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田娘看他神傷,也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父親,心里一酸,勉強笑道,“侯爺平時常常來這里嗎,小姑也知道這個地方嗎?” 施南生壓下傷心,攬著田娘的肩膀,“她不知道,我小時候無意中見過我娘進出,就纏著她告訴我,后來發(fā)生很多事情,這個我都不記得了。直到那年皇上賜府,我要了這里,無意中又想起來的。這里涼,咱們出去再說。回頭我再告訴你如何打開,你一定要記好?!?/br> 田娘嗯了一聲,然后跟著施南生,看施南生扭動那雕海棠花的香爐,田娘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只是看著施南生的動作。她知道,這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她來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 兩個人出來的地方,卻是一間臥房,而不是剛剛的進的叫海棠閣的那間書房。田娘只是看著施南生,雖然有疑問,卻也不問。 “這是我從前的臥房,一會,你仔細看我的動作,一定要記好了?!笔┠仙C然的說道。 然后施南生從臥房這面又演示如何打開進入密室。最后兩個人又回到了海棠閣,出密室的時候,施南生從書架底層摸出一個精致的四層首飾盒子。 施南生在田娘確認能記住并能打開密室后,才帶著那個首飾盒子和田娘返回了侯府。 井mama看到他們回來,連忙上前行禮,然后拉著田娘細細的看了一會,看她神色從容,眼神安然才長出了一口氣。 “好好服侍夫人,田娘,你先歇會,我去換下衣服。”施南生叮囑了田娘幾句,就去了洗漱的凈房。 “去了這么長時間,瞧這手都涼了。餓了吧,我給準備了你愛吃的菌子豬rou餛飩和冬瓜排骨湯,綠香稻熬的紅棗粥,紅燒蹄髈,松鼠魚,涼拌豆芽……”施南生一走,井mama笑著說道。 “嗯,嬤嬤這么一說,我還真餓了。”折騰這半晌,田娘還真餓了。 井mama連忙指揮丫頭們擺桌,然后親自端著一碗燕窩過來,“都燉了很久了,現(xiàn)在正好不涼不熱,你先喝了墊點。回頭侯爺出來,你們就吃飯。” 晚飯后,因施南生沒去書房,田娘洗漱后,就把丫頭們都打發(fā)出去,看施南生坐在炕桌前朝她招手,她就走了過去。 施南生打開那個首飾盒子,一層層的拉開,指著上面的銀票和下面的珠寶“這些就是我那天進宮時候和你說的那筆銀錢,都是我這些年得了,那些地契房契不在京城,有一些在西寧,有一些在南疆,你都收好了?!?/br> 這比給她的那袋子銀票有多的多,可見這人這幾年,仗打的很富有。不過,自從父親去世,自己重生,田娘比誰都明白一個道理,天下沒有白吃的饅頭。 田娘默默的看著,半晌才說道,“侯爺,雖然我在內宅,也知道如今朝政不穩(wěn),您最近可是要出遠門不成?” 施南生眼神一亮,這小人,心思靈敏的很。一般女子看到這么些銀錢,早就眉開眼笑了,可她卻能想到其他的上面去。 “田娘,你先把這個收好,回頭我慢慢的和你說。”施南生笑著把首飾盒子推給田娘。 “是,侯爺?!碧锬锵碌?,捧著那個盒子回到床邊,放到床里面的一個暗格里。 施南生也隨著上了床,放下簾帳,他把田娘小心的放到自己懷中,順手摸摸還不明顯的腹部。 “皇上又兩天沒上朝了,康王雖然表面看著很平靜,可私下里,卻也一直都在活動。太子就更不用提,而我現(xiàn)在的身份,……前幾天,西寧又有些異動,雖然暫時沒明令,不過我恐怕躲不過去,因為太子他,急于拿到我手中的這個九門提督的職位。” “皇上不是厭棄他了嗎,可是他投了皇上的喜歡?”田娘楞了下,太子失寵沒幾天,這就又恢復寵愛了啊。 施南生摸了摸田娘的臉頰,贊道,“聰明的姑娘,皇上如今最想的是有個好的身體,他給皇上送了傳說中的千年軟玉,據(jù)說吃這如玉再搭配上內功修煉,能強身健體,益壽延年?!?/br> “軟玉,有養(yǎng)顏的功效,太子他疑心您站在康王這邊,那您豈不是有危險,他那么多疑和兇殘?!