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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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無憂一直在將軍府中停留到夜色深沉之時才回府,除了季維如季維揚兄弟還有江嬤嬤之外,整個將軍府中再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們的夫人葉氏已經(jīng)悄悄被送上睿郡王府的馬車,于夜色的掩護之中順利到了睿郡王府將養(yǎng)身體。而躺在夫人臥房床榻之上其實是假扮成葉氏,行引蛇出洞之計的江嬤嬤。 葉氏離開將軍府之后,季維揚才放出風(fēng)聲,說是石院判妙手回春,他的娘親身體已經(jīng)明顯好轉(zhuǎn)了,只要將養(yǎng)上三五個月便能徹底好起來。還明確下令命人將前往邊關(guān)送信的家丁快馬追回來,一定不許驚擾了正在緊守邊關(guān)的將軍大人。 一切安排妥當之后,季維揚便如象他的黑子捕獵時一般,靜靜的潛伏下來,耐心的等待氣急敗壞的敵人自己跳將出來。 果然葉氏被治好的消息傳遍整個將軍府,有人真的坐不住了。這一日,專供主子們享用的玉泉山水剛剛被運入府中,兩個粗使婆子抬著水桶往小廚房送,前頭的婆子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摔倒在地上,那桶水便跌到了地上撒了莫約有一小半兒。 兩個婆子都嚇的臉色發(fā)白,這桶玉泉山水是專門給夫人做飯煎藥用的,如今卻撒了這么多,可怎生是好。 這時一個“正巧經(jīng)過”的丫鬟趕緊跑過來攙扶那摔倒的婆子,還熱心的幫她們將水桶扶好。那兩個婆子對這個丫鬟千恩萬謝后方才抬著水桶走了。 看著兩個婆子的背影,那個丫鬟唇角逸出一抹痛快的笑意。她知道在前面不遠處有一口甜水井,兩個婆子為了避免被責(zé)罰,是一定會打水補滿這桶玉泉山水的。而那口甜水井的旁邊,有一桶這個丫鬟剛剛打好的大半桶井水,想來那兩個婆子為了省事,是不會再重新打水的,只要她們用了那大半桶井水,那葉氏一定會再度病危。 這個丫鬟悄悄尾隨兩個婆子來到甜水井旁,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這兩個婆子竟然沒有往桶里加已經(jīng)打好放在井旁的那半桶加料井水。而是直接將玉泉山水抬往小廚房,這個丫鬟心中急的不行,恨的直跺腳。她費盡心機設(shè)的這個完美的局,卻因為那兩個死心眼的婆子而功虧一簣。 情急之下,這個丫鬟索性一直跟到了小廚房,見那兩個婆子將水桶交給仍舊負責(zé)葉氏飲食吃藥諸事的彩屏。彩屏見水少了許多,不免抱怨了幾句,可也沒有太過責(zé)備那兩個婆子,其實每日有半桶玉泉山水了就夠用了。 彩屏按著素日的習(xí)慣用銀器驗毒,確認這水沒有問題之后方才將水拿入小廚房。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急事,竟然匆匆從小廚房跑出來,直往西北角奔去。西北角正是茅廁的位置,想來是這彩屏突然鬧肚子了,她顯然是很急,急的連小廚房的門都沒來的及認真鎖好。 那丫鬟一見這難得的好機會,想也不想便潛入小廚房,將一小包粉末全都倒入那大半桶玉泉山水之中。那粉末入水既化,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在暗處盯著的季維揚正要沖出來將這丫鬟擒下,可是在看到她又拿出一包東西之后卻又伏了下來。