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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低低地吐出兩個字:“不行?!?/br> 騰耀想象不出來死都死不了是種什么狀況,真誠地發(fā)問:“如果我現(xiàn)在去給他一刀?” 陸淵也很真誠地回答:“你可以去試試?!?/br> 騰耀:“……” 陸淵進一步解釋著:“無論遭遇什么創(chuàng)傷,他都不會斷氣,可他也沒辦法醒過來?!?/br> 騰耀打個顫:“為什么會這樣?” 陸淵的語氣沉重許多:“他的魂魄融進了身體,魂魄不滅,他便不會死。正常人的魂魄和rou身相當于寄居關(guān)系,而他的rou身里并沒有魂魄,所以他也醒不過來。” 騰耀的心跟著沉了下去:“他還有救嗎?” 陸淵沉吟半晌:“理論上可以,就好像融進水里的鹽,總有辦法把鹽和水分開。不過人體很脆弱,分離的過程中很容易受到不可逆的傷害,一旦他的魂魄從rou身中分離出來,他的身體會因傷重不治而死亡,人死了便沒有再活過來的道理?!?/br> 騰耀的心算是沉到底了,不救好歹還算活人,救了可就變成鬼了。以老鱉那不擇手段的性格,保不齊會把這筆賬算到救他的人頭上,騰耀不想自己背這口鍋,更不可能讓陸淵來背。 陸淵怕他難受,委婉地說:“他死不了總是件好事,辦法可以慢慢想,說不定還有救?!?/br> 騰耀平復了下心情,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座宅子有鬼?” 他以為陸淵不會回答或是避重就輕,沒想到陸淵很干脆地點頭:“是的?!?/br> 對方都這么爽快了,騰耀也不跟他繞彎子:“你是因為這里鬧鬼才買下來的?” 這次陸淵沉吟了片刻:“算是吧?!?/br> 騰耀不想深究陸淵買下野樓的緣由,但他想要驗證心底的某個想法:“鬧鬼的房子應該不止這一間,你為什么偏偏要買下這里?” 陸淵盯著他看了好半天,像是在評估他是否能接受真相。 “因為,這里的鬼似乎有很多?!?/br> 果然。 第7章 “我也不問你為什么要買鬼多的房子了,這是你的自由,我無權(quán)過問更無權(quán)干涉,”見陸淵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騰耀也不強人所難,“我只問你兩個問題?!?/br> 陸淵立刻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騰耀豎起一根手指頭:“第一,野樓里的鬼會不會危害到附近的居民?” 陸淵篤定地搖頭:“雖然我只見過后院那個女鬼,但她的情況應該很有代表性,她在野樓的時間不短,然而這幾年附近沒有撞鬼的傳聞,你上網(wǎng)搜索過野樓,應該知曉這個狀況。” 騰耀點點頭,網(wǎng)上所有關(guān)于野樓的說法都圍繞著野樓本身,不過作為頂級豪宅,這里本就與其他建筑有些距離,加上野樓兇名在外,離它最近的幾戶居民早搬走了,房子至今都是空的。 “第二個問題,”騰耀又豎起一根手指,“你和嘟嘟住在這里,會有危險嗎?” 陸淵愣了下,隨即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不會?!?/br> 騰耀拍了下手,爽快地說:“我來野樓就是為給發(fā)瘋那幾個孩子的家人一個交代,現(xiàn)在弄清楚他們?yōu)槭裁窗l(fā)瘋了,我的任務也就結(jié)束了?!逼渌牟粴w他管,他也管不了。 唯一的難題是老鱉。 “我也不瞞你,老鱉是某個發(fā)瘋孩子的家人雇來的偵探,他一共雇過兩個偵探……”對上陸淵和煦的笑臉,騰耀舉手投降,“好吧,我承認我是第三個。剛才在后院,我把女鬼現(xiàn)身和老鱉出現(xiàn)都拍了視頻發(fā)給我的委托人,他看過視頻沒準會報警,如果你不想惹麻煩,我建議你今晚就把老鱉送到醫(yī)院去,我可以給你作證?!?/br> 這話再次出乎了陸淵的預料,他定定地看著騰耀:“你我萍水相逢,你就不懷疑老鱉是被我弄成這樣的嗎?” 騰耀懶洋洋窩在沙發(fā)一角,使勁吸吸鼻子:“你能把老鱉弄成那樣就能把我也弄成那樣,留個活口在外面亂說話哪有一勞永逸來得安心?!彼呎f邊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 陸淵很認真地問:“也許我看見了你把老鱉的視頻傳出去,要是再把你也弄失蹤,我的麻煩會更大?!?/br> 騰耀打了個哈氣:“你真有這種打算也就沒必要跟我說這么多了,趕緊叫救護車吧,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br> ~ 騰耀最終也沒能睡上覺,二人跟車把老鱉送去醫(yī)院,巧之又巧地碰上了白天跟隨劉老板登門的保鏢。 “騰先生,”保鏢看看陸淵,眼里閃過驚艷,然后對騰耀說,“我們老板看了您發(fā)來的視頻,心臟病犯了?!?/br> 騰耀:“……”他以為劉老板睡覺了沒看到視頻,因而沒回他的消息。 保鏢繼續(xù)說:“現(xiàn)在人沒事了,您看您是這會兒過去跟老板碰個面還是……老鱉那邊的事不用您cao心,我們會處理好。”人是劉老板雇的,出事了自然得他們善后。 騰耀看向陸淵:“你跟我一起去瞧瞧?” 陸淵微微頷首。 保鏢立刻引著二人去劉老板的病房,并派隨從跟醫(yī)護人員去給老鱉辦入院手續(xù)。路過走廊窗戶時,隨從向外張望一眼,總覺得此時的夜幕更深邃,仿佛整家醫(yī)院沉入了死亡的旋渦。他被自己的腦補嚇出一身冷汗,搓著手臂快步跑去交費。 ~ 劉老板住在高級病房區(qū),走廊空空蕩蕩,唯有他這間單人病房門口站了倆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