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司軍不知道從哪聽說了韓致恒跟李勉正在分別出柜的事,找到了沈孝千。 “這是真的?”司軍問。 沈孝千懶洋洋的靠在沙發(fā)上不置可否。 “這兩個人真是行動派,才在一起有一個月?就……” “佩服他們的勇氣???”沈孝千看了看司軍,發(fā)覺那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實他最開始也很不理解,這兩個人未免太沖動了,既然才在一起,那就應該甜甜蜜蜜的恩愛去,哪有這么快就跟家里說的,感情穩(wěn)不穩(wěn)定先不說,萬一鬧得不好收拾多煩心,鬧不好就鬧黃了,還不如先過一天是一天。 李勉說是被mama發(fā)現(xiàn)了,不過那也沒限制兩人來往不是? 韓致恒平時挺精明一人,居然也沖動回家攤牌去了,肯定是被李勉帶傻了。 后來想著想著,就開始羨慕了,兩個人好像都挺真心的。 李勉傻人有傻福,再大的風浪也虐不到他。 至于韓致恒,他相信這個人總是有點手段的,也許兩個人的事意外的會進展順利? 那之后可以安安心心在一起,不用提心吊膽,其實也不虧。 這種發(fā)展倒是蠻適合占有欲極強的兩個人…… 等他回過神來,司軍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 沈孝千去吧臺結(jié)了帳,跟了出去,發(fā)現(xiàn)那人正打著電話,聽不清聲音,可表情陰沉沉的。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司軍這個人不太對勁的? 大概是李勉畢業(yè)回來之后。 那時候李家的生意如日中天,他從他爸那聽說韓李兩家肯定是背地里有什么官商勾結(jié),統(tǒng)戰(zhàn)部的韓鐵山利用工商聯(lián)主席的身份給李家要到了無數(shù)計劃,賺了不少國家的錢。 關鍵是最后他爸那句自言自語讓他挺在意,意思是說原來韓家一直扶植的是司家,跟李家只是關系要好,沒太多照顧,自從知道司家還沒完全跟黑道撇清關系之后,韓鐵山才馬上換了人選。 后來他瞞著父親悄悄當警察,有一次在刑偵科值夜勤的時候,幫忙去查一個盜竊案的錄像。 在一家高檔賓館的錄像內(nèi),他居然看到司軍,更奇怪的是,過了沒幾分鐘,那時候李勉正追求的大波波也出現(xiàn)了。 他能夠注意到這一點,是因為在執(zhí)勤前大家剛好一起吃過飯,他記得那兩個人穿的衣服,雖然錄像內(nèi)看不清長相,可相當身形相同衣服并且舉止相似,他可以確定就是那兩個人。 他后來還特意以查案為名,要了前臺的登記記錄,發(fā)現(xiàn)兩人定的是挨著的房間。 怎么想怎么可疑,會有這么巧的事兒? 他給了一個服務生一筆小費,去司軍房間檢修熱水器,服務生回來之后跟他說那屋里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而隔壁房間沒有人。 兩人開房第二天,李勉就說他追大波波有了進展,女方讓他拉小手了。 57、十五第招:想辦法 本來要把前一天查到的事當個笑話講給李勉的沈孝千猶豫了一下,決定不說了。 也許只是女人劈腿的問題,反正李勉也只是玩玩的,他多此一舉反倒讓那個愛面子的李少爺丟臉。 再然后,沒過多久就發(fā)生了那女人跟韓致恒開房的事。 沈孝千當時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勸李勉用點腦,韓致恒不至于饑渴到去搶李勉在追的女人,可對于他的勸告,李勉從來沒聽進去過,還鬧出那么多事。 那時候他還沒懷疑有司軍什么事,只是一門心思觀察司家的動向。 局里有好幾宗命案都跟司家有關,可一直沒有確鑿證據(jù),他一直都在跟進那些案子。 直到前段時間李勉給他提供了新線索,是有人在挑撥韓致恒和李勉的關系。 他這才又想起司軍跟那個女人開房的事,推斷起碼在韓李這件事上,司軍這人很有問題。 不僅是他破壞韓致恒和李勉的關系,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韓致恒再次從小黑屋出來了。 這兩次進去都是因為李勉,不知道李勉要怎么補償他? 想起這個,他還有點躍躍欲試了…… 韓致恒先去了公司一趟,接受了許久不見老板的下屬們的注目禮,之后開車直接去了市委辦公樓,因為提前跟韓鐵山打了招呼,順利的進了韓鐵山的辦公室。 “坐?!表n鐵山利落的說,并讓秘書給韓致恒上了杯茶,“來找我有什么事?” “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喜歡上一個男人?!表n致恒學韓鐵山的語言風格,簡單干脆。 辦公桌后的人靜默半天。 