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院判伸手拿過自己藥箱，這才察覺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石院判忙說道：“皇上娘娘，王妃，季王爺請放心，這箭并沒有射到要害之處?！?/br>
    眾人怎么可能放心，隆興帝立刻沉聲道：“這箭上有毒！”

    石院判趕緊說道：“皇上放心，這毒傷不著睿王爺。”

    隆興帝見過了這么久莊煜臉色也沒有變太差，絲毫沒有發(fā)黑發(fā)紫跡象，這才信了石院判話，沉聲道：“石卿速速給煜兒治傷?！?/br>
    石院判應了一聲，對皇后說道：“娘娘，下官需要熱水與干凈素絹，還請您與王妃去準備一下?！被屎簏c點頭，拉著無憂手急急走了出去。

    其實這些東西下人自會準備好，不過石院判想到皇后與無憂都是女子，再是見不得此得血腥，才會有此要求。

    “趕緊起箭頭?！被屎笈c無憂走后，隆興帝急切催促道。

    石院判忙應了一聲，用剪子剪開莊煜左肩處衣裳，露出中箭皮膚，皮膚突然間暴露出來，這讓莊煜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隆興帝見了臉上方才有了一絲笑意，這個寒顫說明莊煜中箭之處皮膚還有很敏銳知覺，有知覺便是好事。

    “季王爺，請你一定壓住睿王爺身體，一定不能讓他動彈?！笔号袑o忌說道。

    無忌點點頭，跳到榻上將莊煜扶了起來，輕輕箍住他身體，然后向石院判點了點頭。

    石院判會意，手一翻便亮出一柄三寸長柳葉尖刀，只見他一手輕輕握住箭頭，一手持刀莊煜左肩中箭之處飛一旋，隨著莊煜“啊……”一聲大叫伏無忌肩頭，那枝毒箭便被徹底剜了出來。紫黑泛藍血液也緩緩涌了出來。因為沒有傷到要緊大血管，所以出血量并不多。

    石院判并不給莊煜止血，只是讓無忌將莊煜身體放平左肩懸空，從藥箱中拿出一只白瓷小水盂去接莊煜傷口流出血，直到紫黑泛藍血水流，石院判這才給莊煜清洗上藥包扎傷處。

    一切處理妥當之后，石院判才對隆興帝躬身說道：“回皇上，睿王爺傷已經無礙了，傷處七日定能結痂，再服幾日補血之藥就行了?！?/br>
    隆興帝點點頭，他看到兒子臉色雖然因為失血而顯蒼白，可是卻不怎么虛弱，呼吸也很平穩(wěn)緩慢。他也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人，一看便知道莊煜性命無虞。隆興帝心中松了口氣，方才緩聲笑道：“石卿數次救了煜兒性命，朕必當重賞于你?！?/br>
    石院判忙道：“臣不敢當，皇上對臣有知遇之恩，臣必當竭所能以報圣恩?！?/br>
    隆興帝哈哈笑道：“無忌，替你姐夫給石院判行個禮，謝他救命之恩?！?/br>
    無忌立刻來到石院判面前，恭恭敬敬一揖到地，誠心誠意說道：“無忌謝石大人相救姐夫?！?/br>
    石院判哪里能讓堂堂王爺給自己行禮，忙避讓到一旁，他，無忌速度，到底讓石院判受了一禮無忌才起身。

    隆興帝見石院判連連搖手說不敢當，便笑著說道：“石卿當得。”

    此時門外響起皇后聲音：“皇上，水和素絹都得了……”

    隆興帝笑道：“你們進來吧?！?/br>
    聽到隆興帝笑聲，皇后和無憂心里俱是一松，只有莊煜無恙隆興帝才會這樣笑著說話。婆媳二人進入房間，只見莊煜肩上箭已經被取下來了，他伏榻上并沒有醒過來，但呼吸聲比剛才平緩許多，想必已經沒了大礙。

