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擔(dān)心她的身體,冷君柔唯有如實告知,“淑妃娘娘,你腹中的胎兒……已然流掉,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保重你的身體,你必須立刻回床躺下,請你配合奴婢。” 淑妃聽罷,面色先是一變,隨即痛罵出來,“胡扯,本宮的皇兒好好的,還在本宮的肚子里,你這黑心大膽的賤奴,竟然詛咒本宮,本宮要處死你,來人,來人啊……” “淑妃,君柔懂醫(yī)術(shù),她說的話是真的,她沒詛咒你,你自己也看到,你全身是血,你要是還想將來再孕,最好聽從君柔的話?!边@時,謝心怡也開口了,語氣冷冷的,但呈現(xiàn)出她的關(guān)心。 上官素若霎時又是一個怔愣,而后,怒斥得更加大聲,“哼,你們主仆一個樣,一起詛咒本宮,本宮要稟告皇上,叫皇上給你們治罪!來人,給本宮去找皇上……” 其實,上官素若很清楚情況,只是,她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幸虧,太醫(yī)出現(xiàn)了,原來今天正好是太醫(yī)給上官素若循例檢查身體的日子。他一進(jìn)殿,先是被殿內(nèi)的情景所困惑,繼而,又被上官素若的慘況震得目瞪口呆。 上官素若見到他,情緒再度奮亢,“柳太醫(yī),快,給本宮檢查身體,然后告訴她們,本宮的皇兒依然好好地呆在本宮肚子里,健康成長,等著出來和本宮見面,和皇上見面……” 太醫(yī)回神,疾奔過來,蹲下給上官素若把脈,最后,一臉遺憾地稟告出來,“淑妃娘娘,萬分不幸,小皇子……小皇子他……已經(jīng)……沒了!” 上官素若雙眼瞠大,仍難以接受地怒吼,“不,你也胡說……” “淑妃娘娘,鳳體要緊,請讓微臣給您診治?!碧t(yī)神色依然哀痛,繼續(xù)勸慰著。 終于,上官素若再也無法自欺欺人,臉色徹底刷白,胸頭那口氣忽然提不上來,就那樣暈厥了過去。 太醫(yī)一驚,立即吩咐兩名太監(jiān)幫忙把淑妃抬到內(nèi)室的大床上,然后自己站在珠簾外,指揮宮女為淑妃拭擦下體。 冷君柔動了惻隱之心,于是自告奮勇進(jìn)內(nèi)幫忙,待宮女為上官素若擦干凈下體后,她幫忙涂藥膏,然后并沒立即走開,而是靜立床前?;杳灾械纳瞎偎厝?,已無往日跋扈囂張的氣焰,面容蒼白,神情憔悴,煞是可憐。 內(nèi)心萬般滋味,冷君柔不由重重嘆了一口氣,打算離開,卻見上官素若醒來了。她怔了怔,下意識地道出,“你身體還很虛弱,需要臥床休息,先別起來?!?/br> 不似剛才的竭斯底里,上官素若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眼神呆滯,手放在小腹上,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滑下。 冷君柔看著,不覺一陣心酸。曾經(jīng),她對上官素若那樣虐待自己而感到很悲憤,很痛恨,可如今,她再也恨不起來,此刻的上官素若,只是一個痛失孩子的可憐女人。 “皇上駕到!”外面猛地傳來一聲洪亮的宣報。 不知是誰,把皇帝請來了。 伴隨著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屏風(fēng)隱隱晃動,古煊高大的身影闖了進(jìn)來,他先是給冷君柔一個復(fù)雜的注視,視線最后落在上官素若那。 上官素若望著他,忽然,痛哭了出來,“皇上,皇兒沒了,皇兒沒了!” 古煊不語,在床畔坐下。 上官素若略微挪動著頭,撲在古煊的大腿上,繼續(xù)慘切痛哭,待她停止哭泣后,憤恨道,“臣妾懇請皇上徹查此事,找出殺害皇兒的兇手,讓她們血債血償!” 