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現(xiàn)在他肚子就有點餓了,蛋的主人卻沒有過來喂奶的打算,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看來已經(jīng)決定拋棄他了。葉遲仔細分析了眼下的狀況,冷靜地下了結(jié)論:“還是早死早超生吧。” 引導者立刻阻止了他不健康的想法:“怎么能這么消極呢?你是[艱難生存模式]唯一一位測試者,要有責任感?。∧阍靻?,因為你生存能力太弱,系統(tǒng)特別給你開了掛,讓你可以憑空變出大熊貓最愛的食譜——箭竹!你造現(xiàn)在你有多珍貴嗎?你是世界上唯一一只可以隨時隨地吃到無限量美味竹子的大熊貓??!” “我不愛吃竹子,就愛吃rou?!比~遲對他的賣萌視若無睹,淡淡地說:“要讓我一輩子被人圈養(yǎng)在家里,過著沒有自來水、沒有電腦、沒有空調(diào)、沒有抽水馬桶、只能吃竹子吃不上rou的日子,還不如死了好?!?/br> 引導者連忙威脅利誘,勸他這次如果再意外死亡,下輩子就要面對更困難的地獄模式。反正熊貓壽命也就二、三十年,不如湊合活到日子,系統(tǒng)測試效果好的話,還能讓他以主角模式重生一回。 葉遲依舊不為所動:“就是下輩子進入地獄模式我也認了,只要不再趕上你這樣的引導者就行。” 引導者的聲音苦得能擰出水來了,顛來倒去地勸他珍愛生命,好好活著。勸到最好,他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地說:“只要你愿意完成測試,我?guī)湍闵煺埥档碗y度行吧?” 葉遲只有一個要求,他要當人。就算不能重生成人類,起碼也要像那些西幻小說里寫的,當個能變出人形的高級魔獸。 引導者狠了狠心,一口答應了下來:“反正你前三世的主角光環(huán)都沒用完,我想法調(diào)配調(diào)配……可你的身體是地球生物,不可能像本位面的魔獸那樣升級,只能以地球獸類化形的方法來?!?/br> 方法不重要,主席他老人家說過: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葉遲痛快地答應下來:“只要能變成人,我就活下去,讓你們測試這個模式!” 他的諾言一出口,引導者就迅速把一枚金色光點打入他前額,飛快地說道:“我已經(jīng)把升級方法給你了。按照剛才的誓言,你必須活到壽終正寢,不能再遭受意外死亡,否則重生后要接受難度加倍的懲罰!” 不等葉遲有反應,空靈含笑的聲音再度響起:“沒空多聊了,加油吧少年,我看好你喲!” 這、這就跑了?不過這么不靠譜的引導者,有跟沒有也差不離。葉遲在腦中呼喚了引導者幾次,見得不到回應,索性就放下這事,集中精神感受著剛才沒入腦中的那道金光。 光芒漸漸擴大,化成一本薄薄的古書,泛著微黃的書皮上豎印著五個宋體小二號字:“天妖化形篇”。余下的光芒融融散開,柔和地流進葉遲的身體各處,出殼后就纏繞著他的虛弱和饑渴感不知不覺也消失了。 葉遲幸福地伸展開身子,像條魚一樣挺著肚子趴在魔獸蛋底部。兩只細小柔軟的爪子和長而直的尾巴搭在破碎的蛋殼邊緣,下巴擱在弧形的蛋殼上,深吸一口溫暖的空氣,滿足地發(fā)出連串細微的咕咕聲。 更溫暖的感覺從背后傳來,一只柔軟卻大得能托住他大半身體的巨手抓住他的身體提到半空。堅硬光滑的弧型硬片抵到他嘴邊,溫熱的牛奶從上面滾落,順著半張的嘴流了進去。 剛才那個少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倒是平和了許多,只剩下淡淡的失落與期待:“但愿是因為太小才沒有魔力波動……長成這樣,應該是個鼠類魔獸吧?