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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宋朝之寡婦好嫁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景王笑道:“愿聞其詳。”

    那監(jiān)當(dāng)官此時提起這個,心里想的是既要討好景王,又給了徐進(jìn)嶸一個添面子的機(jī)會,要的便是個一箭雙雕,哪里曉得自己這馬屁卻是拍到了頂頭上司的馬腳之上?見景王開口詢問,便眉飛色舞又道:“這一絕說的不是別個,正是徐大人后衙牡丹園里的變色牡丹。那幾株牡丹,莫說淮楚之地,便是京中只怕也是難得一見。如今牡丹花期未過,下官見王爺是個雅人,到了淮楚,既去不成江心樓,何不到徐大人府上這牡丹園里賞花賦詩?一來風(fēng)雅一樁,二來,我等從前也是慕名已久,卻未有福氣得見,如今正好沾了王爺?shù)墓?,也好見識下這奇幻牡丹的風(fēng)采?!?/br>
    監(jiān)當(dāng)官話音剛落,其余人便都紛紛點(diǎn)頭稱是,極力攛掇。

    景王似是被這話也勾起了興趣,看向了徐進(jìn)嶸,笑道:“小王生平無所好,唯一酒一花。如今酒沾不得,口福是去了,不知可有眼福去賞下徐大人府上的牡丹?”

    徐進(jìn)嶸立刻呵呵笑應(yīng)道:“王爺有此雅興,下官自然求之不得,隨時恭候便是了。”

    景王略一沉吟,手輕拍了下椅背,抬頭道:“聞得有此絕妙之花,竟是頗有幾分相見恨晚之意了?;ㄆ诓坏热耍覔袢詹蝗缱踩?,徐大人若是方便,這就過去如何?”

    徐進(jìn)嶸略微一怔,只立時便點(diǎn)頭應(yīng)了下來,朝大堂門廊之側(cè)站立的姜瑞使了個眼色,姜瑞曉得意思,立刻便下去準(zhǔn)備了。

    淡梅正在園子里修著殘枝敗葉,又選著剪了幾枝芍藥下來,遞給了身后的妙夏,叫拿回去插在屋子里的花瓶中,卻見平日那個在外園里做粗活的小丫頭急匆匆過來道:“夫人,方才姜護(hù)衛(wèi)過來說,欽差要到園子里來賞花,大人請夫人暫時避讓一下,再叫人在園子里備些茶水果子、筆墨紙硯,酒水則免了。”

    淡梅本以為欽差乍到,交代完了公差,自然免不了便要出去宴樂升平的,未想竟是轉(zhuǎn)到自己這園子里來了。雖是驚訝,只也立時便停了手上的活,命喜慶叫人緊著去準(zhǔn)備東西,自己便回了屋子去。待到了傍晚時分,曉得欽差和眾多州府官員賞花已畢,都已是離園了。曉得此時男子有賞花之時順手往頭帽之上簪花的風(fēng)俗,有些不放心自己那些花草,便又過去園子里看。走了一圈,見都完好,放下了心正要回去,卻聽籬門外的廊子上有吃吃笑聲,認(rèn)出是平日管這園子的兩個小丫頭,知道小女孩家家的在說悄悄話,也未在意,正要轉(zhuǎn)身徑自離去,卻又聽見那里隨風(fēng)隱隱送來了話音道:“你沒瞧見?我趁著送茶水的空隙,偷偷看了一眼,那欽差真?zhèn)€像是畫上跳下來的神仙,我長這么大,還第一次瞧見這般好看的男子呢。我聽說還是個什么景王爺……”

    淡梅聽那那兩個小丫頭正在如此嘀咕,冷不丁又傳來一聲呵斥:“你兩個失心瘋的小蹄子!不好好做活,大白日的在這里做癡夢!那王爺是什么人,也是你兩個好在這里議論的?再多說幾句,小心板子上身!”聽聲音是這園子里的管事mama了。那兩個小丫頭想是被嚇到了,立時便禁了聲。

    淡梅轉(zhuǎn)身離去,心中卻是明白了過來。怪道這欽差喜好與常人相異,原來竟是那位景王。眼睛便看向了園子顯眼處的那株曉妝新,見雖是移植到了此處,只在自己精心栽培下,如今也是開得極好。碧綠枝葉之上朵朵碗口大的雪白花盞,中間綴了長長卷曲金蕊,引來蜂蝶環(huán)繞其上,極是顯眼。想來那景王賞花之時,必定也是見到了此景。自己也算沒辜負(fù)他一番贈花的美意。微微一笑,便也未再放心上了。