韓致恒卻松了一大口氣,不管怎么說,這下基本全家都知道了,后路是沒有了,他也不喜歡給自己留后路。 韓鐵山不說話,辦公室內(nèi)的氣流也凝滯一般,韓致恒暗暗的多吸了幾口氣。 “多久了?”三分鐘后,韓鐵山問。 “兩個月。” “人怎么樣?” “很好?!?/br> “性格?” “很好。” 韓鐵山把眼鏡摘了,雙手交握在一起,跟在開會一樣,“人品了解嗎?” “很好?!?/br> “家庭呢?” “很好?!?/br> “有時間帶回家我看看,看到人之前,我不發(fā)表意見?!?/br> “你認識,李勉?!?/br> 屋內(nèi)的空氣又凝滯了,韓鐵山應該是完全沒料到,韓致恒喜歡上的男人會是李勉,冷面的人有了那么一瞬間的錯愕。 然后這個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 五分鐘之后,韓鐵山說:“李家這個兒子,我也算是看到大的,做過一些糊涂事,倒是知錯能改?!卑凳卷n致恒,李勉做過不少壞事。 “是我有錯在先,讓他誤會了?!?/br> 見韓致恒包庇李勉,韓鐵山話鋒一轉(zhuǎn),說:“同性愛的事,我聽說過,如果你真的不改,我得提前讓你知道,一旦你跟他在一起,你就永遠不能成為我韓鐵山堂堂正正的兒子。” “我知道,我就認準他了?!?/br> “還有事嗎?” “沒了。” 韓鐵山嘆了一口氣,對于韓致恒帶來的這個消息似乎沒有太大震驚,男人女人在他眼里好像也沒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 他站起身走向韓致恒,坐在他旁邊的沙發(fā)上,語氣軟了不少,“他家里怎么說?” “李叔還不知道,張姨跟你一樣不表態(tài)?!?/br> 說完,韓致恒懷疑他看到父親眼里好像有絲笑意,不過這顯然不可能。 “老李……”大概是跟韓致恒想到一塊去了,那肯定是最難搞定的家長。 韓鐵山伸出手,想要拍拍兒子的肩,韓致恒卻向后挪了挪身體,兩人都有點尷尬。 “你從小就有分寸,剩下的自己看著辦吧?!?/br> 韓致恒從樓里出來,深深呼出一口氣。 雖然見到韓鐵山之前,他就下意識的覺得,事情不會發(fā)展成他大哥說的會斷絕父子關系那么嚴重,可父親的態(tài)度還是讓他覺得有點溫暖。 兩父子之間很少說這么多話,每次他見到父親也就是例行打招呼,匯報似的簡要說下近況。 但他能察覺到,父親對他總是比對其他兩個哥哥寬容。 他小時候很厭惡這種寬容,因為覺得能被父親言辭說教的哥哥們,才深得父親喜愛,而他只是個外人。 等長大后,才漸漸明白,這是父親表達愧疚的一種方式。 尤其在他很懂事的沒要求認祖歸宗之后,連他選擇經(jīng)商,韓鐵山都不曾反對。 韓致恒在通往停車場的路上慢慢走著,地上的雪被陽光曬化了,濕了一地,他的皮鞋也濺上了些水點,可他的心情很愉悅,回憶著從小跟父親為數(shù)不多的點點滴滴。 再次坐進駕駛室,韓致恒的心情輕松了很多。 除了意外的被大哥聽見他跟母親的談話,其他都算順利。 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母親的想法…… 那天只是大致說了,還沒來得及看母親的反應,就被大哥給關了起來。 但是被關了幾天,也不見母親來看他,應該正在氣頭上呢。 既然在氣頭上,他就先不去火上澆油了,找李勉出來吧,這么多天不見,李勉肯定已經(jīng)想他想的不行了。 韓致恒得意的想著。 兜里的手機這時候響了,以為他跟李勉想到一起去了,拿出來發(fā)現(xiàn)不是正在想的人。 “是有進展了嗎?嗯……前段時間有些私事,沒辦法接電話?!笔撬郊覀商酱騺淼?。 說之前可能跟大波波死有關的那個去了外市的調(diào)酒師,兩天前又回到d市了,而且還跟司軍有了聯(lián)系——兩人通了幾個電話。 調(diào)酒師的身份也查出來了,是幾年前道上的一個小混子,參與了一起命案之后在逃,司家給了他新的身份和工作。 “能不能查查他們說了什么?” “我們的技術(shù)做不到,那個調(diào)酒師回到d市后換了代辦卡,否則也能查到些線索。如果能拿到調(diào)酒師或者司軍的手機,兩分鐘內(nèi)我們就可以安裝竊聽軟件進行竊聽了?!?/br> 拿到司軍的手機,這個倒是可行。 “明天我們約個地方見面,你跟著我去見他?!?/br> 對方答應了韓致恒的提議,臨掛電話前,還好心的提醒他告訴前雇主近期注意安全,那個調(diào)酒師反偵察意識很強,很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蹤,也許會采取什么行動。畢竟前雇主也給了他們不少好處,而且越是深入調(diào)查,越是有種危險臨近的感覺。 韓致恒掛了私家偵探的電話,想著要提醒李勉以后出門要注意,以防真發(fā)生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