要是戰(zhàn)斗類就好了,哪怕一階撕裂鼠也行啊……再吃幾勺,將來最好給我變得有用處點,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穿越都要面對世界的惡意呢主角君,好好活著吧 沖冠一怒為熊貓 溫熱的牛奶從勺邊流進葉遲嘴里。他的嘴太小,含不住整個勺尖,喂得快了點,牛奶就順著唇邊流下去,沾濕了細軟的白色絨毛。 少年抱怨了幾句,用指尖抹掉流下去的牛奶,又舀了小半勺,把勺子放平了點,更耐心地控制著喂奶的速度。葉遲也喝得別扭,毅然發(fā)揮了主觀能動性,伸出小小的爪子扒住勺邊,整個下巴都壓進勺子里。他甚至放棄了人類的矜持,用舌頭舔著牛奶,卷入嘴里小口吞咽。 葉遲的食量不大,喝了幾勺肚子就撐得圓鼓鼓地。吃飽的感覺十分舒服,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有點像剛才被金光籠罩時的感覺。他舔了舔嘴角,努力抬起頭,兩手放開勺子去擦臉頰上的乳汁。 手掌——或者說爪子在臉上蹭過,把頭臉的部分徹徹底底摸過一遍,葉遲才意識到對方為什么說他是老鼠。他的臉變得尖銳狹長,鼻子長在最前方,下面是裂開的嘴,沒有了人類意義上的下巴,直接連上了細長的脖子和軀干。 動物園里的大熊貓明明很可愛的,幼年期不要這么獵奇好不好! 葉遲的身體都嚇得僵硬了,軟軟的前爪搭在脖子上,用力弓起了背。只有兩只后腿支持身體,他的動作有些不平衡,一下子團成了半球形,在那只軟熱的大手上轱轆了半圈,靠在了手掌主人彎起的指根上。 這么一滾,他反倒注意到了一個新問題——他的身體好像變得靈活了。沒喝牛奶前,他只能伸手抓著蛋殼和勺子,頂天了就是把脖子伸長點,連肚皮都不能完全離開地;可是剛剛吃了幾勺奶,他的身體就充滿了力量,還能就地打滾兒了! 難道是他在蛋里餓得時間太長,手腳發(fā)軟,所以吃飽了就變得特別有力氣?葉遲放下前爪,四肢試著同時用力撐起,整個身體頓時離開手掌,抬起了一絲空隙。 老子站起來了!他激動得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啊啊”,用力聳肩伸頸,高高昂起了頭。 托著他身軀的少年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給魔寵喂食賜福之水真的能促進生長,但愿再長大點就能展現(xiàn)出魔力吧……” 葉遲乖乖地趴在少年手掌里,有點心虛地聽著對方自言自語。那個少年并沒多抱怨,手指虛握起來,托著他往前走了幾步,放到了一塊軟軟的墊子上。 他特地打了兩個滾兒,怎么都夠不著墊子邊緣,簡直比自己做人時睡的大床滾著還爽。而且墊子的硬度也很合適,躺在上頭不會覺著硌得慌,又不至于軟到把他整個埋起來。 一股來自身體的原始沖動摧動著他又是打滾又是蹬腿,在墊子上來回折騰了半天。飼主在一旁摸摸他,他就會自動抬起頭來蹭蹭巨大溫暖的指頭,發(fā)出舒服的咕咕聲,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拉低了地球人的平均智商。直到累得連爪子也抬不起來,他才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一頭扎到墊子上呼呼大睡。 這種只需要吃吃睡睡,還有人把牛奶送到嘴邊的日子真是太腐敗了。 葉遲就這么吃了玩、玩了睡地過了兩天,漸漸腐化墮落到了吃飯主動上舌頭舔,活動時用尾巴保持平衡,完全不思維持人類形象的地步。在墊子上睡得迷迷糊糊時,他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其實做個魔獸也挺好的。 這想法簡直太可怕了! 