古煊在她發(fā)上輕輕一撫,沉吟片刻后,將她放回床上,魁偉的身軀站了起來,再次看向冷君柔。 對著他那凌厲深邃的黑眸,冷君柔條件發(fā)射地低垂下臉,咬了咬嘴唇。 “你,跟朕出來!”一聲沉怒凜冽的命令,古煊人已走了出去。 緊咬的貝齒,不覺更加深陷在嬌嫩的唇瓣里,冷君柔神思混亂,便也邁步跟上。 殿里的人均低垂著頭,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狀,謝心怡倒是很淡定,靜靜望著古煊出來,看到冷君柔時,眼神陡然一沉。 古煊在殿中央的大椅坐下,依然面無表情,對著面前眾人掃視一番,隨即命令上官素若的貼身宮女,“給朕把整件事的經(jīng)過說一遍?!?/br> 宮女稍微上前幾步,雙膝跪在古煊跟前,神色哀痛,嚶嚶泣泣地稟告出整件事,最后還斗膽提出了請求,“娘娘萬分期待和珍惜小皇子,然而就這么沒了,娘娘真的很可憐,奴婢懇請皇上為娘娘做主,為小皇子做主,嚴(yán)加整治居心叵測之人,還娘娘一個公道!” 古煊俊顏深沉依舊,先是揚(yáng)手令退宮女,繼而召喚謝心怡,沉怒的嗓音,格外森冷,“德妃!” 謝心怡不慌不忙,淡定從容地為自己辯解,“是的,淑妃有孕在身,臣妾不該做出那樣的舉動,但淑妃的行為實在令人氣憤,淑妃根本不把君柔當(dāng)人看待,臣妾之所以答允借君柔給她,是看在皇上的份上,看在皇嗣的份上,而她呢?持著皇上對她的寵愛,肆無忌憚,兇殘野蠻,不單止要君柔跪著服侍她喂食,還對君柔噴茶淋飯,就算是狗,也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謝心怡說著,神色逐漸轉(zhuǎn)為哀痛和悲憤,“君柔是臣妾帶進(jìn)宮的人,臣妾自問從沒虧待過她,淑妃卻對她如此踐踏!臣妾很是心痛,當(dāng)時只想拉君柔走,再也不讓淑妃這般虐待,淑妃不罷休,硬是拽住君柔。臣妾更加怒火攻心,什么懷孕之事都不再記得,只知道一定要帶君柔逃離這個非人的地方!后來,臣妾因為力度比不上淑妃,被迫放手,臣妾也料不到會發(fā)生后面這個意外!” “胡說!”猛然,一聲充滿憤怒的吼叫打斷謝心怡的話,只見上官素若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臉色發(fā)青,對著古煊楚楚可憐地痛訴出來,“皇上請別聽她胡說,她們主仆兩人分明是早已策劃好的,目的是要臣妾流產(chǎn),所以,請皇上立刻處死她們!” “不,絕對不是這么一回事!”謝心怡也拔高了嗓音,“這事根本就是一個意外,若真要追究,也是淑妃你咎由自取!你虐待君柔,老天爺看到了,要懲罰你,你肚里的胎兒根本就是你自己害死的!” “你……你……”霎時,上官素若更加惱羞成怒,被氣得說不出話,加上本身的傷痛,幾乎又要暈厥過去。 冷君柔一直低垂著頭,內(nèi)心達(dá)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良心起了一絲不安,盡管謝心怡說得很有道理,但假如自己當(dāng)時能夠妥善處理,能及時阻止她們,或許悲劇就不會發(fā)生。 “你們?nèi)纪说降钔夂蛎?!”猛然,古煊再次做聲,是遣退眾人的命令?/br> 隨著宮奴們一個個地離開,偌大的殿堂漸漸安靜下來,空氣里被nongnong的怒火所充斥。 接著,古煊繼續(xù)開口,叫的是冷君柔,“你,給朕過來!” 他嗓子仍舊冷若冰封,一字一字地說。 對著他那冷酷陰霾的面容,冷君柔感到莫名的心慌,卻也動腳,一步步地朝他靠近,就在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遠(yuǎn)時,忽見他手臂一揮,不由分說地把她抓住,毫無預(yù)警地,撕開她的上衣,粉紅色的肚兜,還有胸前的一片雪白,頓時裸露在空氣中,當(dāng)然,還包括那只藍(lán)色的香囊。 