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那倒不會,他這輩子就服過一個女子,那就是你娘。你這小子,都是打仗打傻了,你不想想,那年他為什么會那樣拼命救你,呵呵,那是因為我們都答應過你母親,要善待你。他剛剛還提示我,要善待你?!蹦昀系幕噬?,喃喃的說了這些就不再說話。 皇上不知道為了什么,陷入了往事的回憶。而施南生心里,卻是更加迷惑,她娘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會讓國師和皇上都這樣懷念。會讓他父親那一代才子,當世的狀元郎,不顧幼子幼女,一心求死追尋愛妻而去。 “子恒,你父親他,做官不如你,可是卻是癡情的人。他做到了生死相隨,一生不負。你娘她也求仁得仁,得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在這方面,你我不如你父親多矣。”老皇上和目揮手“天要亮了,你也回去吧,你還是新婚呢,去陪你的小妻子吧?!?/br> 皇上嘴里的施南生的小妻子,此時躺在床上,只是那人一直沒回,她怎么也睡不安穩(wěn)。她閉著眼睛,雨慢慢的停了,她沒睜開眼睛,卻知道,今天是八月初二,月亮是沒有的,可是星星一定又多又亮的。 胡思亂想中,有一絲動靜她都會睜開眼看看。就這樣時睡時醒,當天邊最后的一顆星隱去,田娘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就爬了起來。 看著臨窗炕上沉沉睡著的綠錦,她微微嘆口氣,本想跟著她能享福呢,誰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后悔。她沒叫綠錦,而是一個人悄悄的出去。 呼吸了口清新微涼的空氣,淡淡的泥土的清香讓她昏沉的腦袋很快就清醒了。來到小廚房,看著昨天黃鸝她們幾個整理好卻沒做的食材,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碧綠有些蔫了的黃瓜??粗帐幨幍膹N房,她咧了下嘴,這里本是有值夜的廚娘的。 “侄媳婦,這兩人是我看著他們這里也沒個能做菜的人,才買了送來。如今,你來了,自然是用你的人,他們也未必能和你心思,我就帶走了?!毕肫鹉嵌康膵鹉锏脑挘龘u了下頭,然后拿起刀,按著黃瓜,刷刷的切了起來。 田娘想不明白,人怎么可以無恥到那樣的地方,吃著施南生的,拿著施南生的,最后連兩個婆子都不放過。不知道柳氏是如何和那兩個婆子說的,她們兩個只說憑主子做主,根本不說想留在侯府,這樣的人她也用不起。她懶得和柳氏置氣,二話沒說,就讓他們?nèi)チ恕?/br> 等綠錦和黃鸝等人進來的時候,田娘已經(jīng)做好了兩個熱菜,兩個涼菜,正在準備做魚湯的材料。 “夫人,有我們呢,您怎么親自動手了呢?”黃鸝上前急切的說道。 “好久沒做了,手都生了,嗯,一會如果侯爺早上沒回來,就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田娘提著魚尾,給那魚去身上的土筋,這個筋不除去,那湯怎么會都會有土腥味的。 田娘嘴里的侯爺,此時正被乾清宮的大太監(jiān),王徹引領著往外走。 “侯爺,這次多虧了侯爺。按理咱家得給侯爺磕頭的,可是這人多眼雜的,怕對侯爺不好。咱家就給侯爺行個禮,日后侯爺必定富貴延年的?!碧镒嘛L嘴里的王公公,乾清宮的首領大太監(jiān)王徹此時正一手抱著拂塵,一手抹著眼角的淚水說道。 “公公說的這是那里的話,該子恒感謝公公提醒,給了子恒一個為皇上做事的機會。公公的恩情,子恒日后必報的。只是這事日后不要再提了,圣上是真命天子,自是有圣人保佑的?!闭驹谇鍖m的門口,施南生一臉溫和說道。 “如果不是侯爺及時的請來國師,得,都是咱家多嘴,無量天尊,自有三清祖師爺護佑皇上的。侯爺,這天不早了,您是在宮里歇會還是回府?”王徹笑著打了下自己的,然后轉開話題問道。 “回府,不瞞公公,家里的那個,出身市井,這突然的,不得嚇成什么樣呢?!笔┠仙χf道,一夜沒睡的臉上,有些憔悴。 作者有話要說:本市進入桑拿天,不知道親們那里如何,天熱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免得被紫外線曬壞。 ☆、74 青玉案 捉蟲 天剛剛放亮的時候,施南生出了乾清殿,找到田茁風,在王徹的引領下,從側宮門出去,打馬回府。 