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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黑色法則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說完杜興四下打量起來。丑漢反應挺大,一臉驚恐,還對著我倆連連擺手,說了句,“不,不要……”

    我頭次聽丑漢說話,感覺聲音有點啞,還有點憨。

    “不要什么?”杜興又喝了一句,點著丑漢鼻子說,“你那兒子不著調(diào),我本來想留他幾天,今天一看,是真留不得了。”

    “別,別……”丑漢嘴笨,一激動還啥都不會說了,結(jié)巴老半天才往下說,“打我……打我吧,別打孩子?!?/br>
    杜興皺著眉看著他,沒表示。

    丑漢又看向我,還突然湊過來拽著我衣角說,“那小孩小,不懂事,你們原諒他,打我,打我吧……”

    要在以前,我挺煩丑漢那雙臟手的,但這次我沒回避,還任由他拽著自己。

    我也搞不懂為什么,但看著他看既可憐又哀求的眼神,我能感覺出來這老漢對陰公子的愛,尤其他那緊張樣,讓我一肚子的火氣,哪怕是要被人勒死的那個怨氣,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丑漢看我也沒反應,急的跪下了,使勁磕頭說,“先生,先生,你行行好,別打我孩子了,他不容易的。”

    我實在忍不住了,更受不了他的跪拜,我一下扯著他,把他強行拽了起來。

    杜興看著我,用眼神詢問我接下來怎么辦。

    我心說能怎么辦,一心軟算了吧。我當面告訴那丑漢幾句,“聽好了,你兒子回來你好好管管,要是再有歪算盤,小心我把他抓起來繼續(xù)蹲牢子去?!?/br>
    丑漢拼命點頭應著。

    我倆也沒多待,一同扭身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以及回到家以后,我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我在罵自己是不是有???怎么能如此簡單就把這么一個惡人給放了呢,或許從個人角度講,我能看在丑漢這么哀求的份上原諒他一次,但下次他要是對別人下手了,我是不是也間接成了罪人?

    可人是一種很復雜的感性動物,理智有時未必占上風。今晚這事,我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但打心里還真就認可了這么古怪的原諒。

    昨晚我做了惡夢,夢到橘子人頭和陰公子,今晚惡夢依舊,我夢到的卻是丑漢,他一直在夢里跟我說,“原諒那孩子,他不容易的……”

    第五章 冤

    連續(xù)兩天的沒睡好,讓我早起后精神不佳,尤其在洗漱時我還發(fā)現(xiàn),自己脖上的勒痕腫起來了。

    這太明顯了,我要頂著這紅腫上班,保準誰都能瞧到。我也合計不行在家歇幾天,把痕跡養(yǎng)掉了再說,但這么一來,又耽誤不少工作,二探組人員本來就少,杜興干不了多少活,那第四人還沒到。我再不去,劉千手就沒個能使喚的人了。

    我找了條圍脖,現(xiàn)在快入冬了,圍起來也正是時候,人家圍圍脖圖得暖和好看,我就是為了遮羞。

    我發(fā)現(xiàn)我來到市局后,還有一小部分人看我眼光挺怪,這絕不是因為我?guī)Я藝保麄冞€在為秦醫(yī)生的事笑話我。我覺得他們挺無聊,也懶著解釋,用老話講,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唄。

    我本來尋思白天自己能抗住呢,但過了十點鐘,我的倦意就來了,最后還趴桌子睡起來。

    以前我也經(jīng)常這么干,但都沒有今天睡得這么死,尤其邪門的是,我在夢里又見到了疤面丑漢。

    他站在我面前,穿一身黑袍子,一掏兜拿出一個橘子人頭遞給我,又一掏兜,再拿出一個來,他就這么反反復復的拿著,而且那兜兒跟機器貓的口袋一樣,要多少人頭就有多少。

    我特難受,整個人掙扎著,突然間丑漢還對我唱起歌來,只是他這歌唱的好怪,跟我手機鈴聲一模一樣。

    最后我是被驚醒的,出了一腦門兒汗,發(fā)現(xiàn)原來我手機真的響了。

    這也是讓我無奈的地方,在平時上班時候,沒多少人給我打手機,這兩天卻突然多了。我拿出來一看,何雪的電話。

    我上次跟她算是不歡而散,我心說她怎么還找我呢?

    電話一接通,何雪又對我哭哭啼啼的。但我不僅沒吃驚反倒有些不耐煩,對她說,“咋了?有事說事。”

    接下來何雪一句話,讓我當場驚呆,“我準公公死了。”

    我給她準公公的評價是,這老爺子有點悶sao與嬌性,但身子骨不差,尤其前幾天剛見得面,還活蹦亂跳的裝病呢,怎么這人說沒就沒了呢?

