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賀公公去一趟河南郡……”

    景福元年，雖然濁河決堤，其他地方的日子卻很好過，特別是江南一帶，最近接連兩年，都有人以非常公道的價格在糧食和棉花上市的時候收購糧食和棉花，這讓很多百姓不至于為了交稅需要快點(diǎn)賣出糧食而被不良商家坑害，手里也就有了余錢。

    有了錢以后，就該養(yǎng)點(diǎn)雞鴨，為家里添置點(diǎn)東西了，過年的時候，也能買點(diǎn)rou，讓孩子吃點(diǎn)好的……

    京城有錢的人家，常常會覺得豬rou賤，但老百姓卻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年關(guān)將近，買個豬頭，剁上幾斤豬rou，再買點(diǎn)雞鴨和魚，大年夜的時候，孩子肯定會樂死！

    以往在市場上，這些東西都不缺，不過今年，情況卻有些不同。

    “老陳，你賣的這個是什么？這看著怎么不像是豬rou？”有人來到以往賣豬rou的攤子前，驚訝地問道。

    “這當(dāng)然不是豬rou！這是牛rou！”老陳得意地開口，順便用手里的刀子指了指旁邊的牛頭。

    “牛rou？老陳你不要命了？你竟然敢賣牛rou？”來攤子前詢問的人震驚地開口，朝廷明令禁止宰殺耕牛，耕牛都是登記在案的，有牛老死了，還要讓朝廷的人看過才行……他最近可沒聽說有哪兒的耕牛死了。

    “李二毛，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這可不是耕牛的rou，而是北邊他們養(yǎng)在草原上的牛的rou！這只是剛長成的小公牛，這rou味道絕對好，你要不要來點(diǎn)？要是你不想要這牛rou，我這里還有一只北邊送來的羊，剁兩斤燉湯補(bǔ)個身子也是極好的。”

    “北邊的牛羊rou？老陳你哪兒來的？北邊跟這里這么遠(yuǎn)……”名叫李二毛的中年人驚奇地問道，以前鎮(zhèn)上的有錢人花錢買了顆北邊來的白玉一樣，吃起來甜絲絲的菜，那可是花了快一兩銀子的！一棵菜都那么貴了，牛羊又是什么價錢？

    “不怕告訴你，這是我用豬換的，就是當(dāng)初來我們這兒收糧食送去北方的那個商人運(yùn)來的，他運(yùn)來了不少牛羊，要換豬或者雞鴨，鎮(zhèn)上王大戶家，就用養(yǎng)了打算過年宰的雞鴨和豬全都換了牛羊，打算換換胃口，我琢磨著我那里還有幾頭豬，就也趕去換了一只牛一只羊?！?/br>
    “原來是這么回事！這牛羊rou你都怎么賣？”

    “我們都是老交情了，我也不坑你，我差不多是用了三倍分量的豬換來了這牛，所以牛rou的價錢也是豬rou的三倍，這牛rou可稀罕著，你拿回去給孩子嘗嘗鮮絕對沒錯，若是羊rou，那就是豬rou兩倍的價錢了?！?/br>
    “這話是不錯，給我五斤牛rou吧，我拿回去燉著吃，對了老陳，你殺了牛，是不是有牛下水？把牛肚賣給我吧，聽說鹵了味道非常好。”李二毛也起了心思，殺耕牛是死罪，他長這么大，也就吃過一回老死的牛的rou……

    “好咧！”老陳笑起來，飛快地剁了rou，又從旁邊的水桶里拎出了牛肚裝起來。

    李二毛將買到的牛rou牛肚都放在挑著的籮筐里，就又在市場里看起來。越是臨近過年，雞鴨這些家禽就越貴，還不如這時候早早買了回去，雖然要在家里養(yǎng)上幾天，但買好了母雞，這幾天也能吃到幾個雞蛋不是？

    到了十二月，鎮(zhèn)上就會有不少人用籮筐裝了自家的雞來賣了。因?yàn)槿ツ昝藁Z食就賣了個好價錢的緣故，今年有閑錢買幾只雞鴨養(yǎng)的農(nóng)人也就多了，李二毛很快就挑中了一只老母雞，花錢買了下來，同時好奇地問道：“我這一路過來，怎么沒見到有人賣鴨子？難道大家今年都不養(yǎng)鴨？”

