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你覺得孩子有出息了能孝順你，還是沒出息整天呆在你身邊能孝順你？”

    張秀芳被問住，像顧家三個孩子都出去她不愿看到。要是沒出息，今天說一聲“媽，給我十塊錢?！泵魈靵硪痪洹霸俳o一百”。她也活不到老得不能動，讓兒子養(yǎng)的時候，就先氣死了。

    張秀芳想了想：“往長遠(yuǎn)看，還是得有出息?！?/br>
    “對啊。孩子不孝順，要么父母沒做個好榜樣，要么溺愛。”沈如意道：“一點都不打就是溺愛。顧小柱挨過打。你們不知道，是他不好意思跟人家說。以前住你家這邊的老李，就在廁所看到過他的屁股被顧承禮揍的烏青烏青。拿皮帶抽的。

    左右兩人倒抽一口氣。

    張秀芳隨即就問：“他這么懂事，顧師長還打他？”

    “太懂了，不該他懂得也懂?！鄙蛉缫獾溃罢煲詾樘焱趵献拥谝?，他第二?！?/br>
    第122章 搬家

    左右倆人聽樂了。

    張秀芳忍不住說：“您說話真逗。”

    “我可沒夸張?！鄙蛉缫饪吹筋櫝卸Y過來,把茶杯遞給他，“不信你問顧承禮。”

    顧承禮過來正好聽到最后一句：“顧小柱是這個德行。你們沒聽見，是搬過來的時間不巧,正好是他高三，最關(guān)鍵一年。要是早幾年，他兩個哥哥還上高中,我們家就跟那戲臺子似的。主角就是顧小柱?！?/br>
    張秀芳道：“他這樣的性格好，到哪兒都不會吃虧，朋友處的多，將來幫襯他的人估計也不少。用我們老家的話說，混得開。不當(dāng)飛行員也有出息?！?/br>
    “他還真是這樣。前提別走歪了?！鳖櫝卸Y喝口水,杯子還給沈如意,往南邊看一眼,“前幾天政委家的那小子拿著一卷錢回來,直言分顧小柱一點，得知顧小柱上學(xué)去了,險些沒哭出來。他媽跟他一塊來的，到家學(xué)給他爸聽,政委想起來就跟我抱怨，也不知道誰是他老子?！?/br>
    張秀芳整天在家，不是跟前院的大姐聊天，就是跟后院的大妹子嘮家常,政委的兒子落榜不當(dāng)兵選從商的事,她沒少聽人念叨。

    張秀芳聞言道：“那還不是政委不支持他。聽說你們家小柱,還有東邊的小胖，一人給了兩塊錢，那孩子不如小柱考得好,也走掉了?！?/br>
    顧承禮點頭：“大專院校也不錯，師資力量很強(qiáng)。以后要是分到咱們這邊，也是高中老師?！?/br>
    “那可真不錯?！睆埿惴家郧霸诶霞?，覺得中就很不錯。來到軍區(qū)，長了見識，鄰居家還有個全國最高學(xué)府的，就有些看不上大專。乍一聽顧承禮這么說，驚得問：“這么好怎么還是大專？”

    顧承禮：“指不定明年就能升本科。咱們國家大事太多，上面還沒注意到?！?/br>
    “顧伯伯，打不打？”王小舟大聲問。

    顧承禮看向沈如意。

    沈如意連忙擺手。

    顧承禮過去繼續(xù)，把小孩子打的汗流浹背，把天打黑了，兩口子才回家。

    翌日，顧承禮可沒放過沈如意，吃過晚飯就拉著她繼續(xù)。

    沈如意奇了怪了：“你怎么突然迷上羽毛球？”

