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jǐn)堊×怂难?，低頭深深看她，那目光帶著焚盡一切的深情，讓她目眩神迷，讓她深陷其中，讓她險些窒息。他伸手，慢慢地掬起她的臉，以指腹輕輕摩擦著她的面頰，深邃的眸中漾滿了奇異的光芒，如疾如醉地喃喃說道，“我在做夢嗎？”

    花著雨不知該說什么，實際上她也沒有機(jī)會開口，因為他的唇，已經(jīng)急不可待地覆了下來。似乎是在驗證眼前的人是真的，他吻得激烈，好似掠奪，就像一場長驅(qū)直入的襲擊，一場霸氣的攻城略地。漸漸地，似乎確定是真的她，并非是夢，他的吻變得溫柔繾綣起來，在她唇瓣上長久流連，輾轉(zhuǎn)吮吸。

    第147章 我不是你的誰

    花著雨被姬鳳離緊緊擁在懷里，感受著他溫柔霸道的吻。一顆心在胸膛內(nèi)狂亂地跳動著，幾欲奪出胸膛。

    她被他緊緊擁著，任由他薄削的唇在她唇上肆意掠奪，渾身的力氣也好似被抽走了。整個人好似在一片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飄飄蕩蕩。

    她想倘若她不推開姬鳳離，他似乎打算永遠(yuǎn)這樣吻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滄海桑田。。。。。

    但是，花著雨推開了他。

    當(dāng)他深吻她時，當(dāng)她沉醉在他的吻中時，她忽然想起了她未曾出世的孩子，那一瞬，好似有一根刺，猛然刺入到她心頭，疼得她幾乎窒息。那一瞬，她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蒼白，猛然伸手一把將他推開。

    花著雨抬眸，目光直落姬鳳離那雙深眸之中。這雙眼，猶若無窮無盡的夜色，湛黑湛黑的。似乎有勾魂攝魄的力量，無盡深邃，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讓人似乎略一失神，便迷失在那片神秘的黑色里。

    就是這雙眼，曾經(jīng)驚掠她的心魂，曾經(jīng)包容她的悲歡。而如今，這雙眼，帶著斂去了一貫的清寒和淡漠，散發(fā)著流水般明澈柔和的光澤，深深地，深深地凝視著她。。。。

    他好似傻了一般，只是低頭看她，目光如水沉醉，氤氳如夢。 花著雨張了張唇，似乎有很多話在腦中盤旋，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忽然感覺到悲哀。

    她和他之間，隔開的又何止是一個孩子。

    當(dāng)她是南朝的忠臣良將時，在她眼里，他不過是南朝的叛臣。而如今，世事顛倒，他原是南朝皇家貴胄，他日便是皇帝，而她，卻淪為了叛臣之女，前朝余孽。

    隔開他們的，還有國。

    風(fēng)從大開的殿門吹了進(jìn)來，寬大的曳地長裙飄逸漫卷糾纏，一如花著雨此刻的心情一樣糾結(jié)。她垂下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緒，不去看姬鳳離臉上神色，只是慢慢后退了幾步，強(qiáng)自勾唇笑道：“王爺傷勢已然痊愈，我還有事，也該先告辭了。”

    姬鳳離纏綿迷離的目光，在這一瞬，疏忽冷靜。犀利的目光夾雜著無邊的痛楚和揪心，直直迫向花著雨，望得她幾乎無法喘息。

    兩人就那樣四目相對，花著雨能清楚地看到明亮的目光中，倒映著她的影子，那樣清晰?；ㄖ昵宄刂溃丝淘谒难壑?，恐怕也只有他的影子。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和她之間，終究是隔得太多太多。。。。

    “寶兒，別走！”姬鳳離不及她邁步，側(cè)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風(fēng)從院外吹來，帶著初春的熏意，撩起她的秀發(fā)。

