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老王頭聽到張遠山提及王守義,更是顯得惱怒,身上漸漸泛起了一團綠光。 老王頭把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幾個人,并得意地說起今夜王守義死得有多慘。 原來,今天雖然是老王頭的頭七回魂夜,但一直覬覦那顆夜明珠的王守義,卻非但不為王守義發(fā)喪,反而天天在地窖里轉(zhuǎn)悠,連回魂夜最基本的香燭都沒給老王頭點上,陪伴老王頭尸體的,只有那一盞孤零零的長明燈。 晚飯后,王守義打著手電照例來到了地窖中,再一次仔細搜索他翻找了無數(shù)遍的地窖,卻依然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正當王守義失望之余時,他隱隱聽到地面上自己家中似乎有人發(fā)出一聲驚叫,這自然是錢墨逃離他家時發(fā)出的。 王守義回到了地面上,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只有那盞長明油燈在閃爍著昏暗的燈光。 王守義惡狠狠地盯著老王頭的尸體咒罵著,突然腦中閃過一絲念頭。他想到了盜墓的同行中,有人說起過,有的墓葬,為了防止別人盜掘,會設置一真一假兩個墓室。真正的墓室埋在假墓室下面,一般的盜墓賊發(fā)現(xiàn)了假墓室,自然不會想到下面還有個真的。 王守義突然恍然大悟,肯定自家的地窖中還有個秘密,那就是有個暗地窖, 王守義興奮地走向地窖,卻突然打了個寒戰(zhàn),一陣冷風吹向了他脖頸。 王守義也不禁有些害怕起來,總覺得黑暗中似乎有雙冰冷的眼睛在盯著他。他加快了腳步,鉆入了地窖中。 王守義撿起一把洛陽鏟,慢慢敲打著地窖四壁,不一會他就歡呼起來,因為他聽出了其中一個地方傳來了空洞的聲音。 王守義顧不得尋找打開暗藏地窖的機關,奮力揮動洛陽鏟,只幾下,就把地窖砸開了一個大洞。 王守義躬著身子從洞口鉆入地窖,手電卻不知什么原因熄滅了。 他卻毫不在意,因為黑暗的地窖中,一個發(fā)射著光芒的夜明珠把地窖照得清清楚楚。 王守義興奮之極,眼看他的手即將碰到那夜明珠,卻感覺自己的身子絲毫動彈不得。 王守義心中駭然,回頭一看,頓時讓他驚得全身發(fā)顫。原來,地窖的那邊,直直地立著兩具尸體。 王守義大驚,他立即認出了那一男一女兩具尸體就是來他家多次的錢莊老板和他的養(yǎng)母。 那兩具死尸,面上泛著綠光,渾身是血,兩只血淋淋的嘴巴,一左一右咬住了王守義的雙腿。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尸牙啃軀 王守義嚇得雙手亂舞,慌亂之中,把那顆碩大的夜明珠打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地窖中頓時暗了下來,只有那緊緊咬著王守義雙腿的兩個死尸臉上發(fā)出的慘綠的微光,使得地窖中的一切隱約可辯。 王守義痛得雙腿亂踹,那兩具死尸卻死死地咬住不放。這時的王守義,也不知哪來的一股惡氣,已經(jīng)沒有了開始的害怕,他只想著盡快擺脫兩具死尸的嘶咬。 王守義奮力掙扎著,忍住雙腿的劇痛,他耳中清清楚楚地聽到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 絕望中的王守義,突然感覺雙腿已經(jīng)不再那么沉重,一股求生的欲望頓時燃了起來。 他回頭一望,只見兩具死尸已經(jīng)撲倒在地,尸體上都已不見頭顱,斷裂的脖頸處,往外汩汩冒著暗紅色的膿血。 王守義心中驚懼,顧不得想什么,好不容易站起身來,又撲通一下被絆倒在地。他眼睛一瞥間,神魂俱喪。原來他剛才的掙扎,卻不知覺間扭斷了兩具死尸的脖頸。 那兩具死尸的頭,仍緊緊地貼在他大腿兩側(cè),死人頭上的綠氣越積越盛。兩個死人頭都露出了森森白牙,死死地咬住王守義的腳,閃著寒光的雙眼,卻直直地盯視著王守義。 