    “怎么可能不養(yǎng)鴨？養(yǎng)鴨子比養(yǎng)雞費(fèi)得糧食可少多了，只要家里有兩個小子能管得住鴨子，誰家不養(yǎng)上兩只？白日里放它們出去尋食，晚上把螺螄什么的敲碎了，或者挖點(diǎn)蚯蚓喂著就能長大了……”

    “那怎么沒見到有人賣鴨子，我本想買個鴨子讓婆娘帶著回娘家去，誰曾想竟然沒看到?！?/br>
    “最近恐怕沒處買鴨子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些日子老有人來鄉(xiāng)下買鴨子，我們村里頭的老蔡頭養(yǎng)了一群鴨，最后就全被人買了去，出的還是最好的價錢！現(xiàn)在我都后悔當(dāng)初買了雞養(yǎng)著沒買鴨子了……你要送去丈母娘家的話，雞也不差，我看你不如就買只雞回去，你看看這只，現(xiàn)在還天天下蛋呢！”

    “我丈母娘就愛吃鴨子……”

    “李二毛你想買鴨子？”旁邊路過的一人瞧見這里的情況，好奇地問道。

    “是啊，鄭老，你在衙門里不是有門路嗎？你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不？怎么連鴨子都沒處買了？”

    “李二毛，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說，明年濁河那兒要發(fā)生蝗災(zāi)！”

    “怎么可能？明年的事情，現(xiàn)在怎么會知道？而且這蝗災(zāi)跟鴨子也沒關(guān)系啊！”

    “那是神仙托夢給皇后娘年說的，說明年有蝗災(zāi)，神仙還說，買鴨子能鎮(zhèn)住邪氣，滅了蝗災(zāi)！”那鄭老神秘地表示。

    “鴨子還能鎮(zhèn)住邪氣？”

    “鴨子當(dāng)然能，你沒看到嗎？有些鴨子還能幫人看門呢！而且這蝗蟲是怎么來的？蝗蟲就是魚蝦的卵變得，古籍里就有‘蝗魚互化’、‘蝗蟲飛入海，化為魚蝦’的說法，因此多魚兆豐年……這鴨子，不就吃魚蝦嗎？我看，娘娘定是有法術(shù)，讓這鴨子把蝗蟲吃干凈了！”鄭老得意地說了起來，聽到的一兩句話再加上“一點(diǎn)”自己的想法，說的不亦樂乎。

    李二毛等人也聽得津津有味，皇后娘娘還能還能知道明年要發(fā)生的事情，這事兒真神！

    江南的鴨子被人買了許多，有些地方的鴨子甚至被人買光了，江南的豬也被人用牛羊換了不少，而這些，全都被送去了施州。

    接到消息以后，杜海就開始讓人趕工在原先遭了水災(zāi)的地方建起了棚子了，這些鴨子以后會去吃蝗蟲，但是這個冬天，卻要在這里度過。

    在十二月中旬，天氣最冷的時候，卻有很多船來到了這里，船上大多都是鴨子，還有一些卻是豬和雞。

    駱尋瑤一開始打算把夏州的牛羊送到這里來，給這里修筑水利的百姓過年吃，不過秦繼祖卻拒絕了，反而表示，還不如讓船在一路南下的時候把牛羊賣了再買豬比較好。

    要知道，牛羊的價格比豬貴多了，可事實(shí)上，牛羊rou的味道卻不見得比豬rou好多少，特別是羊rou，雖然有些人很喜歡羊rou的味道，但南方也有一些人受不了羊膻味吃不下羊rou。

    既然如此，與其將牛羊送給受災(zāi)百姓過年，還不如用牛羊換了更多的豬再送去，也讓他們能多吃點(diǎn)rou。

    幾個月下來，這些遭了水災(zāi)的百姓，已經(jīng)挖掘出了很長一段河了，他們對于挖河的工作也越來越習(xí)慣，當(dāng)然，因?yàn)樘鞖鈱?shí)在太冷的緣故，到底還是有些人有了微詞，不想每天雙腳泥濘地挖掘河道。

    可這個時候，第一批雞鴨和豬被送來了！

    杜海一直不曾虧待這些百姓，雖然不可能天天讓他們吃rou，也不可能讓他們敞開了吃rou，但十天里頭，總有一天能讓他們吃上rou，干活干的認(rèn)真刻苦的，還能分到rou，若是家里有人生病，更能得到些雞蛋rou類，對于一些百姓來說，這里的日子過得比他們以前可要好多了。

