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你好好活著。答應(yīng)我?！庇谇逵百M勁力氣。把唐振東向上推出了火山巖漿的范圍。但是她的下半身卻逐漸被巖漿給淹沒?！按饝?yīng)我。一定好好活著?！?/br>
    “答應(yīng)我。”巖漿繼續(xù)吞噬于清影的身體。還阻擋著唐振東的靠近。

    “啊…不要?！碧普駯|一聲大吼。從夢中醒來。身上出了一身汗。像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第四卷 001 邋遢乞丐

    東江、新豐江在河源市區(qū)的東面。交匯而過。

    一個頭發(fā)蓬亂、衣衫襤褸的乞丐。站在河堤上看著這交匯而過的兩河水。沒有了方向。

    這一身乞丐衣衫的人。看上去胡子拉碴。形容枯槁。眼神無光?？礀|西根本沒有焦點。一眼茫然。仿佛這緩緩的東江水。就是一條通向天堂的路。他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救人啊。有人跳江了。”在這東江和新豐江畔。常年都有游玩的人?？匆娨粋€乞丐跳江自殺。立時有人呼救。

    兩個青年相繼跳入江中。這是大早晨。水有點涼。還沒人游泳。這兩個救人的青年一路劈波斬浪的向這乞丐游去。

    奇怪的是水中的乞丐不撲騰也不掙扎。似乎是被淹死在水里。但是卻一動不動漂浮在水面上。又像是專門等人去救他一樣。這么灑脫的乞丐。視生死無無物。

    這兩個青年救起乞丐的時候。乞丐也是一動不動的由兩人拖著往岸邊游。跳江自殺能跳到這樣。也算是一枚奇葩了。

    經(jīng)過岸邊圍觀人群的搭手。很快乞丐被救了上來。上來后。大家就七嘴八舌的問乞丐有什么事想不開。為什么要跳河尋短見。

    大家七嘴八舌的批評這個乞丐不該自尋短見的時候。大家也看到了這個乞丐眼睛雖然無神。但是經(jīng)過浸水后的五官卻能看出組合的很好。瘦削的臉龐。硬挺的鼻梁。濃眉。緊抿的嘴唇顯示出他一身硬氣。加上他高高的身材。在南方人中尤其顯得鶴立雞群。這些組合在一起。竟然也算是個乞丐中的犀利哥。

    唯一的不足是他的眼睛。配不上犀利哥的稱謂。不過總體來說。這個乞丐也算是很帥的了。

    有不少好事的人。會拿出手機給這不算犀利的乞丐照相。發(fā)微博。發(fā)微信。但是大部分人還是關(guān)切他的。

    乞丐雙眼無神。眼望藍天。這個地方的天空還真是藍啊。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么藍的天了。這幾天自己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當然也碰到好心人。會給他端碗飯吃。捧碗水喝。但是主要還是自力更生。餓了就在路邊的果樹地里找些果子吃。沒有果子就餓著?？柿司驼业皖^在水溝里喝點水。就這么一直走。

    他跳水也不是自尋短見。只是感覺水很好。很好。他最喜歡的就是水了。因為他的愛人就在水中。

    唐振東真的記不清了。他走了多久。他只記得。很久很久。就這么一直走。一直走。這這片東江跟新豐江交匯的地方。他竟然感覺這里面似乎有于清影在。他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跳下去后。他也意識到這里跟于清影住的地方。雖然都是水。但是卻相隔幾千里。她又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人不會是個啞巴吧。他怎么不說話?！?/br>
    “我看他不僅啞巴。而且還是智力有問題。用不用打電話給救助站?！?/br>
    “對。對。打一個。讓救助站幫他聯(lián)系一下他的家人。我看這個人很年輕。他家里應(yīng)該是有人的?！?/br>
    “是啊。家人知道他不見了。該有多著急?！?/br>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有幾個女孩很熱心。拿起手機就撥打河源社會救助站的電話。