王守義拼命地向洞口爬去,大半個身子已經(jīng)鉆出了那個地窖,雙腿卻因兩個死人頭緊緊咬住而卡在洞口再也鉆不出來。 就在王守義因害怕疼痛而絕望之時,他眼睛前被一雙黑色的布鞋檔住了視線,鞋子中傳來的惡臭幾乎把他熏得暈了過去。 也不知那個穿黑布鞋的人拿起了什么,只聽得啪啪兩聲悶響,一陣頭骨碎裂的聲音傳入了王守義的耳朵。 他扭頭一看,只見那兩個死人頭已經(jīng)被砸得支離破碎,一股黑血夾雜著黃白色的**正在向外慢慢流淌。 王守義嚇得一個哆嗦,竟然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又能動彈了,而眼前的那雙黑布鞋已經(jīng)消失了。 他雙手著地,拼命地抓著地面,向前爬出了地窖。 當王守義剛爬出地窖時,突然身后轟然一聲巨響,整個地窖都塌陷了下來。 王守義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向自己屋中跑去,卻奇怪地聽到一下下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時的他也顧不得多想,沖回自己屋中,順手抄了根木棍把后門死死地頂住。 王守義心中暗暗咒罵,該死的供電所,這么多天還沒能把電路修好。只有老王頭尸體頭頂上那盞長明油燈,依然發(fā)出飄飄忽忽的光線,把室內(nèi)的一切,晃得猶如無數(shù)鬼影在飄動。 王守義無意中看了一眼老王頭的尸體,從小就膽大不怕死尸的他,突然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心升起。雖然老王頭的尸體被白布蒙著,可王守義總覺得那死尸的兩只眼睛在盯著他,而自己卻又看不見。 王守義心虛,因為老王頭的死,是他直接造成的。他害怕得雙腿瑟瑟發(fā)抖,突然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雙腿被兩個死人頭咬的疼痛感越來越強,更是夾雜著一陣陣奇癢。 王守義下意識地雙手去腿上抓癢,卻猛男發(fā)出一聲慘叫。他本能地縮回雙手,借著微弱的火苗,他看到了雙手上出現(xiàn)了幾顆牙印,鮮血伴隨著一股黃綠色的粘液滲了出來。 這時他驚懼地看到,雖然自己的雙腿扭斷了兩個死人頭,那個穿黑布鞋的人又打碎了兩個死人頭,但死人頭上的殘留下的兩排殘缺的牙齒,卻仍緊緊地咬合在他的腿上,白森森的牙齒上的一股股冒出的鮮血,分外地磣人。 王守義死命地拍打著咬在腿上的兩副牙齒,卻毫無辦法掙脫。眼睛前突然一黑,多了樣東西,王守義定神一看,還是那雙黑布鞋。 奇怪的是,他只看見了那張黑布鞋,鞋子上面卻什么也沒有,就一雙黑色的布鞋詭異地懸浮在他眼前。 一個聲音若有若無,但在王守義耳中,卻顯得十分清晰恐怖:“娃兒,爹好冷,幫爹穿上鞋吧?!?/br> 王守義大驚,一陣陰風吹來,把火苗刮得奄奄欲熄,整個屋子中到處是詭異的黑影在晃動。 他看到了那陣陰風,居然吹起了老王頭裹尸布的一頭,一雙青筋畢露,卻無一絲血色的僵硬的雙腳露在了白布外面。 王守義盜了一輩子墓,卻始終不相信這世上有鬼。此時的他,感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這世上真的有鬼,而且這鬼就是他的養(yǎng)父,此時在頭七回魂夜找他復仇來了。 王守義撲通一聲,跪在了老王頭的靈前,哭著哀求道:“爹,我對不起你老人家。我知道錯了,那個夜明珠也已碎了,我也沒得到什么。爹,如果你老人家肯放過我,我一定給你好好厚葬,請和尚來大做一場法事超渡您老人家。爹啊,饒了我吧,我一定改過,還要結婚生子,給您老留下香火血脈?!?/br> 那個聲音拉長著聲調(diào)凄慘地說道:“你這個孽子,我好心收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最終你竟然殺了我。