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她正兀自呆怔,忽然有客戶上門,陳悠悠立刻熟門熟路地遞上介紹資料,并一路小跑著去泡咖啡了,江卓一只好低聲和她打招呼:“要不你先等一會兒?我搞定客戶再陪你吃飯。” 梁曦自己撿了個角落入座,看著那兩人配合默契地一個播放ppt,一個用心講解,整個流程熟悉得猶如同一個體的兩個分支。她忽然覺得感覺怪怪的,就好像……她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那客戶似乎很有興趣,問題也很多,兩人耐心處理了很久。梁曦漫無目的地望著窗外,濃黑的夜色已然席卷茫茫大地,只有窗外那棵梧桐在月色里靜靜搖曳。大約是太晚的關(guān)系,走廊里原先偶爾飄來的腳步聲和談話聲也歸于沉寂,安靜得讓人想逃。 她想了想,終究還是留了紙條,獨自離去。 等送走客戶,江卓一才發(fā)現(xiàn)梁曦早已不見蹤影,他拿起那張字條,上頭只有毫無情緒的“你們忙吧,我先走了,改日再聚。”幾個字。 “jiejie……是不是生氣了?”陳悠悠欲言又止。 “嗯?”他旋即寬慰地笑:“怎么會呢,別瞎想?!?/br> 悠悠咬唇垂眸:“你不覺得……jiejie是故意要趕我走嗎?” 江卓一聞言訝異:“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我只是……”她搖了搖頭,神色沮喪:“沒事,你就當(dāng)我沒說過吧?!?/br> “悠悠,”他叫住轉(zhuǎn)身欲走的她,神色認(rèn)真:“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有話直說?!?/br> 她欲言又止,還沒說話眼圈先紅了:“我覺得jiejie擔(dān)心我,擔(dān)心我會……搶走你。所以她最近對我的態(tài)度都變了,我好怕會失去jiejie,姐夫,你說我該怎么辦?” 江卓一驚訝地嘴都合不攏:“這太荒謬了,怎么會?她和你說的?” 悠悠悲傷地?fù)u搖頭:“可我能感覺得到,連雅蔓姐最近對我的態(tài)度都變了,不知道是不是jiejie的關(guān)系……” “這也太……”看著小姑娘楚楚可憐的模樣,保護(hù)弱小的男性本能頓時油然而生,他驀地站起:“你放心,我去找她談?wù)?。?/br> 她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小的臉上淚水肆流:“別,千萬別,你要是去問她,jiejie會以為我背地里嚼舌根的,我不想她誤會我!” 他無奈轉(zhuǎn)身:“那難道就讓她這樣誤會下去?” 卻不料小姑娘聞言頓時淚水決堤,哭得肝腸寸斷,讓人不知所措。 “如果……如果我說,這不是個誤會呢?” 他呆立當(dāng)場。 第20章 「第十九章 」內(nèi)含入v公告 又到了黎雅蔓過來做售后的日子,陸濟(jì)寬正打算去問問她中藥吃得如何,卻冷不防看見她在走道里和不知誰在攀談,只見她笑靨如花電力四射,似乎談得非常投機(jī)。他不由得改變了方向,看似淡然地走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滕浩。 這家伙,在打什么壞主意?他臉色頓時肅然。 “喲,陸主任?!彪谱⒁獾剿?,立刻神采飛揚地叫住他,神色帶著隱隱示威感。 陸濟(jì)寬禮貌地點點頭,不搭理他,而是面向她:“忙完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br> 她應(yīng)允,卻又再度對滕浩展現(xiàn)起魅力來。陸濟(jì)寬若有所思地瞥了他們一眼,旋即回到辦公室。直到半小時后她才姍姍來遲,眼角眉梢都是雀躍之色:“陸醫(yī)生召見,有何貴干?” 