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花燈會鴛鴦兩字新(下)
沉穆時說到做到,真的只是“摸摸而已”。只是等他摸完,素娥頭發(fā)也亂了,衫子也皺了,渾身軟軟的使不上力,沉穆時就將她側抱在懷里,用綢帕給她仔細擦拭流到私處和腿根的yin液。 帕子質地絲滑,他的力道舒緩輕柔,剛高潮過的嬌蕊被這樣一碰,酸酸癢癢地又吐出一股蜜液,花心深處涌起奇異的空虛感。素娥偎在沉穆時懷里,聽著男人有力的心跳,耳邊傳來的調笑聲溫柔而狎昵:“小可憐兒,沒插進去到底是不夠舒服吧!” “不、不是的!”素娥臊紅了臉,拽著他衣袖慌慌張張地搖頭:“不要在這里......” 這話她今日說了好幾遍,十五年的教養(yǎng),當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打破。沉穆時挑了挑眉,瞇著眼看她:“我若偏要,卿卿又待如何?” 有云行過月亮,巷子里暗下來。女孩兒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手指顫顫的解開了袍襟,又艱難地繞到身后要去解纏胸的繩結,被沉穆時一把扣住,她輕輕掙了一下,掙不動,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他的臉背著光,表情晦暗不明,好半晌,才放開她的手腕,捏了捏她的下巴。 “怎么,學會鬧脾氣了?” “沒有......”她一下子就慫了,囁嚅著說不下去。 警告似的,他長指點點她唇瓣,沿著纖長美頸下滑,摩挲雪膩的胸脯,再往下一點,兩根手指一齊探入束得緊緊的乳溝里。 素娥屏著氣不敢動,他的手慢吞吞抽回來,指間拈著一枚小小的玉色花苞。他借著微茫的月色辨認了下,把它遞到素娥面前,微微一笑:“見過么?是槐花?!?/br> 素娥攤開手掌,任那朵嬌嫩的小花盈盈飄落在手心。一抬眸,落進一雙烏沉沉的眼里,他的唇貼上來,輕輕覆在她唇上。 空氣里還帶著夜露的芬芳。 闔上眼,感覺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流連,卻是攏上了衣襟,整理好衣裳,頭上癢癢的,是他溫柔的指尖在精心梳攏散亂的長發(fā)。 素娥心里又慌又亂,終于繃不住,一頭扎在男人懷里喃喃道:“您別生我氣......” 少女渾身帶著清甜的奶香,帶著哭腔的嗓音嬌細堪憐,沉穆時被她哭得心都要化了,哪里真能和她置氣,想要將她推開些替她拭淚,她八爪魚似的纏著他只是不肯,小臉蒙在他胸前不住地磨來蹭去,滾落的淚珠一下子便將他前襟打濕了一片。沉穆時簡直無法可想,只好一下一下拍著她背,一邊嘆著氣道:“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現(xiàn)下怎地就不怕人聽到了?” 素娥哭了一會兒,情緒緩過來了,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悶在他胸前不敢抬頭。 兩人相偎著站了片刻,便聽到巷口傳來犬吠人聲。 沉穆時皺了皺眉,素娥再顧不得害臊,急急忙忙站定了,胡亂用手背揩著眼淚。 外頭顯然是起了爭執(zhí),沉穆時卻不慌不忙,將兩人衣衫重新整理妥帖了,才牽著她小手往外走。 巷子口的爭執(zhí)聲這時候卻已經(jīng)停了。 原來沉穆時哄著素娥在巷子里尋歡,他的侍衛(wèi)小廝便守在外間,趕巧兵馬司的一隊人馬前來查驗防火用具,言辭魯莽間便起了沖突。不過沉穆時的人一亮明身份,兵馬司的人馬上偃旗息鼓了。 開玩笑,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傳言馬上就能進內(nèi)閣,哪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得罪的。領隊的本是小吏出身,性子八面玲瓏,覷著小廝承松句句當先是個能做主的,趕緊打著哈哈連稱誤會,不想沉穆時此時便出來了。 那人心里叫苦,忙上前見了禮,沉穆時眉眼淡淡的,不辨喜怒,問他可是例行巡查。 那人長相粗豪,口齒卻極伶俐,躬身稟道:“回大人,知道太后圣壽要放煙花,這幾日已做過多次巡查。只因剛得到消息,說是西門橋那里有火情,咱們隊上不放心,便想著再來看看?!?/br> 沉穆時低哼一聲,盤著腕間檀香手串,抬眸道:“缸中儲水渾濁發(fā)綠,夾道盡頭刺槐叢生,云梯朽壞未修,這便是你們所謂的多次巡查?” 