他直覺這個丫鬟還有后招,不會是只在玉泉山水中下毒這么簡單,因為彩屏每次做好飲食湯藥之后,在進入葉氏口中之前,還是要再驗一次毒,確定無毒之后才能瑞香伺候葉氏服下。 果然季維揚的判斷一點兒都沒錯,這個丫鬟出了小廚房便去了上房丫鬟嬤嬤們住的抱廈。她見左右無人,便閃身溜進了今日輪班休息的大丫鬟瑞香的房間。瑞香因是一等大丫鬟,所以她住的是單間,并沒有別的丫鬟與她同住。 “啊……誰!”瑞香聽到門響,嚇的身子一顫,立刻回頭驚呼起來。當她看清來人是誰,臉色便更加差了,只壓低聲音顫抖著說道:“你……你來做什么,你快走……我已經(jīng)被懷疑了……” 那丫鬟臉色未變,快步走到瑞香的面前,將那個紙包拍到瑞香的手中,壓低聲音說道:“今日務(wù)必將這包藥放入夫人的飲食之中,否則……你知道后果?!?/br> “不,不要,我求求你……”瑞香如同觸電一般將手中的藥包抖落在地,撲跪到這個身著三等丫鬟服色的丫鬟面前,眼中涌出大股大股的淚水。 “你敢不做,那便休怪我們不講情面了,你可想清楚了?”那丫鬟壓低聲音聲色俱厲的威脅瑞香,瑞香癱軟在地上,眼睛無力的閉上,一副認命的表情。那丫鬟冷哼一聲,立刻將掉在地上的紙包撿起來塞到瑞香的手中,然后轉(zhuǎn)身便向外走去。 那個丫鬟一轉(zhuǎn)身,那雙原本不算很大的眼睛突然瞪的幾乎要凸出來了,滿臉都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原來她一轉(zhuǎn)臉,忽然看到面如寒霜的季維揚和露出雪亮尖利牙齒的黑子。也不知道這一人一豹是何時進來的,她竟然一點點兒動靜都沒有聽到。 季維揚出手極快,不等那丫鬟反應(yīng)過來就點了她數(shù)處大xue,讓這丫鬟除了眼珠子還能轉(zhuǎn)一轉(zhuǎn)之外,全身上下再沒有能動的地方了。 瑞香聽到動靜不對,立刻睜開眼睛,不想一眼便看到了大少爺季維揚和他的黑子,瑞香心中有鬼,自然會受到極大的驚嚇,她連叫都沒有叫出聲,便白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季維揚冷哼一聲,大步走到瑞香身邊,用腳踢了她幾下,點了瑞香的xue道,然后拍了拍明顯有些意興闌珊的黑子,沉聲說道:“黑子,去叫人?!?/br> 沒過多一會兒,季維如帶著幾個嬤嬤來到瑞香的房間。季維揚指著那個他看著很眼生的丫鬟問道:“jiejie,你可認得這個丫鬟?” 季維如上前仔細看了一回,搖搖頭道:“看著有些面善,可我并不認得,你們來看看?!?/br> 季福家的是內(nèi)宅管事,她趕緊上前辨認,看了一會兒季福家的才遲疑的說道:“她叫柳丫,大約半年之前才買進府的,起初在灑掃上做粗使丫鬟,后來因為她會養(yǎng)花,便升為三等丫鬟,調(diào)到花園里伺弄花草。素日里除了往上房送時鮮花草之外,她并不到上房來的?!?/br> 季維揚聽說這柳丫是半年之前才買進府的,心里便越發(fā)清楚了,這柳丫必是有心有特意安排到府中的細作??磥淼煤煤脤徱粚徦判?。季維揚心中有種莫名的直覺,他覺得這個柳丫來到將軍府的目的應(yīng)該不只是加害他的娘親,她之所圖必然更多大,說不定會牽連出一些石破天驚的大陰謀。 就在季維揚思忖之時,站在季福家的身邊的一位中年嬤嬤突然出聲道:“大小姐,大少爺,這個柳丫看上去與當年國公府中的二夫人很有些相似?!?/br> 這位嬤嬤一說出這樣的話,立刻將所有人的眼光又引回那柳丫的身上,眾人都看到了在柳丫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與怨毒。 “弄云jiejie!”季維如突然叫出聲來。當初分家之時,季維如已經(jīng)五歲了,對于當年堂姐堂弟她還是有印象的。特別是對于給自己吃過好幾次暗虧的季弄云,季維如印象更加深刻。而季維揚是在分家之后才出生的,他自然不會認得二房的堂姐們。 那個中年嬤嬤聽完季維如的話立刻說道:“對,大小姐記性真好,可不就是二夫人房中的二小姐?!奔九坪退膉iejie并不很象,她們姐妹二人,jiejie象父親季重慎多些,而meimei季弄云則象母親柳氏多些,可是那雙眼睛卻絲毫不象柳氏,是漂亮的丹鳳眼,卻象極了季重慎,是白多黑少的三角眼,正是有這樣的眼睛,所以才讓季弄云的相貌很打了折扣。而那個中年嬤嬤曾經(jīng)是在靖國公府二房院中打雜的小丫鬟,所以于對季弄云的印象會比其他人更深一些。 “季弄云?”季維揚沉沉重復(fù)一句,神色越發(fā)凝重了…… ------題外話------ 昨天家中停電無法更新,今天補上。晚上十二點之前還有一更 ☆、第二百八十章陰謀敗露 “海棠jiejie,你看看季弄云的口中有沒有藏了什么毒囊?”季維揚看了季弄云一會兒,突然對季福家的開口說道。 季弄云此時除了眼睛能動之外,全身上下就沒有一點兒能動的地方,因此在聽到季維揚的話之后,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自她混入將軍府之后,為了安全起見,幾乎很少在葉氏季維如季維揚他們的面前出現(xiàn),所以季弄云對季維揚完全不了解,只道他是個小孩子,卻不想季維揚是個膽大心細智勇雙全之人,她栽在季維揚手中,一點兒都不冤枉。 季福家的立刻上前捏開季弄云的口,對著光線仔細檢查起來。果然在季弄云的左上側(cè)后槽牙內(nèi)側(cè)發(fā)現(xiàn)了一個綠豆大小的東西,季福家小心翼翼的用小銀鑷子將那東西取出來,放到了一旁的甜白瓷小碟子里。 那是一顆rou色的小珠子,從落在瓷碟上的聲音來聽,外殼應(yīng)該是硬的,季維揚立刻命人將這顆rou色小珠子包起來收到荷包之中,回頭好送到石院判處請他查驗。 “海棠jiejie,再仔細檢查一遍,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奔揪S揚是個很仔細的人,所以在收好那顆rou色小珠子之后又吩咐起來。 季福家的忙又檢查了兩遍,再三確認之后方才回話道:“回大少爺,已經(jīng)沒有了?!?/br> 季維揚這才點了點頭,抬手解了季弄云的啞xue好問話。 “季弄云,誰指使你到將軍府投毒害人?你們有何企圖?”季維揚毫不客氣的冷聲喝問。 季弄云卻如受驚河蚌一般死死的閉著口,連一丁點兒聲音都不發(fā)出來,大有一副死扛到底的架勢。 季維揚也沒有覺得自己一問季弄云就會從實招來,所以他并沒有動氣,只是用看死人的輕蔑不屑眼神看著季弄云,那種仿佛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輕蔑讓季弄云心底的火氣直往上躥,季維揚的神情仿佛是年節(jié)之時點炮仗的線香,立刻點燃了季弄云壓在心底許多年的積怨憤怒與不甘。 “季維揚你個小崽子神氣什么,不過就是個庶出旁枝的小崽子!我呸,早知道有今天,當年我就不該讓你活下來!”季弄云突然沖著季維揚尖聲嘶叫起來。她的聲音中透著極度的怨毒,便在這樣的晴天白日之下,讓人聽了也不禁打起寒顫。 季維如一聽季弄云咒罵自己的弟弟,氣的滿面通紅,立刻大喝道:“來人,給我重重掌摑這無恥賤人!” 