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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古村妖物志(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當然,3年中女人們也在慢慢覺醒。首先,有一條凸形曲線,在她們的意識里逐漸明晰起來。曲線的兩邊,代表著艾娥未嫁來之前和死去之后,這是她們生活的低谷,婚姻的深淵,人生的地獄。而那個高高的凸起,代表著艾娥嫁來之后那段將近一年的時光,這是她們生命里的天堂。她們多么留戀那段天堂般的歲月呀!可是艾娥一走,天堂就塌了。她把男人的魂兒帶走了,把這段歲月也帶走了。她們重新回想艾娥,就好像先前扔掉的一塊石頭,突然懷疑它里邊含有翡翠一樣,重新拾起細看。這樣,她們就發(fā)現(xiàn)了艾娥的許多好處。她靦腆,成天沒言失語的。她們罵她,可她一次也沒還過口;她們打她,可她一次也沒還過手。她見男人光笑,其實她見女人不也是光笑嗎?她長的漂亮,男人們愛看她,其實女人們不是也想多看她幾眼嗎?還有,男人們干那事時喊“艾娥艾娥”,其實之前男人們瘋得狠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叫的嗎……唉!真是冤枉人家了!她們又想到艾娥繡的那幅《百蝶戀花圖》飄到天上的事,就又忽然意識到,艾娥不是個一般的人,她可能是個神仙呢!是老天爺派她來怪屯搭救她們出苦海的呀!可是她們卻不知道,卻罵她、打她,把她逼走了,逼死了……虧心啊!老天要報應啊!

    怪屯100對夫婦們的100個婦們,通過深刻的反省,達成了共識。那就是艾娥是一個花仙,她們得罪了花仙,因此花仙就把夫們的魂招走了,使怪屯陰陽不諧,夫妻失和。她們決定,每人捐出一年的紡花錢,為花仙艾娥修一座廟,天天燒香,夜夜磕頭,真誠地向艾娥懺悔;并求艾娥寬恕她們,安撫他們男人的靈魂,賜給他們家庭平安,賜給她們正常的夫妻生活。

    金臺女人、金山女人、豹子女人是修建艾娥廟的倡導者和組織者,其中細節(jié)不予贅述。立在艾娥廟前面的一通碑文有點意思,節(jié)錄于下。

    花仙艾娥廟記

    艾娥者,鄉(xiāng)之美人也。遭群婦妒,屈而死焉。鄉(xiāng)之男遂失魂魄,陰陽不諧,夫妻若仇,宗族不嗣,倫常難繼……乃有李氏婦賈氏、胡氏、裴氏,倡修花仙艾娥廟以祭之,百婦應和……嗚呼!人生五性,五性養(yǎng)人,缺一即病矣!花仙耶?美人耶?哎哦耶?艾娥耶?眾婦至今不知也……

    水北府學生員張維桐撰并書

    清光緒十六年孟冬榖旦立

    1993年秋,在深圳的一次東方藝術(shù)品拍賣會上,一件綢質(zhì)繡品,拍岀500萬元的高價。繡品的名字就叫《百蝶戀花圖》,下屬“山女艾娥繡?!鄙厦胬C了100種蝴蝶,100種山花。蝴蝶身上的每一根觸須、每一條花斑,都極其細膩逼真。大的如巴掌,小如指蓋;近看須翅欲動,遠看有翩飛之感。后經(jīng)專門研究蝴蝶的生物學家辨認,每一只蝴蝶竟能分出種屬、雌雄來。另有3個叫不出名字的,竟也在隨后由繡品拍得者吳先生參加的水北山區(qū)蝴蝶種群考察中找到了,是世界蝴蝶種群的新發(fā)現(xiàn)。

    當然,在這次考察中也發(fā)現(xiàn)了艾娥廟,并聽了山民關(guān)于艾娥的傳說。吳先生為找到《百蝶戀花圖》的作者而激動萬分。整個考察隊都驚異非常,當年飄上天的《百蝶戀花圖》,怎么又飄落到了人間?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當今的拍賣會上?這是一個不解之謎,是一個讓人遐想不盡的神話和傳奇。當即有人向吳先生出1000萬求購《百蝶戀花圖》。吳先生笑道:“水北考察喜開懷,方知此品天上來!二百年前艾娥事,哎哦一聲淚濕腮!這是神品,你出2000萬我也不會出手了!”