那人唬了一跳,苦著臉道:“大人明察,原先統(tǒng)管這區(qū)的知事剛犯錯革職,下官這才接手,辦事不力,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沉穆時皺了皺眉,兵馬司原也不是他管,他也不想深究,擺擺手道:“罷了,你方才說西門橋有火情,現(xiàn)下如何了?” “燒了幾處民宅,所幸撲救及時,火勢已經(jīng)控制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但說無妨。” 那人也不知該說不該說,看四周老百姓都躲得遠遠的繞路走,才覷著沉穆時臉色壓低嗓門道:“只是聽說起火時御史臺的裴含章裴大人也在那處,嗆了濃煙被抬出來,一起被救出的還有他養(yǎng)的外室,只怕不消明日這事便傳遍了?!?/br> 他不知沉穆時和裴含章關系如何,把事情挑挑揀揀的說了些,卻沒提裴含章被救時赤身裸體,還有一起被救出的據(jù)說是被他私藏的官妓。 大齊不禁百官狎妓,然而火災現(xiàn)場有人認出那官妓是原吏部司務李賓的嫡女,裴含章的夫人是李賓的幼妹,這么說起來,他嫖的正是他自己的姑侄女。 太祖重視人倫,便是本朝宮中也沒有姑侄同侍一夫的,更遑論理應以清正之名持身的監(jiān)察御史了!這事要是坐實了,裴含章這官也就當?shù)筋^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兩說呢! 這里頭彎彎繞繞,這小小的知事自不敢多說,只略提一下,免得沉大人明日知道了怪他知情不報。 沉穆時果然不再多問,略點頭道:“知道了,你們做好自己分內(nèi)事便好。太后圣壽不是小事,若是惹出事端,誰也救不了你?!?/br> 那人抱拳肅容道:“謝大人提點,下官馬上增派人手,各處排查!” 沉穆時微一頷首,牽著素娥轉身離去。附近百姓見了剛才情狀,都遠遠地避讓開來,連小販也不敢纏著他們叫賣了。 兩人行出一段,還聽那人沖著手下呼喝著道:“趕緊把那刺槐樹砍了!還有云梯,都查過沒有?你們怎么做的事?” 沉穆時莞爾一笑,素娥攤開手掌,看著手心里那朵小小的槐花,可惜道:“那棵刺槐,一定要砍么?” “那夾道雖是死路,靠著云梯卻可兼顧四方街閭,墻邊生了刺槐,若遇火情極其礙事?!?/br> 沉穆時語氣和緩,娓娓解釋。素娥偷眼看他,只覺他袍袖翩翩、風姿卓然,又想起他方才從自己胸乳間取出那朵槐花的情狀,臉上又有些燒起來,低著頭訕訕道:“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外放這些年,走了多少地方,若再一無所知,豈非白吃米糧?!背聊聲r悠然說著,忽地玩味一笑,側過臉看她:“我以為,卿卿會問那裴大人的事?!?/br> 相處這些時日,他發(fā)現(xiàn)這小丫頭有著奇異的生存智慧,看著好奇心重,總愛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實則最是聰穎,遇著不該問的事她多一句話也沒有。 如今他主動提及,素娥稍許有些不安,半晌才道:“方才提到的裴大人,莫非是西山別苑那位?” 官場上姓裴的大人不多,御史臺的便只有一個。她從小便是熟讀各家譜系長大的,稍長些父親更是有意教導,將朝堂上牽絲絆縷的關系細細剖析給她聽。 裴含章裴大人,可是赫赫有名。 此人年輕時也是個才子,在江南仕林中頗有名望。叁試不第,最后一次才一鳴沖天,被當時的次輔李鼐相中,做了李家的乘龍快婿。后來朝堂更迭,李家敗落,他卻歷經(jīng)叁朝不衰,是有名的鐵筆御史。 武帝剛登基那會兒,親王趙吉仗著擁戴之功驕橫跋扈、擅自擁兵,也是裴含章上書彈劾,使趙吉入獄。趙吉的黨羽群起保奏,張?zhí)笠灿幸鉃樗f情,裴含章?lián)砹幍溃骸靶藤p者乃朝廷之大事!若有功不賞、有罪不罰,則善無所恃、惡無所懼,何以正本清源,維持國是于不墜……”退朝后又在中正殿外叩首不去,終于逼得武帝痛下決心,斬了趙吉。自此宗室子弟多有收斂,京師風氣為之一肅。 素娥從小便是聽著這樣的故事長大的。當然張賀對此事另有見解,說裴含章不過是窺測出了武帝心意,出頭做了這椽子。不過無論如何,他此番是賭對了,不但討了武帝歡心,自己在仕林中也是名聲大振,隱隱有領袖之勢。 便是這么個人,竟然也會在女色上栽跟頭么?剛才那兵馬司知事言辭閃爍,那裴大人養(yǎng)的外室必有問題。 素娥心里閃過無數(shù)疑慮,西山密室中那癲狂的一幕重又浮現(xiàn)眼前,那外室,莫不是和憐奴有什么關系?如果是,是誰設的局? 她想不明白,也不敢想下去,有些迷茫地望著沉穆時,輕聲問:“我在大人身邊,會不會給大人帶來什么麻煩?” 如果那外室真的是憐奴,那沉穆時占著她的事,只怕也瞞不住呢! 沉穆時一直在觀察素娥的反應,小姑娘靈透機敏,看她表情,只怕多少猜到一點邊,不曾想,千回百轉,問的卻是這一句。 他有點詫異,看著那雙純凈的水眸,緩聲問道:“若有妨礙,卿卿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