    十天能吃一回rou，還有新衣服穿，這就已經(jīng)足夠好了，現(xiàn)在竟然還送來了這么多雞鴨還有豬！一時間，原本那些正在挖掘溝渠的人，全都沸騰了起來。

    本就已經(jīng)快要過年了，杜海也不客氣，直接讓人抓了好些豬來，一大早，他就找了一些人開始在廣場上殺豬。

    捆好的豬被放在條凳上，前面放了加好鹽接豬血的木桶，然后有經(jīng)驗(yàn)的人一刀捅在豬脖子上，豬血也就噴涌而出了，接著將豬放進(jìn)大缸里，用熱水跑過，就可以開始褪毛了……

    僅僅是看到這一幕，那些要去干活的人就已經(jīng)精神百倍，而等他們干了一會兒回來，聞到rou香味以后，更是精神百倍。

    所有人都分到了一碗豬血豆腐羹，一碗豬rou煮菜，外加一個雞蛋，那些表現(xiàn)的好的，還能再去挑一碗煮好的灌腸，這灌腸，是用豬大腸灌了切小豬肝豬心豬肺以及豬rou，煮過之后切片做成的，用醬油沾著吃，簡直就是美味！

    至于豬小腸……早就已經(jīng)有女人去河邊刮出了腸衣，打算做灌腸了。

    菜的味道，對于吃慣了精致的飲食的來說恐怕并不好，但是對于這些人來說，卻稱得上豐盛了，大部分人都將雞蛋踹在懷里，然后吃光了飯菜，就打算繼續(xù)去干活——今天晚上，瞧著可還有豬rou能吃呢！

    吃飯的時間有規(guī)定，以往這時候，就該有人來讓他們上工了，不過今天，負(fù)責(zé)監(jiān)督的衙役卻讓他們留了下來，過了一段時間以后，杜海還出現(xiàn)在了一個石頭壘成的高臺上，而他的下邊，可圍了不少年輕力壯的男子。

    “各位鄉(xiāng)親，今天我有話要說！”杜海大聲開口，與此同時，他下面的圍著的人，就異口同聲地將他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這么一來，就能讓更多的人聽到他的話了，至于所有的人……還要靠下面管著這里的人層層往下交代，才能確保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要說的話。

    杜海要說的不是別的，就是明年會發(fā)生旱災(zāi)和蝗災(zāi)的事情：“各位鄉(xiāng)親，今年朝廷派了人來修繕濁河的事情，想必大家也知道。朝廷的人之所以這么做，就是因?yàn)榛屎竽锬锬瓿醯臅r候夢到了濁河會決堤！后來，我們盡力補(bǔ)救，但可雨下的太大，濁河還是決堤了……而就在不久前，娘娘又得到神仙指示，說是明年，這里會發(fā)生旱災(zāi)，旱災(zāi)之后，就是蝗災(zāi)?！?/br>
    杜海慢慢地說著，這樣的話，朝廷官員聽到了以后半信半疑，但這些老百姓，大多卻立刻就信了。

    在老百姓眼里，皇帝是真龍?zhí)熳?，皇后娘娘也是鳳凰轉(zhuǎn)世，皇帝和皇后這么厲害，有神仙指點(diǎn)自然也是很正常的。

    他們很快就信了，自然也就更加地?fù)?dān)心害怕。

    在他們這個地方，除了水災(zāi)以外，旱災(zāi)和蝗災(zāi)確實(shí)也時有發(fā)生，現(xiàn)在這三樣趕在一塊兒，他們可要怎么辦才好？

    “皇后娘娘當(dāng)初在京城，曾經(jīng)被神仙指點(diǎn)，知道了京城會發(fā)生瘟疫的事情，當(dāng)時娘娘和皇上兩人一起努力，最后感染瘟疫的不過數(shù)十人，現(xiàn)在神仙提早告知娘娘，說了明年旱災(zāi)和蝗災(zāi)的事情，只要我們共同努力，定然也能將災(zāi)害降到最低！”杜海又道，其實(shí)他一開始對此半信半疑，覺得不能為一個夢就大動干戈，但是皇帝除了明面上的圣旨以外，還送了一封信來，信里寫到，當(dāng)初皇后曾經(jīng)說他們學(xué)識淵博……

    皇后說的，最后都成真了……也許真的是有神仙庇佑？

    杜海說的很賣力，在那些百姓震驚的表情里，又提到，養(yǎng)鴨子可以降低蝗災(zāi)。

    害災(zāi)也就罷了，蝗災(zāi)才是最辛苦的！這些百姓，毫無意外的，就全都想起了那些被送來的數(shù)量巨大的鴨子。

    他們一開始還奇怪朝廷怎么會送來這么多的鴨子，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是為了防蝗災(zāi)。

