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太瞧著宋嘉言氣度從容是越發(fā)喜歡，待女兒嫁過來，這就是女兒正經(jīng)的小姑子，她早打聽過，都說宋家大姑娘脾氣最好相處。

    接著，宋嘉言對著來參加她及笄禮的太太姑娘們行一禮，多謝人家肯捧場。

    有司撤去笄禮的陳設(shè)，在西階位置擺好醴酒席。戚太太請宋嘉言入席，其實都是象征性的，戚太太再念祝辭曰︰“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br>
    宋嘉言再次拜過，接過醴酒，跪著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過嘴唇，再將酒置于幾上，有司奉上飯，宋嘉言象征性地吃一點。之后再次拜過后，戚太太起身面向東，宋榮起身面向西。戚太太念過祝辭后，為宋嘉言取字。

    這也是正賓為什么尊貴的原因了，及笄時，女孩兒的字都是正賓所賜，戚太太為正一品國公夫人，兒女雙全，給宋嘉言取字︰如離。

    最后，宋嘉言還要跪在父母面前，由父母對她進(jìn)行教誨。

    這種場合，誰也不會拉著閨女長篇大論，宋榮簡單說了幾句后，宋嘉言柔順答道，“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對父母再行拜禮后，整個及笄禮到此結(jié)束。

    然后便是大宴賓客，宋嘉言回去換正常的衣裳，路上便覺著小腹微痛，腰間發(fā)酸，宋嘉言便知要壞事兒，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握著梁嬤嬤的手，皺眉道，“嬤嬤，我可能來月事了?！边@個時節(jié)，大姨媽偏來駕到。

    梁嬤嬤先是一驚，繼而大喜，忙扶了宋嘉言的手到內(nèi)室去換衣衫，一面張羅著小春兒去取干凈衣裳和月事帶來。梁嬤嬤喜上眉梢，“姑娘都及笄的年紀(jì)了，一直沒動靜，把我急的喲?！睔g天喜地，“今天是雙喜臨門啊。”

    這有什么喜的？大姨媽而已。

    宋嘉言入鄉(xiāng)隨俗的接過月事帶，心下囧的半死。

    梁嬤嬤笑，“人家早的，十二三也就來了。這些東西，早給姑娘預(yù)備好了。我這就命廚下清燉烏雞紅棗桂圓湯去，待晚上姑娘就能用了。”又絮絮叨叨的與 宋嘉言說了些注意事項，譬如，不要受涼啥的。梁嬤嬤道，“姑娘大了，就莫要天天早上去校場習(xí)武了。尤其這個時候，一定要小心保養(yǎng)?！?/br>
    待送宋嘉言前面去坐席，梁嬤嬤把個黃銅手爐遞到宋嘉言手上，低聲道，“以前姑娘從來不用，這會兒抱著，坐著時悄悄放在小腹上，著些暖和?！?/br>
    宋嘉言的及笄禮，大家很給面子，直直熱鬧了一日，待下晌送走諸位賓客，姚馨臨走前還跟宋嘉言咬耳朵，“快些成親吧?！本秃托】ぶ鞲吒吲d興的走了。

    在期盼宋嘉言早日成親這件事情上，姚馨的心情與吳雙是一樣的。

    宋嘉言黑線。

    倒是梁嬤嬤迫不及待的把宋嘉言來月事的事兒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一拍大腿，也高興的很，握著宋嘉言的小手兒笑，“語姐兒說是小你一歲，實際小你快兩年了，年前語姐兒就來了，你還沒動靜，急的我慌?！?/br>
    大姨媽啥的，還要拿出來這樣討論么？宋嘉言依舊囧。

    老太太見孫女罕見的害羞，笑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孩兒家都會這樣的。這就說明，你長大了?！?/br>
    想到孫女沒了親娘，老太太便祖代母職，給宋嘉言普及了一下自己也不太豐富的生理衛(wèi)生知識。間或，梁嬤嬤還會補充兩句，道，“老太太，兩位姑娘都大了，該時不時的叫廚下采買些烏骨雞給兩位姑娘滋補。”

    “是這個理。”老太太應(yīng)的痛快，其實烏骨雞啥的，她覺著有些丑，味兒也不如尋常養(yǎng)的老母雞。不過，梁嬤嬤說這東西滋補，應(yīng)該是沒差的。