葉遲被自己的墮落嚇得一激靈清醒過來,用力甩了甩頭,在墊子上蹭掉眨出的眼淚,前爪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慢慢睜開了眼…… 一道白亮的光茫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疼痛,葉遲連忙閉上眼,生理性的淚水一下子涌出。過了好一會兒刺痛才消褪,他又試著睜開了一道縫,很快又閉上,一點點嘗試著接受周圍的亮度,最終完全睜開了眼睛。 什么都看不見,只能靠觸覺感知世界的日子終于過去了,未知的魔法世界已經(jīng)向他敞開了懷抱!想過去看今朝,葉遲心里也此起彼伏,努力適應著光線照在眼里的感覺,開始了解身邊的一切。 他最先看的是自己的模樣。臉雖然是看不見的,但是四肢、軀干和尾巴都無情地暴露在他面前,紅通通地還覆著層又細又軟的白毛。對比前幾世高大威猛的人類形態(tài),怎么看怎么令人心碎。 好在還有《天妖化形篇》這個外掛在,以后他好好修煉,總有重新變成人的一天。 葉遲遺憾地把目光從身上移開,給自己打了會兒氣,打量起自己住著的這間屋子來。也許是因為他的身體變小了,這里的所有東西都顯得巨大無比,窗子更是比墻矮不了多少的落地窗,完全映出外面昏黃的天色,和空中盤旅的金紅色火燒云。 光潔的木地板在夕陽下反著微光,屋內(nèi)的墻壁上掛著裝飾用的壁毯;對面墻邊立著一面高到房頂?shù)囊鹿?;右手是一座堆滿書和紙卷的木桌;桌前的椅子放得有些歪,椅背上搭著一件有點發(fā)黃的白色長袍。而他平常睡的墊子就放在鋪著雪白被單的大床上,墊子旁不遠處就是床柱,上面束著厚實的綠色床簾。 過于簡單和沉重了,真不像個少年人住的地方。 葉遲用力打了幾個滾,終于滾到了墊子邊緣處,準備探索一下新世界。就在他一拱一拱蹭出了墊子邊緣,鼻子快要貼到床面時,遠處“砰”的一聲,房門忽然打開,一個穿著金燦燦繡花長袍的俊美少年闖了進來。 他在房里掃了一圈,目光最后定在葉遲身上,走過去抓起了他:“快來看啊肯尼,這就是埃文寶貴的魔獸蛋!看看這個最低價的魔獸蛋到底孵出了什么高階魔獸……” 這個熊孩子手勁還挺大,壓得葉遲全身生疼,忍不住“啊”地叫了出來。 另一個差不多大的少年跟在他身后進了門,倨傲而冷淡地掃了葉遲一眼:“一只沒有魔力波動的魔寵而已。是主人的魔力太低,召來魔寵才會這么弱,看來年底的家族測試你不會輸了。走吧格蘭格,這么弱的東西沒有關(guān)注價值!” 披著美少年皮的熊孩子笑了笑:“埃文的寶貝魔寵終于孵出來了,不該讓大家都見識一下嗎?全帝都恐怕都找不到這么弱小的魔寵了……” 葉遲蜷縮在格蘭格手里,身體雖然動彈不了,精神卻十分亢奮,一雙小小的圓耳朵抖擻地支在頭頂,細聽著那兩個人說話。 感謝上帝,感謝佛祖,感謝cctv、mtv,這兩個人說的話他居然都能聽懂! 之前能聽懂飼主少年說話,他都以為是收寵情節(jié)必出現(xiàn)的主仆契約的功用,只能讓兩人心靈互通,一直還做著從頭學語言的準備。誰想到一塊大餡餅砸到了頭上,他這輩子終于不用苦逼地抱著單詞本背,也不用矯正發(fā)音了——他一只大熊貓,不會說人話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好么? 葉遲激動得流下了兩行熱淚,默默為自己以后的生活點了個贊。這生活一點也不艱難,連語言上的準入門檻都沒有,比主角模式時強多了嘛! 他正激動著,大敞的門外又闖進來一個少年,攔到兩人面前,冷著臉說道:“放下我的魔寵,格蘭格!” “我的魔寵”,聽這聲音,來的是那個不幸被他占了魔獸蛋的主人吧?葉遲抬起頭看向?qū)γ?,終于見到了這些日子喂養(yǎng)他的好心人的模樣。 他比剛剛進來的兩個少年還小一點,全身都裹在一襲邊緣繡著簡單紋樣的白色長袍里,因為削瘦而顯得格外飄逸;微卷的金發(fā)散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雕刻般恰到好處的五官;只是神色冰冷,眼神銳利到脆弱的地步,死死盯著那兩個闖入他房間的少年。 