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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局面始終只打開了一半,剩下一半陷入僵局,令所有人憎恨的僵局。 江之源也飛來了滄東,他沒命令十音停職,也沒找什么審查組來調查她,沒有這個工夫。但江之源要求十音,暫時不要直接參與任何審訊工作。 十音難得落得一個清閑,白天幫著專案組整理一些資料,夜里陪孟冬兄妹練琴,也陪著孟冬父母吃過幾頓飯。 孟冬的淺二度燒傷的確恢復得很快,沒有傷及手指。 十音一度還替孟冬擔心過他的琴,那個排練廳那天也沒幸免,火勢不小。 孟冬那把瓜奈利琴價值連城,是由名琴協(xié)會無償提供使用的。雖說它有巨額保險保駕,但畢竟是令人惋惜的寶貝,一旦毀壞,說不定還會迫使孟冬莫名其妙上了熱搜。 杜源就相當會利用媒體和輿論的力量。 他一步一步將孟冬逼回國內,又一步一步設下陷阱,造指紋、藏毒、擾亂音樂會等等一系列行為據顧文宇交代,他的合伙人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位音樂家一步一步陷入恐慌,為梁孟冬將來不再參與任何公眾演出、活動作鋪墊。 十音明白,杜源雖說口口聲聲想要取代孟冬,但他應該非常明白,他即便強占了孟冬的軀殼,他持琴站在臺上,這樣一具猥瑣的靈魂,根本連自己都征服不了。他沒有這個自信。 云海審到這里的時候厲鋒也在場,厲隊長還是生了好奇,盤問顧文宇,這到底是何愁何怨,淵源是什么? 云海捏了把汗,不過顧文宇嘆口氣,頗不齒地說:還不是因為貪?遠圖,哦不,杜源覬覦梁先生那把瓜奈利琴很久了,前陣子聽我提了我?guī)熜旨易鎮(zhèn)鞯囊话亚俟殖饩拶Y去收。 十音暗地問云海:你是不是威脅過顧文宇什么? 云海嘿嘿笑:我有一說一啊,就給他簡述了你父親和許中益的案子,還讓他無意看了眼柯語微女兒的照片。我說柯語微可能保外就醫(yī),顧文宇的老婆是M國人,孩子也還小。 節(jié)cao呢?十音故作正經。 云海還是在笑。 老大,真心謝了,總讓你為了我們的事違規(guī)。十音內心是頗過意不去的。 你們的?他不是我哥? 云海那種不要臉的賤樣又來了,搞得十音又不想謝他了。 和梁若海、孟景藍吃飯這事,起初孟冬挺擔心十音會不自在。 自從云旗回家認親后,飯桌氣氛回暖,但meimei畢竟偏內向寡言,四人餐桌通常還是靜悄悄的。 沒想到,加加一加入,梁若海隱藏的話癆氣質居然有了用武之地,孟景藍的話也變多起來,那種尷尬氣氛奇特地緩解了。 有那么兩次,孟冬兄妹為了準備下月意大利演出的雙重奏,廢寢忘食表示今晚的飯就不吃了吧,結果二老饒有興致,邀了十音單獨共進晚餐。 幸虧十音最不怵的就是與人打交道,絲毫未覺不妥。 不過,二老的分寸感,又有些過于好了。 關于案情和十音父母的狀況,二老只寒暄時提過與她父母算是舊識,其余從未多提一個字。 十音猜測,憑二老的專業(yè)背景,關于柯語微、杜源和孟冬的種種,他們早就猜出了原委,心照不宣罷了。 他們忍著不問不提,十音總覺得靴子未落地,有幾分隱隱不安。如果問起,怎么回答才好呢?涉及的尷尬點太多,說到哪一層,好像都不太合適。 他們不會問的,這樣才好。孟冬卻很了解他們,東西修不好就不要修,不互相傷害就算放過彼此。 他和加加就快有自己的家了,過去的事,沒有什么再可糾結。 十音笑起來:你這句子說得,有種淡淡憂傷,類似那種失戀句子摘抄。 你看這東西做什么?被孟冬一句話兇回去,失什么戀?我又不會放過你。 梁若海夫婦和十音吃飯吃上了癮, 二老是比較敏感的人,大概對云海和云旗的關系也覺出了什么,他倆倒還算開明,只不過存了一絲好奇。不似孟冬,還說過諸如不同意之類的長輩論調。 他倆口頭上表達得很委婉,說的也都是禮數上的事:雖說大恩不言謝,但無論如何也是應該一輩子感激的。 前往滄東年會的違規(guī)藥廠眾多,漏網的雖有,但有了名單很好辦事,排查采購數據、而后被打擊落網的有很多。十音無法參與審訊,云海他們少了一個人,每天的確忙得不可開交,抽不出空。 云旗也存了一點小私心,怕云海這個受傷樣子不好看,便也不強求。 但二老總還是放不下,十音答應著,說云中岳近日會來滄東,正好可以約著見一面。 杜源去世的那天晚上,十音是在和二老的飯桌上接到的那條短信,她掃了一眼,暗滅了手機屏沒說話。 剩余的那一半案子始終沒有進展,眾人都感到頗為憤慨。 那個肆虐禍害西南地區(qū)那么多年的老牌毒梟,真的要這么容她輕輕松松保外就醫(yī),然后逍遙法外地養(yǎng)老? 倒是梁若海的電話響了,他手機放在一邊自己沒留意,還是孟景藍替他接的。 當時孟冬和云旗都在,孟景藍哦了一聲,說了聲知道了。她掛上電話,倒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神情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