    聽到大家說家。唐振東的腦中出現(xiàn)了家的畫面。他腦中的家并不是月亮灣花園那幾千萬的高檔別墅。而是于清影棲身的那個巨大的蚌殼。

    對于他來說。有她的地方。才加家。

    想到這里。唐振東不由自主的流淚了。淚水從他的眼角滑了下來。

    “他哭了。好感人的哭。我確信他一定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币粋€女孩花癡般的拿出手機。給這個流淚的乞丐照了張照片。順手就發(fā)到了微博。

    有兩個有同感的女孩。也都感慨于唐振東的心傷。但是她們只看到自己的傷。又怎會真正了解自己心底的痛苦呢。

    很快救助站的人就來了。開了輛面包車。簡單的詢問了唐振東的情況。就給他拉上車。往源城區(qū)的救助站而去。

    “好感人的淚水?！币粋€女孩雙手合十。祈禱道?！白８Ｋ缛栈丶??！?/br>
    ?！?/br>
    到了救助站后。唐振東依舊是雙眼孔洞。沒有焦點。救助站的人給他丟過來兩個面包。一瓶水。他也不接。就這么傻傻的坐著。進來時候什么模樣?，F(xiàn)在就是什么模樣。

    “小王。你從哪里撿了個乞丐回來。他是誰啊。”一個妙齡女子。打扮的很時髦。看到頭發(fā)打結(jié)。衣衫襤褸的唐振東。問道給他遞水的王姓救助站工作人員。

    “不知道。這不在江里剛救出來。一句話不說?？峙率莻€啞巴?！?/br>
    “我看他不禁啞巴。而且恐怕還弱智。你看他進來后就一動不動?！?/br>
    小王嘆了口氣?！罢l說不是呢。這樣的人也丟給我們救助站。這讓我們怎么辦?！毙⊥鯘M腹的牢sao?！拔覀冞@個單位的性質(zhì)就是為人民服務(wù)。有人打電話求助?？偛荒芪覀冎弥焕怼，F(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這么發(fā)達?？倳浻衷谌珖秶鷥?nèi)改進機關(guān)辦事作風。難道我們要把我們自己樹立成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的典型嗎?！?/br>
    時髦女郎也嘆了一口氣?！拔铱次覀兩鐣戎尽：喼本褪抢杖菡?。什么樣的垃圾都往我們這里送?！?/br>
    長椅上。被罵作垃圾的唐振東。仍舊是低著頭。一動不動。仿佛這時髦女郎口中的垃圾跟他無關(guān)似的。

    “你看。你看。說他垃圾他都一動不動?？磥砭透阏f的一樣。不是聾子。就是傻子?！睍r髦女郎捏著鼻子。離唐振東更遠了一些。她已經(jīng)退到無路可退的墻角。

    “哎。我本來還想讓你去問問他家是哪里的?？磥磉@事你是不會去干了?！毙⊥鯂@了口氣?！斑€是我來問吧?！?/br>
    “你去。你去。人家這是今天剛買的衣服。碰臟了怎么辦?！眴栐兪菚r髦女郎的工作。但是眼前這個邋遢的乞丐。她是不愿意沾手的。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是做什么的。家是哪里的。父母還在嗎。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方式?！毙⊥跻还赡X的把該問的問題。全部問了出來。根本沒給唐振東半點反應(yīng)的時間。

    “咯咯。你的這個問法。就算是正常人也反應(yīng)不過來。更別說你還問個弱智了。早知道你會這么問。那我問好了?？┛??！睍r髦女郎笑的花枝亂顫。

    “走個過場。這是我們救助站的流程總要走的。人家回答不上來。我們總要問一遍嘛。這才能體現(xiàn)我們細致耐心、愛民親民的工作作風?！?/br>
    “去去。我不跟你說了。你也就是個嘴上的功夫。”時髦女郎對小王的工作作風非常不滿。