    “我留下來做什么？姬鳳離！你不是說要永遠(yuǎn)忘記我嗎？”花著雨低聲說道，心中，多少是有些怨氣的。怨他設(shè)計了假死，而她卻渾然不知?？伤莻€時候又憑什么知道呢，她是他的仇敵。

    她掙扎了一下，姬鳳離卻握緊她的手不肯放開，這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這纖細(xì)修長柔若無骨的手，雖然手心處有些薄繭，但卻毫無疑問是女子的手。

    “我怎么可能忘記你呢，寶兒。”他一把將她攬到了懷里，低頭深深看她，那目光帶著焚盡一切的深情，讓她目眩神迷，讓她深陷其中，讓她險些窒息。

    時光似乎在此刻凝滯，將一寸寸情絲，化作紅線，自此糾纏。只是。。。。

    最后一次相見時，她和他，還一個是監(jiān)斬，一個是囚犯，是彼此對立的仇敵。如今，她卻是叛臣之女，而他是攝政王。她與他之間，似乎永遠(yuǎn)都是對立的身份，爭斗的對頭。

    她再次推開他，快步向外走去。

    姬鳳離施展輕功，轉(zhuǎn)瞬挪移到她身前，一把抓住花著雨的手腕，他抓得如此用力：“寶兒，我不會放你走的，死也不會！你休想從我身邊逃離，休想。。。?！彼穆曇?，異常的低沉暗啞，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花著雨心中一驚，冷然道：“我為何不能從你的身邊逃離，我又不是你的誰，姬鳳離，別忘了，我一直都是你的敵人，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這樣，你還要我留下嗎？”

    姬鳳離低頭望著花著雨，深邃璀璨的瞳仁中竟透出似水溫柔，柔聲說道：“你是我的敵人，那又如何？就算你是男人，那又如何呢？”

    不管她是誰，他都愛她，只是愛她，就猶如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

    花著雨神色一滯，心頭劇跳，她生怕再是猶豫，她便會心軟留了下來。她猛然將自己腰間掛著的寶劍拔了出來，雪光乍現(xiàn)，冷光橫空。

    “姬鳳離，你若要留下我，可以，除非，你擊敗我，抓住我，否則，你就放了我。”她一字一句說道，每說一個字，心中的痛就深了一分。

    “好！”姬鳳離卻毫不猶豫地應(yīng)了下來，他也不用兵刃，只是隨手從身側(cè)的樹上，折了一根柳條下來。柳條還不曾發(fā)芽，在他手中柔韌地垂了下來。

    花著雨抿唇淡淡輕笑，玉手一揮，旖旎廣袖飄逸如寒刃，凌厲刀光劃破日光，寒冷直直刺向姬鳳離。

    姬鳳離手中枝條輕甩，和花著雨戰(zhàn)在一起。

    兩個在院內(nèi)展開一場決斗。

    只是，這樣的決斗，卻讓花著雨縛手縛腳。

    姬鳳離的兵刃是柳條，花著雨手中的兵刃卻是劍，這使得花著雨根本就不敢出招，生怕一劍不小心刺中了姬鳳離。她甚至懷疑，姬鳳離早就料到這樣，所以，才故意用柳條來迎戰(zhàn)她的。

    看穿了姬鳳離的心思，花著雨便想出招削斷姬鳳離的柳條，但是她未曾料到，姬鳳離忽然從袖中甩出了折扇，迎上了凌厲而至的劍光。而柳條竟然趁勢襲上了她的發(fā)髻，將她頭上的發(fā)簪扯了下來。

