 而夏芍已抓住迎面一名弟子,往旁邊一掃,頓時將擋在余九志身前的弟子們掃開一大片!盧海和他的師弟臉色大變地要上來阻止,夏芍的指尖卻在這時往大腿一側一扣! 陰煞之氣泄出,坐在沙發(fā)上的冷家老爺子都蹭地一聲站了起來! 夏芍并沒有將龍鱗完全打開,她考慮到客廳里還有普通人在,只是將陰煞泄露了一小部分出來,但感覺到陰煞之氣急速涌出的余氏子弟和冷家人,頓時都變了臉色! 他們在漁村小島的山上見識過夏芍的金蟒陰靈,對其頗為忌憚,今晚本就對此很提防,一感覺到陰煞涌出,眾人第一感覺就是夏芍把金蟒放了出來! 于是乎,一群人本能地往天花板上看,而夏芍指尖早已掐住指訣,泄出的陰煞定住前方正驚駭抬頭的盧海和他的師弟,氣勁一震,將兩人一掌掃了出去! 在兩人撞去后頭墻上的時候,夏芍一步上前,伸手! “余九志!醒來!”夏芍這一喝,舌尖卷著渾厚的內家勁力,喝在余九志耳旁,卻連避去客廳角落里的人都聽得耳膜發(fā)顫,倏地一疼! 余九志被夏芍從沙發(fā)上半提起來,身體也是倏地一顫! 他當然醒了,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昏睡過去。 夏芍早就知道,沒有見過一個昏了的人還會自動調節(jié)元氣的。不過,這老家伙還真是死要面子,他曾傷在她手中,明知她殺過來,也知道她動了陰煞,竟然還能死撐著在沙發(fā)上裝昏。 不過,現(xiàn)在他想裝也裝不下去了。這么近距離被她一喝,相信連遠處的人都受不了了,何況近處的他?就算他在被提起來的時候,元氣已經(jīng)護住周身,但他畢竟是受傷了,擋也擋不了多少,渾身這么一顫,明眼人都知道他醒了,再裝就假了。 余九志皺了皺眉頭,眼皮子顫了顫,似模似樣地睜開眼,一副剛醒來的樣子。在看到夏芍的一瞬,他氣息起伏強烈,還真是一副震怒的樣子。 但可惜夏芍不給他更多表演的機會,她把余九志提著往沙發(fā)上一按!強迫他坐起來,而自己則敏捷地往沙發(fā)側邊一轉,轉去沙發(fā)后頭,雙手一按!按住了余九志的肩膀。 “余大師,醒了?”夏芍在余九志身后笑著掃一眼客廳里躲去墻角的政商名流們,和震驚站起的冷老爺子與冷以欣,笑著對余九志道,“醒了就交代一下吧,這么多人等著你呢。今晚的比試結果,說說看吧。誰輸,誰贏?” 余九志面如鍋底色,紅黑交替,氣息喘得厲害,一張老臉面對著客廳里的眾人。 他不能不裝昏,他苦心留下的最后一次開天眼的機會,卻半途就輸給了一個年輕人,這讓他拿什么臉就跟這些請來的政商名流交代?他只能等,等后面閣樓的動靜,然后再度掌控一切! 而現(xiàn)在從時間上算來,是不是也該差不多了? 余九志明顯還想拖延,夏芍卻笑了,她用氣勁壓著受傷的余九志,抬眼看向客廳里的人,“不想說?沒關系。誰輸,誰贏,大家心里自有公論。余大師裝昏耽誤了這么長的時間,這張輸不起的老臉,就當是給大家當個福利,賠罪了。” “你!”余九志氣得要咳,胸口悶疼,余氏一脈的弟子卻是怒了。 盧海和他的師弟被夏芍拍去墻上,掌力下得有些重,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之前被夏芍掃出去的一些弟子卻是傷得輕些,爬起來的人怒指夏芍,還想打同情牌,“還不是因為你,師公才受傷的!你現(xiàn)在還侮辱他!你到底懂不懂尊敬前輩!一個欺師滅祖的人,再厲害也叫人不齒!” 而客廳里的政商名流,竟然還真有被這話說動的。有一部分人本來就同情余九志,看見夏芍這樣對待一名老人,有的人就有點看不慣了,頓時就要出來端出樣子來說兩句。 但是這人還沒開口,夏芍就一瞇眼,目光掃去之處,其勢極厲! “閉嘴!”這一喝,震得在場的政商名流都懵了懵,似乎很久沒有人跟他們說過這兩字了,而說出這句話的少女,斂了她慣有的悠閑姿態(tài),氣勢逼人,“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沒有發(fā)言權!收起你們那套大仁大義的道理,留著跟這個老頭子說!” 夏芍一掃剛才說話的那弟子,“一個欺師滅祖的人,再厲害也叫人不齒?這話還給你們!”夏芍往余九志肩膀上狠狠一按,瞇起眼來冷笑,低著頭看余九志,聲音去清晰得叫在場每一個人都能聽到,“余大師?余九志!敢不敢跟今天在場的人說說,十多年前,香港第一風水大師,玄門的掌門人唐宗伯唐大師!是怎么失蹤的!” 余九志霍然瞪大眼!氣息急速起伏!他不是不想動,不是不想掙脫開,但是身后那丫頭看似按著他的肩膀,其實一點也沒手下留情。她應是把她修為里能用上的勁力都壓在了他肩膀上,而他右臂重傷未愈,今晚又元氣倒流,噴了口血出來,至今沒能調理好,一時之間被她制住,竟然掙脫不開,生生被她問出了這句十幾年來夜里做夢都不想聽到的話來! 而客廳里的政商名流們聽見這句話,臉色都已經(jīng)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