    待小紀(jì)氏進(jìn)來，老太太又把宋嘉言來月事的喜事兒宣揚了一遍，小紀(jì)氏笑，“雙喜臨門。你做jiejie的，這事兒倒不如你二meimei利落。如今好了，我和老太太 也放心了。一會兒我讓人送些上好的紅棗桂圓過去，別喝花茶綠茶了，這些天，都喝紅棗桂圓茶，補氣血。廚下燉些烏雞湯，好生滋補滋補。這些天，莫要著涼踫 冷，更不要舞刀弄棒了?！?/br>
    宋嘉言都一一應(yīng)了。

    及笄禮過后，吳雙便上門兒商量訂親的事。這原也是早說好的，宋榮應(yīng)的痛快，著人拿著兩人的八字去算，算來算去，最近的吉日都是中秋以后了。

    臘月還有個吉日，吳雙的意思是，秋后吉日定親，臘月吉日成親。

    宋榮不大樂意，道，“先定親，言姐兒今年才十五，明年成親也是早的。急什么？怎么這般不沉穩(wěn)？”

    吳雙心伙如火，軟語相求，“小婿今年二十，明年就二十一了，早盼著成家。岳父向來慈愛，也體諒小婿一二。”

    對于這種尚未定親就自稱小婿的事兒，宋榮默默的忍了，依舊道，“原本我打算言姐兒十八再發(fā)嫁的，就是體諒你年歲大了，這才想著讓她明年出嫁。行 了，你先去準(zhǔn)備定親的事。男人，以功名為要，別成天兒女情長?！碑?dāng)然，這是看著吳雙著急婚事，宋榮才這般說的。而且，今年年底宋嘉讓大婚，一娶一嫁什么 的，也太趕了。

    宋榮死活不肯松口，吳雙只得應(yīng)了，決定去姑祖母武安侯夫人那邊兒使使勁兒，勿必在年底把新娘子娶進(jìn)門才好。

    武安侯夫人安慰吳雙，“今年年底與明年年頭可差幾天呢，嘉讓年底成親，總得叫嘉言與新嫂子相處幾日方好?！?/br>
    吳雙十分痛苦地，“我悄悄請了高僧來算吉日，明年的吉日不在年頭，在年尾啊。這一耽擱，就又是一年了?！?/br>
    武安侯夫人好笑，“打言姐兒十三上，親事就說定了，兩年都等了，再多等一年又有何妨？”在武安侯夫人看來，十五成親也有些早。

    吳雙求不到外援，只得把勁兒使到大舅哥兼表弟的宋嘉讓身上。吳雙倒不是再央求早些成親啥的，他知曉宋嘉讓在準(zhǔn)備武舉，常去幫著宋嘉讓看一看文章之類，要知道，武舉同樣要考文章，雖然不若文舉要求那樣高，起碼文盲絕對是不成的。不過，武舉多是關(guān)系到軍事一類的考題。

    吳雙雖是文狀元出身，他弟弟吳玉可是武狀元，武舉什么的，在兩兄弟眼里，小菜一碟啦。狀元，除了文采見識要好，考試技巧亦不能缺。

    宋嘉讓西蠻北涼都去過，還出過海，對于軍事的東西倒是挺有興趣。要命的是，他文采實在差些。臨秋闈前，吳雙給了宋嘉讓二十道題讓他做，之后，又給宋嘉讓修改文章，叫宋嘉讓背下來。

    宋嘉讓自考場出來，對吳雙佩服的五體投地，私下對老爹道，“阿雙真給我押準(zhǔn)了一題。還有一題是半準(zhǔn)?！?/br>
    宋榮道，“不要出去說。”其實宋嘉讓大驚小怪了，押題這種事兒，自來有之，屢見不鮮。但是，押中什么的，他與吳雙都在朝中做官，是不好多談的，總要避些嫌疑。

    宋嘉讓笑，“知道。”自幼受父親教導(dǎo)，宋嘉讓性子開闊，卻不是輕狂的人。

    宋榮問他，“覺著如何？”

    “武比我是不擔(dān)心，就看文試的結(jié)果了?！彼渭巫屪杂琢?xí)武，一身的武藝，雖然比不上吳玉，也絕不太差。他是個心思坦蕩的人，如今考完了，也不似別人日夜懸心，就幫著家里一道準(zhǔn)備宋嘉言的定親禮，松快一二。