    我讓她再詳細說說情況,何雪一邊哭一邊說,說的有點無頭緒,而我心里有些亂,聽得也不怎么集中。

    大體意思是,她準公公回家后當天晚上,胸口發(fā)悶,最后還出現(xiàn)呼吸困難的癥狀,送到當?shù)蒯t(yī)院的路上,人就死了,被確診為突發(fā)性心力衰竭。

    我不知道何雪給我打這電話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回答她的是,告訴我老爺子出葬時間,我一定過去看看。

    撂下電話,我愣愣的坐著,一時間滿腦子全是那老頭的樣子。

    杜興挺悠閑,正看著報紙嗑著瓜子,可他哪是看報紙的料兒,就滿報紙看圖片玩,被我呆樣一吸引,又湊到我身邊推了一把,問,“李峰,你翻個白眼珠子,鬼上身了你?”

    我沒心情給他胡扯,把電話內(nèi)容念叨一編。

    我只是想讓杜興知道我發(fā)呆的原因,沒想到杜興聽完整個人變得特別嚴肅。

    我倆倒一下反了過來,這次輪到我好奇了,我也推了他一把問,“咋了,你咋也‘鬼上身’了呢?”

    “你不覺得怪么?”杜興問我。

    我本來還納悶哪里怪了?但一聯(lián)系醫(yī)院里那些怪異,我突然覺得杜興這話未必沒有道理。

    杜興又說,“還記得昨天去派出所看口供么?要按死者家屬說的,他爹身子是不好,但還沒到病死的程度。尤其他一個當兒子的,自己老爹什么情況比誰都清楚,可在醫(yī)院卻突然死掉了。”

    我順著他的話本想往深了想想,但杜興打斷我思路,還一把拽起我。

    我問他干啥,他說走,跟我去趟醫(yī)院,找那個秦大夫。

    我沒懂他的意思,但他只強調(diào),讓我一會客客氣氣的問話,他就在旁邊仔細觀察,他想證明一個事情。

    我倆騎摩托去的,而且今天醫(yī)院患者特別的多,為了能單獨找秦醫(yī)生聊聊,我倆還特意掛了他的號。

    他是專家出診,跟病人單對單的服務(wù),這倒給我倆提供不少方便。

    等排到我倆時,我倆直接進了診室,杜興還把門順手關(guān)上了。秦醫(yī)生沒料到我倆會來,一時間愣住了。

    我按照杜興囑咐我的,客客氣氣的笑著,用很溫柔的語氣把何雪準公公的事說了出來。

    我發(fā)現(xiàn)這秦醫(yī)生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或者他誤以為我是來找麻煩的,也不看以前的交情,沉著臉跟我哇啦哇啦講起來,還調(diào)了數(shù)據(jù)給我看。

    那晚何雪準公公是要求輸液來著,他知道這老爺子沒病,就讓他掛了一瓶葡萄糖,里面加了一些苯巴比妥。

    我知道苯巴比妥是一種催眠藥物,被他這么一說,我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而且我倆在診室待得時間挺久,門外患者不耐煩,都有人敲門了。

    秦醫(yī)生又問我倆還有什么事么?

    我看杜興也不表示,只要賠笑退了出去,而且我心里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指不定明天琳琳姐又怎么嚼我舌頭呢。

    我問杜興接下來干什么,我已經(jīng)按照他說的做完了。

    杜興沒急著走,帶著我去樓道里吸起煙來。

    杜興先悶悶吸了一會,又跟我說了個事,“李峰,要奪走一個人的生命,絕不單單是殺了他們那么簡單,還要面對之后來臨的事。但如果有人能利用職務(wù)之便去為所欲為時,對他來說殺人就不再有法律上的限制,而他也能從中享受到殺人帶來的‘藝術(shù)感’?!?/br>
    這話說的看似摸不著頭緒,但我一下聽懂了,甚至手一抖,連吸的煙都掉到了地上。

    我試探的反問,“大油,你是說,秦醫(yī)生是個儈子手,他用藥物來亂殺人么?”

    “不一定是他。”杜興指正我,還指著窗外給我強調(diào),“你往那看看?!?/br>
    我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樓下正是醫(yī)院后院,現(xiàn)在停了一輛小貨車,丑漢和陰公子正在那當搬運工往下卸東西呢。

    “你說的是他倆殺人?”我有了新的猜測,又問。

    杜興一聳肩,“他倆搬的應該是藥,如果想掉包或者動手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現(xiàn)在沒有定論,我還要花幾天調(diào)查一下?!?/br>
    我覺得真要被杜興說中了,這醫(yī)院里有人殺人,這可是很嚴重的刑案,警方還是及早立案介入調(diào)查為好。

    我反駁他的觀點,還說立刻回去跟劉千手商量一下吧。

    杜興有點生氣,跟我說,“聽我的,這事先不驚動他,再者說,我剛來重案組,不得找個立功的機會么?”