陰鷙的眸瞳陡然一縮,他修長的手指從她雪白的肌膚詭異地劃過,指腹上的粗繭,摩擦著她的嬌嫩,最后,才抓住香囊,用力一扯。 突如其來的痛,讓震驚于他方才行為中的冷君柔回神,發(fā)現(xiàn)原本戴在她身上的香囊,已經(jīng)被他握在掌中。然后聽到他朝外喊了一句,“柳太醫(yī),給朕進(jìn)來!” 心存納悶,冷君柔先是拉起被撕扯開的衣裳,蓋住自己胸前的春光,此時,柳太醫(yī)也進(jìn)來了。 “給朕仔細(xì)檢查一下這個香囊,看有否藏著導(dǎo)致流產(chǎn)的藥物!”古煊邊說,邊把香囊遞給柳太醫(yī)。 柳太醫(yī)面色微微一怔,便也趕忙接過,舉著香囊仔細(xì)觀察,還不時地移到鼻子下方嗅,最后,確切稟告出來,“回皇上,這香料的確是墮胎之物,孕者若常聞到這種香料,會導(dǎo)致胎兒不穩(wěn),最終……從體內(nèi)流出!” 032 打入天牢 古煊深眸更加陰鷙,泛著幽冷的寒光,視線回到冷君柔身上,沉著聲質(zhì)問,“朕記得,你曾說過這平安符是德妃為你求來的!” 冷君柔尚未回應(yīng),上官素若已經(jīng)沖了過來,“原來真的是你們,你們果然心腸歹毒,先是給本宮長時間吸入這種香料,導(dǎo)致本宮胎兒不穩(wěn),然后故意讓本宮跌跤,正好造成流產(chǎn)?;噬?,這下證據(jù)確鑿,臣妾懇請您立即治她們的罪,要她們殺人填命,而且,還要誅九族!” “淑妃,你別含血噴人!”謝心怡也走近來,自行善辯道,“不錯,這道平安符是臣妾求給君柔的,臣妾上次來見君柔,得知她在這兒日子并不好過,于是托娘親為她求了一道平安符,希望她能安然無恙。至于平安符上因何涂有致使流產(chǎn)的香料,臣妾毫無所知!” “不是你?那就是她了!”出乎意料地,上官素若把矛頭轉(zhuǎn)向冷君柔。 謝心怡的視線也轉(zhuǎn)回到冷君柔那,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君柔,快告訴我怎么回事,我記得當(dāng)時給你平安符的時候,并沒有這個味道,這是誰弄上去的?你嗎?又或者,是別人陷害你?告訴我,我一定還你清白!” 其實,自從太醫(yī)說出香料有毒之后,冷君柔便陷入了震驚當(dāng)中,思緒回到當(dāng)時謝心怡把平安符交給自己的情景,如今,又聽謝心怡這般否認(rèn),她更是震撼萬般。為什么?謝心怡為什么要這樣說話?她記得,當(dāng)時問過因何有股香味,謝心怡還說是廟里的桂花。而自己,也就那樣輕易相信了謝心怡的話,結(jié)果……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滿腹的悲痛與哀傷,她抬眸看向謝心怡,見到的是謝心怡閃爍不斷、難以捉摸的眼神。 上官素若則逮住時機(jī),再度開口,說得義憤填膺,“這賤奴不說話,根本就是默認(rèn)了!不過,她只是個奴才,斷然沒膽做出這種罪該萬死之事,一定是受人指使和唆擺,罪魁禍?zhǔn)讓崉t是德妃!皇上,請把她們兩個都抓起來,嚴(yán)加查辦!”原來,這才是她的真正用意,她終究不會放過謝心怡。 謝心怡聽罷,立馬反駁,柔柔的嗓音盡顯委屈,“君柔沒說話,并不代表她做過,而且,就算她做過,也跟本宮無關(guān)!皇上,冤枉?。 ?/br> 霎時,冷君柔更覺心寒,清眸繼續(xù)牢牢盯著謝心怡,發(fā)出了難以置信。 其實,古煊一直都在暗暗留意著她,他在等著她的解釋,等著她的自辯,然而,她沒有!哼,她對謝心怡還真夠忠心!謝心怡對她來說,真的那么重要?她和謝心怡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guān)系?