    興國侯府已經(jīng)削爵抄家，何況馮繼遠(yuǎn)并不親近興國侯府的旁支，家里又無女性長輩，吳雙便托武安侯夫人出面，還拿出一千兩銀子交予武安侯夫人代為置辦 聘禮用的東西。后面還有成親聘禮什么的，另外，弟弟的那一份兒也要預(yù)備出來。與宋嘉言的定親禮，預(yù)算只有這些，再多的銀子，他也拿不出來。

    武安侯夫人哪里肯收吳雙這銀子，笑道，“玉哥兒的定親禮，也是我出面張羅。你跟言姐兒的事，又是我一手撮合的。只要你們以后好生過日子，就行了?！?/br>
    吳雙笑，“我都恨不能直接把言meimei娶進(jìn)門兒才好?！?/br>
    武安侯夫人對兩人都是極放心的，吳雙年紀(jì)大宋嘉言五歲，心里喜歡宋嘉言，肯定會讓著她。宋嘉言并不是跋扈不講理的性子，何況吳家并無女性長輩，宋嘉言進(jìn)門兒就當(dāng)家，都是聰明孩子，想過得不好都不容易。

    武安侯夫人擔(dān)心的倒是姚馨吳玉這一對，武安侯夫人問，“阿玉跟姚縣主如何了？”

    吳雙溫聲道，“總是吵吵鬧鬧的，比先時略好些。”

    武安侯夫人嘆口氣，“姚縣主是貴女，死活要嫁阿玉，圣旨都下了，不影響尊嚴(yán)的情況下，哄著她些?！币安⒉皇鞘裁绰斆魅?，偏偏出身高貴，只要哄好了姚馨，日子不會太難過。

    吳雙低聲應(yīng)了。

    宋嘉讓中舉的喜報倒比宋嘉言的訂婚禮還早些，宋嘉讓名次已是百名開外，不過，舉人也不像進(jìn)士那般，金榜二榜三榜的這樣分。只要是舉人，縱使名次差些，一樣是舉人。

    宋嘉讓中了武舉，宋榮自然也有幾分歡喜，宋榮笑，“著人去給親家送個喜信兒?！钡共皇撬幸忪乓瑑鹤雨P(guān)鍵時刻沒掉鏈子，自然應(yīng)該告知親家一聲，非但親家看宋嘉讓有出息，嫁女兒嫁的更歡喜，就是他宋某人臉上也光彩啊。

    小紀(jì)氏笑道，“讓哥兒秋舉，戚家早關(guān)心著呢。我一早打發(fā)奴才過去報喜了，誰知，報喜的奴才尚未回來，戚家來賀喜的奴才們倒先到了?！逼菁业南矏倽M意，可想而知。

    老太太自來重長孫，見孫子這般長臉，高興的同時，張羅著廣發(fā)帖子大宴賓客，好叫天下人都知道她有個多么出色的長孫呢。宋榮忙勸道，“不過是中個舉人而已，如今這般折騰，明年還有春闈呢。待明年春闈之后，再慶賀不遲?！笨此渭巫屵@舉人的名次，明年的春闈真有些懸了。

    兒子不叫宴賓客熱鬧，老太太不大高興，宋榮笑，“自家擺桌水酒熱鬧一日就罷了。眼瞅著就是言姐兒定親的事了，可都準(zhǔn)備好了？”這是問小紀(jì)氏了。

    小紀(jì)氏笑，“調(diào)教妥當(dāng)了。”

    其實，杜月娘也有一樁喜事，不同于上次秋闈落榜，此次，杜君榜上有名。

    對于杜月娘，沒有比這再歡喜的事了。稟過宋榮后，杜月娘令丫環(huán)往廚下送了一兩銀子，要了一桌席面兒，叫弟弟留下吃了一餐飯。

    十七歲的杜君，瘦且高。杜月娘百般叮嚀，“莫總是忙功名的事，身子要緊，你正長個子呢，可要注意滋補?！庇謫?，“上次給你的紅參，你可吃了沒？”其實，那是宋嘉言送給杜月娘滋補身子的。杜月娘自己舍不得吃，弟弟來瞧她時，給弟弟拿去吃。

    杜君道，“年紀(jì)輕輕的，吃那個做甚。飯吃飽就成了，我聽說府上大姑娘從來不用這些滋補之物的?！?/br>
    杜月娘笑，“大姑娘又不用讀書費神。”