    無憂心中松了口氣，忙上前替莊煜蓋好錦被，如今正是乍暖還寒早春時節(jié)，莊煜又受了傷，怕也是容易受涼。

    “石院判，王爺能否移動？”無憂向石院判問了起來。剛才事發(fā)突然來不及回正房，才進了這距離大門近廂房，東廂房只有簡單床榻桌椅，連薰籠都不曾放一只，怎么能讓莊煜這里養(yǎng)傷。

    石院判笑道：“王爺傷并不要緊，自是可以移動?！?/br>
    無憂聽了這話忙說道：“父皇母后，兒媳想將五哥抬去上房，兒媳照顧起來也方便些。”

    隆興帝笑道：“使得使得?！?/br>
    因為知道莊煜傷并不要緊，所以眾人都松了一口氣，說話聲音也不由自主大了起來，因此莊煜很便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之后看到父皇母后無憂無忌還有石院判都圍榻邊，忙想離榻下地，隆興帝一把按住莊煜，急切道：“煜兒，你受了傷，不可亂動?！?/br>
    莊煜回過神來，忙道：“父皇，可抓住刺客了？”

    隆興帝沉沉道：“侍衛(wèi)們還沒有回來。煜兒，你先不要想這些，養(yǎng)傷要緊，雖然沒傷著筋骨，卻也得好好養(yǎng)著?！?/br>
    皇后上前坐莊煜身邊，拉著莊煜右手含淚道：“你這傻孩子……”想到剛才兇險，皇后一語未畢眼淚便如泉涌。

    無憂想到剛才情形也默默垂淚，莊煜趕緊笑著勸道“母后，兒子這不沒事兒么，您放心吧，兒子是屬貓，有九條命，且沒事兒！”

    皇后試了淚，只狠狠瞪了莊煜一眼，到底沒舍得再說他什么。她只將無憂拉到身邊替無憂拭去眼淚，嗔道：“無憂，你才嫁過來便得受累照顧這不省心東西了。”

    無憂忙道：“母后別這么說，照顧五哥是無憂份內之事。”

    隆興帝笑道：“好了，煜兒也是為了救咱們，皇后就別再說他了。這里不適合煜兒養(yǎng)傷，還是先移到正房去吧。”

    莊煜忙要下榻，可隆興帝等人怎么可能允許，無憂命人抬來鋪著一斗珠褥子躺椅，將莊煜扶上去坐好，又仔細將錦被蓋上，掖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這才命人抬起來送莊煜回他們房。

    隆興帝知道自己若還留?？ね醺瑑鹤颖厝徊荒芎煤眯菹?，因此便對莊煜無憂說道：“煜兒無憂，朕同你們母后先回宮了，煜兒好好養(yǎng)傷，無憂，這幾日你要多多看著煜兒，別由著他性子來，務必要他徹底養(yǎng)好傷才能出來走動。”

    無憂屈膝福身道：“是，兒媳謹遵父皇旨意，只是請父皇再略等片刻，待禁衛(wèi)軍前來護駕再回宮不遲?！?/br>
    隆興帝本不愿如此，可看到兒子媳婦那擔憂眼神，他倒不好拒絕了，因此便點點頭道：“也罷，朕便等上一會兒?！?/br>
    莊煜無憂這才松了口氣，莊煜還想說什么，無憂卻向他搖搖頭，輕聲說道：“五哥，你這會兒什么都別想，只安心養(yǎng)傷吧?！?/br>
    莊煜素來肯聽無憂話，便輕輕點了點頭。皇后亦道：“煜兒，回頭喝了藥便好好睡一覺，休息好了傷才好?！?/br>
    莊煜聞言不由低低嘆了口氣，他從小到大身子骨一直很好，幾乎沒怎么生過病，所以吃藥機會很少，因此導致莊煜極度怕喝那些苦藥汁子，一想到要喝藥，莊煜心中又是郁悶又是生氣，郁悶自然是那苦汁子還不知道要喝多少天，生氣則是竟然有人敢他王府門前行刺，這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由不得莊煜不憤怒。