    ***

    淡梅連喝了幾日的藥汁,雖是苦臭了些,倒也能忍。只不曉得是藥令的緣故,還是自己體質(zhì)特殊,每次喝了那藥便覺胃里似有嘴巴在咬,不大舒服,需得過個時辰方好,早晚皆是如此。本想著過幾日等習(xí)慣了便好,便也忍著未在徐進(jìn)嶸面前提。不想過了幾日還是如此,終是熬不住,見徐進(jìn)嶸這些時日里都很忙,也不想煩擾了他,便派了喜慶跟著姜瑞一道去了老太醫(yī)的居所,或者把他請過來再問個究竟,或者看能否換個方子。不料喜慶回來卻說那老太醫(yī)昨日剛巧因了路滑跌了一跤傷到了腳,如今人是過不來了。又說他那方子夫人若是吃了覺著不適,穩(wěn)妥起見,便請自己過去,叫他再重新細(xì)細(xì)診斷下,再另行換個試試。

    淡梅想了下,到了第二日一早,趁著徐進(jìn)嶸要出門之前,便把事情跟他提了。徐進(jìn)嶸這才曉得她這幾日吃了藥不大舒服,張口剛要責(zé)備為何不早些說,抬眼見她卻是眉心微蹙,臉色不是很好,心微微一抽,脫口而出道:“你吃藥既不舒服,那便……”話說一半,見淡梅睜著黑白分明的一雙眼在看自己,終是未再說下去,只是改口道:“你既不舒服,我便陪你過去,叫那太醫(yī)再看了換個方子試試?!?/br>
    淡梅搖頭道:“我曉得你公事忙,不用你陪。你若不放心,叫姜瑞護(hù)送我過去便是?!?/br>
    徐進(jìn)嶸想了下,便點(diǎn)頭道:“如此也好。你收拾下,我這就吩咐姜瑞?!闭f著便匆匆轉(zhuǎn)身下去了。

    淡梅聽他離去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微微嘆了口氣,暗笑自己方才竟是聽錯了耳,連心跳都快了一拍,差點(diǎn)以為他后面是要說“那便不用吃了”,原來不過是說要陪自己過去而已,藥還是要吃的,兒子也必定是要給他生的。

    沒片刻馬車便已是備好了,徐進(jìn)嶸親自扶了淡梅上去,又叮囑了姜瑞路上務(wù)必小心,這才看著馬車轱轆離去,心中亦是有幾分惆悵。想起自己方才見她吃藥這般難受,一時心疼,差點(diǎn)便要說出叫她往后不用再吃這勞什子的藥的話了。他雖有這心思,只是子嗣一事,實(shí)在非同小可,他固然是盼著她能為自己生兒育女,實(shí)在生不出來,雖是遺憾,便也作罷,畢竟自己已是有后。只是她一個女人,娘家終是不可能倚靠一輩子,若無嫡子傍身,自己又大了她這許多年歲,往后如何,實(shí)在是難以預(yù)料。故而若是可能,總是還要生個一兒半女的好。

    本是極其恩愛的兩人,這些日子卻為這生養(yǎng)之事起了嫌隙。曉得她必定以為自己要她一定生出個兒子來,那晚上才慪氣說出了那番話。自己年歲已是不小,在外亦能忍常人之所不忍的萬般諸事,偏到了她面前,聽她輕輕巧巧地說出那些斷情絕義的話,心中卻似是油煎了般的,這才按捺不住朝她發(fā)了火,說了些重話。這幾日見她雖也和自己如常說話,只語氣卻比從前生疏了不少,晚間更是背朝他而臥一動不動的,腹內(nèi)應(yīng)是還在生氣。等晚上自己回來,摟住了她好生解釋一番。等她知曉了自己的心思,想必便也不會再惱了吧?