他想問她藥效如何,一出口卻莫名變成了:“你和他在聊什么?” “喲,吃醋???”她媚態(tài)橫生地斜他一眼,卻連自己都沒當(dāng)真:“我說老陸你可不厚道啊,手下來了這么一樽金佛都藏著掖著?!?/br> 他埋首卷宗淡淡道:“什么金佛,我怎么不知道?!?/br> “就是那個滕醫(yī)生啊,你知不知道他爹是醫(yī)藥局局長?”她一臉欣慰:“搞定他我就發(fā)了,全s市所有醫(yī)院都是我的領(lǐng)土,爽!” 他一怔,果然是他最擔(dān)心的事發(fā)生了么? “奉勸你一句,離他遠(yuǎn)點?!彼鏌o表情:“他可不好對付?!?/br> 她有點愕然,旋即聳肩不屑:“你以為那幫醫(yī)院的主任干部都好對付?哪個不是老娘說斷三寸不爛之舌,喝得死去活來才搞定的?放心吧,這種小年輕反而好對付?!?/br> “黎雅蔓,注意措辭。” 她吐吐舌頭。 “總之不要和他扯上關(guān)系,”他頓了頓:“他對你不懷好意?!?/br> 聞言她卻笑起來,好像他說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拜托,男人除了你以外,哪個對我懷過好意?要的就是這效果好不好?” 他沒想到她會看得這么透,更沒想到她看透了依然想以身犯險,他再度想起十年前那一幕,臉色猛地沉下去三分:“黎雅蔓,你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 她一頭霧水:“我答應(yīng)過你什么?我怎么不記得了?” 他難以置信地瞪住她,那她這些年都是怎么開拓客戶的?難道……良久,無法成言的他才痛心疾首地說出一句:“你太讓我失望了。” “喂!”她嚇到:“你在說什么?我到底干了什么了?” “黎雅蔓,”他俊朗斯文的容顏頓時被nongnong失望占領(lǐng):“如果你真那么缺錢,可以告訴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但你怎么能……你不該這樣輕賤你的身體?!?/br> 她站在那里,像被雷劈中般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才勉強(qiáng)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什么意思?難道你以為我……賣身求單?” 他鐵青著一張臉不說話。 “你給我說清楚,”玩世不恭的笑容徹底從她臉上斂去:“我在你心里就是這種女人?你一直是這樣想我的?” 他喉結(jié)動了動,神色蒼涼:“那你要我怎么想?” 她像是忽然被萬噸強(qiáng)力壓制,再也無法成言,她想辯解自己只是想利用男人求之不得的心情來獲得訂單,她想說商場上就是這樣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想說自己很有分寸從不跟人去密閉場所絕不會讓人占了便宜,她想說他當(dāng)初說的話她從來沒忘記過只不過剛才沒意識到,她想—— 她黎雅蔓一向以伶牙俐齒著稱,此刻卻像被人拔了舌頭,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是啊,還有什么好辯解的呢?她冷笑:黎雅蔓啊黎雅蔓,當(dāng)初是你自己犯蠢犯賤爬到人家床上又被趕下來,你以為后來做了朋友就能一筆勾銷了?你以為有了十年的相處就能證明自己?不可能的,做過就是做過,這輩子都洗不清了! 所以,在他陸濟(jì)寬的心里,她永遠(yuǎn)都是那個為達(dá)目的不知廉恥的女人,既然可以為了一筆訂單爬到他床上去,自然也能爬別人的。 于是她不怒反笑:“是啊,我就是想賣,怎么樣呢?這世道,18歲的姑娘賣個處也就萬兒八千,我就不一樣了,拿下全市醫(yī)院這少說也有幾十萬吧?還能長期收益,我賣得多值?