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冷逸天則再次呈現(xiàn)震愣,“師父的意思是說,您看到冷君柔娘親的尸體時,起了這樣的感覺?” 冷睿淵并不否認,“一般來說,能產(chǎn)生獨特感覺,是因為曾經(jīng)對那個人起過很深厚的感情,但我知道,除了燕兒,我根本不認識其他女子,就算認識,也只是泛泛之交。” “對了師父,你曾經(jīng)說過,你有兩年的記憶無法恢復(fù),那會不會是……就在那兩年中,你認識過一些人?甚至乎,和她們關(guān)系不淺?導(dǎo)致……” “你是說,在我26歲的時候,我認識了冷君柔的母親?” “我……”冷逸天啞言,不立即搭話。 冷睿淵則更加震驚,星眸大大地瞪著,正好這時,管家來了,“老爺,皇上宣您立即進宮,說有要事商討?!?/br> “師父,難道是關(guān)于昨天的事?”冷逸天馬上問出。 冷睿淵沉吟一下,先是叫管家去淮備,隨即交代冷逸天,“你一路奔波,應(yīng)該也很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為師回來再找你聊?!?/br> 冷逸天點頭答是,在冷睿淵起身后,他也跟著站起,和冷睿淵一起朝屋里走去。 他們并不知曉,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后面,一直隱藏著一個人,把他們剛才的對話都聽到了,目送著他們慢慢遠去,她眼中正迸發(fā)著一道憤怒和算計的光芒…… 半個時辰后,冷睿淵乘坐馬車抵達皇宮,直接來到御書房。 nongnong的書卷味,在寧靜的空氣中索繞,古煊端坐龍椅內(nèi),埋首忙碌。 冷睿淵怔了怔,行禮,“臣叩見皇上!” 古煊也開始抬頭,先是對他注視一下,隨即給他賜座,然后,并沒有直接就著案子開始話題,而是不著痕跡地問,“朕想問問冷堡主,除了冷夫人,還曾否結(jié)識過其他女子?” 出乎意料的問題,讓冷睿淵一時呆住。 古煊也不繼續(xù)開口,靜靜看著他,等待他的回復(fù)。 一會,冷睿淵回過神來,應(yīng)答道,語氣有點兒窘迫,“回皇上,除了內(nèi)子,臣并沒有結(jié)識過其他女人?!?/br> 心頭倏然一顫,幸虧事先做好準(zhǔn)備,古煊才不至于表露出自己的震驚,不過,胸口己燃起了一股憤怒。 敏銳的冷睿淵,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他的怒氣,疑惑加深之余,遲疑地問,“臣愚昧,不知皇上問這個作何?” “是否朕告訴你原因,你就會如實地回答朕?”古煊不應(yīng),反問,俊顏更加陰沉了。 冷睿淵則身軀一抖,思及剛剛和冷逸天的談話。于是道,“實不相瞞,臣曾經(jīng)失去過兩年的記憶,對那兩年所發(fā)生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故而對在那兩年認識過什么人,也一無所知?!?/br> 失憶兩年?古煊心頭一凜,連忙追問,“什么時候的事?因何失憶?” “大概20前,聽說是大病一場,醒來后,便失憶了?!?/br> 20年前!那不正是柔兒娘親剛懷有柔兒的時期嗎?還有,他說原因是大病一場?到底是什么病,導(dǎo)致失憶?還只不記得那兩年的記憶? “臣斗膽,敢問皇上,因何忽然間問這種事?”忽然。冷睿淵又開口。 一會兒后,古煊才接話,“朕還想問問,冷堡主是如何認識冷夫人且結(jié)為夫婦的?” “呃……”冷睿淵又是一停頓,愈加納悶古煊今天的這些問話,而且,他不再回復(fù),“皇上臣斗膽,請問皇上為何問這些,不然臣不好回答?;噬嫌惺碌脑?,請直接跟臣明說?!?/br> 這次,輪到古煊沉默。 于是,冷睿淵接著說,“皇上,請問鞭尸一案,有進展了嗎?” 再沉吟了片刻,古煊搖頭,同時找借口令退他,“對了,朕還有其他緊要事處理,今天的見面到此結(jié)束,朕遲點會再找冷堡主詳談。