    徐進(jìn)嶸思量了一番,打定主意,心中這才覺得透亮了不少,抬腳便往衙門里去,坐定與諸官議了些事,聽到有人提起景王,問他何時離去,如何相送,突地想到了個事,一下便頓住了,立時站了起來匆匆離去,丟□后一群不明所以的州府大小官員面面相覷,不曉得這知州大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老太醫(yī)的兒子如今在京中頂了他的職入太醫(yī)院,他只與十幾歲的孫子住在靠江的一座四圍宅子里,家中就祖孫兩個,外加幾個灑掃的傭仆,院子里修竹蘭草,地方極是清凈。淡梅下了馬車,叩門通報了,便有粗使丫頭出來了。淡梅讓姜瑞候在月洞門的外院里,自己和喜慶隨了丫頭一道入內(nèi)。見老太醫(yī)果然腳上打了個夾板坐在個竹椅上,正在燒煮一壺茶水,邊上一個十歲不到的孩童在朗朗背著詩文。待問候了一番,奉上了自己帶來的各色補(bǔ)品,便坐了下來教他重新細(xì)細(xì)地診了脈,又另開了副方子叫吃吃看,說這回應(yīng)當(dāng)無礙了。

    淡梅收了方子謝過了,正待離去,卻聽老太醫(yī)嘆道:“見到小夫人在此,倒是叫老夫想起了令尊。老夫年后二三月間曾得了兒子的家書,提及令尊大人如今已是因病告老,小夫人想必也是知曉了的吧?老夫與令尊大人從前時有往來,交情不錯。想從前都是雄心壯志想要做出一番事業(yè),只可嘆兔走烏飛,光陰流水,一轉(zhuǎn)眼,老夫已是落葉歸根,連令尊大人也是如此了……”

    淡梅大吃一驚,失聲道:“我爹身子如何了?可有另提到什么?”

    老太醫(yī)見她似是絲毫不知,也是有些驚訝,皺眉道:“那時聽我兒信中所言,令尊大人自去歲年底便染了疾病,皇上體恤,時常有命太醫(yī)過去診治,卻是收效甚微,這才辭了相位的。如今如何,卻是不大曉得了?!?/br>
    淡梅穩(wěn)了下心神,應(yīng)了聲謝,勉強(qiáng)站了起來想要離去,邊上喜慶瞧見,急忙過來扶了下。

    “小夫人莫要驚慌。老夫雖不曉得,只景王爺剛離京不過一月,想來應(yīng)是知曉近況。恰巧他這兩日因需老夫診治腿疾,就住我家中,去問下便曉得了?!?/br>
    許是見淡梅臉色難看,老太醫(yī)又加了句道。

    淡梅被提醒,立時便恨不得見到那景王問個究竟,也顧不得失禮了,跟了老太醫(yī)的孫子,叫喜慶一道陪著,去了景王所住的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所有繼續(xù)跟進(jìn)的讀者和讀者們的各種留言探討。非常精彩,比我這個文本身還要精彩。我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的更了。

    六十二章

    景王住在個小跨院里,淡梅跟著老太醫(yī)的孫,繞過道青磚花墻時,便聽墻里傳來一稚聲道:“大官人,我瞧你眼睛盯著葡萄架子許久,到底在瞧甚東西?”聽著有些好奇之意。

    一男子聲音起了道:“我在瞧葡萄花?!?/br>
    “葡萄花?葡萄何曾有花?為何我從未見著?”

    清朗的幾聲笑過后,便聽方才那男子又道:“葡萄自然有花。只它的花小得很,且與葉片一樣,是嫩綠之色,故而才被人忽略了去,還道它無花便自行結(jié)了果的。只你莫瞧它如此不起眼,聞之卻是暗香撲鼻,沁人肺腑……”

    淡梅雖未見其人,只聞其聲便知道是景王了。他竟也會注意到似葡萄這般不起眼的花,倒是叫淡梅略微有些驚訝。再走兩步,拐了個彎,遠(yuǎn)遠(yuǎn)便見到他著了青衫,正半倚半躺地歇在個葡萄架下,手上執(zhí)了冊書卷,卻未在看,只斜斜地搭在腿上,正一邊說著話,一邊仰頭望著頭頂?shù)钠咸鸭茏?。一邊的褲管松松卷了起來,露出了半截略顯瘦弱的小腿。邊上一個童子正在扇著泥爐,陣陣藥香從爐上的砂罐里隨風(fēng)送出,想必方才問話的便是這童子了。

