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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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笑,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而梁和默默地低下頭去,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微笑,代表著他不愿意多說。心情有些低落,她關(guān)了電視和電腦,準備去睡覺。 還沒轉(zhuǎn)過身,胳膊一下子被拉住了。 “怎么,不高興我喝酒?”他單手揉了揉額角,“這次是逃不了,下次我用白開水應(yīng)付?!?/br> 管你用什么應(yīng)付,把胃喝爛了最好。梁姑娘心里嘟囔著,準備掙脫他的胳膊回臥室,可是無奈,這人喝了酒似乎力氣更大了,不管她怎么撲騰,他都不肯放水,一雙眼睛仿似一灘幽深的湖泊,分外沉靜地盯著她看。兩人僵直一會兒,這次倒是他先敗下陣來,嘆一口氣,“怎么了?” 她在鬧脾氣,明顯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了,可是仔細一想,總是尋不出來緣由。 掙不開他的禁錮,梁和認了,垂下腦袋說道:“我給你放水洗澡,今晚早些休息吧,我明天要跟老爺子一起回去?!?/br> 就是這個問題,他皺皺眉頭,“為什么突然決定要回去?” “你先放開我?!?/br> 她被他捏的有些疼了,皺眉的動作看在他的眼里,嘆一口氣,顧淮寧松開了她的胳膊,手掌覆了上去,替她輕輕地揉了揉。不知是心里的委屈與不安作祟,還是此刻他的溫柔來得太快,梁和只覺得鼻頭一酸,干澀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顧淮寧一抬頭,看見的就是這副模樣,稍稍一怔,繼而又是無奈,單手控住了她的后腦勺,把她拉進自己,“顧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和吸了吸鼻子,悶在他懷里道:“我想了想,覺得我還是回去比較好,不能讓老爺子白來一趟。當初我們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任性了,現(xiàn)在如果再讓老爺子失望而歸,我怕他們以后會怪我?!?/br> “你想多了?!彼卣f道,仿佛她真的多慮了。 梁和不免氣悶,開始惡聲惡氣了,“那就算我想多了吧,反正我回去又不是只有這一件事?!?/br> “還有事?”某人禁不住拔高聲調(diào)。 “我的辭呈還沒有受理,雜志社那邊發(fā)郵件說希望我回去繼續(xù)工作?!币娝櫭妓⒖萄a充道,“這次是跟賀安敏一起的,而且不會再碰到周竟這樣難纏的人物了,所以,我想接?!?/br> 說完見他不動聲色,她又賭氣地添了一句,“我這不是征求你的同意,而是通知你,我要回去工作了。” 她說完,良久,聽見他低低一笑。 “那你的意思是,不僅是回去過個年的問題了,還要繼續(xù)回雜志社在你那個主編的手下工作?還有——” 話頭一收,剩下的話全部落入腹中。還有就是,他們又要回到那種兩地分居,你來我往幾個月甚至半年才能見一面的時候了。 顧淮寧瞇起眼睛看面前這個姑娘,這個姑娘是不是太笨了點兒?難道她沒有察覺,他們的關(guān)系正在漸漸步入蜜月期?然后她卻在蜜月期的時候忽然提出來兩地分居?他不禁想問,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末了,他嘆一口氣,“梁和,不要鬧脾氣,這么晚了先休息,這個問題我們明天再談?!?/br> 說完他轉(zhuǎn)身欲走,這次換成她拉住他了。 梁和想了想,認真地說:“我不是在鬧脾氣,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些問題。我們之間懸殊太大,不論在誰看來,一直都是你走在前,我被你保護的很好。”頓了頓,她彎出一個笑,“按理說,羨慕我的人應(yīng)該不少??墒牵也幌矚g這樣,我不想總是被你護著,這樣會讓你累也會讓我覺得不夠格站在你身邊,所以,我想努力變得成功一點兒,這樣我才會感到平衡。” 她這番看似很有道理的話讓他一時無法反駁,可是他又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對。 不待他細想,梁和一下子拉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所以,你會答應(yīng)么?” 他細細地看進她漂亮的眼睛里,一時間有些恍惚。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絕頂漂亮的女子,也不算絕頂聰明,兩樣都不占,卻讓他覺得有一種吸引力,那種吸引力對于他而言不常見,未知莫名卻放不下。 在英國軍校訓(xùn)練的時候,他的上校教練曾這樣告訴過他:“軍人要對自己有十成的自制力,不能有任何在三十秒內(nèi)拋棄不了的東西?!背撩?,更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所以,他命令自己去尋找這種吸引力的來源,直到有一天看見她嘴角彎出的一個微笑,那笑意不是很深,卻能將整個眸子盛滿,亮晶晶的仿若天邊的星子,又仿似是最純的一樣?xùn)|西,他難以形容。