    花著雨的劍光在此時瞧好指在了他胸前，只是，卻比姬鳳離的柳條稍微慢了一步。

    “寶兒，我是不是贏了！”姬鳳離手中捏著花著雨的玉釵，薄唇輕揚(yáng)，蒼白的臉上笑如蓮花綻放。

    這一刻，火紅的落日似乎也因為他這燦爛一笑而黯然失色。

    花著雨微微苦笑：“姬鳳離，你又何必呢，就算你擊敗了，可是你能抓住我嗎？”她知道，以他現(xiàn)在的功力，是決計抓不住她的。她只需要施展輕功，他便追不上她。

    她的話音方落，就聽得兩聲劇烈的咳嗽，姬鳳離的身子不可遏制地?fù)u晃了一下，他扶住樹干，劇烈地喘息著咳嗽著，原本就蒼白的臉龐乍然失去了所有血色。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驚。

    她忘了，她怎么忽略了，他是奇經(jīng)八脈受了傷，方才一番打斗，他定是又用了內(nèi)力，經(jīng)脈不會又受了傷吧？她心中大急，飄身挪移到他面前，急急問道：“姬鳳離，你怎么樣？”她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探一下他的脈搏。

    姬鳳離卻趁勢抱住她，雙臂箍住她的脖頸，再也不容她逃去。他強(qiáng)勢的氣息瞬間將她整個人包容，她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把狠狠箍在胸口，再也動彈不得。

    隔著衣衫，她清晰地聽見他心跳的聲音，強(qiáng)勁卻也急促，她的臉緊緊貼在他胸前，一動不動，眼前一片黑暗，周遭的事物什么也瞧不見。她心中忽然一陣酸楚，一股酸澀直涌鼻端，這種被他保護(hù)擁抱的感覺，如此的溫暖，這個懷抱，她多么希望她能留得久一點。

    可是，她能嗎？就是留在這里，她又能留多久？

    “寶兒，別走！”他急急說道，一邊說一邊不斷地咳喘。

    她極力掙扎，卻無論如何也逃不開他越收越緊的禁錮，就算再心痛也勝不過他近乎絕望的癲狂，她只有任由他抱著她，任由眼淚從眸中滑落，濕了眼角，潤了唇角，浸入心房。

    罷了！罷了！

    這世事險惡如棋，這人生如此苦短，她又何必顧慮太多！

    倘若老天注定要她和他做敵人，可是她偏要和他做最親密的人！

    “你如今是攝政王，而我，到底是何身份，你可曾知道？”她低低問道。

    “我怎么可能在乎你的身份呢？”姬鳳離聲音嘶啞地說道。

    “那我留下來！”花著雨聲音低柔地說道。

    姬鳳離猛然松開懷抱低頭看她，目光帶著一絲恍惚，似得難以置信，卻轉(zhuǎn)瞬欣喜若狂。他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唇邊，又驚又喜。

    花著雨也凝神看著他，看到雙目澀痛，也不愿眨一下眼睛，似乎要將他的容顏刻入眸中，雕在心上。

    四目相對，剎那芳華。

    天地萬物似乎都在他們這一望中隱去。整個世間，似乎只余她和他，然而，終究并非只有她和他。身后，忽傳來一聲刻意壓低的咳嗽聲。

    花著雨的臉頓時燙了起來，她側(cè)眸向外望去，只見多日不見的藍(lán)冰在院內(nèi)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下悄然佇立。

    姬鳳離軒眉一皺，一股寒意頓時從眸中閃過，他冷冷說道：“你最好有急事！”

    “王爺讓屬下探查的事情已經(jīng)清楚了?！彼{(lán)冰靜靜說道。目光悄然從花著雨臉上淡淡掃過，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亮光。

    花著雨淡淡說道：“那我先下去了?！彼彶较蚱钭呷ィ砗螅[約感覺到幾道目光，深深淺淺地落在她背上。

    直到花著雨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內(nèi)，藍(lán)冰方低低說道：“王爺?shù)牟聹y果然沒錯，元寶正是花穆的千金，王爺曾經(jīng)休掉的夫人，花家小姐花著雨?！?/br>
    姬鳳離身子微微晃了晃，撫額問道：“你是如何查到的？”