    “為亞運增光添彩?！鳖櫝卸Y道：“今年的亞運會擱漢城舉辦，咱們國家無論如何也要拿第一。不能讓以前的孫子騎到咱們脖子上?！?/br>
    沈如意好笑：“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歷了?！?/br>
    “還沒一個世紀(jì)?！鳖櫝卸Y一本正經(jīng)問：“沒學(xué)過歷史？清朝就是咱們的乖兒子?！?/br>
    沈如意連連點頭：“你說得對。你為奧運添彩，干么折騰我??？”

    “不然我找誰？”顧承禮問：“王小舟??？”

    “顧伯伯叫我？”

    打算找小伙伴玩的王小舟停下朝院里看去，發(fā)現(xiàn)他手里的球拍，“又打球?。俊?/br>
    顧承禮：“是的，但我今天只想跟沈醫(yī)生打?！?/br>
    “我今天也不想和你打?！毙『⒏麄兇騼商旎焓炝?，大膽說出真實想法，“聽說今年的亞運會乒乓球能包圓，我得去打乒乓球。”

    顧承禮不由得看向沈如意。

    “想都不要想！”沈如意連忙奪走羽毛球拍。

    顧承禮樂了：“咱們這里又沒乒乓球臺?！?/br>
    “我們用小桌子搞得?！蓖跣≈奂哟舐曇簦峙骂櫝卸Y不知道他機(jī)智聰明。

    顧承禮故意逗他：“那多沒意思?！?/br>
    “要不你給我們買一個？”王小舟脫口而出。

    顧承禮明顯被噎住了。

    沈如意笑出聲，順便幫他解釋一下：“你顧伯伯沒錢，他的工資都被你那三個哥哥吃了。”

    “那他還嘲笑我？”小孩得理不讓人。

    小孩的爹出來吼他：“說誰呢？”

    顧承禮抬抬手：“你回屋去，這里沒你的事?！鞭D(zhuǎn)向王小舟，“我說沒意思不等于一定要用乒乓球臺?！?/br>
    “還能用什么？”王小舟順著問。

    顧承禮眼角余光瞧見他家大門，兩塊門合在一起太寬，單扇門又有點窄，不合適。廚房是單門，比大門的門板寬：“你們誰家有不用的門，得是廚房門那么寬，放桌子上，再在中間放一排厚的書，不就跟乒乓球臺差不多了?！?/br>
    王小舟想象一下，眼中猛一亮，“好主意！”拔腿就往家跑。

    顧承禮下意識問：“干嘛去？”

    “我家就有?！蓖跣≈鬯o他一句，進(jìn)院就喊：“媽，爸，快把咱家廚房門摘了，我去打乒乓球?！?/br>
    “我打你的頭！”

    張秀芳的怒吼從屋里傳出來。

    沈如意不由得看顧承禮。

    顧承禮一臉的無辜：“我可沒讓他回去摘門。”

    “還得你兒子鬧得你每天跳腳?！鄙蛉缫庹f著，看到王小舟從屋里跑出來，連忙問：“你媽有沒有打你？”

    小孩得意的嘿嘿笑：“沒打到。”

    “你還干嘛去？”沈如意又問。

    小孩道：“去我同學(xué)家，他們家廚房也有門。我同學(xué)的爸媽好說話，肯定給我們用。”說完就往西跑。

    沈如意心說，再好說話也不可能把門摘了。

    果然，王小舟跑到顧小柱的同學(xué)小胖家東邊停下，跟在那邊聊天的大人嘀咕一番，其中一個女人揚起巴掌。王小舟估計把顧承禮供出來了，那女人往這邊看一眼，又對王小舟說一句，小孩蔫了。

    沈如意道：“我猜她一定是說，顧師長出的主意，讓顧師長家的門給你用。”

    “不可能！她極有可能說，你去把顧師長找來我問問他。小舟敢跟我頂嘴，可不敢來找我。沈醫(yī)生，我懷疑你在拖延時間?！?/br>
    “羽毛球而已，別說的跟豺狼虎豹似的?！鄙蛉缫獍l(fā)球，顧承禮擋回來，沈如意撲了個空。

