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抱著“重在參與”心態(tài)參賽的沈稚星,莫名其妙在一個籃球校隊選手手里搶了個金牌,沒有體育生來競爭,跳高項目本質就是菜雞互啄,好在選手們本身是有些觀賞性在,這場跳高比賽倒也還算精彩。 周遇全程跟在身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志愿者和老師硬是沒攔他。 正因為如此,彼此混了個臉熟之后,下午周遇跑三千米的時候,沈稚星毫無阻攔地進入了cao場內場,手里抱著水,在周遇禁止他跟跑的情況下,只能繞開標槍和壘球賽場,在內場穿行看看周遇的情況。 “喝水嗎?” 周遇邊跑邊搖頭。 他的體格,的確是比沈稚星大一些。 平時大家都套著校服外套,寬寬松松的看不出來什么,身高就差那么兩三厘米,可一旦脫了外套,那種標準的體格和偏瘦削的沈稚星就顯出差距了,寬肩窄腰、肌rou線條流暢,已然是成熟的模樣。 沈稚星這會兒雖然是迷迷糊糊交了個男朋友,卻還沒開竅到在一眾荷爾蒙肆意散發(fā)的少年□□里分辨出“身材好”、“身材一般”之類的區(qū)別,他只是單純覺得,周遇這一身,看不出來啊! 李祺禎早想下來陪跑,和體委磨了半天弄了個通行證,趁著跑道入口空了那么兩秒鐘,飛速奔到內場,找到沈稚星集合。 “遇哥老三千米工具人了?!?/br> 沈稚星嘆了口氣:“我也是老跳高工具人了?!?/br> 李祺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至少拿到牌了。”說著,他就指向正在跑彎道的周遇,“喏,周遇就是從第一次跑三千米,覺得跑這么久這么累卻什么都拿不到很劃不來,才拼命也要擠進前三?!?/br> 沈稚星又感嘆:“看不出來??!” 長跑可就不像跳高了。 多少能有幾個體育生參賽,就算專項對不上,放上來湊數也會比普通學生跑得好。周遇能在體育生夾擊里拿到牌,說明這哥們兒在這方面是有點兒說法的。 “是吧,看不出他勝負欲這么強吧?” 一眨眼的功夫,周遇拐進直道,一路加速往這邊沖。 李祺禎也不著急,“還有三圈呢?!?/br> 飛快路過的周遇往這邊瞥了一眼,微妙地緩了那么一秒,然后伸手快速在沈稚星臉頰摸過,又跑走了。留下沈稚星站在原地、呆呆握著一瓶水,臉頰和耳朵莫名奇妙開始著火一樣熱了起來…… 倒是李祺禎看了看周遇的背影,又看了看抿著唇的沈稚星,莫名其妙地道:“他干嘛?。∮胁〔?!” 接下來,周遇果然就如李祺禎所說的,在漫長的前奏結束之后,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他對獎牌的志在必得,他在彎道過渡直道的短短百米里快速超過了三個人,加速超前沖刺,直到追趕上第一梯隊,依然保持步調,拉開和后面的距離。 與此同時,看臺上傳來一班大聲而整齊的應援,喊著喊著,隔壁的也加了進來,最后聲勢越發(fā)的大,變成了一群女孩子心照不宣的暢快“發(fā)泄”。 李祺禎大傻狗哼哼唧唧,“一年似乎只有這個時候,周遇才像個校草。” 看臺上不斷傳來“周遇你好帥”之類的喊聲,沈稚星也有點想笑,他往上看了一眼,卻恰好對上單良專注著看他的目光,后者在他輕輕一笑之后反而局促地舔了舔嘴唇。 “上次月考難嗎?” 李祺禎雖然不知道沈稚星為什么轉移了話題,但還是老實回答:“統(tǒng)考那次不太難,上次就蠻難的,尤其是數學和物理,真是看不懂,怎么出題組突然就不做人了呀!據說有個班物理及格的只有一半不到?!?/br> 沈稚星之所以問,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單良的情況。 