    老百姓有的時候很好騙，所以前朝那會兒，有人弄個了教派就能隨便拉起幾萬人，而現(xiàn)在……

    賀喜帶著珠艷，還有自己的義子以及幾個小徒弟坐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和這些災(zāi)民一起吃了他們的飯菜，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飯菜雖然不怎么好吃，但這里的百姓，卻一看就知道很好騙……他眼下就算要讓這些百姓相信他是下凡的神仙貢獻(xiàn)出全部家當(dāng)都不難，更別說只是讓這些百姓相信皇后娘娘得了神仙指點(diǎn)的事情了……

    幾天后。杜?？粗莻€京城來的，嗓子有些尖利的老太監(jiān)用真命天子神仙下凡之類的話忽悠別人，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那些挖掘溝渠的老百姓，相信的人卻越來越多了。

    一開始的時候，那些百姓里頭還有幾個年紀(jì)輕的嚷嚷著，說明年旱災(zāi)和蝗災(zāi)的事情是朝廷編出來騙人的，就為了讓他們不回去種地，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又過了一個年以后，卻根本沒人這么覺得了，反而所有人堅信，皇后娘娘受到了神靈指示，明年這里則會發(fā)生旱災(zāi)和蝗災(zāi)。

    大過年的，又要挖河又要養(yǎng)鴨，這本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但是自從知道鴨子能阻止蝗災(zāi)以后，這些百姓卻對鴨子精心照料起來。懂點(diǎn)飼養(yǎng)家禽的方法的人，更是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就為了讓這些鴨子不死去更壯大。

    除此之外，借著明年要發(fā)生旱災(zāi)蝗災(zāi)的事情，杜海還開始招募附近的百姓前來幫忙，不過，他們?nèi)缃癫蝗蓖诤拥娜?，而照料鴨子，反而是女人更?xì)心，因此，他最后就在那老太監(jiān)的建議下，招募了一擅長養(yǎng)家禽的女人回來。

    女人們干活確實(shí)更加賣力，他們只管白天一頓飯，不管晚飯以及晚上住宿，每個月只發(fā)一點(diǎn)點(diǎn)錢，但這些女人卻已經(jīng)心滿意足。

    她們大多不吃什么就來干活，干了一些活以后，就跟其他人一起飽飽地吃上一頓，要是中午發(fā)了煮鴨蛋，還會小心翼翼地藏在衣服里帶回家去……

    雖然也出過有人偷鴨蛋的事情，但在那個人被趕走以后，卻再也沒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所有的女人，都會珍惜這份難得的工作。

    一切走上正軌，其實(shí)是景福二年的事情，而景福元年的這個新年，很多人都會一輩子記得。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用了一個景福一年，有姑娘指出了錯誤，現(xiàn)在改成景福元年了哦~

    ☆、150

    去年年底,因?yàn)槊鞯碌廴ナ赖木壒?京城不能張燈結(jié)彩地迎接新年,這讓很多人憋著一股氣，今年也就愈發(fā)地?zé)狒[，甚至就連齊文宇,都特地讓人多安排了兩出戲。

    不管是齊文宇還是駱尋瑤,都不喜歡看戲,但是宮里留著的太妃們卻很喜歡這樣熱鬧的場面，丹彩也同樣喜歡。

    那些太妃也就罷了，丹彩喜歡,齊文宇自然事事順著她，全按她的喜好來。

    因?yàn)槭嵌?看戲又是在外頭，所以丹彩穿了不少衣服，幾乎被裹成了一個球，偏偏就是這個球兒，還喜歡跟著唱戲和歌舞的人扭動身體。

    駱尋瑤和齊文宇看丹彩看的樂不可支，就連那些過來一塊兒過年的太妃，都被丹彩給逗笑了，到了后來，看丹彩扭著身子跳舞的人，甚至比看戲的人都要多。

    有人看到自己亂扭以后笑了，這無疑讓丹彩跳得更加起勁，她會走已經(jīng)很久了，不過衣服穿得多，到底還是有些不穩(wěn)當(dāng)，扭著扭著，竟然突然就摔了一跤，她毫不在意地爬起來就繼續(xù)跳，反倒是齊文宇和駱尋瑤，兩個人都站起來了，卻偏偏毫無用武之地……