看看這倒霉系統(tǒng)做的什么事!這么好的孩子,費盡心力養(yǎng)了個魔獸蛋,結(jié)果孵出他這樣的冒牌魔寵,人得多傷心?不過當魔寵也不是個正事,以后得找機會和他商量一下,讓他放了自己,再養(yǎng)個別的寵物。 葉遲想得很多,試著和對方溝通時卻只能發(fā)出一聲響亮的尖叫。 埃文的臉色更加難看,右手指向兩個綁架犯,嘴唇微微蠕動。主犯格蘭格一把把葉遲托到半空,挑釁地笑道:“你想用治療魔法攻擊一個風系法師和一個火系法師嗎,埃文?看看這毫無魔力的老鼠,你養(yǎng)寵物的品味和你的智力一樣堪憂啊?!?/br> 埃文嘴角挑起一絲冷笑,右手忽然握緊。伴隨著一聲細微的裂響,他的指縫間忽然暴開一團明亮至極的光芒,眩得兩人一熊貓同時閉上了眼。 格蘭格下意識松開手去捂眼睛,葉遲本來是被他握在手里的,這么一來就直接落到了空中,被埃文恰好伸過去的手穩(wěn)穩(wěn)接住。 自帶柔光的白袍少年把葉遲揣進長袍領(lǐng)口,右手仍然虛握著舉在胸前,繃緊身體喝道:“離開我的房間,立刻!” 格蘭格睜開紅腫的雙眼,怒視著埃文,口中開始念誦咒語。埃文也同時啟唇,速度卻比他快了許多,一個雪亮的光球很快又在他掌中暴開。 對面的少年已經(jīng)預知了他的手段,立刻閉上眼睛,不受干擾地繼續(xù)釋放魔力。埃文卻趁著這濃重的光芒迅速動了起來,一把攥住了兩人的衣領(lǐng),把他們推向房門外。 格蘭格跌坐到地上,手中即將凝成的風刃“啪”地一聲爆開,消散在了空中。他憤怒地喊了聲“肯尼”,想讓同伴幫自己討回這一下。一旁的冷峭少年卻皺著眉拉住了他,不耐煩地說道:“夠了。一個攻擊系魔法學徒被輔助系學徒逼到這地步,你還要糾纏下去?” 兩個侵入者離開后,埃文立刻關(guān)上房門,從懷里掏出葉遲。 為防止關(guān)鍵時刻拖自己人后腿,葉遲一直努力把脖子和兩個胳膊掛在衣襟邊緣,再待一會兒就能有上吊的效果了。等到埃文從下面托住他,他就像是忽然松了弦,身體微微顫抖,軟軟地趴在那只手上。 這回埃文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藥瓶來,把里面的無色藥水倒進勺子里,小心湊到了葉遲嘴邊:“居然會被格蘭格抓住,真是只笨老鼠。鼠類魔獸不都很靈活嗎,你怎么不會跑呢?我整個假期才做了五個即發(fā)的圣光術(shù)護符,為了你白白浪費了一個,你將來必須得變強大,彌補我的損失……” 葉遲小口舔著勺子里充滿溫暖能量的藥水,漸漸恢復了力量。 少年的話語生硬得就像在威脅,可是細致周到的舉動早就泄露了心底的柔軟。葉遲咽下最后一口藥水,努力抬起頭對著埃文,給了這位口嫌體正直的飼主一個燦爛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我開掛厲害,一個多月才能睜眼什么的太虐了,必須早點看到主人??!嗯,明天繼續(xù)金大腿! 我的魔寵連物種都變了 為防止再有人闖空門,埃文再度出門時就換了一件胸前有口袋的短上衣,把自家小魔寵裝進去一起帶走。 埃文走得很快,每一步都震得葉遲rou乎乎的身體搖晃不定。他的爪子稍硬了些,正好勾住口袋邊緣,兩條小短腿努力蹬直,撐住身體。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尾巴也翹起來,支在主人yingying的胸口上,保持三點支撐的最佳平衡方案。 現(xiàn)在正值盛夏天氣,陽光溫暖而耀眼。出了城堡一樣豪華的建筑,就能看到大片nongnong淡淡的綠。耳中是鼓噪的蟲鳴和不知何處流動的溪水清響,還有年輕人富有活力的說話聲,和地球上的公園也差不多。 一直蟄伏在腦海中的《天妖化形篇》仿佛被陽光喚醒,金光流轉(zhuǎn),主動翻開了一頁。 