    “得得得。只要進了機關(guān)的門。誰敢太熱心。這是容易被大家唾棄的。官民總要有點區(qū)別的。對吧?！毙⊥跤霉P快速的在紙上刷刷刷的劃上叉。笑著把手中的文件夾一合?！俺绦蜃咄炅??！?/br>
    時髦女郎朝小王一努嘴。一個衣著樸素的女孩。雙手抱著一堆文件走了進來。從唐振東和小王中間走過。

    時髦女郎小聲的湊近小王?！霸蹅兊墓ぷ髯黠L都不行。找王艷。她不是什么事都積極嗎。把這人丟給她。讓她想辦法從他嘴里翹出話來?！?/br>
    小王陰險的一笑?！昂呛恰＿@樣的活。王艷去做最好。誰讓她平時這么積極。弄的我們?nèi)炯悠饋聿蝗缢墓ぷ餍矢咭粯?。哼?！?/br>
    “哼。她一來。本來我們每天都無所事事混日子的好日子就結(jié)束了。工作多了很多。這樣的不合群的人。就應(yīng)該把問題都交給她?？此趺崔k。”時髦女郎嘴里不服的哼了一聲。順手拿起小鏡子照了一下那兩只勾魂的大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的白眼翻的幅度太大。上面的假眼睫毛掉下來。

    “哈哈。好。就按你說的做。”小王陰險的一笑。

    “別。別。這可不是按我說的做。這是你自己的想的?！?/br>
    王艷再次走了出來的時候。被小王攔住了?！巴跗G。幫個忙唄。我馬上要出去?！?/br>
    “哦。王哥。什么事?！?/br>
    “我剛剛從江邊撿回來一個跳江的。你幫我問問他是哪里人。想辦法聯(lián)系到他的家人?！毙⊥醭巫由系奶普駯|一指。

    “哦。好的?！蓖跗G順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小王把事情交代給了王艷后。斜眼看了一下墻角正掩嘴笑的潘文君。潘文君就是剛才出餿主意的那個時髦女郎。個頭高挑。身材苗條豐滿。臉上總帶著一絲放蕩的笑。

    王艷把這個邋遢的乞丐。先是領(lǐng)到了單位的餐廳。不過餐廳還不到開飯的時候。王艷又讓唐振東在屋里等會。她到門口的灌湯包。買了一屜剛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包子?！俺园?。不夠我再去買?！?/br>
    剛剛餓的肚子咕咕叫的唐振東。不去撿小王扔過來的面包和水。但是卻吃灌湯包吃的津津有味。一口一個。時間不長。整整一屜包子就全到了他肚子里。

    第四卷 002 飯量驚人

    王艷看唐振東狼吞虎咽的吃下一屜包子。就知道他是真餓了。于是轉(zhuǎn)身到了旁邊的包子鋪。又買了兩屜。

    唐振東接過兩屜包子。也沒客氣。又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五屜。唐振東一個人整整吃了五屜包子。連包子鋪的老板都問王艷：是不是最近要市容大檢查。你們救助站今天收容了不少流浪漢嗎。

    吃完包子。王艷順手拿起椅子上的礦泉水。遞給唐振東。但是唐振東卻不伸手接。

    “這是礦泉水。喝的。你剛剛吃了那么多包子。不怕噎著嗎?！?/br>
    不過任憑王艷怎么勸。唐振東也不接這瓶水。

    王艷沒辦法。勸說的苦口婆心。但是唐振東就是不喝。反而給她自己都勸渴了。王艷拿起自己的杯。走到飲水機下。自己接了水喝。她一甩眼?？吹教普駯|巴巴的盯著自己喝水的水杯。

    王艷放下杯。自己試著找了個杯。給唐振東倒了一杯飲水機中的純凈水。涼熱混合。溫度正好。遞給唐振東。

    唐振東接過杯子。一飲而盡。王艷再倒。唐振東再喝。一直喝了十幾杯。才停下。

    唐振東的飯量和水量讓王艷驚的差點把眼珠子掉下來。這也太夸張了吧。五屜包子吃下去后。這幾乎是四五個成年人的飯量。還能喝下十幾杯水。這還是人嗎。

    不過。這也從側(cè)面證實了一件事。這個人并不是真傻。他懂得吃。知道喝。而且還知道生冷的面包沒有熱氣騰騰的包子好吃。也知道瓶裝水不如涼熱混合的水喝著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蓖跗G把唐振東吃喝伺候完。找了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溫柔的問道。