    無憂與莊煜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莊煜有什么心思都瞞不過無憂，無憂一看莊煜眼中有怒意，便知道他為什么生氣。只聽無憂輕聲說道：“五哥犯不上生氣，等你養(yǎng)好了傷，將刺客連窩端了不比生悶氣強？生氣會影響傷勢愈合。”

    果然無憂一句話便讓莊煜不再生氣了，隆興帝微微點頭，與皇后交換了會意眼神，果然給莊煜娶了無憂便是給這匹野馬上了籠頭，這回再不怕莊煜由著性子行事了。

    睿郡王爺王府門前遇刺消息不徑而走，很便內皇城傳開了。先得到消息是如今正任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穆國公馮至忠。一聽說睿郡王遇刺，穆國公大驚失色，他立刻派從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向?？ね醺W，嚴密盤查一切行跡可疑之人，然后便飛馬趕往睿郡王府探望莊煜。

    衛(wèi)國公嚴信與嚴謹安只比穆國公晚了一步趕到睿郡王府，他們來到之時，禁衛(wèi)軍也剛剛趕來，隆興帝尚未起駕回宮。于是?？ね醺愠闪寺∨d帝臨時行宮，隆興帝索性?？ね醺y安殿召見趕來請安探視諸位近臣。

    聽隆興帝說完當時情形，馮至忠雙眉緊鎖，嚴信亦是面沉似水，他們兩人都想到了一種極為可怕可能。大駙馬嚴謹安也想到了，只是他不如父親和穆國公老道，到底還是年輕壓不住話，只急急說道：“哎呀不好，難道是有人日夜盯著五弟府第？”

    隆興帝出宮是臨時起意，沒有知會過任何人，所以刺客不可能是跟蹤隆興帝而來，那么便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一直監(jiān)視?？ね醺?，他們發(fā)現了隆興帝行蹤，這才冒著暴露風險行刺隆興帝，隆興帝若是死?？ね醺T前，?？ね蹙退闶菧喩硎强诙颊f不清楚，大燕皇室內亂便不可避免，有心之人乘機起事，便有極大可能謀朝纂位成功。

    嚴謹安能想到，隆興帝自然不會想不到。他面色凝重，對穆國公說道：“馮卿，撤去四城盤查軍士，謹安，你派人暗中反監(jiān)視?！?/br>
    穆國公與嚴謹安躬身抱拳稱是，嚴信急道：“皇上，老臣能做什么？”

    隆興帝沉沉道：“嚴卿，你什么都不用做，只到煜兒府上坐鎮(zhèn)就行?！眹佬帕⒖堂靼琢寺∨d帝用意，大聲應道：“是，臣遵旨?！?/br>
    隆興帝點點頭道：“嚴卿，煜兒受了傷，一時行動不得，倒是無忌要嚴卿費心看緊了?！?/br>
    嚴信忙應道：“請皇上放心，有老臣，必不叫無忌魯莽行事?！?/br>
    隆興帝聽了這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老嚴信話中有話，他可是聽出來了。不過嚴信絕不是魯莽之人，若是他許無忌出手，必是有了萬全把握，他倒也不必看太緊，無忌年紀雖然小，身手卻是極好，京城之中鮮有敵手。再者小鷹若不展翅高飛，便永遠成不了真正雄鷹，或許不應該對無忌保護太過了。

    一切安排好之后，穆國公與禁軍一起護送帝后起駕回宮。他們剛走不到一刻鐘，去追捕刺客睿郡王府侍衛(wèi)們便回來了。

    嚴信和無忌看到侍衛(wèi)們個個帶傷，人人垂頭喪氣，便知道他們鎩羽而歸。嚴信心中一緊，?？ね醺绦l(wèi)可不是一般侍衛(wèi)，都是從禁軍中挑出來一等一好手，十數名侍衛(wèi)都沒能擒住那名刺客，可見那刺客絕非等閑之人，莊煜何時招惹了如此厲害對頭？