    “當(dāng)日和親前，為花小姐妝扮的清絡(luò)姑姑，她說花小時臉上一塊很大的黑色胎記，根本看不清模樣，但是一雙眼睛卻和寶公公很像。以前元寶是太監(jiān)，她沒往那邊想，如今看來，定是一個人了?！彼{(lán)冰壓低聲音緩緩說道。

    姬鳳離閉上眼睛，靜靜聽著藍(lán)冰的稟告。

    原來，他猜得沒錯，她果然是花著雨。

    當(dāng)他知悉她是女子時，他便在想，她的真實身份會是誰？他一直以為容四是花著雨，但是，如今已經(jīng)確定她不是，那么，真正的花小進(jìn)會是誰？他首先便想到，元寶可能就是花著雨，可是他沒有十全把握，而如今，他的猜測終于證實了。

    他聽著藍(lán)冰的稟告，思緒，卻早已飛到了當(dāng)時成親那一夜。那合巹毒酒，那休書，那碎掉的琉璃盞，好似瞬間化作支支利刃，生生刺在他心上，瞬間漾出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來。

    原來，他曾那樣無情對待的，是她！

    藍(lán)冰兀自在絮絮說道：“王爺，屬下知道你對元寶的心意，但清空是有幾句話想要對王爺說。聽小王子說，你是聽說她要和皇甫無雙洞房才提前逼宮的，如若我們沒有攻下禹者，現(xiàn)在，她就已經(jīng)是皇甫無雙的皇后。那夜，她和皇甫無雙一起從地道中逃走，皇甫離開了，她卻留了下來，還主動暴露了行蹤，自愿跟隨小王子回宮來見你。那時，她應(yīng)該已知王爺還活著，她也清楚王爺你愛她，所以，她才故意留下來的吧。王爺可別忘了，她是花穆的千金，顯然是在幫著她爹在害王爺?shù)?，刑場上，若非她那一刀，王爺也不會。。。?！?/br>
    “夠了！”姬鳳離驟然出聲打斷了藍(lán)冰的絮絮而談，狹長鳳眸中滿含倨傲冰冷：“你們下去吧。關(guān)天她的身份，不要泄露半句！宮人清絡(luò)，打發(fā)她出宮去吧，走的越遠(yuǎn)越好！”

    “是！”藍(lán)冰驚愕地應(yīng)道，躬身退了下去。

    落日從西天隱退，殿內(nèi)一瞬間暗了下來，姬鳳離猛然彎下腰，伴隨著輕輕的咳嗽聲，他身子遏制不住地抖動著，蕭索的身影在幽暗的大殿內(nèi)，愈發(fā)孤絕。

    花著雨坐在偏殿的窗前，望著外面的天光一點點黯淡下來，心頭也好似被沉沉的陰云壓住。

    她的心有些亂。

    那夜，當(dāng)她忽然意識到戴著面面具的納蘭雪有可能是姬鳳離時，她不顧一切地入了宮，兩日不眠不休地照顧他。當(dāng)他終于蘇醒，連日來繃緊的心弦才稍微松了松，可是，新的隱憂卻也慢慢浮上心頭。

    她聽說，花穆暗中挾持了前康帝皇甫無傷從皇宮內(nèi)逃了出去?？梢姡⑽此佬?，還想要顛覆南朝，她不知忠勇護(hù)國的爹爹因何成了叛國之賊？在她心中，他并非貪圖富貴權(quán)利之人。