你本來就不是我親生兒子,還指望你給我留什么血脈后代,你還我命來。” 王守義苦苦哀求,費盡渾身氣力爬到了老王頭尸體腳部,把懸在空中的那雙黑布鞋取下,抖索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套在了老王頭尸體的雙腳上。 跪在地下的王守義,突然感覺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幾乎碰著了他的鼻子,一股咸魚味似的惡臭直沖腦門。 他甩了一下頭,赫然發(fā)現(xiàn),竟然是他的養(yǎng)父老王頭的尸體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和他四目相對。 王守義嚇得連滾帶爬,卻怎么也打不開自家的大門。老王頭的頭顱從脖頸處飛了出來,緊緊地跟在王守義的身后。 王守義向后門爬去,奇怪的是,后門居然沒等他碰到,自動打開來了。 一股冷風撲面而來,王守義打了個寒戰(zhàn),雖然頭皮發(fā)麻,卻也清醒了不少。此時,求生的欲望特別強烈。 回眼看到在他身后飄浮在半空中的老王頭那猙獰的面目,王守義撥腿就跑。 剛跑出幾步的王守義,“啊“地一聲慘叫,一動不動地撲倒在地,鮮血慢慢地從身下淌了出來,一枝竹竿從他的后腦穿出,筆直地指向夜空。那兩副沒有嘴唇的牙齒,仍在貪婪地啃食著王守義的軀體。 也是他命中該絕,在老王頭的追逼下,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那個已經(jīng)倒塌的地窖邊。倒塌下來的屋棚,變成了一堆泥土和竹竿混雜在一起,當王守義撲倒時,一枝尖銳的長長的竹竿,正刺進了他的左眼,從后腦穿出。 老王頭的鬼魂陰森森地講述了整個過程,獰笑著尖聲狂叫道:“哈哈,王守義這個該死的畜生,終于用害死我的同樣方式死掉了。我擰下他的頭顱,又從一個荒墳中刨出一個嬰兒尸體給他接上。唉,還是剛抱回來領養(yǎng)時這娃可愛?!?/br> 張遠山大喝道:“老王頭,你生前作惡,被自己養(yǎng)子殺死,這是惡有惡報。你既然殺了養(yǎng)子,大仇得報,理應回地府接受審判,怎敢還在人間禍害蒼生?人鬼殊途,你速速離開,不然別怪本道士無情,打散你七魂六魄,讓你永不得超生!” 老王頭獰笑道:“你少來嚇唬人,不,是不要嚇唬鬼。你以為你穿上道士服就能鎮(zhèn)住我嗎?我見得多了,道士十有**都是糊弄人騙取錢財?shù)?。我第一個就要殺了你?!?/br> 老王頭這時通身亮了起來,一團綠光籠罩他的全身,面目越發(fā)猙獰,伸出雙手就向張遠山撲去。 張遠山急速摸出一張符,迎面對著老王頭貼了上去。 一道紅光閃過,老王頭的綠光頓時減了不少,身子懸停在半空之中。張遠山又撥出桃木劍,念著咒語,對著老王頭的鬼魂刺了過去。 一聲慘叫,經(jīng)久不息,飄蕩在小山谷中。那柄平時看起來沒什么光澤就象孩童的玩具一樣的桃木劍,此時正穿在老王頭的心窩中,散發(fā)出一團耀眼的紅光,一道道綠光從老王頭軀體中飄散出來,消失在空中。 張遠山舒了口氣,淡淡地道:“我們走吧,老王頭的鬼魂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br> 其他四人驚魂甫定,已經(jīng)不見了老王頭的軀體,這時才明白,那個身軀根本不存在,只是老王頭的鬼魂所幻化。 樹上的一只貓頭鷹閃出碧綠的眼光,凄慘地叫了幾聲,不知從哪跑出兩只野狗似的黑影,叼起了地上的王守義的頭顱和那嬰孩的尸體,閃入茂密的樹林中,再也不見蹤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厄運再臨 就在李冰一行出發(fā)尋找血尸的時候,馬路對面師范大學內(nèi)女生七舍早已熄燈,除了公路上偶爾駛過的汽車聲,校區(qū)內(nèi)一切都顯得那么靜謐安祥。 507寢室內(nèi),躺在2號上鋪的蔣麗萍仍是有些興奮,側(cè)躺著擺弄著下午剛買的dv機,嘴角還帶著李薇給她沖泡的玫瑰花茶的余香。 