為了謝心怡,她愿意罔顧性命安危,那她是否知道,謀殺皇嗣的罪名有多嚴(yán)重?嚴(yán)重到連他也無法救她! 心頭怒火迅速竄起,他不再猶豫,指著她冷聲做出了宣布,“來人,給朕將她關(guān)押到宗信府,聽候處置!” 不容否決的一句話,像是一座大山當(dāng)頭壓了過來,冷君柔美目大瞪,直望古煊,可惜,回應(yīng)她的依然是那張冷若冰雪的酷容。 于是,她又看回謝心怡,見到謝心怡在向古煊求情,求情不果后,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嘴唇請顫,眸光晃動,似在乞求她別出聲。 這時,侍衛(wèi)來了,他們面無表情,押起她便往殿外走。 沒有掙扎,沒有求救,冷君柔就那樣靜靜任由侍衛(wèi)帶著走出大殿,離開惜若宮,最后,進(jìn)入一間昏暗陰冷的牢房。 沉重的鐵門聲響過之后,周圍恢復(fù)寂靜,空氣里流竄著一股發(fā)霉潮濕的味道。 冷君柔抱著身體,縮在角落那,腦海仍深陷在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上。人之初,性本善,娘親自幼教導(dǎo)自己,務(wù)必要將善良的本性延續(xù)下去,只有善良,才能令別人快樂,同時也給自己帶來快樂。 一直以來,別說人,就算是動物,自己也不忍心傷害,寧愿驅(qū)趕它們,也不愿結(jié)果它們的性命。但今天,自己殺害了一條人命! 娘親說過,孩子是上天對每個女人的恩賜,是每個女人最大的夢想,也是她們一生中最大的回報。更何況是,這個孩子是帝王之家的皇嗣! 淑妃的痛,自己理解;淑妃的恨,自己愿意承受,故剛才一直都沒出聲辯護(hù)。再加上,自己百口莫辯,唯一能夠證明自己清白的人——謝心怡,已將罪名推得一干二凈! 相處一年多,謝心怡給自己的印象是平易近人、嬌弱聰慧和多愁善感,然而誰又料到,在那慈善柔弱的表層底下,是怎樣一顆蛇蝎之心。 后位,真的那么重要?為了掃除障礙,不惜痛殺無辜,甚至乎……利用身邊的人?又或者,善良可憐只是偽裝,謝心怡根本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為求目的而不擇手段之人? 整個下午,冷君柔就這樣卷縮在角落里,被困惑、悲傷、內(nèi)疚等輪流折磨,到了抬起頭時,是謝心怡的出現(xiàn)。 四目相對,彼此都沒有眨眼,眸中發(fā)出的不同光芒,在默默交錯。 “對不起,君柔!”謝心怡首先開口,滿面愧疚。 沒了以往的動容,冷君柔一臉淡漠,繼續(xù)定定望著她。 謝心怡身體稍微靠前,伸手穿過鐵柱間的空隙,深切吶喊,“君柔,過來一下好嗎?求你,求求你!” 又是一個淡淡的瞥視,冷君柔終還是站起身,緩步走近鐵柱,距離謝心怡還有一丈之遠(yuǎn),便被謝心怡抓住。 沒有抗拒,冷君柔忽然問出,嗓音毫無波瀾,“香囊里的藥粉,是你的弄的嗎?” 謝心怡的手,明顯抖了一下,稍后,點了點頭。 盡管已經(jīng)猜到結(jié)果,可如今聽謝心怡親口承認(rèn),冷君柔依然感到無比的傷痛,絕美的容顏,露出了一抹悲哀和蒼涼。 “或許你會覺得我殘忍,但我沒得選擇!我的處境,你應(yīng)該明白。三年前,皇上無緣無故取消我的資格,三年后,我終得償所愿,成為四妃之一,然而那比上次還令人不堪,整個后宮都知道,我德妃只是一個頭銜,實際上是個棄婦,我在宮中的地位,比任何嬪妃都不如!”謝心怡開始為自己辯護(hù),神態(tài)和語氣都相當(dāng)哀痛與悲憤,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還隱隱泛著淚光,“淑妃勢力本來就大,她有喜了,將來成為皇后是理所當(dāng)然,你也看到她有多囂張,等她成了真正的后宮之首,她會更加變本加厲,屆時,我會更慘!” “所以,你就發(fā)起歹念,弄掉她的孩子?”