    這么久，她一直以絆倒姬鳳離，絆倒炎帝為花家洗冤而活著。當(dāng)事情忽然逆轉(zhuǎn)，當(dāng)真相大白，她忽然不知該何去何從。

    “寶姑娘，王爺讓奴婢來喚姑娘到殿內(nèi)用膳?！遍T外，傳來宮女的聲音。

    花著雨答應(yīng)一聲，方要出去，青絲如云般散了下來，方才。初睡醒，她便赤足沖了出去，鬢發(fā)早已散亂。她點亮燭火，坐在銅鏡前，抬臂開始挽發(fā)。原本，她想挽一個華麗嬌俏的發(fā)髻，可是，挽了好久，都沒有挽成?；謴?fù)女裝后，她一直在聶府，一直是翠袖在為她梳妝。翠袖做起來得盡應(yīng)手的事，到了她這里，就猶如登天之難。她凝眉嘆息一聲，正要挽一個簡單的發(fā)髻，身后忽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她回首望去，姬鳳離緩步向她走來。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嘴角微彎，在明滅的光影里，低頭深深地注視著她。

    花著雨感覺自己心跳似乎又快了起來，她抬手撩了一下額前秀發(fā)，微笑道：“習(xí)慣了男子妝扮，我只會挽簡單的小發(fā)髻。是不是很笨？”

    姬鳳離聞言，眸光忽明忽暗，眼底慢慢騰起氤氳的霧氣。他眼角一彎，柔聲道：“以后寶兒再不用扮男子，就讓我為你挽發(fā)，可好？”

    花著雨含笑哽咽，眸中水霧迷濕了眼睫：“你會梳嗎？”

    “很久以前，為我母后梳過一次?！彼焓州p輕從她手中接過玉梳，開始慢慢梳理，動作輕緩，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他的動作并不嫻熟，甚至有些笨拙，翻來覆去梳了半個時辰，終于為花著雨挽好了發(fā)髻。他放下玉梳，將花著雨身子扶正，伸手掬起她的臉，以指腹輕輕擦著她的面頰，深邃的眸中漾慢了奇異的光芒，如癡如醉地喃喃說道：“寶兒。”

    下一瞬，他已經(jīng)伸臂一攬，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手臂漸漸收緊，他才驚覺，原來她就是這樣單薄纖瘦。就是這柔弱的身軀，曾經(jīng)著一襲銀甲，在戰(zhàn)場上廝殺，帶領(lǐng)著虎嘯營深入到敵后。他越想越心疼，自從知曉她是女子，起初他欣喜的，但如今，心疼卻越來越深，早已蓋過了欣喜。他手臂越收越緊，狠狠地抱著她，似要將她狠狠揉進(jìn)骨血，融入骨髓，再不分離。

    花著雨任由他抱著她，感覺到他的氣息拂在鬢邊，他的懷抱那樣安穩(wěn)，溫暖，纏綿。她伸手緊緊回抱住他，靠在他懷里，緊緊閉上雙眼，淚水滾滾墜落。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感受到她的回抱，他的身子微微一顫，越發(fā)抱緊了她，緊到她無法呼吸。耳畔，他的聲音從頭頂?shù)偷蛡鱽恚骸皩殐海阈睦镉形?，對嗎？?/br>
    花著雨的唇動了動，還不曾開口，他已經(jīng)傾過身子，吻住了她的唇。他似乎是怕聽到她的回答，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這句話與其說是問她，不如說是在叩問他自己。

    細(xì)密的吻好似雨點般打落下來，他似乎是在驗證眼前的人是真的。

    他吻去她眼角的淚，吻去她眉間的憂。那般強(qiáng)橫霸道，又那樣溫柔繾綣。這一刻，她什么也不去想，什么宿命，什么對立，唯有眼前之人，唯有這情，才是真。

    “留在我身邊，好嗎？”他的氣息帶著清淡的竹香，熾熱地噴在她耳畔?；ㄖ甑念^抵在他肩上，半睜著眼，窗外是迷蒙的夜，風(fēng)吹樹葉的嘩嘩聲，似一首美妙的曲子，心中一片柔情蜜意，她輕輕道：“好！”

    晚膳設(shè)在姬鳳離的寢殿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紅木桌案上，擺著香米小粥，荷葉鴨，錦繡魚絲，八寶豆腐，小排湯，葷素搭配菜色雖不多，但分明都是她最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