誰都沒我值啊!” 雖然她笑得艷光四射,可在她眼底卻看不見任何笑意,他沉聲道:“不要這樣說話,我不過是為你擔(dān)心,接不接受是你的權(quán)力。” “陸醫(yī)生,你是我男人嗎?”她狠狠眨掉幾欲泛濫的淚水,笑得越發(fā)燦爛:“我男人都管不著,何況你?我就是要和滕醫(yī)生談生意,我們都約好明晚出來吃飯了,麻煩你行行好,千萬別壞了我的好事,ok?”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身后傳來他標(biāo)志性的低吼:“黎,雅,蔓!” 唯獨這一次,她沒有留步服軟,而是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門外。 *** 翌日,黎雅蔓如約到了長亭大酒店進(jìn)餐。真不愧是五星級酒店,一眼望去就氣勢恢宏高聳入云,走過藍(lán)白相間,氛圍雅致的迎賓臺后,再走過一條半透明廊橋就到了優(yōu)雅安靜的貴賓廳,滕浩早已到了那里,他一身西裝革履,和幾個一看就位高權(quán)重的人熱絡(luò)交流,看見她后立刻笑著迎她進(jìn)來,精心裝扮過的她更是瞬間引起全場矚目,一個個都眼神熱烈非凡,對艷光四射的她充滿贊嘆。 她處之泰然地入席,對這種場面很是習(xí)慣,不一會兒便以端莊卻不失嫵媚的姿態(tài)融入了交談,不給任何人過度的青睞,又讓曖昧眼波似有若無地全場漂流,幾個回合下來,早已用不經(jīng)意的方式把每個人的底細(xì)都摸得清清楚楚,卻又沒被占去半分便宜。 杯晃交錯間,一種nongnong蒼涼感充溢心頭,或許在別人眼里,她黎雅蔓無疑是混得很出色的那一個,可一想到那些庸庸碌碌相貌平平,卻早早結(jié)婚生子享起天倫之樂的女同學(xué),還是有種難言的羨慕感。 算了,有什么好想的。她垂眸,反正也沒得選,不是么? 酒過三巡,她以柔弱姿態(tài)楚楚可憐地表示自己不勝酒力,好在這批不是太豺狼虎豹,她僥幸脫身。 “我送你回去?!彪票虮蛴卸Y地從側(cè)方迎上,頗有紳士風(fēng)度地遞上她的外套。 “不用麻煩了,我開車來的?!?/br> “喝了這么多怎么能開車?”他語露關(guān)切:“別客氣了,你是陸主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要是沒把你照顧好,怎么和他交代?” 交代?她笑得蒼涼,事到如今還需要交代?他一個人人敬仰,又正派又穩(wěn)重的腦外科精英,哪里還愿意被她這么“骯臟”的女人用朋友的名義褻瀆? 罷了,生意還沒談成,就讓他送一送吧。她想,雖然陸濟(jì)寬對他風(fēng)評很差,但相處下來覺得倒還行,既沒單獨約她吃飯,也沒毛手毛腳,大不了送到家別讓他進(jìn)門就是了。 于是她淺淺一笑:“那就麻煩你了?!?/br> 他露出一口白牙:“這是我的榮幸?!?/br> 長亭大酒店外已經(jīng)下起蒙蒙細(xì)雨,雨勢似乎還有越來越大的傾向。一輛黑色大切諾基沉默不語地停在門口,雨刷不時機(jī)械地?fù)]舞,撩動著主人越發(fā)焦慮的心情。陸濟(jì)寬面無表情地端坐在內(nèi),雙眼一刻不停地注視著停車庫的出口。 昨天一時情緒失控,說的話確實傷人。冷靜下來想一想,他不覺有些愧疚,她是什么樣的人別人可以不清楚,可他真的不應(yīng)該。 怎么會激動成這樣呢?他苦笑,這種爆發(fā)還真是有些時日沒有過了。 可是給她打電話發(fā)短信她都不接不回,他無奈,只好追著滕浩的車來到這里,也不能做什么,只好干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居然硬是把十年前的舊帳翻出來說,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一定是走投無路才會出此下策,但這不代表她不會改變和成長,他分明清楚的啊。 