葉遲認真研讀了一遍,見那本書再也不往后翻,就開始按著上面寫的修行——即是吸取日月精華,用天地精氣取代自身的濁氣。 他閉著眼抬起頭,摹想空中有一輪大陽,光華明亮,而太陽中心向外輻射出一道道像流星一樣拖著長尾的紅色光芒。他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流光吞入體內(nèi)。 《天妖化形篇》記載的是最適合獸類修行的方法,葉遲原本又是人類,在理解文字方面遠勝于文盲率極高的野生妖物,學習效率自然高。試了沒幾次,他就真的能感受到陽光中溫暖的紅色能量流,并且吞下了一道恰好落到他口中的光芒。 那道流光一入腹,就強勢地沖到了他的肚子里,在圓鼓鼓的肚皮深處燃起一個小小火簇。 溫暖的火苗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這成功強烈激起了葉遲的信心和斗志。他甚至沒多看看這個新奇的世界,只顧伸長脖子去接那些映在腦海里的紅色流光,用力吞咽到腹中。 那些流光吞咽得越多,他的身體感覺就越舒服,簡直和每次埃文喂他加了料的牛奶一樣,輕飄飄暖洋洋地,越練越是上癮。他動作幅度太大,終于惹得埃文注意到了這活動。 少年放緩了步伐,低頭看看正在吞咽空氣的葉遲,腳下遲疑了一下便轉(zhuǎn)了方向,拐到街邊一家小店買了牛奶,慢慢喂給胸前的小魔寵。 ——雖然這只魔寵沒有魔力,長得瘦瘦小小不好看,都這么多天也還不會自己爬……不過大口大口香甜地喝牛奶的樣子,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可愛的。 埃文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著勺子,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葉遲頭頂?shù)慕q毛,目光落在遠處純白的尖頂教堂上:“馬上就要開學了,這是最后一次聽加布隆主教布道的機會,你吃快點,別耽誤我的時間。” 教堂的鐘聲悠悠響起,埃文右手按在胸前,應和著鐘聲念頌禱詞,換了左手拿著勺子喂食。直到葉遲再也吃不下去,他才一口喝下剩下的牛奶,扔下兩個銅幣,匆匆走向那仿佛籠罩在圣光中的殿堂。 布道早已經(jīng)開始,一個造型很像白袍甘道夫的老人在圣臺上滔滔不絕地講著,殿中充斥著神圣的氛圍。埃文進門之后就在最后排找了個位子悄悄坐下,雙手在胸前交握,虔誠地看著臺上充滿光輝神力的老人,聆聽其對圣典的闡述。 葉遲也聽了兩句,覺著簡直和當初上政治課時一樣無聊,很快就開始不住點頭,眼皮也像抹了膠水一樣干澀。他把尾巴一收,圓滾滾的身體就縮成一團掉到了口袋里,在催眠聲中閉上了眼睛。 沉下心休息了一會兒,舒適安穩(wěn)的黑暗中漸漸浮起模糊的白色光帶,有點像古代那一世仰望星空時看到的銀河。只是這些白色光點比星光更近,團團圍在他身旁,光芒溫和而親切,仿佛觸手可及。 葉遲真地伸出手,照著眼前最近的一團白光抄去。兩只rou爪“啪”地合在一起,掌中卻空無一物,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閉著眼睛的。那些閃動著的光團應當是他的神識感受到的,和剛才從陽光中看到的那些紅色流光差不多是一種物質(zhì)。 也許……這些也和陽光一樣,是他能夠吞噬的……某種能量? 不管是不是,試試總是沒壞處的。 葉遲按著之前的方法吸了口氣,那些碰不到的光團果然被吞了下去。而且這個光團比陽光里的還要密集,不用伸長脖子就能夠到,而且這一口足足能吞下三四顆白光,順滑地直接流到小腹中央,化成一小團白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