    “趙大官人,這位夫人尋你有話相詢?!?/br>
    淡梅身前的男孩已是嚷了起來,聽口氣甚是親近,應(yīng)當(dāng)不曉得他的身份,只以為是個尋常求醫(yī)之人吧。

    景王側(cè)頭看了過來,一愣,急忙彎腰下去伸手將自己的一邊褲管放了下去,這才坐直身子,抬頭朝淡梅點(diǎn)了下頭,面上露出了笑容。

    淡梅見他方才見了自己第一眼時,目中神色分明極是驚訝,只此時卻已是面色如常,瞧著也并無被打擾了的不悅。因了心中掛念自己父母,便也顧不得這許多了,跨進(jìn)了院子,離他遠(yuǎn)遠(yuǎn)站定,見了個禮,開口便道:“這般唐突便過來了,確是失禮至極,還望王爺恕罪。只是方才偶然聽老太醫(yī)提了個話頭,說我娘家的父親身子自年后起便不大妥當(dāng),近況卻是不知。我想著王爺上月方離京的,不定曉得些,這才斗膽這般莽撞闖了過來。不知王爺可曉得我父親如今到底如何了?”

    淡梅心中焦急如焚,說話便快了些,說完看著景王,有些忐忑不安。

    景王略顯驚訝,只見她遠(yuǎn)遠(yuǎn)立著,眉間帶了些愁意,便用手扶住椅子把手,慢慢站了起來,想了下道:“夫人莫要驚慌。老大人雖是因病引退了,只皇上圣恩未減,仍時時派太醫(yī)過去看診。我上月離京之時,偶有聽聞老大人如今身子已是有些穩(wěn)妥了,似是正欲歸鄉(xiāng)養(yǎng)老……”

    淡梅這才大大地松了口氣,面上便露出了絲笑,道:“多謝王爺相告。如此我便也無事了。不打擾王爺清凈,這就告退了?!闭f完又是一福。

    景王望著淡梅,見她著了身淡綠春衫,耳邊只一副累絲耳墜,立著雖無奪目之姿,卻是清雅至極,想起前幾日游園之時見到的那幾株叫人驚艷的幻色牡丹,想來應(yīng)是出自她的一雙芊芊素手了,眼睛便落到了她的袖下,見隱約露出半截玉白的蔥指。微微啟了下唇,似是有話要說的樣子,只終究未再開口,只是笑了下,朝她微微頷首。見她淡綠身影轉(zhuǎn)過青磚花墻,漸去漸遠(yuǎn),站定微微有些出神。

    “大官人,你方才說葡萄之花暗香沁人,摘朵給我聞聞。我夠不到……”

    煎藥童子見淡梅去了,站起身來跳著想去摘花,卻是夠不到,便望著景王笑嘻嘻道。

    景王仰頭看了下葉間藏著的細(xì)小綠花,彈了下童子的額頭,搖頭笑道:“花既天生在枝頭,那枝頭便是它的最好去處。你摘了它,豈不是大煞風(fēng)景?”

    淡梅從那景王口中曉得自己父親身子已是有些穩(wěn)妥,又要回平江府的蘇州老家養(yǎng)老,想來一時應(yīng)無大礙了,如此秦氏應(yīng)也不會過于憂心,心中便有些松了下來。突地又想起了徐進(jìn)嶸。他如今雖人未在京中,只這樣的事情,他不可能不曉得,何以竟一直瞞著不讓自己知曉?心中一時又有些不快。低頭慢慢走了幾步,突覺自己身側(cè)喜慶停下了腳立著不走,有些奇怪,抬頭道:“怎么了……”話未說完,自己也是驚訝萬分,止住了步子。

    那鋪了青磚的路中間此時赫然立了個身著官服的人,正是自己方才剛想到的徐進(jìn)嶸。瞧著似是剛匆匆過來的模樣,這般迎頭撞上,如今正微微皺著眉頭,眼睛直直看著自己,面色瞧著有些不善。

    “你……”

    淡梅按捺下了心中方才的不快,正想問他何以不在州府衙門,竟會出現(xiàn)在此處,那徐進(jìn)嶸已是幾步到了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手,二話未說扯了便往外去。淡梅略微掙扎了下,手卻是一陣吃痛,原來是他用力抓握得更緊了。心中更是惱怒,只想到是在別人家中,隔墻又還立著景王和那煎藥童子,怕起了響聲引人出來丟丑,只得忍住了,跟著他腳步匆匆行至一拐角的石板處,見左右無人,連喜慶也落在了后面,這才壓低了聲道:“你放了我手。我自己會走!”