冷君柔也忍不住提高聲音,無法認(rèn)可和原諒謝心怡的行為。 “只有這樣,我才還能斗下去?!?/br> “那你因何蒙著我?你為我求平安符,我還以為那是出自你的真心,熟料你是借此弄掉淑妃的胎兒!”冷君柔既痛心,又悲憤,“當(dāng)初我答應(yīng)幫你的時候,就曾聲明過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而你,也保證了??蓪嶋H上呢?你利用我去害死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不錯,正因為如此,我才沒事先對你坦白,你生性或許冷淡,但你絕對是善良的,假如你提前知道,計劃肯定不會成功!” “可現(xiàn)在呢?‘善良’的我,狠心扼殺了一個無辜的生命!我比你更不喜歡淑妃,這些日子我受的苦難以想象,種種情景不堪回首,但我依然沒有想過去害她的孩子,她再壞,腹中的胎兒也是無辜的!它才兩個多月,還來不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那樣化成血水,是我,剝奪了他來臨人間的機(jī)會!”冷君柔說罷,已經(jīng)熱淚盈眶。 謝心怡卻不以為然,繼續(xù)自辯,“那也是淑妃咎由自?。∷舴翘^囂張,把你要過去虐待,那她根本沒機(jī)會被陷害。確切來說,她的孩子是她自己害死的!太后姨娘跟我說過,凡投胎帝王家的孩子,能安然誕下且長大成人的才是真正的皇裔;反之胎死腹中或年少夭折的,皆因前世十惡不赦。淑妃肚里這塊rou,是惡人投胎,注定流掉。所以,不關(guān)我們的事,君柔,我們沒有錯!” 這,這……是什么歪理!冷君柔唇角扯出一抹悲哀的笑,她吸了吸鼻子,停止眼淚后,面容恢復(fù)了清冷,淡然問道,“那你現(xiàn)在過來,是想怎樣?” 謝心怡微微一愣,便也緩緩道出,“皇上雖然把你打入天牢,但我知道淑妃不會就此罷休,她定會跟皇上說我才是主謀!” “所以,你想我包攬罪名,承認(rèn)一切都是我自己策劃,與你無關(guān)?”冷君柔接著說,忽然之間,她感覺有股寒氣自腳底迅速升起,貫穿了她的全身,那么的冷,寒徹骨髓。 謝心怡還是先沉吟片刻,最后,點頭! 033 嚴(yán)刑逼供 身體微微地抖動,冷君柔沉默下來。其實,早在謝心怡在古煊面前撇干凈罪名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料到這樣的結(jié)果。 仿佛知道冷君柔在想什么,謝心怡急聲解釋,“剛才在皇上面前之所以那樣說,是不想我們都被抓起來,假如我也被抓,那就沒人救我們!像現(xiàn)在,倘若我承認(rèn)了,你還是有罪,與其兩個人有罪,倒不如一個人承擔(dān),讓另一個人想辦法營救!” 營救?如何營救?殺害皇嗣,死路一條,她救得了自己嗎?冷君柔眼中浮上一抹悲涼之色。 “君柔,你放心,我絕不讓你出事,我和姨娘講過了,她正想辦法救你,我們定會把你救出去的!”謝心怡把她的手握得更緊,說得神態(tài)懇切,誓言旦旦。 會嗎?會這樣嗎?冷君柔發(fā)現(xiàn),對謝心怡,自己再也找不到以往的感覺。 謝心怡暗暗留意,一絲異樣的精芒在眼里飛速閃過,冷不防地,她雙膝跪地,“君柔,你也看到,我忍辱負(fù)重,甘愿受冷落和屈辱,只為皇上能看我一眼,能夠苦盡甘來,所以,我真的不能就此放棄。而且,在這后宮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倘若今天換成我懷孕,淑妃同樣會加害于我,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