一夜大雨,滿地落葉,干凈的空氣里,騎在馬上的施南生,心里卻是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這一夜,跌宕起伏,他越發(fā)的了解了什么是伴君如伴虎了。他越來越清晰的認識到,在京城為官可比上戰(zhàn)場要累的多啊。 想起昨晚,他嘆口氣,昨天皇上在某些有心人的攛掇下,一定是起了殺心的,不然不會那樣急著召他入宮。也許他表現(xiàn)出一點猶豫或不服,都可能被當場拿下。當然這些,王徹是絕不會說的,那人絕對是最忠于皇上的人。 在路上他也問過宣旨的太監(jiān),可太監(jiān)卻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皇上很生氣,太子也在宮中。當他頂風冒雨的來到乾清殿時候,剛到殿前的遮雨行廊,宣旨的太監(jiān)還沒來得及去復旨,就聽見大殿里傳來驚呼和奔跑的聲音。 “父皇,您怎么了,這是?”施南生聽出這是太子陳湞的聲音,清朗而有些尖利。 “圣上,您怎么了?別動,都別動,快去叫太醫(yī)來?!边@尖銳而嘶啞的聲音,施南生也不陌生。 這是不離皇上左右的首領大太監(jiān)王徹的聲音,此人在皇上還是默默無名的皇子的時候,就跟著皇上。據(jù)傳當年曾一同上過戰(zhàn)場,算是共同出生入死過。后皇上登基,他自愿凈身入宮陪護皇上。 那期間發(fā)生什么,讓他寧愿斷子絕孫也要陪伴皇上,年代久遠,施南生不知。只是皇上對他的信任,不亞于對國師廣宣道人的信任。 “王公公,這地上這么涼,父皇可是怎么受的了,趕緊抬到龍床上才是正理。”太子隱隱惱怒的聲音傳出來。 “不行,太醫(yī)曾說過,這種情況不能挪動。殿下,咱家跟了皇上一輩子了,知道如何服侍,如果錯了,皇上醒來自會打罰,咱家愿領。”王徹堅持的聲音。 “你是什么阿物,罰你能頂父皇的安危嗎?閃開,我不能讓父皇躺在這冰冷的地上?!标悳潐褐曇艉鹊?。 “國師也和雜家說過,一旦有這樣的情況,決不能亂動?!?/br> “不行,滾開,我沒聽過這個,憑你說,怎么可信?!?/br> 王徹焦急的嗓音,又看身邊的太監(jiān)早就飛奔入雨中不見了,這種突發(fā)的情況,讓施南生心里一動。如果皇上現(xiàn)在出了問題,太子必然會馬上登基。他這人,一向剛愎自用,又和皇上一樣生性多疑。他趕上今天這樣事情,那他施家有可能就此萬劫不復。 心思電轉間,施南生已經(jīng)一腳踏進大殿,看著陳湞拉扯王徹,要去扶倒在龍案后面的老皇上。他眉頭皺了下,上前一步躬身說道“臣施南生拜見皇上。拜見太子殿下,這是怎么了?圣上這是怎么了?” “施侯爺,圣上往日對你如何,你如果有心,就快去請國師過來,圣上的安危就在侯爺身上了?!蓖鯊乜吹绞┠仙?,如逢親人,高聲說道。 “太醫(yī)來了,太醫(yī)來了?!蓖饷?zhèn)鱽硇√O(jiān)的呼喊聲。 “不可,施侯爺可是父皇宣旨進來的,怎么能不復旨就出宮。如果需要請國師還該由孤王前去才是?!标悳澆恢老肓耸裁?,忽然說道。 “殿下,外面雨大,就由某家去請國師吧。”施南生不再往前,而是抱拳說道。 他看到后堂又轉出來幾個太監(jiān),其中有王徹的徒弟小常子。王徹和他的徒弟小常子武功都不弱,太子的身手是無法相比的。 “不可,太醫(yī)來了,父皇馬上就會醒來,你如今可是待罪之身,不可隨意離開?!标悳澃欀碱^說道。 施南生也不看他,而是看向一身濕透的太醫(yī),他拎起那人的衣領,“太醫(yī),如果皇上今日有了任何不測,施某但有一口氣,必會滅你滿門全族,你信是不信?” 他語氣平平卻讓人膽寒的聲音,讓那太醫(yī)身上一哆嗦?!昂顮?,侯爺,屬下不敢,侯爺放心就是?!碧t(yī)哆哆嗦嗦是回道。 跟在他后面的兩個太醫(yī),也都看了眼一身殺氣的施南生,都跟著點頭。 “施南生,啰嗦什么,還不快讓他們過來給父皇看診?!标悳澮荒橁幊恋目粗┠仙?。 他眼睛轉了轉,又說“這些都是父皇常用的太醫(yī),施愛卿就不要再去打擾國師大人,他老人家如今正辟谷呢,你就是去了,也是見不到的?!?/br> “侯爺,國師曾經(jīng)說過,一旦皇上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一定要去找他,否則恐有其他癥狀出現(xiàn)。這樣的天,其他人都未必能出城,只能勞煩侯爺走一遭了。”王徹一邊護著皇上,盯著太醫(yī),一邊朝施南生說道。 “胡鬧,你這是在咒父皇。攔住施南生,他如今剛剛被父皇罷免,如果耽誤了怎么辦,既然是這樣,由孤王去就是?!标悳澇T口的侍衛(wèi)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