還有,聽說邊關(guān)報捷,冷家軍已經(jīng)打退敵寇,正班師回朝中。冷家軍果然厲害,朕屆時重重行賞的!” “多謝皇上!臣替他們感謝圣恩!”冷睿淵也連忙露出微笑,對古煊躬身一拜,帶著疑團離去。 御書房內(nèi),恢復(fù)了寂靜,古煊看著門口,看著冷睿淵消失的方向,高深莫測的鷹眸里面盡是復(fù)雜的神色,一向精明的腦海也被被紛雜混亂占據(jù)著。 冷睿淵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他是真的不記得柔兒的娘親呢?又或者,他明明記得,只是借此來掩飾? 假如是后者,他何解那樣做?難道是,不想世人知道向來專情的冷堡主實則是個拋妻棄女的負心漢?但是,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柔兒的娘親,與他之間到底經(jīng)歷過一場怎樣的感情瓜葛和愛恨情仇? 柔兒她……又知道多少? 看來,今晚是時候去看看那丫頭了!兩天一夜沒有見她,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那么的想念她。 哎,古煊啊古煊,你的定力,在碰上這丫頭之后,其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冷冽的薄唇,不自覺地扯開,勾出一抹苦笑,古煊下意識地聳了聳肩,高大健碩的身體忽然往后一靠,將自己深深拋進了寬大的龍椅當(dāng)中…… 075 陪她在冷宮睡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還是一盞燈籠照明,冷君柔和紫晴出到了院子里。 本來,這么冷的天氣,此刻應(yīng)該是躲在被窩里,但冷君柔偏要出來,紫晴拗不過她,唯有陪她一起。 昨夜很晚才睡,導(dǎo)致今天很遲才起床,想起昨晚在密室里見到的神秘人,冷君柔便立即趕去廚房,卻發(fā)現(xiàn),那個密道口已然消失,地面平平坦坦,任如何仔細查找都找不到能夠開啟的機關(guān)。 對于她的異樣舉動,紫晴很是不解,問她怎么回事,她當(dāng)然也不會講,然后,整天就呆在房里,思緒投放在那神秘人的身上,納悶神秘人因何在自己面前亮相,接下來再一次出現(xiàn)會是何時。 另外,她還想起了娘親的尸體被虐待的事,想起藍雋昨晚所說的話,以致今晚早早便出來這兒,等待藍雋的到來。 奈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昨晚那個時間,藍雋依然沒有出現(xiàn),他是有事耽擱呢?還是他的“飛機”壞了?又或者,被人發(fā)現(xiàn),來不了啦? 紫晴像往常那樣,一直默默留意著冷君柔,感受到那襲襲寒意,不由開口道,“婕妤,藍大人今晚估計不會來了,我們回屋吧?!?/br> 冷君柔不語,抬頭,望向上空,昨晚藍雋降落的方向,繼而,輕聲道,“紫晴,我想再呆一會?!?/br> 紫晴稍怔,便也不再勸說,為她拉攏著身上的披風(fēng),盡量不讓半點寒風(fēng)侵入。不久,她忽覺尿急,“婕妤,您先坐一會,我……去小解,很快便回來。” 冷君柔點頭,目送她離開,在她的身影沒入門口后,才回頭,繼續(xù)呆望著眼前迎風(fēng)拐曳的枯枝,靜靜聆聽著那一陣陣沙沙作響。 漸漸的,在這沙沙響聲里面,隱約出現(xiàn)了一道腳步聲,從模糊到清晰,很沉重,很有力,是男人的腳步聲! 莫非是……冷君柔心頭一喜,迅速回頭,還迫不及待地喊出一句,“藍雋!” 可惜,映入她眼簾的不是藍雋,而是…… “怎么了?見到朕很失望?”高大的身軀已經(jīng)來到她的身邊,深邃如墨的鷹眸俯視著她,俊美如舊的面龐透著一絲懊惱。 她剛才在叫誰?藍子軒嗎?可是,他從不知道藍子軒還有個名字叫做什么……?。烤??還是…… “咦,皇上您來了?”猛地,另一個聲音響起,這次,是紫晴的。大概是不放心冷君柔一個人在外面吧,她都不知道有沒有拉完才出來。 “奴婢叩見皇上!”紫晴不忘行禮,語氣難掩欣喜。