碧锬镟?,忽然正色的對施南生說道,“我不會用那密室的,侯爺一定要保全自己保全我,不然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卻是保不了的?!?/br> 田娘說完,擔心的看著施南生。施南生心里一動,這女人是在擔心他呢。想到這里,不由的心里一暖,點著田娘的鼻子,笑呵呵的。 “告訴你那秘密,只是以防萬一,你不要緊張,安生的養(yǎng)好身體,給我生個大胖孩子是正經(jīng)。呵呵,咱們府里,日常我都是派侍衛(wèi)巡邏的,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到我平西侯府撒野啊?!?/br> 田娘難得溫順的依著施南生,兩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侯爺,我覺得太子靠不住,他比那位還多疑,誰跟了他都沒好下場。前幾天滿門抄斬的陸尚書就是個例子?!?/br> 施南生一愣,“這種事情,你怎么知道?” 田娘笑笑,“侯爺,這么大的事情,街上擺攤的都知道,我也是偶然聽說的。只是外面都傳,康王仁慈,太子殘暴。” “睡吧,你看你這幾天都有些瘦了?!笔┠仙鸁o聲的嘆口氣。 朝政不穩(wěn),他本是武將,卻不能上戰(zhàn)場殺敵。如今摻雜一群慣于拐彎抹角,勾心斗角,遇事后縮的文臣當中,日日爭吵些沒用的事情。 “嗯,侯爺,您不用顧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畢竟現(xiàn)在這種局面,不容你不做選擇。您做選擇前,最好去找一下國師大人,素聞他能斷人生死,預知未來。而且您也說過,他是公公婆婆的故人,總不會害您?!碧锬锉凰徽f,感覺的確困了。 “你啊,我娶了你,怎么能不管。是該找那個老道去,我還真有事情問他。”施南生說完,沒有回應。 低頭一看,啞然失笑,田娘像個小貓似的蜷在他懷里,鼻息細細,已是睡的沉沉。 94婆媳劫 十月十三這天,柳氏親自過來請?zhí)锬锂斕爝^去觀禮。 只田娘半躺在臨窗的暖炕上,半身蓋著薄被,蒼白著小臉,虛弱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心疼。 “嬸娘,我真想看看小叔成親的盛況,可你看我這樣,那里能行。縱使去了,萬一吐了什么的,豈不是給您添麻煩,讓大家掃興。”田娘微皺著眉頭說道。 “這怎么說,你可是他親大嫂,這至親的嫂子都不去,讓人怎么想啊。要不,明天咱們坐轎子,不做馬車。你露個臉,新人拜完了,就送你回來?!绷蠌娦Φ?。 田娘捂著嘴,皺著眉頭,一旁的井mama連忙叫道,“黃鸝你這個沒眼色的,快端盆子,夫人不舒服要吐?!?/br> 黃鸝快速的端起盆子,雙燕也忙著倒漱口水,荷葉和井mama去扶起田娘。在丫頭婆子的包圍里,田娘用帕子掩著口,嘔吐了幾下。 她漱口后,疲憊的靠在大迎枕上,眼里有著淚光,神色倦怠,“嬸娘這樣說,我心甚是不安,您放心,憑怎么樣,那天我也掙扎著去就是。” 井mama在一旁陪笑說道,“二老夫人,我們夫人坐胎才兩個多月,昨個就因為吐,侯爺焦急的不得了,大晚上的就請了太醫(yī)來。太醫(yī)說了,盡量不外出走動,讓靜臥安胎呢?!?/br> 柳氏怏怏的,她雖然對媳婦不滿意,可卻不想自己兒子的婚禮太冷清。她一向瞧不起田娘的出身,只是如今她是平西侯夫人,兒子成親,她還想讓田娘這個侯夫人去撐場面的。 只是這病歪歪的樣子,真要是在當場吐了,倒是晦氣。媳婦就夠不順心的了,再添上這樣東倒西歪的,哼唧唧的,那不是更鬧心。真要是落胎在喜宴上,就更晦氣。 想到這里,她滿月一樣的粉臉上,堆起了笑容,“本想接你去散散心,沒想到你反應這么大。老三的婚事有他大哥到場也一樣的,你好好的安胎要緊,我還等著做叔祖母呢,呵呵?!?/br> “嬤嬤,讓他們打水,我要洗臉,這粉糊的我難受?!笨炊戏蛉顺鋈ズ?,田娘掀起被子,坐起來朝井mama苦著臉說道。 “夫人就是淘氣,讓人知道算什么。你這個月份,本就不該去的,還用這樣。”井mama一邊說,一邊讓人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