    沈如意愣了一瞬間，“……你故意的？”

    “你接太快。球技不行，別找理由?！鳖櫝卸Y故意刺激她。

    饒是沈如意知道他故意氣他，也被他激出斗志。這次打完，顧承禮給她放松放松，沒由著她癱坐著，第二天，沈如意只有一點點精神不振。

    顧承禮花樣激起她的斗志，沈如意打習(xí)慣了，十月份顧承禮去開會，飯后沒人打球，沈如意有了新的不習(xí)慣。

    好在跟東邊鄰居熟了，沈如意一喊，王小舟就出來了。

    打一會兒歇一會兒，天色暗下來，沈如意回去刷鍋洗碗，再洗洗澡，就到了睡覺時間。連著幾天，沈如意反而找回了上輩子單身時的狀態(tài)。

    怎奈剛找回來，顧承禮就回來了。

    沈如意忍不住說：“這次怎么這么快？”

    “一周還快？”顧承禮發(fā)現(xiàn)羽毛球又少一個，“怕我跟你搶羽毛球拍？”

    沈如意：“我得多刷一雙碗筷?！?/br>
    “你怎么不說還有人給你洗衣服呢？”顧承禮問。

    他不說沈如意都沒想起來，“對哦。衣服和鞋都交給你。”

    “那你做什么？”

    沈如意認(rèn)真想想：“買菜做飯掃地。周末去收拾咱們新家?！?/br>
    “這還行。要添置什么大件跟我說，我讓采購員幫忙捎?！?/br>
    沈如意還真有想買的，洗衣機(jī)。

    只怕顧承禮覺得沒必要。

    現(xiàn)在天氣還不是太冷，衣服薄，顧承禮確實覺得不用洗衣機(jī)。然而深秋到初春這段時間的衣服厚，還有被單床單，沒有仨孩子幫忙，他要是沒空，只能沈如意一個人慢慢洗。

    顧承禮琢磨一晚上，十月底給家里添了一臺洗衣機(jī)，但沒往這邊拉，直接放新家了。這邊住的人比顧承禮職位低，工資不如他高，他把洗衣機(jī)弄過來，大伙兒理解歸理解，也得羨慕議論好些天。

    沈如意平時要上班，只有周末有空，所以從十一月初開始，她就沒周末收拾一點東西往新家搬。

    隨著這邊迎來第一次大雪，顧小牛哥仨的柜子，和沈如意以及顧承禮春夏秋三季的衣服都移到新家。

    臘月二十六，周一，沈如意和顧承禮上班的時候，哥仨翻墻進(jìn)屋，整理行李發(fā)現(xiàn)柜子空了，險些以為遭賊了。

    中午，沈如意回來，發(fā)現(xiàn)堂屋門敞開著，也以為遭賊了。

    隨之一想這里是軍區(qū)，甭說小偷，強(qiáng)盜也沒這個膽子，于是推開西臥室的門。果然，哥仨裹著被子睡大覺。

    沈如意一巴掌拍起來仨孩子，“你們又翻墻？”

    “娘？”小柱睜開眼，看清楚人，倒頭繼續(xù)睡。

    沈如意揪住他的耳朵：“去醫(yī)院找我能用多長時間？都是上大學(xué)的人了，還不如以前勤快。在學(xué)校還沒翻夠？”

    “我們學(xué)校不教翻墻。”小牛拉開被子，拍一下小貓。

    小貓揉著眼睛坐起來：“娘怎么下班這么早啊？”

    “耽誤你睡覺了？”沈如意把棉襖給他，“趕緊起來，下午搬家。”

    小柱睜開眼：“專門等我們回來搬家？”

    “我們搬走了，你們回來能這么舒服嗎？”沈如意反問。

    不能！這里若是住了別人，哥仨還有可能被當(dāng)成小偷。

    顧小柱不禁說：“還是娘想的周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