    徐進(jìn)嶸停了下來,低頭盯了她片刻,這才松開了手,大步朝前去了。

    淡梅揉了下方才被他捏得發(fā)疼的手,忍住怒氣跟了出去。待到了外面的庭院,卻見他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對著醒悟了過來剛剛匆匆趕上的喜慶道:“把夫人扶了上馬車,等我一道回去。”

    喜慶見他雖語調(diào)平平,聽著和平日差不多,神色亦是不辨喜怒,只心中卻是有些惴惴,總覺得他哪里有些不對,也不敢再看,急忙應(yīng)了聲便到了淡梅身邊。

    淡梅未再看徐進(jìn)嶸一眼,更不用喜慶扶,自己扭頭便朝門外去了。姜瑞不知何時已是到了外面站在馬車旁,神色似是有些不安,見她出來,急忙迎了過來。

    淡梅上了馬車坐定,便讓駕車離開,不想姜瑞卻是遲遲不動,見淡梅催促,這才小聲道:“夫人稍安片刻,大人方才說了,叫等他一道回……”

    “他的話是話,我的話便不是話了?”

    淡梅心頭怒氣突突而起,冷笑了道。

    車廂外姜瑞一時無語,想必是有些惶恐。

    喜慶跟了淡梅恁久,第一次見她這般發(fā)狠模樣,一時也有些驚訝,想了下,便看著淡梅臉色小心道:“姜護(hù)衛(wèi)向來對夫人極是敬重,這般不過也是照大人話行事而已,夫人……”

    淡梅方才那話剛出口,便曉得自己一時又有些失控了。姜瑞為人穩(wěn)重平日也算不錯,雖會將自己行蹤報給徐進(jìn)嶸,只也不過是他盡了一個下人的職責(zé)而已。自己對徐進(jìn)嶸的不快,這般轉(zhuǎn)撒到旁人頭上,確實(shí)有些不當(dāng)。當(dāng)下長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了,只是閉目靠在馬車廂壁上等著。

    沒一會便聽見外面起了腳步聲,想是那徐進(jìn)嶸告辭完畢出來了。只覺身下一動,馬車已是往前去了。到了州府衙前,淡梅下了馬車便徑自入內(nèi)回了房,也不管那徐進(jìn)嶸臉色如何。本以為他會跟了過來責(zé)問自己何以要和景王私下見面的,不想等了半日卻未見人影,倒是有些意外。便過去陪著慧姐讀了半日的書,見她對著自己笑語盈盈的,之前那火氣便慢慢地有些消退了下去。

    她之前回來路上,只略一想,便明白他突然出現(xiàn)的緣由了。想起去年還在京中之時,他便對景王送了自己曉妝新一事耿耿于懷,想必如今這心病還未退去。待自己被他送上了馬車離去后,必定是突然想到了景王求醫(yī)這一層,怕自己和他萬一有所交集,這才急匆匆連官服都未換便趕了過來的吧?他料想的倒也沒錯,自己陰差陽錯地確實(shí)和景王見了一面。只除了問答了和自己父親有關(guān)的兩句,此外便再無二話了。那景王是個坦蕩君子,自己亦是問心無愧。他急匆匆趕到了花墻外側(cè)便與自己打了照面,不曉得有沒聽到墻里的對話。聽到了最好,便是沒聽到,在他面前,自己大不了便是落個舉止不當(dāng)?shù)拿^,想潑她紅杏臟水卻是半分情理也無。不來也好,真若來了,她倒還想反詰他幾句,何以要瞞了自己父親的病情不讓她知曉!