跟著季維如的嬤嬤立刻應(yīng)聲上前,劈手便啪啪啪甩了季弄云四個又響又脆的大耳刮子。那嬤嬤力氣本來就不小,再加上心中恨極季弄云辱罵自家小主子,下手自然越發(fā)重,四記耳光過后,季弄云的唇角便流下了血絲??赡菋邒卟]有停下來,又重重抽了十幾下,季維如方才叫了停。 季維揚卻不象jiejie那般生氣,他反而低聲勸了起來,“jiejie犯不上為這種東西生氣,不值得,你越生氣,她還越把自己當盤兒菜了?!?/br> 季維如輕輕點頭,可到底心氣難平,只忿忿說道:“維揚不知道,當初娘親懷你的時候,她們母女沒少給娘親使絆子,要不是娘親和你有造化,只怕就……她還這般咒你,我怎么能不生氣。” 季維揚卻笑笑說道:“jiejie,一咒十年旺,沒事兒,你別生氣啊,生氣就不漂亮了?!?/br> 季維如白了季維揚一眼,嗔道:“貧嘴滑舌,日后我必要向爹爹稟報的?!?/br> 季維揚卻笑道:“好jiejie,爹爹罰了我,心疼的還不是娘和你啊?!?/br> 季弄云見季維如季維揚姐弟兩個說說笑笑,完全不把她當回事,心中的憤怒越發(fā)濃烈,只沖著季維如季維揚小賤人小雜種小崽子的亂吼一氣。 季維如自是氣的不行,可是季維揚卻沒有生氣,反而向jiejie擠了擠眼睛給了個暗示。季維如也是靈慧之人,很快便明白了弟弟的用意,于是便與季維揚兩人穩(wěn)穩(wěn)的住了下來,姐弟倆有來有往的說笑起來,完全不把季弄云的狂叫當回事兒。如此一來,季弄云就越發(fā)憤怒了,罵人的話也眼越發(fā)難聽起來。有些市井穢語都是季維如季維揚從來沒聽過的,當然也完全不能理解,倒是站在旁邊服侍的幾個嬤嬤都能聽懂,反把幾個嬤嬤氣的不行。 季福家的上前請示道:“大小姐,大少爺,這賤婢口出惡言,請允許奴婢堵了她的嘴?!?/br> 季維揚隨意揮揮手道:“先堵上吧?!?/br> 季福家的四下看了看,見墻角盆架子的底下橫欄上搭著一方擦腳的帕子,她立刻上前將之扯下來團成一團塞進季弄云的口中,一股的酸臭之氣直沖季弄云的喉頭,薰的她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季弄云的口被堵上了,可她的耳朵沒有被塞上,所以季維如季維揚姐弟說的話她都是能聽到的。季弄云清清楚楚的聽到季維如要命人去??ね醺托?,季弄云的眼神又閃爍了一下。 季維揚命人將季弄云押下去關(guān)到柴房中,然后也不派家丁守著,只是將黑子帶到柴房旁邊,季弄云聽到季維揚大聲說道:“黑子,好好看著門,門里那個人只要一出來,你就立刻撲上去咬斷她的咽喉?!奔九菩睦镆惑@,剛剛升起的逃跑希望立刻被打消了。進將軍府大半年以來,季弄云可是知道黑子的厲害,黑子若是張大了口,一口都能將她的腦袋咬掉,所以季弄云斷斷不敢冒險。 季維揚來到??ね醺皇菍⒓九浦赂嬖V堂姐無憂,二來也有將娘親葉氏接回家的意思,如今內(nèi)賊已經(jīng)揪出來,他自然不能再麻煩堂姐照顧娘親,堂姐家里還有三個剛滿周歲的小堂侄要看顧,可不能再給堂姐添麻煩了。 有了五百年的黃精與一百四十余年的金邊紫云芝為君藥,葉氏在解毒之后,身體恢復(fù)的情況比大家預(yù)期的要好上許多。甚至她都能在丫鬟的攙扶之下在房中略略走上幾步,說起話來也有了些力氣。 無憂正陪葉氏說話之時,季維揚來到王府,一見到娘親和堂姐,他便將內(nèi)賊是季弄云之事細細說了一遍。 葉氏大吃一驚,無憂倒沒有特別吃驚,甚至她還有種心里的石頭落地的感覺。原來自打季繡云被揪出來之后,無憂便使人去查了柳氏和季弄云。 戶部的記錄是兩人都死了,可是無憂卻不相信,又命人去徹查一番,果然查出柳氏是真的死了,而季弄云卻沒死,只是詐死脫身,還花錢重新辦了戶籍,并藏身于慶陽伯府。