早知道皇上來了,她剛才也不用那么急匆匆的。 古煊沒有說平身,而是責(zé)備道,“天氣這么冷,你竟由得婕妤出來?” 紫晴心頭的枉喜立即被驚恐所占據(jù),頭垂得更低了,顫聲道,“奴婢該死,請皇上降罪…… ” “是我叫她帶我出來的,不關(guān)她的事!”這時,冷君柔開口了,從椅內(nèi)站起,把手直接遞給紫晴。 古煊快紫晴一步,將她擁住,帶著住屋里走。 紫晴這才站直身子,先是對著兩人慢慢遠去的背影注視一下,隨即也邁步跟上。 回到屋里,很明顯暖和了許多。古煊把冷君柔身上的披風(fēng)拿下,遞給剛剛進內(nèi)的紫睛。 然后,他握住冷君柔的手,兩只手一并握在他的掌中,用他與生俱來的炙熱體溫暖和著她冰涼的小手,仍不忘板起臉,訓(xùn)道,“你這任性的缺點何時才能改呢?要你當(dāng)個合格的母親,難道就那么難?” 冷君柔身體僵了一下,咬唇,下意識地頓了頓手,企圖把它們抽回來。 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徒勞無功,被他抓得越發(fā)的緊。 “皇上,您可終于來了,婕妤盼很久了呢!”紫晴突然開口。 被冷君柔嬌喝了一句,“紫晴!” “婕妤,皇上好不容易抽空過來,您別坳氣了,好好跟皇上談?wù)?,紫晴去外面候著!”紫晴說罷,不待冷君柔回應(yīng),也不頓冷君柔再次投來的微慍神色,快速福一福身,已經(jīng)溜了出去。 瞬時問,房內(nèi)安靜了下來,冷君柔也開始掙脫開古煊的手,轉(zhuǎn)身走向床榻,坐上床去,正欲解鞋時,驚見古煊英偉的身軀倏然蹲下,抓住她的腳,親自脫掉她的鞋子,還小心輕柔地托起她兩只腳,橫放到床上。 動作過程,就像紫晴平時對她做的那樣,而且,似乎比紫晴還細心,還溫柔。紫晴是安排來服侍自己的,可他是一國之君…… 兩排潔白的貝齒,緊緊地咬合在一起,以致櫻唇微微地張開,冷君柔瞪大惘然的水眸,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看到他已經(jīng)起身,那對幽深的眼眸正好對上她的,對她發(fā)出炙熱如茶的光芒,令她不得不擰臉轉(zhuǎn)向床里面的方向。 接著,她感覺到床板一沉,他也跟著坐上床來了,長臂還一伸摟她入懷,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間,噴出的熱氣,給她帶來一股瘙癢,從而,本能地掙扎。 結(jié)果仍是,被他鐵臂箍得牢牢池,一句伴著嘆息的問話,猛然從他嘴里吐出,“知道朕昨晚在哪兒睡了嗎?” 嬌軀輕顫,冷君柔沒有做聲,心頭己經(jīng)泛起一股氣惱。他這樣問是什么意思?敢情在跟自己示威?在哪睡?不是這個嬪妃就是哪個嬪妃的寢宮了! “柔兒,你對朕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朕已習(xí)慣了你的味道,昨晚在你寢宮,在那張我們一起歡愛過無數(shù)次的床榻上,朕就那樣一覺睡到了天亮!你殘留的體香圍繞著朕,讓朕以為你還在朕的身邊?!彼Z氣愈加低沉,愈加感慨。 冷君柔身體更是重重地僵化,下意識地回頭,重新看向他。 這時,古煊也將臉從她頸間抬起,修長的手指在她櫻唇輕輕一點,“你呢?朕不在你身邊,有沒有記掛著朕?” 冷君柔不語,再次別開臉,躲開他那親昵的舉動。 他不從,大手閃電般地扣住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出其不意,迅速吻住了她。 “晤一一”冷君柔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又羞又惱,下意識地抗拒和掙扎,奈何她這樣一開口,正好讓他靈活的龍蛇探進他的口腔內(nèi),還壞壞地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吸吮,舔弄,輾轉(zhuǎn),纏綿。 