    晚間淡梅如常那樣,與慧姐兩人一道用了飯,稍后又喝了按今日新開方子抓來的藥煎出的藥汁,便回了自己屋子里。這回那藥下去,胃確是不咬了,只慢慢卻有些眼皮子下墜,覺著犯困,連打了幾個呵欠,熬不住便先上榻睡了下去。

    淡梅正睡得香,迷迷糊糊中便覺著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臉上慢慢游走,似是被蟲蟻爬過,極力撐開了眼皮,這才瞧見那徐進(jìn)嶸不知何時已是回房了,正緊緊挨著自己,方才那感覺便是他的一只手在自己臉上動作了。

    淡梅雖睡了一會了,但困頭非但未減,反倒是愈發(fā)重了,睜眼見不過是他,一下便松弛了,又閉上眼,翻個身朝里,把他手給拂開了,含含糊糊說了聲道:“困……不要……”

    六十三章

    徐進(jìn)嶸見自己這般了,沒換來她半點(diǎn)動容,反倒丟出了硬邦邦的話,著實(shí)有些氣苦,心里一陣翻滾,恨不得用力揉她那顆頭,好看清這腦袋里裝的到底是什么,何以這般油鹽不進(jìn)。

    與她處了這么久,他如今多少也是有些摸到了她脾性,曉得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自己此時若是像從前那般一時忍不住發(fā)作出來,只怕她非但不會屈服,反而對自己更會退避三舍。若是好好跟她說,不定還能換她回心轉(zhuǎn)意。雖是覺著這般低三下四的有失顏面,只心里實(shí)在喜歡得緊,也管不了這許多了。

    這樣想著,終究是忍了下去,便和顏悅色道:“并非我故意瞞你的。年初徐管家曉得岳丈大人身子有些不好,代我上門前去問安之時,岳母便叮囑了,叫先不必讓你知曉,免得你心中空牽掛,于事也無補(bǔ)。前兩個月待有些穩(wěn)妥下來,他二老便籌策著回平江府蘇州老家去。如今人已在路上了,再過些時日便會到。平江府離此也不過半個月的路程,比你特意趕回京中要方便許多。我前些日正想著把這事跟你提下的。待我空了些,便帶你去平江府探望下他二老。只是前段時日一直忙著州府中事,又接待欽差,何時能脫得出身也未定,這才想著暫緩幾日,待確定了再讓你知曉,免得你早早在那里空盼?!?/br>
    淡梅見他說話之時語氣誠懇,看著并非像是在強(qiáng)行自辯。低頭想了下,秦氏向來疼愛自己,怕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她知道了空憂心,便是當(dāng)真趕回去也助不了力,反倒是舟車勞頓的,這才叫徐進(jìn)嶸隱瞞的吧?一時又是難過又是感動。待聽到徐進(jìn)嶸后頭說要抽空帶自己去江寧府蘇州探望他二老,除了一聲道謝,哪里還能說得出什么別的多余話?

    徐進(jìn)嶸見她低頭半晌,又抬起頭,望著自己憋了半日,不過憋出了句道謝的話,心中掠過一絲失望。只轉(zhuǎn)念一想,這比起先咬自己嘴巴已是好多了,可見這般果然行得通。趁熱打鐵的道理自是再明白不過,當(dāng)下牽住了她一只手將她又拖了靠近自己些躺了下去,伸手輕輕攬住了她腰身,這才又道:“我曉得你這些日里為了生養(yǎng)之事一直在與我置氣,道我硬要你給我生個兒子出來。我固然是想我兩個有個孩兒的,只當(dāng)真不成的話,那也是天意,罷了便是,何至于你提什么下堂之類的瘋話?沒得你自己傷心,我也是萬般鬧心?!?/br>
    徐進(jìn)嶸話說完,見正躺在自己肩上的淡梅略動了下頭,立刻便按住湊到了她耳邊低聲接著道:“我已有兒女,你若真當(dāng)生不出孩子,我雖遺憾,也不會如你想的那般再廣納侍妾,叫她們接著給我生。我混到如今這般年歲,什么事情未見過?家宅之中美妾俏婢多了,也未見得是個好事。與你一起,心中覺著舒坦,如此便夠。你瞧我這一年多可曾沾過別的女子半根手指頭?且想你生個孩兒,也不全是為我自個,這樣你老來也有靠。我年歲長你許多,萬一先你去了,似你這般嬌嬌弱弱的婦道人家,沒個親生兒子傍身,良哥也未必可靠,娘家更靠不得一世,我便是留給你再多東西,也怕你會撐不住門庭,往后要吃苦?!?/br>
    淡梅看著徐進(jìn)嶸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他起頭說往后不再納妾,雖是有些意外,倒也不至于叫她如此。真正吃驚的卻是他如今才這般年歲,居然就已經(jīng)為后頭遠(yuǎn)得幾乎還看不見的事做起了打算,實(shí)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大約瞧出了淡梅的心思,徐進(jìn)嶸微微笑道:“我會想這么遠(yuǎn)的事,全是少年時落下的病根。那會雖不至于過了今日便沒明日,只排好后路卻是必須的,這才有了這毛病,到如今也改不了?!?/br>
    這樣一個男人,縱使他有諸多不合自己心意之處,今日居然還急火火地闖到了老太醫(yī)家中捉j(luò)ian般地將她帶回,舉動著實(shí)叫人可惱。只她自己又何嘗是完美之人?想起他平日里對自己的寵愛,年初為自己過的那個生日,雖說是個用銀錢鋪設(shè)出的夜晚,只終究也是一番良苦用心,且夜闌時分二人并肩十指相握看那漫天煙花,便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仍是個美好的時刻……