總之,他沉迷了。每次只要她用這樣的眼睛看著他,他都很難拒絕。想到這里,他為自己嘆了一口氣。 他自己不在乎別人怎么說,可是這句話說服不了她,因為不是他在乎,也不是別人在乎,在乎的是她自己。 終于,他說服了自己,輕聲答了句,“好。我答應(yīng)?!?/br> 梁和松一口氣的同時,心里卻因為他的一句問話而空落落地塌去了一塊兒。猶豫了一下,她伸手抱住了他。 顧淮寧,就讓我為我們的愛情,試一試吧。 第五十三章:番外之鬼迷心竅陸承汶篇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避免。 早晨七點半,男人跨步走進報社,開始一天的工作。 秘書小許一邊叼著牛奶包一邊在電腦上啪啪地敲著文件,眼皮一掀,看見進門的男人有些詫異。 “boss,這么早?” 男人嘴唇微勾,似是在微笑。 他的作息時間一直很規(guī)律,所以才被昨晚的失眠弄得束手無策,早晨索性早起晨跑,早早地來上班。 拉開椅子按開電腦,按照慣例瀏覽郵箱。有幾封來自工程學(xué)導(dǎo)師的郵件,這個老頭子總是對他的工作選擇有微詞,時不時地還會用幾個實驗難題來正式地表達自己的抗議,每次他總是笑笑,然后耐心地應(yīng)付著老師的發(fā)難,弄得老頭子沒轍。 再將鼠標下拉,又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和那三個熟悉的字——辭職信。 他閉了閉眸,靠在椅子上。這個時候疲憊忽然而至,額角開始隱隱地抽痛,他有些煩躁。 這封辭職信躺在他的郵箱里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個女人消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雜志社開辦以來,她是第一個辭職信還沒批就不來上班的人,有點兒不顧一切的味道,印象中的她,不是這么果敢的人—— 思及此,男人微微有些怔忪,思緒便輕而易舉地邁回到了三年前。 彼時的他正值畢業(yè),因為優(yōu)異的成績倫敦幾家公司已經(jīng)向他拋來了橄欖枝,其中不乏有他想要進一步去接洽的,只是正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來自布里斯托爾人文藝術(shù)學(xué)院終身教授的郵件以及普利策獎委員會的賀電——他參與編寫的美國歷史作品獲得了普利策獎的創(chuàng)作獎。 一下子整個學(xué)校因為這個獎項而沸騰,本身低調(diào)的他,因為這個而成為學(xué)校的明星,他一時不免有些頭疼。國內(nèi)有不少雜志社聞訊發(fā)來了就職邀請,一時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好選擇。如果要繼續(xù)與他專業(yè)相關(guān)的工作,那留在英國。如果接受了國內(nèi)雜志社的邀請,必然就要回國。為此他遠在中國的父親特意致電,希望他能夠認真考慮。 就在他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布里斯托爾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氣球節(jié),他的室友早早地出去狂歡,唯獨他一個人,在臨近傍晚的時候,才緩緩踏入埃文河。那一天整個布里斯托爾的上空都是絢爛多彩的,天空中有許多色彩繽紛的熱氣球,還有一些小氣球,它們連帶著五顏六色的紙帶,上面寫滿了愿望。 不熟悉的人接踵而過,到處都是擁有深藍色,淺藍色或者灰色瞳仁的人群,他放眼望去,異國他鄉(xiāng)的感覺體會的最為透徹。 忽然有一個小小的紫色氣球飄落在他的腳下,他俯身撿起,不經(jīng)意間看見下面系著的紙帶,稍稍驚訝了一瞬間,因為紙帶上的愿望,是用中文寫成的“希望上帝保佑我的一家。外婆,爸爸和mama?!?/br> 他笑了,真是一個質(zhì)樸的愿望。多少人假著愿望之名向上帝大開獅口,雖然知道最終不太可能實現(xiàn),卻總是抱著美好的期望。難道,這個人也是這樣認為的么? “抱歉,這是我的氣球,因為沒有抓穩(wěn)所以飄落了。” 一道甜美的女低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標準的倫敦腔,他側(cè)目望去,一個女孩兒正眼眸含笑的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光讓他的眼睛微微眨了眨,一時間認定這個女孩兒是中國人。 她穿著白色的t恤,低腰的仔褲,微卷的長發(fā)隨意扎了起來,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慵懶,但是眼眸中的笑意確實清晰可見的,嘴角微微一彎,笑容綻放。他良久的凝視讓面前這個女孩兒面露疑色,耳根泛上來一點點紅色,他笑了笑,將手中的氣球遞還了回去“希望你的愿望能夠?qū)崿F(xiàn)?!?/br> 一字一頓,標準的普通話,字正腔圓。女孩兒先是愣了一愣,結(jié)果氣球之后又是甜美的一笑。 “謝謝?!?/br> —— 經(jīng)過一周的思考,他決定回國。他的導(dǎo)師替他惋惜,他淺淺一笑,將行李托運之后準備開車去倫敦。 