    反正被他一通勸,我最后尊重了他的決定,杜興這人別看沒多少文化,但人品杠杠的,辦事靠譜。

    這事就算臨時放這了,回去后我不再多想,又忙活起別的案子來,等到晚上五點,我準時下班,想回去睡個早覺。

    我怕自己又做那古里古怪的夢,甚至還擔心自己失眠,索性想在睡覺前喝一杯紅酒。

    但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家紅酒在上次跟杜興喝酒時,全被這爺們造光了,目前能找到的,只有半瓶二鍋頭。

    我心說白酒紅酒都不都是酒么,一樣喝!

    我捏鼻子把那二鍋頭全喝了,但不吃菜光喝二鍋頭,酒勁可不小。我喝完就暈乎了,走到床邊噗通一下倒了上去,一點意識都沒有的立刻睡著了。

    我睡著睡著突然覺得有人拽我,但當時睡迷糊了,我掙脫幾下,喊了句別鬧后,又一翻身接著睡。

    可我能睡著才怪,那人不拽我了,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我一下特別憋屈。

    這么一弄讓我一下清醒不少,而且當即嚇出一身冷汗來,我可是自己住,這屋子里除了我沒別人啊,這折磨我的手從哪來的呢?

    我第一反應是危險,心說一定是入室搶劫的強盜,看我家里沒啥錢來了怨氣,要對我下手解解恨。

    我揮起雙手想跟對方撕扯,但對方勁真大,一下把我摁住,還悄悄說了一句,“李峰,是我,你他娘的抽風啊?”

    這是杜興的聲音,我心里稍微松快一些,等坐起來后我又問他,“你咋來我家的?”

    杜興一摸兜,拿出一張硬卡片來。

    他竟然用這個就把我家門打開了,我有點急了,對他吼道,“你說我抽風?我說你抽風才對,大半夜的來我家不會敲門么?跟誰學的?還會撬鎖了?”

    杜興笑了,這還是一種壞笑,他倒挺有心情,跟我解釋起來,“別說兄弟我不地道,我在外面敲了不下五分鐘的門,你也沒開,我只好自己進來了,再者我得勸勸你,你家這破門就是個a級鎖,毛賊一打就開。”

    我一合計也是,他在北山監(jiān)獄當大油,那里什么人遇不到?往文雅了說,那里也是民間奇人異士的集散地,想找人學點開鎖的手藝,不難。

    我下地接了杯水喝著壓壓驚,又問他這么晚摸到我家干什么?

    杜興看了看時間,顯得有些著急,催促的跟我說,“快跟我走,我?guī)闳€地方?!?/br>
    我不可能被他一句話就忽悠住,問他去哪?

    他回答說,“跟我去海邊吹吹風?!?/br>
    我冷不丁覺得他有毛病,大半夜去海邊吹風?貌似有這想法的都該去精神病院a區(qū)才對,但我也覺得,杜興不是那種亂瘋的人,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第六章 海鬼

    我要隨杜興出門,走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這小子來時還帶個旅行包,包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的啥。

    我問他他還不說,托辭到海邊就知道了。

    我住的地方離海邊不遠,他還借了我的摩托車,要憑他的飆車速度往那開,用不了半小時就能到??晌覀z騎著摩托一出小區(qū)我發(fā)現(xiàn)了,方向不對。

    我特意給他提醒一句,說方向反了。但這小子不僅沒在乎反倒跟我強調(diào),“沒反。”

    我一合計,突然樂了,逗他說,“大油,是沒反哈,地球是圓的,咱倆騎個摩托,肯定能繞過來?!?/br>
    杜興沒法,告訴我說劉千手也去,我倆先接他。

    我心說這也就是杜興和劉千手關(guān)系好,換做別人,我們兩個警員大半夜把探長帶到海邊去吹風?那不等著被開除么?

    劉千手早就下樓了,而且大半夜的挺冷,他凍得在原地不住小跑。看到我倆來,他先問一句,“我們到底去海邊干啥?”

    其實我之前也這么問過,這次杜興一樣沒正面回答,還神神叨叨的說,“我?guī)銈內(nèi)タ垂?。?/br>
    我倆都被他弄得直迷糊,我打心里很納悶,心說鬼這玩意先不說有沒有,但也沒聽誰說過它愛在海邊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