    遂凈手漱口,向艾娥焚香而去。

    至于廟的名字,是“艾娥”還是“哎哦”,似乎是個永遠扯不清、也不必扯清的公案。不過,臥龍山景區(qū)開發(fā)以后,哎哦廟成了一個重要景點,夜里經(jīng)常有人打著手電去看,都說,白天那“艾娥”兩字真的變成了“哎哦”:“艾”字多了個口字旁,“娥”字的女子旁也變成了“口”字。怪屯夜里有專門出租手電者,一支兩元錢,生意紅火。

    哎哦!這可真是奇了!

    第三章   黃姑娘

    黃姑娘是李干圖家的一只狗,渾身金黃,烏嘴頭,牛娃子恁高。黃姑娘很內(nèi)向,整天沒言失語的,像個草墩一樣盤在大門口,烏嘴頭擩著地,塌蒙著眼。但它的耳朵卻是豎著的,像兩只海防雷達一樣,一會兒轉(zhuǎn)到這個方向,一會兒轉(zhuǎn)到那個方向,孬好有點兒動靜,它就睜開眼來了。若是有人走來,它就喉嚨里“嗚嗚”兩聲。你從門口過去也就算了,它還睡它的覺;你若向大門走來,它就“呼”一下躥起來,叉著四條腿,立在門中間,望著你“汪”地一聲。也不多叫,惜語如金。然后就瞪著丹鳳眼與你對視。它半步也不會后退的,你若再前進一步,他就會向你撲來。它后腿直立起來的時候,烏嘴頭一張,一嘴白牙便如劍戟罩在你的頭上。所以,黃姑娘向你撲來的時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沒人敢邁出第二步,只能老老實實地站那兒喊:“干圖在家沒有?”

    只要李干圖應一聲兒,黃姑娘就把路閃開了,然后重新盤在門口,像麥茬梃子編的草墩一樣。

    黃姑娘就是這樣一條很有脾氣、很有尊嚴、又很有使命感的狗,不像其他狗,輕浮,狂躁,不存氣,遇事好亂咋呼。

    這天吃罷早飯,李干圖坐在堂屋八仙桌邊的柳木圈椅上,抱住黃銅水煙袋呼嚕,突然聽見黃姑娘“汪”了一聲。他知道有人來了,就往外走。還沒出堂屋門,就又聽見黃姑娘“汪”了第二聲。這第二聲一“汪”,就有人大叫起來:“哎呀呀呀!快來人哪!快來人哪!”

    再快也來不及呀。李干圖只好來信息戰(zhàn),喝了一聲:“黃姑娘!”就把那人救了。黃姑娘立即臥下,盤那兒了。

    李干圖走到院里,已看清大門口站著的人了,腳底下散落一片木匠工具:刨子,錛,鋸,鑿子,斧頭,墨斗,只有一把五尺掂在手里。

    “嗨呀,吳氏!我想著還得一會兒你才能到哩!”李干圖說。

    吳氏叫吳太山,是個木匠。舊時,水北人對手藝人——木匠、鐵匠、剃頭匠等,不呼其名,皆尊稱“某某氏”——也可能是“某某師”,不可細考。

    吳氏捂住手說:“李掌柜,你這老黃狗真惡!”

    李干圖說:“你是生人。其實我家阿黃仁義的很。你看,臥那兒多安生,羞答答的。俺們怪屯都說它是條好狗,都喊他黃姑娘,下的狗娃兒爭著抱。呀!咬流血了?”

    吳氏將手拿開,右手背上果然就有一排牙印,牙印里浸出一串血豆,血豆越長越大,“嘟嚕兒——”就擁擠著掉下來了。

    吳氏嘴里“吸溜”了一聲,扭頭看看狗。黃姑娘盤成一個草墩,烏嘴頭擩著地,頭歪著,耳朵抿著,眼睛塌蒙著,好像羞得抬不起頭來了。

    那時沒有狂犬病這種概念,更沒聽說過狂犬疫苗這種藥物。但農(nóng)村人也知道讓狗咬了會有很嚴重的后果。他們采取的善后方法,卻是讓人匪夷所思的。李干圖朝黃姑娘揚了揚手里的水煙袋,說:“黃姑娘!不許咬了,聽見沒有?這是自己人!”又朝吳氏說:“得趕緊給你禁禁!”

    吳氏說:“找誰?找李六先兒?”

