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天后,愜意的田園正式開拍。 第二季選景在四季如春的y市,嘉賓的行禮雖然可以直接托運到目的地,嘉賓卻只能留在當地的小車站里。 導演:“第一季的老規(guī)矩,這是地圖,沒有路費,任何通過刷臉獲得的收入都要雙倍罰款?!?/br> 沈歲歲接過節(jié)目組遞來的手繪地圖,看了兩眼,又遞給旁邊戴著墨鏡的岑嫻就:“小九jiejie,畫的太簡陋了,我看不懂?!?/br> 岑嫻就表情微妙的看向這個車禍后表現就不太正常的小朋友,重復了遍:“小九jiejie?” 沈歲歲緊挨著岑嫻就坐,一雙圓而媚的貓眼含笑,點了點頭:“因為叫嫻就jiejie怪怪的,叫岑姐又像在叫我經紀人?!?/br> 假的,真相是這樣叫很rou麻,有惡意炒cp的嫌疑,有助于順利掉粉。 當然,也有一點點對上次直播不順心的小小報復。 她抬頭和岑嫻就對視,猝不及防對上對方眸子里的冷漠和探究,沈歲歲睫毛快速顫了幾下,略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岑嫻就冷淡又客氣的說:“可以叫岑老師。” 被這么拉開距離,沈歲歲既有點被嫌棄的尷尬又有些這cp肯定能掉粉的滿意,兩種情緒你上我下的拉鋸,最終還是保命占了上風。 她笑了笑,乖巧的說:“好,岑老師?!?/br> 沈歲歲那點情緒都誠實的寫在臉上,岑嫻就一眼就能看穿。 娛樂圈里待的太久,像這樣簡單的人倒是不記得多久沒見過了,再看她尾巴都垂下來的可憐樣,岑嫻就忽的有些心軟。 她伸手整理了下沈歲歲的寬沿帽子,主動揭過了這頁,轉身望向站在對面的導演組:“沒有路費,只有地圖,我們怎么到目的地?” 導演組的鏡頭指向車站外,門口停著兩量老舊的自行車,意思不言而喻。 岑嫻就先上了自行車,沈歲歲一路跟著她,在她旁邊站定,眼睛晶亮的在她和車后座之間打轉,里面的暗示不言而喻。 岑嫻就有點無奈,剛剛在她這碰的壁眨眼就全忘了? “岑老師,我不會騎自行車,您能不能載我一回?!?/br> 她伸出四只手指發(fā)誓,指尖光滑圓潤,涂了透明的指甲油,陽光下亮晶晶的,但仍沒有那雙眼睛亮。 “我發(fā)誓,我回去就學,你要是累了,我就下來走,一定不累到你。” 岑嫻就斜了她一眼,敏銳的預料到自己如果縱容了她這一次,這個小麻煩精下次就會順桿子爬的更快,更難拒絕。 最好的辦法就是,她現在騎自行車就走,導演組不會不管沈歲歲,播出去也能算是綜藝效果。 沈歲歲有些嬌氣包的小聰明,沒等岑嫻就說不行,本能先于意識又叫了句:“岑老師,好不好?” 又清澈又甜蜜的少女嗓,心機的拖著尾音,配上這張無辜白嫩臉,真的把岑嫻就的自行車叫停了。 “別喊了。” 岑嫻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心里吐了口氣。 她突然彎下腰,順著自己的心意,用了一點力懲罰似的掐住了沈歲歲的臉,細膩柔軟,比想象中的手感還要好。 沈歲歲眼珠靈動的轉了下,往后仰了下,揪著這個空擋,飛快側著坐到岑嫻就的后座上。 她摟住岑嫻就的腰,絲毫不介意被掐了下臉,笑的像只得逞了的小狐貍:“岑老師,謝謝你,你真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br> 收到了小朋友的好人卡。 但到了這個地步,岑嫻就也不能再攆她下去,她一手控制著車頭,一手輕拍了下她錮在她腰間的手:“抓衣服,太熱了。” “抓衣服抓不穩(wěn),我害怕?!?/br> 沈歲歲商量著說:“那我就摟一邊的腰好不好,我輕輕的摟。” 岑嫻就沒理她,但不說話本身就是一種默許。 沈歲歲再次確定,岑老師沒那么討厭她,只是真的不想炒cp。 這正好滿足她立倒貼人設,只要岑老師堅持,掉粉的就只有她,也許還能給岑老師吸一波同情粉。 除了小車站不遠,道路的兩旁都是農田果園,沈歲歲遇到不認識的樹發(fā)問,岑嫻就竟然都能一一答上來,這讓沈歲歲不由對岑嫻就另眼相看。 在這個什么都要靠自己的田園綜藝里,她太需要岑嫻就給的這種安全感了。 沈歲歲問出心底埋藏已久的問題:“岑老師,我看這一路都是果園,那這里要插秧嗎?就上一季那樣。” 岑嫻就這次不用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擔憂什么。 于是,成熟端莊,疏離穩(wěn)重,絕不打算配合節(jié)目組炒作的岑老師,無聲笑了下,撒謊不打草稿。 “要,水稻地離得遠,而且y市不僅要插秧,因為天氣合適還要插兩次?!?/br> 沈歲歲如遭雷劈,沉默良久,說:“我在來這之前,天天做夢我在插秧,然后被網友嘲插秧插得不好。” 她語氣滄桑,不敢置信:“原來這事還能更糟?插兩遍?” 岑嫻就背對著沈歲歲滿眼笑意,語氣里不露一絲端倪:“嗯,所以你打算怎么辦?” “啊......?” 沈歲歲十分好騙,聞言真的擔憂的在考慮,想了半天,無奈回答:“我好像也不能怎么辦,我就只能祈禱多來點愛干活的男嘉賓?!?/br> 她飽含期待的反問:“岑老師,你是不是有辦法?!?/br> 岑嫻就“嗯”了聲:“有的,我發(fā)現我們節(jié)目錄制的這幾個月正好錯過兩次插秧的時間?!?/br> 沈歲歲反應過來再次被騙,兇狠的喘了兩口粗氣,雙手環(huán)住岑嫻就的腰。 岑嫻就沒明白她的攻擊手段,好奇問:“你在干嘛?” 沈歲歲把臉頰貼在岑嫻就白色的絲綢襯衫上,惡狠狠的回答:“我熱死你?!?/br> - 十五分鐘后,兩人到達目的地田園小屋,岑嫻就推著自行車,沈歲歲率先去開門。 屋子是具有y市風格的小竹樓,院子里還搭了個涼亭,西南角圈著個窩棚,里面養(yǎng)著上一季傳下來的奶牛。 沈歲歲推開竹樓的門,屋里面沖出來一只歡快的秋田犬,屋內的椅子上還蹲了一只驕矜的白貓。 沈歲歲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先rua了一把狗頭,然后馬不停蹄的走到椅子旁蹲下,伸手摸了摸貓貓的下巴。 岑嫻就把自行車停好,進屋就看見沈歲歲的白裙子拖在地上。 她彎腰拎起往沈歲歲那邊沖的狗子的后脖頸,提醒說:“裙子,拖地了?!?/br> 沈歲歲隨手往后撈了一下,團到身前抱著,又覺得不太美觀,干脆抱著貓坐到椅子上,捏著貓咪兩只爪子仰頭看岑嫻就。 “岑老師,我們給它們起個名字吧,你起一個我起一個,你想起哪只?” 岑嫻就把手里的狗放下,看它撒著歡在沈歲歲腿邊轉,心想小朋友還挺招動物喜歡。 不過一起起名這種事太親密,岑嫻就坐到另一側椅子上,拿著桌上的扇子扇風,婉拒她:“你自己起,我不擅長這個?!?/br> 沈歲歲把懷里的白貓放會地上,用桌上另一把扇子給岑嫻打扇。 “默契大挑戰(zhàn)的時候我說喜歡狗,你說喜歡貓,這節(jié)目組才準備了兩只,你不能不負責任。” 岑嫻就看她那殷勤勁兒,本想隨口敷衍一句,但看到那白貓圓媚的貓眼,心中一動說:“那就叫丟丟。” 沈歲歲心想這是什么鬼名字,這么漂亮的小白貓都想丟,她招了招手,原本跑累了在屋檐陰影下納涼的秋田立刻跑了回來。 沈歲歲拍拍狗頭,暗戳戳懟她:“那你就叫撿撿?!?/br> 沈歲歲斜眼看了下岑嫻就,教育狗子:“如果丟丟被丟了,撿撿就給撿回來?!?/br> 她表情自然,岑嫻就一時竟然也拿不準,這個小朋友是不是聽懂了她的話。 導演看她們逛完了,拍了拍手:“兩位老師,我說一下我們田園小屋的居住條例。首先在田園小屋居住的時間,兩位老師唯一的賺錢方法就是采摘水果出售按市價出售給我們,再用賺到的錢購買其他需要的東西?!?/br> 沈歲歲坐在椅子上,側過頭跟岑嫻就說:“我們來的時候我看路邊有車厘子,車厘子是不是很貴?” 岑嫻就微微點頭,回答她:“八十一斤?!?/br> 導演立刻說:“還要減掉成本?!?/br> 沈歲歲回憶了下上一季嘉賓動輒負債幾千穗玉米的心酸,對比覺得這一季還算寬容,她對減掉的成本表示理解,問:“成本多少?” 導演說:“七十一斤。” 沈歲歲的理解頓時煙消云散,她用譴責的目光盯著導演組,問:“你們怎么不直接搶呢?” “市價,我們也沒有辦法?!?/br> 導演組火上澆油,已經身經百戰(zhàn)的臉上貼著藍底白字的冷漠。 岑嫻就看了會熱鬧,用扇子支著下巴,慵懶出聲:“節(jié)目的首席贊助商姓什么?” 導演心感不妙,但也不能無視這位大影后的話,只能硬著頭皮回復:“姓沈?!?/br> 岑嫻就逗貓似的,用扇子拍了下沈歲歲的頭,等她仰起頭看,有用扇子蓋住她的眼睛,問:“她姓什么?” 導演艱難回答:“沈?!?/br> 岑嫻就轉頭看向導演,一錘定音:“成本四十一斤?!?/br> 導演立刻拒絕:“不行,最低六十一斤?!?/br> “那就談不了了” 岑嫻就把扇子放下,輕描淡寫的對沈歲歲說:“趁手機還沒收,打電話給你爸爸撤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