車子駛到校門口,他放慢了速度,視線不經(jīng)意地一轉(zhuǎn),在某一處停頓下來。還沒細想,嘴角已經(jīng)微微彎起,他們又見面了。 她提著行李箱,有些笨拙地向前走去,看樣子她不是很應(yīng)付得來,于是他將車子停好,穩(wěn)穩(wěn)地向她走去。 “你好”他用中文向她打招呼。 女孩兒回過頭來,看到他時不由得一愣。他也是一愣,因為面前這個女孩兒的眼眶微紅。 沉吟片刻,他決定不過問,只是指了指她的行李箱,問道,“需要幫忙么?” 女孩兒依舊怔怔地看著他,沒過多久,眼淚便啪嗒啪嗒地落下。長發(fā)柔柔地垂下,淚水打濕她的手背,她哭得很壓抑,整張臉因為這種壓抑而泛著些微粉紅。此刻他有一種不合適的想法,他覺得她哭泣的樣子很美麗。 轉(zhuǎn)念,他微笑。這樣子是很美麗,但是她不能再哭了。 “你去哪兒,我送你一程?!?/br> 后來他載著她到希斯羅機場,她是準備回國的,而他因為要轉(zhuǎn)飛巴黎去看望一位朋友,無法同行,只好道謝過后分道揚鑣。 進安檢門的時候他偏頭回望了一下,這個動作對于他是不甚熟悉的,他曾經(jīng)的一個室友讀心理學(xué),告訴他,這種情況很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留戀了。 他當時笑著不置一詞,而室友卻繼續(xù)說,你可以嘗試著把這種感覺發(fā)展下去,說不定什么時候會變成愛戀。 愛戀。他笑得更無所謂,可是這種無所謂在歸國兩年之后再次遇見她的時候,變得有些滑稽。 為此他大早上撥電話給遠在倫敦的心理學(xué)室友,不顧那邊凌晨一點鐘的時間,只為了詢問一句話,“或許,發(fā)展下去真的會變成愛戀?” 而被打攪了睡眠的室友,只回復(fù)了他一個詞:“nonsense.” 他也笑著搖了搖頭,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或許真的是鬼迷心竅了。 —— 后來他去中國傳媒大學(xué)演講,認識了國內(nèi)許多朝氣蓬勃的大學(xué)生,許多人仰慕pioneer的威名,準備畢業(yè)之后去那里工作,他笑笑,給予他們鼓勵,卻并不給用于他們承諾世界上有許多機會是靠自己把握的,抓不住,就只能看它溜走。 回國之后她出乎意料地結(jié)了婚,向他請年假的時候滿臉的小心翼翼忽然就讓他想起來兩年前埃文河畔的她,同樣的眼神讓他有些恍惚。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失控和煩亂,所以他臉色并不是很好的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 她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看她的眼睛就看得出來。 十一月校園招聘的時候招進來一批新人,他細細看過所有新人的cv,忽然停頓在某一張新人的證件照上。這也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兒,頭發(fā)高高束起,白色的t恤干凈整潔,像極了在布里斯托爾的她。 于是他親自把這個名為李嘉的女孩兒交給她來帶,他想看看,她會不會從這個女孩兒的身上,看到曾經(jīng)的自己。 他冷眼旁觀那個女孩兒陷害她,在她無助的時候向她做出那樣的建議,其實問題很好擺平,只是他忽然不愿意罷了,他想看看她是不是仍舊毫無依靠,到頭來依舊得靠他。 結(jié)果證明他錯了,錯的離譜。 或許他是真的鬼迷心竅了,鬼迷心竅到放不下,鬼迷心竅到喜歡她,最后鬼迷心竅地徹底傷害她。 忽然耳邊響起了一聲鐘表報時聲,他驟然從回憶里回過神來。抬腕看了看表,已經(jīng)八點半了,他要開始工作了。 最后又瞥了一眼那封郵件,他點開回復(fù),在空白處猶豫了許久,只寫上了三個字:“知道了。” 點擊,發(fā)送。 第五十四章:沒她不行 與來時一樣,梁和沒有多少東西可以帶回去,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放在一旁有些可憐。 扎著羊角辮帶著耳包的張欣小姑娘上前蹭了蹭梁和的衣服,她抬起頭,認真的問道,“阿姨,你這是要回去???” 梁和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點了點頭。林然一把提起張欣丟在一旁,一邊替她把行李提過來一邊問她,“馬上過年了,能買到機票么?” 梁和說,“我跟老爺子一起走,不用自己訂機票了。” 林然打量她臉色,看不出什么端倪,忍不住問道,“怎么這個節(jié)骨眼上走了,還真折騰???” 梁和笑笑,一抬眼看見顧淮寧的車子拐了彎兒開了過來,停在她們的面前。顧淮寧一下車張欣就圍了過去,他曲指在她腦門上蹦了一個毛栗子,讓小姑娘癟著嘴,把想問的話憋回肚子里去。 他一掃林然和梁和,彎腰拎起她的行李箱,“老爺子剛打電話,說不過來了,讓我直接送你到機場?!?/br> 梁和點點頭,轉(zhuǎn)身向林然和張欣道別。林然舔舔嘴唇還想說些什么,可一看面前這兩人平靜的神色,又把話咽了進去,只是囑咐她路上小心。梁和應(yīng)了一聲,上了車。 車子緩緩地駛出大門口,開門的士兵梁和認識,第一次來見到的人就是他,以后每次他站崗,看到梁和總要端端正正地站好叫一聲嫂子,今天也不例外,梁和笑了笑,慢慢地把車窗滑了上去。 “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