    李干圖說:“六先兒治這病不中。找我親家。”就朝灶屋喊:“高妞!鍋扔那兒叫你媽刷,你領你吳大叔回家,讓你媽給你吳大叔禁禁?!?/br>
    “禁”是一種特殊的治病方法。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扭一扭從灶屋走出來,端了一個爛瓦盆,放到灶屋門口,喊道:“黃姑娘,吃飯!”黃姑娘就懶洋洋地站起來,去吃飯。小姑娘解下腰里的圍裙,掛在門口的墻上,就往大門外走。

    李干圖叮囑道:“你吳大叔是來給你做嫁妝的,叫你媽禁好一點兒?!?/br>
    婆婆攆出來厲聲道:“禁了后跟你吳大叔一起回來,別往家??!聽見沒有?”

    高妞很勉強地回答一聲:“聽見了?!?/br>
    吳氏就跟在高妞身后走了。

    高妞是李干圖兒子的童養(yǎng)媳。那時怪屯一帶養(yǎng)童養(yǎng)媳很普遍。養(yǎng)童養(yǎng)媳的一般都是中等或下等人家,像谷興泰和李子盤(見《地仙》)那樣的大主家,是不會養(yǎng)童養(yǎng)媳的。童養(yǎng)媳一般都比丈夫歲數(shù)大,為的是能夠照顧丈夫,添一個無償干家務活的勞力。有的一兩歲找了一個七八歲的童養(yǎng)媳,等于給兒子娶了一個保姆。高妞來時五歲,丈夫才半歲。她成天抱住哄丈夫。一次她蹲在地上,讓丈夫站在自己懷里。丈夫的小jiba兒像蠶蛹似的,好玩兒死了。她就捏著小蠶蛹,捻著玩。玩著玩著,小蠶蛹就惱了,一努勁抬起頭來,“刺兒——”就尿了,尿她一手。高妞覺得很有意思,就嘻嘻地笑。剛笑兩聲,一個笤帚疙瘩就摔在了她頭上。抬頭一看,是婆婆。婆婆罵道:“小妖精!不許玩那兒!”高妞疼得眼淚直流,但她不敢哭出聲來,說:“呣,那玩玩壞啥了?”婆婆說:“玩玩尿不下來尿!”高妞覺得嚴重,就不敢玩了。

    笑人不笑人?

    當然,高妞現(xiàn)在已經(jīng)13歲了,已經(jīng)知道害臊了,不玩小蠶蛹了;而且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總是躲著丈夫,不跟他說話,像好幾輩子都不認識似的。她領著吳氏往前走,走到哇唔河邊,一個小屁孩兒往她身上攉水。她趕緊跑開。這就是她的丈夫。

    高妞的家離怪屯15里地。過了月牙橋,剛走上大東巒,“咕咚咚”一個沉雷,天忽地就陰了。吳氏的腳步就遲疑了。高妞不得不站下等他。

    “大叔,你是不是怕下雨?”高妞問。她的眼睛又細又長,看人的時候,不是瞪著,而是瞇著,是一種很柔順的小可憐兒樣子。

    吳氏說:“是啊。這么遠,下雨了咋辦?。俊?/br>
    高妞說:“那要不就不去了吧,我給你禁。”

    吳氏就有點兒驚奇,說:“你禁?你也會禁?”

    高妞說:“會?!?/br>
    “你媽教你的?”

    “我自己偷偷學的。有一次我媽不在家,有個人狗咬住了,我就鬧著玩,學我媽的樣子給他禁。一禁,就把狗毛禁出來了?!?/br>
    這一說,吳氏就信任了。兩個人又回到哇唔河邊,找一塊平展的地方。高妞趴到地下,翹著小拇指,在地上畫了一個十字,跪下,雙手合十,對著十字,“咕咕噥噥”的,不知念些什么。然后跑到河里,趴下喝了一口水噙到嘴里,腮幫子鼓成個葫蘆。她跑到畫十字的地方,對著十字“噗噗”噴了3下。十字上的土就濕了。她把十字上的濕土挖起來,和成一個核桃大的泥團。然后,把泥團放在吳氏的傷口上,來回地揉,一邊揉,一邊念咒語。咒語念夠3遍后,她把泥團掰開了。

    “你看你看!狗毛出來了!”高妞將泥團擩到吳氏眼前,高興地叫著。

    吳氏一看,掰開的泥團里,真的支叉著兩根黃鶯鶯的狗毛。

    這就叫“禁”。類似于巫術(shù)。但聽說很靈驗,是舊社會治狂犬咬傷行之有效的療法。當然,必須把狗毛禁出來,禁不出狗毛,就等于失敗了。至于為什么能禁出狗毛,這就是奇異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