這哥們兒對著竹馬一頓香啊香的,不知道周遇出去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自己好好努力。但凡單良個性上能分到李祺禎一小半的樂觀和外向,他都不至于“混”得這么慘…… 李祺禎絲毫不知道自己掉坑了,一咕嚕把話全說了:“單良被老應罵慘了,之前統(tǒng)考還好點吧,這次成績出來直接讓老應提溜到第一排去了,說是要盯著他。”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被班主任這么盯梢,多少會不爽。上課說笑話吃零食看手機打瞌睡這種小動作沒法做,一天到晚只能老老實實聽講,那還有什么意思?但單良到底不是真的十七八歲,他體內是成熟的靈魂,知道老應是真的為他好,想要他專注學業(yè),絲毫沒有因為單良開學之后持續(xù)的頹喪表現而放棄他,就憑這一點,單良是感恩的。再加上周遇這段時間不在,他的情況的確是好多了。 李祺禎也這么說:“這段時間好像好多了?!?/br> 看臺上的單良絲毫不知道跑道內側的兩人在討論他,眼巴巴的將視線在周遇和沈稚星之間換來換去,這個也想看,那個也想看。 想看周遇,是因為對方流著汗喘著氣沖刺時,那種噴發(fā)而出肆意蔓延的荷爾蒙,無限滿足了單良內心深處的那份饑渴。想看沈稚星,則是單純出于對“美”的欣賞…… 今年的三千米工具人依然拿到了銅牌。 排在他前面的是兩個體育生。 一點都不讓人意外的結果。 周遇沖向終點后,確定了編號和班次姓名,徑直拉過了沈稚星的手又超前慢慢緩了幾十米,李祺禎在后面都懶得追了,看臺上理科一班的位置都站起來歡呼,但酷蓋從不回頭看,他從沈稚星手里接過水,擰開瓶蓋就一口一口灌了小半瓶,這才伸手搭在對方肩膀,半個身子倚靠著,又走了半條彎道繞回來。 沈稚星看著他也不擦汗,伸手撕了張濕巾給他,周遇撐著墻壁,啞聲道:“幫我……”。他睫毛似乎都汗?jié)窳?,抬起眼看過來的時候,目光是難得的軟和,“星星幫我擦汗?!?/br> 那能不幫嗎? 沈稚星就捏著那張濕巾,給周遇擦了汗,還貼心幫他將脖頸上的汗也擦了。 在這短短十幾秒里,周遇就用那雙帶著點兒濕氣的眼睛緊緊盯著,從沈稚星乖乖垂著的嬰兒睫、挺直秀氣的鼻梁,到唇珠緋紅水潤柔軟的唇瓣,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這會兒他能把沈稚星親到頭昏腦漲腿打顫! 大概是周遇眼神過于炙熱,沈稚星把擦了汗的濕巾往他身上一丟:“餓死了,我要去吃飯了!”周遇拉著他手腕,“我上去收拾一下,一起走?!?/br> 兩人去看臺拿了東西,和班長簽了到,帶上一個非要跟上來的李祺禎,順著跑道連接體育館東門入口出去,商量著找地方干飯。 “我想吃煲仔飯?!?/br> “火鍋!火鍋!” “那就吃煲仔飯?!?/br> 李祺禎也就是想想罷了。 吃了飯,又繞到校外點了奶茶,碰到幾個偷偷溜出來上網的同學,李祺禎蠢蠢欲動,然后被沈稚星抓回來:“群里不是說了回教室玩狼人殺嗎,晚上還有電影呢?!?/br> 晚自習前,一班果然分了好幾撥在玩游戲。 等周遇、沈稚星一行人到齊,狼人殺的局很快就組了起來。 一局過后,李祺禎發(fā)出了“毫無游戲體驗感”的哀嚎:“我都說了周遇和星星是狼人,你們就不信、偏不信!” 然而兄弟萌表示:“可是他們說得太有道理了??!”,“你臉上就寫了‘悍跳狼’三個字”以及“遇事不絕,先票李祺禎”。 沈稚星笑得樂不可支,下一把手握預言家神牌,起手就查殺村民重生之狼人歸來的李祺禎,在李祺禎前置發(fā)言之后,沈稚星絲毫不慌收下周遇發(fā)來的銀水,再一次發(fā)動大家把李祺禎票出去—— “有沒有天理啊!