而且,隨著他吻的加深,他的身體也更加貼近她,感到腹部傳來的壓迫感,她便不再掙扎開始把精力放在保護寶寶的事上,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快速滑下,掩在腹部,隔開他的擠壓。 不知過了多久,冷君柔感覺到自己就要窒息了,這枉野激烈的熱吻,總算結(jié)束。 在她大口吸氣的同時,古煊也微喘著氣,看到了她手護腹部的動作,柔情密布的黑眸瞬時間閃過了一絲懊惱和內(nèi)疚,大手也伸去覆在她的手背上,由于尚未喘過氣,加上心急,低沉的嗓音顯得異常急促,“柔兒,對不起,你沒事吧?寶寶呢?都沒事吧?” 冷君柔羞惱的神色,夾起了一絲活該,美目瞇著,瞟了他一眼。 一會,古煊拿開她的手,自己則低頭側(cè)臉貼在那兒,仍然是那種抱歉的語氣,“皇兒,對不起哦,父皇一時情急,把你忽略了,你沒事吧,來,動一動給父皇看,跟父皇打打招呼,這么久不見父皇,你也很想念父皇吧。” 為著他愈發(fā)的孩子氣,冷君柔心底那股排斥和哀怨也開始悄然消退,漸漸從淡動中平復(fù),繼續(xù)呆看著他和寶寶的互動,看看他那罕見的、讓人無法自控地迷戀和陶醉的一面。以至于,曾經(jīng)的悲傷,都暫且壓制到心底去。 就在她準(zhǔn)備放開心來,繼續(xù)沉醉在眼前溫馨情景中時,他卻忽然停止了,腰桿坐直,靜靜注視著她,稍后,說道,“你娘的尸體,朕已命人處理過了,朕還命人打造一副水晶棺,可以長時間保存好她?!?/br> 雖然昨晚已從藍雋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但如今聽他親口說,感覺似乎又有點兒不同,冷君柔不說話,依然呆望著他,水眸更顯迷離和茫然。 “至于上官燕,因為暫時找不到真憑實據(jù),朕就算是天子,也無法定她的罪,不過你放心,朕已派人暗中調(diào)查,一定會查出整件事的真相!”古煊再次抬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龐,“你娘,即是朕的丈母娘,朕絕不讓她受到欺負,無論如何都會為她討回公道的?!?/br> “冷家堡不是和朝廷朕盟嗎?冷若甄不是你的妃子嗎?你真的甘愿破裂彼此的關(guān)系?”冷君柔終忍不住,質(zhì)疑出來。 古煊稍頓,薄唇傲微一揚,似笑非笑,“朕的確需要冷家堡的扶持,但是,朕更需要你的愛和期待皇兒的到來。你和皇兒,對朕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是一家人。” 自己和寶寶對他才是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冷君柔櫻唇微顫,渾身都在輕輕抖動,更加目不轉(zhuǎn)睛地凝望著他,看進了他的眼里去,這次,她似乎看到了這雙黑不見底的眼眸的最深處。 “還記得朕跟你說過的話嗎,朕是你的夫君,你有事,應(yīng)該跟朕坦白,可實際上,并非如此!”古煊忽然再道,手指已經(jīng)移到她的額角,將那幾縷柔軟的發(fā)絲撩到了她的耳根后面,語音猛地一轉(zhuǎn),“冷睿淵,其實是你的親爹?” 身體再一次僵住,而且,這次是極大程度地震住,儼如被雷電擊中似的,動也不動的,水靈靈的眸子更是瞪大無比。他……他是如何知曉的? “其實,你一早知道冷睿淵是你爹,上次在冷家堡你和他夜晚相對,是在試探他,你不想朕和冷家堡朕盟,不想朕納冷若甄為妃的原因是,你怕這個會阻止你的報仇計劃。你認為冷睿淵拋棄了你娘,你想找他報仇。柔兒,告訴朕,到底怎么回事?你娘和冷睿淵之間,到底是怎樣的愛恨情仇?”古煊自顧地說出自己的猜測,同樣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冷君柔無法言語,繼續(xù)震撼在他的述說當(dāng)中。他知道了,終于知道了,即便他是猜出來的,但說的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