后來甚至還在柳嬪有孕之時跟著慶陽伯夫人進宮服侍過一段時間。 可就在慶陽伯夫人出宮之后,季弄云便神秘失蹤了,不論無憂派出的人怎么查都查不到季弄云的下落,這讓無憂心中一直有種隱隱的擔(dān)心。所以現(xiàn)在有了季弄云的消息,無憂心中才踏實下來。一直以來,無憂并沒有把季繡云當回事兒,可是這季弄云,無憂卻不敢小瞧了她。上一世,無憂在這個口蜜腹劍的堂妹手中可沒少吃虧。 “怎么會是弄姐兒呢,我與她有什么仇怨?”葉氏蹙眉輕聲說了一句,因為不想讓身體剛剛有起色的葉氏費心傷神,所以無憂并沒有對葉氏說什么,若是什么都說了,葉氏便不會覺得疑惑不解。 “三嬸,這事兒說來話長,等以后您精神更好些,我再慢慢告訴您。”無憂輕輕的說了一句。 葉氏緩緩點了點頭,問季維揚道:“揚哥兒,你打算怎么處置?” 季維揚道:“娘親,我想先審一審,若是審不出實話,那就將季弄云交到刑部去,橫豎她回害娘親您,這本身就是大罪一樁。” 葉氏想了想輕聲說道:“要不娘親先見見弄姐兒,當年好歹也看著她長了幾年?!?/br> 無憂微微搖頭道:“三嬸,您還是別勞這份神了,季弄云都下毒害您了,您覺得她還會有什么好話說么?” 季維揚卻有不同的意見,只說道:“大jiejie,其實娘親見一見也好,季弄云一直以為娘親病重在床,如今看到娘親身體好多了,她必定會大失所望,驚愕之下說不定能透露出什么?!?/br> 無憂看看季維揚,對葉氏笑道:“三嬸,揚哥兒如今真真是人小鬼大,前幾次我進宮,父皇母后和哥哥嫂嫂都夸揚哥兒智勇雙全,日后必是國之干臣呢。” 葉氏最驕傲的就是自己的三個孩子,聽了這話自然心里慰貼,忙謙虛的笑道:“都是你和無忌提攜教導(dǎo)他,他才有今日的進益,若不然,他就是只無法無天的小野猴子?!?/br> 說笑了一回,季維揚便接了娘親和堂姐一起回了將軍府。眾人剛進府門,季福便上前稟報起來?!盎卮笊贍敚谧釉诓穹客鈱ⅠR房的老張頭咬傷了。” 季維揚想也不想說道:“那老張頭必也是內(nèi)賊,他的傷重么,死不死的了?” 季福忙回道:“老張頭的左腿被咬斷了,沒稟過少爺小的不敢請大夫,只是給他胡亂上了藥裹了傷口吊著他的命,只等大少爺回來再做定奪?!?/br> 季維揚點點頭道:“很好,暫時死不了就行,黑子呢,還在柴房守著?” 季福忙道:“是,黑子還在柴房外守著,除了老張頭之外,再沒有人企圖接近柴房。” 季維揚叫了一聲“好”,他先將娘親和堂姐送到內(nèi)院,然后才親自帶人去了柴房提審季弄云。 盡忠職守的黑子一看到小主人回來了,立刻撲上前來,季維揚抱著黑子的脖頸,親親熱熱的夸贊道:“黑子好樣的!等完事了我?guī)愠龀谴颢C去?!焙谧勇勓粤⒖膛d奮的繞著季維揚跑來跑去。 季維揚示意下人將柴房的門打開,將面頰紫漲口角流著血絲的季弄云押出來。季維揚掃了一眼,沉聲道:“將此賤人的臉弄干凈些,原本就不好看,現(xiàn)在越發(fā)丑了?!?/br> 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容忍別人說自己丑,季弄云自不例外,而且因為她的相貌的確不漂亮,所以季弄云就更加忌諱別人說她丑,故而季維揚此言一出,季弄云憤怒的差點兒暈過去。 跟季維揚的都是些粗手粗腳的小子們,他們扯下塞在季弄云口中的擦腳布,抓著旁邊地上的殘雪往季弄云臉上胡亂涂了幾下,雪沾了熱氣立刻化成水,小子們便用那擦腳布在季弄云的臉上擦了幾下,算是將季弄云臉上的血絲擦洗干凈了。就連那紫漲的面皮也因為被雪冰了一回而消減了許多。 小子們將擦腳布又塞回季弄云口中,然后才請季維揚檢查。