    徐進(jìn)嶸一直留意淡梅神色,見她眉眼間神情慢慢有些柔軟了下來,心中一喜,手微微用力便想將她抱進(jìn)懷里。

    淡梅連日來的煩悶被他這一番話給說得雖是減了些,只心中卻還耿耿記著那日吵架后他最后丟給自己的那句話,就這般與他講和了,實(shí)在有些不甘,便用力抵住了,哼了聲道:“你莫對我太好。我就是個貪心的。且你越對我好,我就越貪心?!?/br>
    徐進(jìn)嶸覺著這話耳熟,怔了下,才醒悟是那日自己臨去前怒氣沖沖拋下的,見這么多日過去了,她還如鯁在喉的拿出來說事,可見過去的幾日里必定都是在心里記恨著,忍不住伸手又捏住了她鼻頭搖了兩下,這才道:“我那日不過是被你起頭的話給氣糊涂了的。你放心,往后必定待你更好,你只管貪心便是。但凡我給得起的,必定會給你?!?/br>
    淡梅心中一時有些百味陳雜。一是為他能這般放□段哄自己回心轉(zhuǎn)意,二卻是聽他只說會給自己他給得起的,并未隨口胡亂承諾,可見這其中的鄭重之意。他方才提到的往后不再繼續(xù)納妾,想來便是他所說的“給得起的”了。至于他“給不起的”,自己從這個婚姻的一開始到現(xiàn)在,本來也就無強(qiáng)求的心思。也罷,不管往后自己與他到底如何,能得他今日這樣一句話,也算是沒白做夫妻一場了。

    淡梅正這般想著,覺著他方才捏自己鼻頭的手已是慢慢游移著向下到了她脖頸處,慢慢勾開了她半掩的衣襟,輕輕撫觸起了她鎖骨處的肌膚,有些癢,抬眼望去,卻見他已是用另只胳膊撐起了半個身子,俯下臉正含笑看著自己。

    “老太醫(yī)說了,叫你要心情舒暢,自然就能著孕了。往后再叫我瞧見你愁眉苦臉的……”

    徐進(jìn)嶸慢慢說著,口氣帶了絲威脅之意,那手又探下去了幾分,勾扯住了她的月牙白胸衣邊緣,微微地挑了起來。

    兩人自那日鬧了不快到如今已是五日了,雖相互也說幾句話,只晚間同眠在一張床上,她都是送他個大后背,他大約曉得她不痛快,抑或是自己也不痛快,也未動過她。此時話既說開了去,也算重修于好了,見她躺著烏發(fā)松散在枕上、眸光盈盈、朱唇半啟的,鼻端又似聞到了股若有似無的茉莉香甜,自然便起了那心思。只在淡梅看來,片刻前還滿心滿懷的惱意,下一刻便要滾作堆地親熱,總是有些不慣,便抓住了他手,想張嘴說“不要”,見他這般含笑望著自己,那“不要”兩字卻又是說不出來了。

    徐進(jìn)嶸見她兩手疊在胸口處緊緊抓握住自己的手,連帶著把衣襟都握得皺成團(tuán),又欲語還休的,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她嘴唇,這才附耳低聲道:“傻丫頭,光吃老太醫(yī)的藥,沒我給你助力,你一人怎么抱得了窩……”