    較之少時的　種模樣，杜君已脫胎換骨，聞言一笑，“姐，你別擔(dān)心我，我銀錢夠使，飯也吃的飽。你在這府里好好兒的，別叫我擔(dān)心就成了?！?/br>
    杜月娘心下欣慰，“真是大了，還知道打趣jiejie了?！毕氲降艿艿哪昙o(jì)，杜月娘問，“你年紀(jì)大了，有沒有人給你說親?。俊?/br>
    杜君臉上微窘，含糊道，“說這個做什么。功未成名未就，哪里有好姑娘愿意嫁給我。”要說沒有，這是假話。但，多是地主鄉(xiāng)紳或是暴發(fā)商家之流，杜君要走科舉之路，妻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便想再等一等。

    “你如今也是舉人，年紀(jì)又輕，咱家里雖說窮困些，你也不是那不務(wù)正業(yè)、不知上進(jìn)的性子。日子都是慢慢過好的，只要你好生上進(jìn)，日后不愁掙不來家 業(yè)?！倍旁履餃芈暤溃叭羰怯腥烁阏f親，也別一口回絕。咱們自家條件有限，也別挑女孩兒家是貧是富，就看人品。只要性子大方，正經(jīng)能干，就行了。若你有 瞧著好的，就應(yīng)下來。別的事，不必你cao心。”她跟了宋榮這幾年，宋榮待她并無并分不好，就是弟弟的科舉文章，也是宋榮指點的。就沖這一點，杜月娘自心底感 激宋榮。若是弟弟成親，她厚顏開口，宋榮不會不幫。為了生活，二房都做了，只要弟弟好，她什么事都愿意干。

    忍住心下酸澀，杜君慢吞吞的說，“日后再說吧?！睂iejie道，“以后，jiejie不必拿銀錢給我了，我置了個百十畝的小莊，這兩年也出產(chǎn)了些東西，足夠使 了?！睘檫@個小莊，杜君費了不少力氣。別以為買了田地就能出產(chǎn)東西了，莊子上的莊頭兒佃戶，都不是好相與的。尤其看他小，沒少蒙騙于他。他也是這兩年才把 莊子上的事梳理好。

    杜月娘微驚，“你哪里來有銀子買田地呢？”

    杜君道，“找大姑娘借了一千兩銀子。”以往覺著受宋家相助是羞恥，如今，杜君漸漸長大，方明白，若有人肯在你落魄時出手相助，絕不是羞恥，應(yīng)該惜福才是。杜君此人脾性也怪，有事不找宋榮開口，反是尋了李睿，還是借宋嘉言的銀子。

    杜君寫了借條，宋嘉言就讓李睿從鋪子里取了一千兩給杜君。杜君置個百十畝的小莊，莊上每年也能有上百兩的出息。于他自己，足夠用了。

    杜月娘念了聲佛，道，“以后你有了本事，莫要忘了大姑娘的恩情。”

    “不會的?！?/br>
    杜月娘針線好，這些年，沒少給宋嘉言做衣裳鞋襪，雖然宋嘉言總說不要做，杜月娘卻是個很有長性的人，一直做了下來。

    好好兒的衣裳，人家做好了，誠心誠意的送過來，宋嘉言總不能扔出去，只得道謝接過。這幾年下來，杜月娘與宋嘉言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久而久之，連梁嬤嬤都贊杜月娘人好。梁嬤嬤就說過，“杜姨娘這樣品性的人，日子總不會過的太壞?！?/br>
    杜月娘給宋嘉言做東西，開始除了感激宋嘉言救了她弟弟杜君的性命，還是為了與宋嘉言搞好關(guān)系。她并不是個笨人，相反，杜月娘眼光極佳。她不會傻到 去巴結(jié)小紀(jì)氏，無他，她是二房，宋榮待她不錯，小紀(jì)氏心里怎么都痛快不了。倒是宋嘉言是宋榮掌珠，于府里頗說得上話，她一旦惱了，便是小紀(jì)氏都討不得便宜 去。而且，宋嘉言的兄長宋嘉讓是府中嫡長子。