一想起她那充滿攻擊性的眼神和假笑,他就覺得心口隱隱作痛,她只有在受到重創(chuàng)時才會露出這種表情,驕傲如她,這次可能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 正想著,滕浩的車忽然沖破雨幕魚貫而出,他便集中精神等待她的車出現(xiàn),可是直到五六輛車連著開出,都沒看見她的。 難道……?他驀地一震,趕緊踩下油門追上去,可下雨天視線本就受阻,再加上剛才一耽擱,現(xiàn)在哪里還有那輛車的影子? 他挫敗地敲了敲方向盤,火速啟動導(dǎo)航定位這里到她家的路線,可想了想,他又果斷把目的地改成滕浩家,然后一改往日慢而穩(wěn)地駕駛風(fēng)格,如離弦之箭般急速躍出。 “怎么走這條路?”雖然喝了酒,但酒量驚人的她并無醉意,可以很清晰地意識到這不是回家的路。 “繞個近路,快點?!彼χ矒崴?。 “不對……”她果斷坐直身體:“我家在南邊,你這是往西去了吧?!?/br> 滕浩從來沒見過有方向感的女人,頓時無法圓謊,于是干脆攤牌:“好吧,我是想帶你去看看我家的別墅?!?/br> 她愕然,旋即果斷出聲:“抱歉,今天太晚了,還是改日再去吧,我明天還要上班。” 他瞥他一眼,置若罔聞地繼續(xù)開。她終于意識到不對,語態(tài)愈加義正言辭:“滕醫(yī)生,我說了我不愿意?!?/br> 他冷笑出聲:“不愿意?騙誰啊。你就別裝了,開個價吧,剛才那三家醫(yī)院全給你夠不夠?” “我想你真的有點誤會,我黎雅蔓從來不做這種生意,請你自重!” 他噙著一絲惡意的笑,根本不搭理她。她見狀頓時連脊椎都在發(fā)冷,之前遇到的客戶再怎么猥瑣好色,至少不會硬來,可他……她只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地嘗試開門,可門窗早已被他鎖得嚴(yán)嚴(yán)實實,無論她怎么用力都擰不開。 “怎么?想跳車?真沒想到還是個烈女呢”他忽然湊到她耳邊yin|邪低語:“怎么著?那姓陸的上得我就上不得?他都一把年紀(jì)了,我保證我比他強(qiáng),一定讓你欲|仙|欲|死……” “滾開!”她寒毛直豎地一掌拍開他的臉,然后急中生智地去掰他的方向盤,他沒想到她這么猛,車身頓時歪歪扭扭地走了個s路線,差點沒撞上綠化帶!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猛地剎住車,面目猙獰地把她拖到后座,鎖緊門窗,居高臨下地壓住她:“老子想給你一張大水床,你他媽不要,可就怪不了老子直接在這辦了你了!” 說完他掰著她的下巴就要吻,她左躲右閃間膝蓋發(fā)狠地一頂,卻被他僥幸避過。他頓時愈加癲狂:“媽的臭婊|子,想讓老子斷子絕孫?看老子不收拾你!” 她拼命抓他撓他,瘋狂地尖叫,可這悶在車?yán)锏囊磺?,在這條靜謐的小岔路上幾乎掀不起任何波瀾。而她再怎么彪悍也不過是個女人,在男人瘋狂的力氣下完全沒有抗?fàn)幜Α?/br> —————————————————————————————————— ————————————————入v公告—————————————— —————————————————————————————————— 以下非正文,寫在這里是希望讓賊一起盜了去,反正是免費章節(jié),請大家見諒。 寫這個的時候,歌爺再一次預(yù)感到又要和不少讀者說再見了,平靜地送走要走的人,衷心地感謝留下的人吧。 相信各位都有這樣的感覺,身邊的人說起網(wǎng)文大抵都不會有很高的評價,有些人是覺得奇爛無比,根本不看,有些人則是閑來無事翻一翻,邊看邊嗤之以鼻,這都啥玩意兒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