周遇他哪里是什么女巫!他是狼王!” 沈稚星看了看他,又和周遇對視一眼,“行,那這輪狼人盡管刀他,守衛(wèi)愛守不守,反正還有我,剩下的狼人位我穩(wěn)鎖兩個,聽我的三輪統(tǒng)統(tǒng)屠滅!” 這口氣,太穩(wěn)了。 下一夜,無人傷亡,女巫用藥保下預言家,守衛(wèi)守女巫;白天,慌不擇路的白狼王自爆,帶走女巫周遇強行入夜;入夜之后,守衛(wèi)發(fā)動技能守護自己。 天亮之后,沈稚星預言家被刀出局,守衛(wèi)玩家接下警徽,再次發(fā)動投票剔除一匹狼,當夜的護盾在兩個跳獵人身份的人里選了一個隨便給。 等到第四天一早,獵人被刀,發(fā)動技能帶走披皮獵人。白天的投票依然沒亂,按照警長思路再次送一匹狼上路。 至此,場上還剩一匹狼…… 三四局下來,沈稚星硬是沒有和周遇分開。 他們始終一個陣營。 在好人陣營,就兇猛屠狼。 在狼人陣營,就裝好人一頓收割。 偏偏每局大家都愿意相信他倆,用李祺禎反復了幾十遍的話說:“這合理嗎?” 顯然不合理,但是三觀跟著五官走,屢屢被沈稚星牽著鼻子走的學委表示:“他說得實在太對了!我沒辦法呀!”她的票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票,更像是沈稚星暫時放在她手里的。 李祺禎怒到自暴自棄:就離譜! 到了晚上的電影時間,男孩子們建議看恐怖片,女孩子要看愛情片,最好是《戀戀筆記本》、《砰然心動》、《兩小無猜》這種,最后卻莫名其妙選了部年份絕對不算早的《新猛鬼街》。 接下來,一班教室里就時不時傳來尖叫。 沈稚星簡直頭疼:“完了,我腦子里全是那個園丁的臉……” 教室里黑黢黢的只剩投影屏是亮著的,周遇在課桌下拉著他的手,湊過來低聲道:“你怕的話,今晚去我那里睡吧?” 沈稚星立馬反駁:“我沒怕!” 手背被捏了兩下,電影劇情里主角團又雙叒叕遇險了,教室再次充斥著女孩子們的尖叫聲,沈稚星下意識閉上眼側過臉回避,頭上卻突然蓋了件衣服,再一睜眼周遇的臉已然近在咫尺,他的唇、他的舌頭就如守株待兔一樣,將沈稚星微微張開的雙唇逮了個正著! “唔……” “不怕了?!?/br> 滿足的喟嘆從唇縫溢出,薄薄的校服外套隱隱漏出了投影屏發(fā)出的光,但周遇知道,其他人根本看不到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他肆無忌憚的卷過了沈稚星的舌尖,像在吮|吸什么果rou的果汁那樣,又兇又很地攫取那份汁液。 等到沈稚星被憋到忍無可忍、惱羞成怒一把掀開校服外套,卻聽到這恐怖電影里發(fā)出了“dream dream dream ~”甜膩又輕快的配樂,畫風屬實詭異!周遇悶聲發(fā)笑,攬著他靠著教室后墻,就像白天那樣,手不斷在他耳邊摩挲、揉捏,“明天沒有項目了,也不用早起,今晚來吧……” 沈稚星不答話,周遇就步步緊逼:“這都快半個月了,該來一次了。” “哪有那么快!” “你從前和人接吻不想要嗎?”周遇拉著沈稚星的手,往他那里輕輕按了一下,“那我想要,很想要,光是親你兩口就想要了,求求星星給我一次,好不好?” ※※※※※※※※※※※※※※※※※※※※ 煲仔飯,好吃!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百曉生 30瓶;江南浮客、36666264、三千白衣 10瓶; 謝謝姐妹們的灌溉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