    宋榮在的時候，不會虧待她。一旦宋榮不在了，府里終究是大爺、大奶奶當(dāng)家。與宋嘉言關(guān)系好了，百利無一害。

    不要看杜月娘鮮少出她的小院兒，心里卻是個再明白不過的人。

    只是，杜月娘也未曾想到宋嘉言會借這么一大筆銀子給他兄弟，而且，此事若不是弟弟提及，她竟是一字不知，更未聽宋嘉言提過只言詞組。

    如今她知曉了，心中更是對宋嘉言充滿感激。只是可惜，她人微力薄，除了做些衣裳鞋襪，竟無可報答之處。

    其實，借給杜君銀子，宋嘉言并不是沒有自己的考慮，她私房頗豐，卻也不是冤大頭。實在是，杜月娘杜君皆是人品可敬之人，有余力幫一把的時候，為什么不幫一把呢？

    世間之事，你敬我，我則敬你。

    如此而矣。

    ☆、105晉江原創(chuàng)發(fā)表

    定親的過程比較繁瑣,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經(jīng)過翁婿二人的一番較量，宋榮仍舊執(zhí)意將宋嘉言成親的日子定在明年臘月，這讓吳雙郁悶許久。不過,岳父死活要攔,吳雙也沒什么好法子。

    依禮法，吳雙帶著兩只活雁以及聘禮,前來下聘。

    宋嘉言其實沒見著外頭如何熱鬧,她大半天都是坐在房內(nèi)裝羞。待下晌午，才看到吳雙送來的聘禮，不算豐盛，不過,也符合宋嘉言心中預(yù)期。

    姚馨死活要嫁吳玉,倆人定親時，聽說聘禮就頗是單薄。兩人是雙生兄弟，聘禮什么的，不會刻意去委屈姚馨，肯定是有個對照的。但是，比宋嘉言想的要好許多，吳家兄弟為官兩年，能出得起兩千銀子的聘禮，已是善于經(jīng)營了。

    反正，她嫁吳雙也不是圖吳雙是大富豪之類。

    小紀(jì)氏如今很會做人，將吳雙送來的聘禮都著人送到宋嘉言的院子里，這些東西，不講究的人家兒會私扣之類，但，宋家絕無此可能。何況，這些聘禮，在小紀(jì)氏眼里著實不算什么。

    宋嘉語私下對母親感嘆，“幸而大jiejie私房頗豐?！辈蝗?，日子該不好過了。

    小紀(jì)氏笑，“只要你吳家表哥有本事，以后家業(yè)不愁?！毙南耄瑮罴移付Y肯定不止如此。其實也好，宋嘉言非但善于經(jīng)營，手中大筆私房，將來嫁妝，除了公中一份兒，還有亡姐當(dāng)年一半的陪嫁，這已是不小的數(shù)目了。

    在宋嘉言定親之后，宋榮便將宋嘉讓宋嘉言喚到書房，說起大紀(jì)氏嫁妝之事，宋榮道，“你們母親過逝多年，她當(dāng)年的陪嫁一直是我來代管。如今，你們長大了，嫁妝的事，一人一半，沒意見吧？”

    宋嘉讓道，“都給meimei吧，她是丫頭，妹夫家又不大富裕。將來我自有本事掙來家業(yè)?！?/br>
    宋嘉言瞟他一眼，“我不比你有錢？”宋嘉言也是家中公認(rèn)的小富婆了，她一年就能孝敬老太太兩千銀子，侍郎府一年的花銷也差不多這個數(shù)了。若比有 錢，兄弟姐妹中，還真沒人比得過宋嘉言。宋嘉言這樣說，倒不是為了氣自己兄長，笑道，“爹爹，就一人一半吧。我想著，這也是母親的意思。在母親心里，兒女 都是一樣的，哪里有輕重之分呢。就是有輕重，也是更重兒子些，如今一人一半，也是我占便宜了。”兄長一派疼自己的心，不過，將來過日子，還有嫂子呢?，F(xiàn)在 平均分了，也省得日后嫂子多心。

    “占啥便宜啊，我這還不是疼你?！彼渭巫屵€想說什么，撓撓臉，也沒說。

    宋榮向來公平，道，“先時，給了言丫頭一個鋪子，嘉讓一個田莊，這些你們都各自打理的順手了，就不在分配當(dāng)中了?！眱号疾皇悄前阌嬢^的人，亦不 會因財物傷了兄妹情分。不過，長子這就要成親了，成親之后，就有了自己的小家。所以，還是在長子成家之前把這一注嫁妝分好，省得日后是非多。

    嫁妝分配的兩份清單已經(jīng)寫好，宋榮令兩人抓球決定誰要哪份兒。

    抓球倒是宋嘉言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