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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和他兩個人,就是“我們”。 這條路我已經(jīng)走過無數(shù)回,可是又有多少回我不是一個人呢?我覺得我很可笑,因為單單想到“我們”這兩個字已經(jīng)讓我眼眶有些濕了。 我好孤獨??墒谴丝涛矣趾眯腋?。明明知道駛向的是一個空蕩蕩的未來,明明知道連“我們”兩字都只是一個短暫的存在,明早我又會是一個人了??墒?,此刻,我好幸福。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叫“幸福”的感受,原來人的內(nèi)心不是只應該被眼淚填滿,原來微笑和眼淚真的可以共同存在,原來哭泣并不僅僅因為傷心,而是因為太幸福了。 我看到了某個人的過去,了解了某個人的秘密,和他結成同盟,共同面對坑爹的人生。哪怕只是一瞬間。 我使勁踩著三輪車的腳踏板,駛進夜晚的風里。我踏的飛快,連風都追不上我的影子,像踩在云朵里。 月亮真好,點亮夜晚,又將我的心點亮。 寂靜的夜晚里,三輪車踩著初秋法國的葉子發(fā)出輕響,我騎著三輪車像駕駛著坦克,氣勢洶洶向地鐵站趕去。 現(xiàn)在是0:46分。按理來說,地鐵站已經(jīng)關閉了。但是我騎著三輪車在道路上環(huán)視一圈,沒有一個仍然在開的路口。 但是有個地鐵入口因為卷閘門壞了,入口門暫時用的是臨時搭建的鐵柵欄門,明晃晃的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鐵柵欄門僅僅用U型鎖鎖了。 ——或者,可以用三輪車沖開這扇門?反正今夜瘋狂的事情已經(jīng)做得太多了,再多做一件也沒什么。 我思量再三,再看了一下附近,最終溜到角落里拿旁邊地上撿來的爛布蓋住了溫宴的腦袋,然后自己戴了個口罩,再次騎上三輪車,向看起來年久失修的地鐵門沖過去。 出乎意料的是這扇門比想象中輕松——我連帶著三輪車撞上這扇門,居然沒有阻礙就直接把門撞開了——原來U形鎖根本就沒鎖實! 三輪車的手剎本來就不是很靈便,我使勁用鞋滑地面增加阻力,卻依然半點屁用沒有,三輪車帶著我們直接沖過地鐵大門,掉入門內(nèi)。 而門的后面——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這個地鐵站,我也來過無數(shù)回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前面是一段四米多高的臺階。 我和溫宴,以及這輛惹禍的三輪車,向這個黑黝黝的洞口落下去,直到被這個洞完全吞噬。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從一開始就是一篇小短篇,打算這周完結。 新文大綱已經(jīng)準備好啦,已經(jīng)攢了一點點字了,攢個幾萬字就開,有興趣可以收藏一下新文~ 第15章 往黑暗里墜 三輪車咯吱咯吱墜在樓梯上,帶著我們一路下墜,在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見,本能的想拿自己的腳按往常一樣在地上做“腳剎”,但是我在半空中試探了一下,卻連底都觸不到,我頓時歇了心思。 我們往下墜。 往黑暗里墜,無盡的漆黑里倒像是一處幽深的湖泊,風聲和哐當哐當?shù)娜嗆嚶涞氐穆曇羧跒橐惑w,讓我疑心現(xiàn)在僅有我自己獨自一人在黑暗中飛行。 “啪”的一聲,三輪車落地的同時傳出巨響,我也隨之跌在冰涼的地面之上。先感受到的是雙手灼燒一樣的疼痛,大概是剛才擦到地面上了,不過我試探著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腿腳,并沒有受傷。 但這里太黑了,黑暗中只有綠色的【緊急通道】的圖標在亮,但圖標照亮不了任何東西。 “溫...溫宴...?”我沖著黑暗喊了一句。 什么聲音都沒有,整個世界都只有我的呼吸起伏聲音。 我壯著膽子,又喊一聲:“溫宴?你醒著嗎?” 空蕩的空間里,我尤帶顫抖的聲音在這里反復游蕩。 這時,放佛有誰在我耳畔輕輕吹了一陣風,我敏感的感覺到什么在動,與此同時,我聽到遠處傳來微弱的呼喊。 “我好痛。” 那個嘶啞而又顫抖,只聽這一句,我心就一縮。 “是溫宴嗎?你受傷了嗎?” 那個聲音并沒有回答我,只是一次又一次重復著這樣的聲音:“我好痛...” 這是像本該從喉嚨里痛叫出來卻又被人緊緊堵住嘴巴的撕裂一樣的聲音。 就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聲音。 我頭腦一空,向著聲音發(fā)出的地方摸索而去。 那個聲音漸漸近了。 更近了。 似乎就在我的腳下。 我繼續(xù)往前邁。 又是一陣淺淺的風吹拂在我的臉頰,也就在那一瞬間,我停住腳步。 地下...怎么會有風...除非...這里是地鐵站臺! 這陣風把我一下子吹得冷靜下來了,我摸索身上,居然找到了我的老式諾基亞手機,我的手機雖說摔得裂開了,但居然還能用,我按亮了諾基亞狹小的屏幕,就著諾基亞發(fā)出的暗淡的綠光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學校旁邊的地鐵站是十年前就建好的最老的那一種,站臺與下面的路軌是沒有玻璃門阻隔的。而現(xiàn)在,我正恰好站在站臺與路軌之間,我的鞋后跟正踩著黃色的警戒線,只需要一步,我就會墜入軌道里了。 “什么啊...溫宴?你在這里嗎?”我擦拭了一把頭上的汗珠,又往四周張望了一下。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