    嚴信心中很是疑惑，卻又不好現就問，畢竟莊煜剛受了傷，剛才他量表現很輕松，可是嚴信受過箭傷，知道是個什么滋味，所以他不想讓莊煜此時分心不能好好養(yǎng)傷。等傷養(yǎng)差不多了再仔細商議也不遲。

    “無忌，去看看你jiejie，讓她不要太擔心?！眹佬乓痪湓挶惆褵o忌支開了。無忌雖然知道師傅是故意支開自己，可他確實也擔心jiejie，便應了一聲步走了出去。

    嚴信捋著胡子點了點頭，無忌現比從前可沉穩(wěn)多了?？v然心中有事也能壓住，很好，這才有為帥之風。

    無忌走后，嚴信才命人給那些受傷侍衛(wèi)們療傷。那些人身上都掛了彩嚴重影響行動速度卻不致命，這讓嚴信有些想不通，殺人比傷人容易，從侍衛(wèi)們身上傷痕來看，那刺客劍法出神入化，每一劍造成傷口都恰到好處，淺一分，則不能讓侍衛(wèi)們失去行動力，深一分，侍衛(wèi)們性命便沒了。

    等侍衛(wèi)們傷口都被包扎好之后，嚴信方沉聲問道：“刺客是何等樣人，你們可看清楚了？”

    數名侍衛(wèi)很努力回想著，臉上都顯出迷茫之色，他們搖搖頭道：“象是看清楚了，又象是沒看到。”

    嚴信怒道：“胡說，難道你們連看沒看清楚都不知道么？”

    一個腿上有傷侍衛(wèi)扶著椅子把手吃力站了起來，低頭道：“回國公爺，小人等一直追到安義坊才追上那名刺客，與他打斗起來，那刺客身著灰色衣衫，斜挎著一張弓，腰間懸了一只箭袋，手中拿著一把長劍……”

    嚴信沉聲道：“本國公問是他相貌，并不是衣裳武器?！?/br>
    那侍衛(wèi)忙說道：“奇就奇這里，那人小人看著有些面熟，卻又不認得，與他交手不到一個回合就被放倒了?！?/br>
    嚴信雙眉皺緊，想了想拿對外頭叫道：“來人，速去找個畫師回來?！?/br>
    沒過多一會兒，刑部專門畫通緝令畫師被傳了過來，嚴信也不多說，只命畫師按著侍衛(wèi)們描述將那刺客畫出來。

    刑部畫師是做慣了按著描述畫像之事，通常小半個時辰便能畫出來，可是這一回卻有些異樣，他先按侍衛(wèi)之言畫了一幅小樣，再由侍衛(wèi)們指出何處不象以做修改。沒想到每個侍衛(wèi)給出建議都不一樣，那畫師改了十數遍，卻沒有一位侍衛(wèi)看后說象，這可把那位畫師急出了一身汗，要知道他畫可是刺殺睿郡王爺刺客，若畫不出來便能不張榜緝兇，這個責任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畫師能承擔起。

    嚴信足足等了近一個時辰都不見有人來呈上畫像，他便親自去看。只見畫師苦著臉拿著畫筆站當中，那些侍衛(wèi)們坐畫師身后，七嘴八舌說著自己意見，弄畫師簡直無所適從，他不論根據誰意見修改，都會招來一片“不象不對”否定之聲。

    嚴信一出現，房中便立刻安靜下來，那名畫師趕緊走到嚴信面前，跪下說道：“國公爺，小人畫技不精，還請國公爺找畫院奉詔前來畫像吧?！?/br>
    嚴信沒有理會那名畫師，只步走到畫架之前，看著那幅畫像沉聲問道：“不象刺客？”

    眾侍衛(wèi)忙道：“回國公爺，不象?！?/br>
    “何處不象？”嚴信沉聲又問。

    這下子說什么都有了，有人說眼睛不象，有人說鼻子不對，又有人說嘴唇也不對，總之五官里就沒有一處畫象。嚴信雙眉擰緊，將畫師叫過來問道：“你刑部做畫師多少年了？”