季維揚看罷點點頭道:“行了,就這樣吧,帶走!” 季弄云被帶到后宅上房,她原本一直昂著頭,不想被人在后面狠狠打了一下,有人喝道:“賤人,老實點,把頭低下?!?/br> 季弄云恨恨低下頭,她看著自己邁過幾道門檻進入上房。不等季弄云抬頭,她便覺得腿彎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身不由己雙膝著地跪了下來。 “你是弄姐兒?”葉氏看著跪在下面,身著自家三等丫鬟服色的小丫鬟,緩緩的問道,因為她身體虛弱,所以說話的聲音很有些有氣無力,可就是這有氣無力的聲音,聽在季弄云的耳中,也如驚雷一般了。她一直以為葉氏中毒很深,根本連話都不能說的。 季弄云猛的抬起頭盯著葉氏,不想?yún)s看到葉氏身邊還坐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季弄云心中最最妒恨的大堂姐季無憂,一個擁有季弄云想擁有的一切的人。 “你……你是季無憂?”在短暫的遲疑之后,季弄云準確無誤的叫了出來。無憂頭上戴著一只赤金嵌寶七翼卷須云腳飛鳳步搖,鳳口里銜著五串紅寶石流蘇,身上穿的是極鮮亮的出毛風(fēng)玫瑰紅如意云紋妝花貢緞紫貂窄裉對襟褙子。只從這身打扮上,特別是從那只赤金七翼飛鳳步搖上季弄云便能判斷出無憂的身份。 “大膽賤婢,怎敢直呼王妃尊號!”站在無憂身邊,身著從六品女官服色的赤焰毫不留情的喝斥起來。 無憂擺了擺手,輕聲細語的說道:“罷了,赤焰,何必與這等沒有規(guī)矩見識之人一般見識?!背嘌媪⒖坦矸Q是,這才退到一旁。 葉氏皺眉看著季弄云,聲音低沉的問道:“弄姐兒,你為何要下毒害我?” 季弄云狠狠的“呸……”了一聲,沖著葉氏叫道:“我只害沒毒死你這賤女人,你不就是個庶子老婆么,在我面前抖什么威風(fēng)!” 季無轉(zhuǎn)頭對葉氏說道:“三嬸,別理這種人,您親自問她,也太給她臉面了。白虹,你去問話?!?/br> 白虹立刻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季弄云,冷聲嘲諷道:“你又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賤婢,堂堂正二口誥命將軍夫人親自問你的話,已經(jīng)是你爹娘墳頭冒青煙了。還不老老實實招來,免得皮rou受苦?!?/br> 季弄云心中最恨之事就是大房三房都平步青云,而二房這一枝卻被貶為罪奴,永遠沒有翻身之日,所以白虹的話正戳中了季弄云心底的隱痛,她幾乎要瘋了。 無憂冷眼看著神情癲狂的季弄云,忽然很淡定的開口說道:“季弄云,你給三嬸下毒,不過是想把三叔調(diào)回京城,造成邊關(guān)沒有大將鎮(zhèn)守,好讓關(guān)外之敵長驅(qū)直入,與柔然軍南北夾擊,奪我大燕江山。” 季弄云極度震驚,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無憂,驚叫道:“你怎么知道……不,不……不是的……”。在叫出“你怎么知道之后”季弄云才發(fā)覺這是季無憂在用話詐自己,而她已經(jīng)說漏了嘴,便想趕緊描撲一二,只是已經(jīng)太晚了。 其實無憂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真的是在詐季弄云,只是這么一詐便詐出來了,無憂自己都感到很吃驚,她萬沒想到竟如此輕易的撬開了季弄云的心理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