    唐振東吃喝的時候。是半抬著頭。只是吃喝。一言不發(fā)。現(xiàn)在依舊如此。

    “你家是哪里的。”

    “你家還有什么人?！?/br>
    王艷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唐振東依舊一言不發(fā)。

    “你不會說話嗎。那會寫字嗎。我給你找筆。我問你寫行嗎?！蓖跗G找來筆。在紙上把剛才的問題寫了一遍。然后把紙筆遞給唐振東。

    唐振東頭也沒抬。也沒搭理王艷。只是搖搖頭。

    王艷看了唐振東半天。然后說道?！白?。你跟我來?！?/br>
    王艷把唐振東領(lǐng)到單位的澡堂。“進去洗個澡。我去給你找身干凈的衣服?！?/br>
    救助站有社會捐助。有的是舊衣服。等王艷找人把一套干凈的衣服找人送了進去。唐振東穿戴整齊出來后。給王艷小小的震驚了一下。這個乞丐穿個干凈的衣服。簡直就是帥哥一枚。

    消瘦如刀削般的臉龐。英挺的鼻梁。還有南方人中鶴立雞群的身高。這一切無一不證明唐振東是個帥哥。

    其實。唐振東穿的也就是社會上捐助的普通的t恤和過膝的馬褲而已。都是最廉價的地攤貨。但是卻干凈整潔。

    衣服分人穿。有些人即使穿阿瑪尼還是土鱉。但是有人即使穿十幾塊錢的地攤貨。也顯得大方得體。

    身上整潔了。但是眼神依舊空洞。這是王艷的感覺。其實她沒發(fā)現(xiàn)唐振東已經(jīng)變的好多了。起碼唐振東知道了她的好意。感受到了她的善意。要不然他不會跟她去洗澡。吃她拿來的包子。如果是拉他回救助站的那個小王。唐振東擺都不擺他。

    唐振東從海城這一路。并不是乞討來的。他是遇到有東西吃就吃。有人給就吃。不給他也不主動要。反正一切都很消極。

    “好了?，F(xiàn)在飯也吃過了。澡也洗過了。你跟我來。我問你幾個問題?！蓖跗G看到唐振東清爽的模樣。她的心情也好多了。

    “你應(yīng)該能聽懂我的話。你叫什么名字。”王艷問道。

    唐振東搖搖頭。他現(xiàn)在不想說話。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就想自己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小圈子里。這樣才能更好的回憶他愛人的一顰一笑和說的每句話。他怕一說話。就打破這種平靜的回憶。

    “那怎么聯(lián)系你的家人。你知道嗎?！?/br>
    唐振東搖搖頭。他的父母雖然還健在。但是家人卻不在了。成家之后。于清影就成了他的家人。現(xiàn)在她不在了。唐振東也就從法律意義上沒了家人。

    “哎。真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說。你才能聽懂。哎。你實在不行就先住在我們救助站吧。等我聯(lián)系個醫(yī)生回頭來幫你看看。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病?！蓖跗G嘆了口氣。

    王艷也只是這么一說。精神病這是世界性的難題。不是有藥就能治好的。而且救助站這是公益性的單位。他們聯(lián)系的醫(yī)生。也是沒有報酬的志愿者。但是志愿者的時間不固定。人家本身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只能是忙完。抽空來當下志愿者?？痛戮戎镜牧x務(wù)醫(yī)生。

    救助站是很人道的。尤其是在市容市貌大檢查的時候。更是人道。要照顧到城市的形象。很多收容站就會大量收留無家可歸者。面對沒有錢的乞討者和無家可歸者。救助站還會募集資金。送他們返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