她下鋪1號床的苗淼,氣呼呼地喝了一大杯白開水,不再象平時一樣經(jīng)常不回寢室,而是在熄燈前就睡著了。 蔣麗萍再側(cè)眼一看對面4號上鋪的李薇,見到她也蒙著被子已經(jīng)睡著。本來還有點興奮的蔣麗萍,似乎受到了感染,打起了呵欠。 一陣睡意襲來,蔣麗萍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那個dv就擺放在她枕邊,還在一閃一閃地亮著微弱的紅光。 “咚、咚、咚”,一陣激動的敲門聲伴隨著一陣聲嘶力竭的叫喊聲:“507室的,快開門,又死人了?!?/br> 門敲了好久,蔣麗萍才突然被驚醒。她揉了一下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507室的日光燈也亮了起來,蔣麗萍見到熄燈后燈光再亮,門外的嘈雜聲和叫喊‘又死人了’的驚叫聲,讓她心中一緊。 蔣麗萍害怕極了,因為上次同樣是燈亮,也同樣是這么多人在吵鬧著要開門,正是許燕墜樓身亡之時。 她心中害怕極了,偷偷瞄了一眼對面的上鋪,只見李薇依然沒醒。蔣麗萍心中一抖,難道是下鋪的苗淼出事了? 她不敢多想,大聲喊叫著李薇。李薇好不容易翻了個身醒了過來,同樣是睡眼惺忪一臉迷茫。 當李薇也聽清了外面的動靜時,再一看對面,不禁臉色刷白,驚叫道:“麗萍,苗淼不見了。” 蔣麗萍心中的猜想被李薇證實了,她嚇得一下子坐在了床上,蜷縮成一團,不敢經(jīng)過下鋪去開門。她枕邊那只dv機,這時也不見了閃爍的紅燈。 李薇從床上一蹦而起,赤著腳從冰涼的地板上跑過去,手抖索著好一會才打開了門。 門開了,三個學校保安檔在了門口,大聲吼道:“誰也不能進來,保護好現(xiàn)場,等會10就到了。” 吩咐完后,眾人才逐漸平息下來,都帶著驚懼的神色,注視著507室內(nèi),交頭接耳輕聲議論著。 其中一個保安,見到只穿著睡裙赤著雙腳站在門口的李薇,皺著眉頭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薇回答了一下,那保安仍是板著臉說道:“快回到你被窩中,記住,不能動室內(nèi)任何東西,一會警察就到了?!?/br> 蔣麗萍和李薇,縮在各自的被窩中,互相驚懼地對望著,因為她們清楚地聽到,門外幾乎所有人都提到了‘張晗’、‘許燕’、‘鬧鬼’這幾個讓她們心驚rou跳的字眼。 不一會,樓下傳來尖厲的警車鳴叫聲,嘎然而止,507的窗臺上,那可對開移動的玻璃窗,已經(jīng)一半碎裂了,一片片玻璃渣子掉在了窗臺邊的書桌上。另半邊窗戶則絲毫沒受損,那樓下停放著的警車,雖然已經(jīng)熄了警笛聲,但那紅藍閃爍的警光,一閃閃在在玻璃上留下詭異的光亮。 李薇和蔣麗萍,聽到了樓下人聲鼎沸,不用看到,她們腦海中就想象出了一大群人圍觀下,警察拉好了封鎖線,法醫(yī)正在檢查尸體的場景。 兩個警察走了進來,不斷地對著寢室拍了大量照片。不一會,又來了幾個警察,仔細地察看寢室內(nèi)有沒有外來人員的腳印及其他痕跡。 忙碌了好一陣后,那幾個警察暫時帶上了門,只留下一個女警。那女警輕聲安撫著李薇和蔣麗萍,等她們兩人情緒開始平靜后,那女警讓她們兩人穿好衣服,但不要下床,這才重新打開門,其他警察又走了進來。 一個警察開始做筆錄,另個刑警副隊長開始詢問兩個女生。 正在李薇和蔣麗萍對警察回憶著從晚自習教室回到寢室后的情況時,刑警隊的法醫(yī)也走了進來,對那刑警副隊長報告道:“丁隊,尸體已經(jīng)檢查完畢。據(jù)現(xiàn)場師生反應,該墜樓而亡的女生叫苗淼,是中文系大二學生。” “尸檢結果為該女生為墜樓而亡,沒中毒跡象,也沒任何刀傷及窒息癥狀。尸體半邊大腦著地,已經(jīng)完全碎裂凹陷了下去;另半邊臉上插滿了許多碎玻璃渣。具體結果,得把尸體拉回刑警隊作進一步調(diào)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