    “丹彩真乖巧！”齊文宇又忍不住夸了一句，也很想抱著女兒親兩口，幸好很快就想到這是自大庭廣眾之下，方才按捺下來。

    皇宮里一片安樂，百姓家里也一樣。

    過去這一年，齊文浩得了齊文宇的承諾以后，幾乎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利用海路做生意這塊上，而他這樣的做法，無疑讓很多商人也看到了商機(jī)。

    齊文宇和齊文浩合作，讓工部工匠開設(shè)的船廠整整一年都生意火爆，而海路飛快地發(fā)展起來的同時，各地的商品也交流了起來。

    一開始，這些有船能走海路的商家，都會選擇一些貴重物品販賣，但是齊文宇找齊文浩借了船，又加上自己的船大肆收購糧食棉花，還運(yùn)牛羊運(yùn)雞鴨以后，這些商家的目光卻也不僅限于此了。

    他們看到某地東西價錢低，就會大肆收購，然后轉(zhuǎn)賣到其他地方，比如北方的白菜，在北方收獲之時，價格必然便宜，他們就大量買入，再賣到南方，還取了個“白玉菜”的名字……

    這些生意的發(fā)展讓朝廷收到了不少稅收，本來還有大臣覺得這樣做會讓老百姓生活貧困，可事情卻恰恰相反，這樣南來北往的商人多了以后，百姓的生活竟然反而好了，很多地方的百姓，在這個新年都買了些新鮮事物，然后一家人過了一個好年。

    甚至就連以前習(xí)慣以物易物，身上從來沒有一個錢幣，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南疆人，在這年冬天，也有不少人穿上了江南的送來的新衣服，并且添置了鍋碗瓢盆。

    而在南疆，這個新年過的最熱鬧的，無疑就是安王府了，從年前好幾天開始，安王府就找了一個戲班子回來，在府里唱戲，又找了舞龍舞獅的隊伍，在府外表演，引來無數(shù)人觀看。

    “快把這些東西都送進(jìn)內(nèi)庫去！”齊文浩揮了揮手，就讓手下人將一個個的箱子搬進(jìn)了庫房，這些箱子里頭，什么好東西都有，都是他這一年在齊朝，或者去海外弄來的。

    他一直很安分，主動讓朝廷派人來他的船上一塊兒出海，找的護(hù)衛(wèi)也比定例的少，這一年下來，雖然賺了不少錢，在朝堂上卻也沒人參他，讓他放松不少。

    “王爺回來了？”安王妃看到齊文浩，臉上露出了喜色，齊文浩這一年大部分時候都在外面，她基本見不到對方，自然非常想念，甚至都開始后悔起去年跟齊文浩鬧別扭的事情來了——那次鬧過別扭以后，齊文浩沒有對她好一點(diǎn)，反而對她更疏遠(yuǎn)了……

    “回來了，家里還好吧？”齊文浩問道。

    “家里都好，現(xiàn)在幾個孩子也都讀上書了……王爺怎么到了今天才回來？”安王妃又問，今天都已經(jīng)是大年夜了！她這些日子天天盼著齊文浩回來，齊文浩卻一直不回來，時間久了，就開始擔(dān)心起來，唯恐齊文浩出了什么事情，直到今天早上接到消息，方才放下了一顆心。

    安王妃這些日子的擔(dān)心，齊文浩當(dāng)然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他恐怕也不會當(dāng)回事，這會兒，他惦記的完全就是另外一件事，眉飛色舞的：“我到了今天才回來，是有事情耽擱了，三娘她身體一直很好，沒想到懷上孩子以后竟然就受不住了，我看她吐得厲害，路上就不好走的太快了?！?/br>
    三娘姓萬，是常年出海有一條大船的船老大萬淼的女兒，當(dāng)初齊文浩剛剛組建起船隊手上沒多少人會開船的時候，就將萬淼重金挖了來，萬淼的兒女，自然也到了他的船隊幫忙。

    萬三娘從小身子壯實(shí)，常常跟著萬淼出海，也喜歡海上的生活，她年紀(jì)大了以后，萬淼不讓她再跟著，她就只能常常去船廠幫忙，無意間，竟然就認(rèn)識了齊文浩。

    去年齊文宇被前朝余孽抓住，駱尋瑤救了他以后，齊文浩就仔細(xì)觀察了一下自己后院的女人，結(jié)果卻大失所望——他的那些女人，各個都是嬌滴滴的，別說巾幗不讓須眉地救他了，就算跟著他出海，都沒一個愿意的！齊文浩失望之下，就開始關(guān)注起那些不輸男兒的女子來，這萬三娘，恰好就入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