    淡梅“嗤”一下還未笑出聲,便被他又親住了,吮吸著她香香軟軟的紅唇。

    淡梅唔唔了兩聲,突然想起方才他舌尖被自己咬破過,急忙用力推開了他臉,低聲道:“還疼不?別親了?!?/br>
    徐進(jìn)嶸呵呵笑了起來:“檀口消來薄薄紅,再咬一次也無妨。”說著已是又壓了下來,把她抗拒之聲盡數(shù)吞入口中。

    兩人既是重歸于好,那徐進(jìn)嶸又存心討淡梅歡心,自然格外溫存,一直待到她被撩撥得小臉緋紅嬌艷一片,眼里滿是朦朧霧氣,指尖探索處亦滿是滑膩晶亮的水澤,這才抬起她腰臀,伴隨著她蜜膩的嬌喘,一寸寸慢慢撐開了進(jìn)入,直至被完全吞了進(jìn)去。一下又一下,他在品過無法言語的被她緊緊包裹住的暢美后,開始沖撞起來,貫穿了她的嬌嫩??粗硐伦约旱男∑拮釉谒膴^力之下彎起媚眼兒,一聲聲如春鶯婉轉(zhuǎn)嬌啼,心中滿溢了無比的興奮和滿足。

    “叫我子青,說,往后再不提要離去的話……”

    徐進(jìn)嶸親吻著她如珠玉般圓潤的耳珠,在她耳邊喑啞著聲,一遍遍迫她開口。

    ……

    第二日一早,伺候梳洗的喜慶妙夏與兩個端了面盆的小丫頭如常那般敲門,聽得里面應(yīng)了聲,便推門,剛一進(jìn)去,立馬覺著氣氛與前幾日的沉悶迥然不同了。見夫人只隨意披了件外衫坐在梳妝臺前,前幾日還陰沉著張臉的知州大人卻是立在她身后,彎腰附在她耳邊不知正說著什么,惹來夫人輕輕“呸”了一聲。

    徐進(jìn)嶸見丫頭們已是進(jìn)來了,這才肅了下臉色,咳了一聲站直了腰。待二人洗漱完畢,便喚了慧姐一道過去飯廳吃早飯。邊上伺候的廚房丫頭曉得大人喜好用糟筍下白粥,特意將碟子糟筍擺到了他面前。不想他夾了一片放進(jìn)嘴里,卻是突然“嘶”了一聲,眉頭微皺,停了嚼動,一時有些驚怕,以為是沒拾掇干凈,被他咬到了砂石。正惴惴著,不想他卻是吞下了嘴里那糟筍,然后抬眼望向了坐他對面的夫人。夫人斜斜睨他一眼,面上似笑非笑,帶了些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便自顧給慧姐碗里夾東西。知州大人眉頭一挑,竟連菜也不吃了,只就著白粥吃了個白面饅頭,便笑看著夫人,拍拍肚皮說飽了。

    莫說這廚房里的丫頭,便是邊上站著伺候的喜慶也是不大明白自家大人與夫人兩個今早的這出啞戲到底是何意思。只見他二人已是和好如初,連帶著已經(jīng)沉悶了數(shù)日的整個州府后衙的氣氛都輕松了不少,自然是松了口氣。

    徐進(jìn)嶸穿戴整齊,精神抖擻地往衙門里去,路過淡梅的園子門口,眼睛瞥見了那株仍開著碗口大玉白牡丹的曉妝新,腳步便緩了下。想起昨夜她在錦帳里嬌滴滴百媚生春氣喘吁吁被迫著應(yīng)了他話的樣子,一時心情大快,自那景王過來之后的滿腹郁悶之氣盡數(shù)消了去,連這株本一直瞧不順眼恨不得拔了去的花也沒那么刺目了。

    六十四章

    淡梅雖是個冷心冷情的,只見徐進(jìn)嶸對自己如此一番心意,自然感動,從此也不再多想別的,連吃藥也未再當(dāng)任務(wù)來敷衍,打算著堅(jiān)持段時間后再去尋老太醫(yī)把脈,看是否有所起色。反倒是徐進(jìn)嶸,見她每日早晚都要喝這般難喝的藥汁,并無半句埋怨,心有不忍,對她更是體貼周到,兩人漸漸又回復(fù)了前半年里的蜜里調(diào)油之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