    那畫師有些委屈說道：“回國公爺話，小人自十六歲進刑部做畫師，如今已經整整三十六年了?！?/br>
    嚴信疑惑道：“那不應該啊，以你資歷，豈會畫沒有一處象？”

    畫師忙道：“回國公爺，小人先按一名侍衛(wèi)所說畫出樣子，再請眾位侍衛(wèi)一起參詳，只是他們每個人說都不一樣，小人實無所適從?！?/br>
    嚴信奇道：“竟有這等事情？難道你們見到不是同一個人？”

    眾侍衛(wèi)齊齊搖頭道：“不不，國公爺，小人等見到確實是同一個人，小人等都與他交手為他所傷，怎么會看不真切呢?！?/br>
    嚴信很是不解，這時畫師想了一會兒上前怯怯說道：“國公爺，還有一種可能性?！?/br>
    嚴信忙道：“講?！?/br>
    那名畫師不很確定說道：“有人相貌實太過普通，普通到完全沒有特點，這樣人便是天天與之相處都不會讓人產生深刻印象，若是諸位侍衛(wèi)大人遇到刺客是那相貌極為普通之人，記不真切便能說通了?！?/br>
    嚴信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你說也有些道理。這樣，你去按他們每個人說各畫一幅像，等都畫完了再說?！?/br>
    畫師忙躬身領命，然后去按每個侍衛(wèi)所說仔細做畫。嚴信沒有耐心此枯等，便先出去了。他剛出門便遇上匆匆跑過來無忌，嚴信便沉了臉問道：“無忌，你要去哪里？”

    無忌趕緊收住腳步說道：“師傅，無忌是來找您?！?/br>
    嚴信挑眉問道：“找為師？你找為師有何要緊之事？”

    無忌忙道：“師傅，無忌想向您請教朝中大勢。”

    嚴信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道：“好，我們到里面去說。”

    師徒二人走入房中，無忌便急切說道：“師傅，您覺得若是姨丈和五哥出事，什么人能得到大好處？”

    嚴信笑了起來，這話似是問反了，原該由他來問無忌，想不到卻是無忌來問他了?！盁o忌，你怎么會這樣想？”嚴信淡笑問道。

    無忌嚴信面前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因此皺著小眉頭說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歸心，姨丈是個好皇帝，百姓當然不會反姨丈，可是有些人就不好說了，師傅曾經說過權勢是天下有誘惑力東西，也是天下毒東西，若有人覬覦姨丈皇位，必會先讓皇族內亂，再伺機取而代之，所以徒兒想，若是姨丈遇刺五哥又洗不清干系，到底什么人是大受益之人？受益大便是嫌疑大，師傅，您說無忌說對不對？”

    嚴信欣慰點了點頭，無忌說很有道理，他能想到這些真不枉這些年對無忌悉心栽培?！盁o忌，你說有道理，哪么你以為會是什么人呢？”嚴信反問起來。

    無忌小臉有些發(fā)紅，聲音略低了些，輕聲說道：“無忌認識人并不多，以無忌現認識人來說，肅國公可疑，可是無忌想著肅國公應該沒有這么強實力，所以……”

    “所以你要來問問師傅還沒有哪些老家伙有賊心有賊膽？”嚴信用開玩笑語氣說了起來。無忌趕緊用力點了點頭，他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嚴信斂去臉上笑容，正色道：“現明面上看諸王國公都沒有這個實力，可是內里卻很難說了?！?/br>
    無忌急道：“師傅，您覺得誰可疑？”

    嚴信擰眉道：“這真不好話，若以十幾二十年前實力來說，可疑人就太多了。當時諸王和八家開國國公都有實力?，F……”嚴信搖了搖頭。

    隆興帝與其父皇武德帝都致力于削弱諸王國公影響力與勢力，經過近三十年努力，已經成功讓諸王與世家沉寂下去，只是這種沉寂是為了收縮實力以求東山再起還是真正沉寂，這誰都說不準。畢竟那都是有根基人家，便是隆興帝也不能將之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