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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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金雀戲鳳樓 在墨香小筑端坐了整整一個(gè)時(shí)辰,蘇嫣只覺得包裹在錦繡羽衣下的皮rou委實(shí)僵硬的緊,可面上仍是嫵媚艷麗的笑,而身旁的段昭凌,亦是握住她的手,紋絲不動(dòng)。 崔尚儀在旁,時(shí)不時(shí)地往銅鼎中加入暖香,面前一架紅木畫框,舒展地?fù)沃痪砹邅砀叩慕z絹畫布,畫師正一絲不茍地描摹。 一旁隨侍的婢子,時(shí)不時(shí)好奇地往畫卷上瞄一眼,漸漸地,帝妃二人的形象便躍然卷上,一顰一笑,栩栩如生。 畫師手筆,單臂握于胸前,深深拘禮,“尊敬的陛下,微臣的畫作已經(jīng)完成。” 蘇嫣小臉微微一皺,沖著揉動(dòng)臂膀的段昭凌嗔道,“這樣累的,臣妾早知便不來湊這熱鬧的?!?/br> 段昭凌寵溺地揉了揉她的手,“西番畫師盛名非凡,人家不遠(yuǎn)千里而來,乘車騎,也要將近十日,愛妃一個(gè)時(shí)辰就嫌累的?!?/br> 話語雖是教導(dǎo),卻無半分責(zé)罰之意,不過是說于外人聽的。 蘇嫣也不惱,蓮步輕移,遂挽住他的手臂,共賞化作。 西番畫師仍是鞠躬、后退,略顯粗狂的臉容上,是對(duì)作品深深的愛憐。 好似再瞧心上人一般。 四名婢子各執(zhí)一角,輕輕一抖,大殿中錦畫鋪展開去,頓時(shí)滿堂墨香。 “這樣的細(xì)巧,倒像是照銅鏡兒一般呢。”蘇嫣贊嘆,段昭凌亦很是滿意,遂隨手取了毛筆,沾了丹青,往右下提了一行小篆。 伊人紅妝,傾國不知。 細(xì)細(xì)觀摩一番,段昭凌便命人將畫卷抬回云宮,崔尚儀低眉道賀,“娘娘好福氣,能與陛下共畫?!?/br> 蘇嫣嬌嬌一笑,兩頰紅暈,眸光似嗔似怨,勾得段昭凌心里癢癢,遂順勢在她額上偷了個(gè)香。 “聽崔姑姑如是說,可是本朝還有這樣的前事么?”蘇嫣隨口一問,崔尚儀便接話,開國祖皇帝的元妃、后來的梅妃,還有前朝的… 崔尚儀的話,猛然頓住,豈知眾人正在興頭上,瑩兒便答,“姑姑怎地忘了?還有前朝的虞妃娘娘!” 此話一出,歡愉的氣氛隱隱凝滯,段昭凌眉宇漸冷。 瑩兒自知失言,噗通便跪下,段昭凌冷聲道,“口無遮攔,罰二十小杖,自去領(lǐng)罰罷。” 瑩兒顫巍巍地站起,忍住不敢掉淚,“奴婢謝皇上恩典。” 蘇嫣卻是一脈不解,悄聲問,“為何要罰?” 段昭凌對(duì)她從來便是寬容之極,蘇嫣又是嬌憨性子,纏著他幾番詢問,段昭凌無法,便微微擺手。 崔尚儀沉聲道,“虞妃乃先皇寵妃,后因陷害姜太后未遂,被先帝賜死,為宮人忌諱?!?/br> “原是如此…”蘇嫣撫胸而嘆,卻聞段昭凌徐徐開口,“虞妃歹毒,以巫蠱之術(shù)謀害母后,朕恨之入骨?!?/br> 蘇嫣轉(zhuǎn)眸掃過,只見崔尚儀神色有一瞬的恍惚。 “這樣的美人,真和宮里的娘娘們都不同呢!” “你瞧她穿的裳子,上面綴的是甚么罕物兒?真真好看…” 御花園內(nèi)的紅梅樹下,立著一名異服少女,女子一身寶藍(lán)色交領(lǐng)對(duì)襟長裙,腰間羅帶銀芒閃耀,已五彩金線繡制。純白羽毛編制的花帽下,烏黑的秀發(fā)編成一縷縷俏麗的小辮子,雙耳分別綴了一只手腕粗細(xì)的鏤空銀環(huán),在陽光下,晶瑩奪目。 “父王常說中原人愛將女兒比作花朵,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公主回眸,笑容燦爛,毫無矯揉造作之態(tài),端的與乾元女子大相徑庭。 她將一朵紅梅別在帽間,“這樣,是不是更加美麗?” 婢子們相視而笑,連連點(diǎn)頭稱是,頭一回遇見如此直率的主子,又是這般惹人喜愛的小姑娘,在她的感染下,便暫忘了她異國公主的身份,頑在一處。 花園里傳來陣陣銀鈴般的輕笑,仿若草原上的曼陀鈴,清澈悅耳。 她拿出一只銀盒子,便將從家中帶來的貓眼兒石,分給眾人。 婢子雖久在宮中,見了不少罕物,可因著西番遙遠(yuǎn),所通不多,竟也是頭一回見到,皆新奇不已,爭相玩賞。 只見盒子底層,靜靜躺著一枚鵝卵大小的石頭,泛著幽幽青光,煞是奇異。 西番公主濃麗的大眼睛眨了幾下,遂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冰晶石只長在雪峰山頂,不畏嚴(yán)寒,長年與雪蓮花相伴而生,他象征著,世間最純潔的愛情。” 幾名婢子聽得十分仔細(xì),被她小心翼翼的神情所動(dòng),爭相一睹冰晶石的風(fēng)采。 交錯(cuò)間,她手心一個(gè)不穩(wěn),冰晶石便脫手滾落。 公主連忙追趕,眼前卻出現(xiàn)了一雙銀紋黑底的軟靴。 “雪蓮花十年一開花,五年一結(jié)果,才能凝出一顆冰晶石,原該善待。” 公主烏黑的瞳仁一閃,雀躍如鳥兒,“你是誰?你也去過天山嗎?” “只有圣潔的天山冰雪,才能養(yǎng)育出公主您這樣美麗的人兒?!毖矍澳凶佑⑽淇⊥?,玄衣墨發(fā),冠頂一顆祖母綠寶石灼灼如華。 他不同于一路上見到的中原男子,他有著如西番烈陽一般的麥色肌膚,健朗巍峨,他的眸像鷹隼、像烈豹,像草原上最深沉的星光。 不過十六歲的少女,望著眼前銳利逼人的高大男子,目光有淡淡的喜悅。 “謝謝你的夸獎(jiǎng),”公主接過石頭,便仰頭問,“告訴我,你的名字?!?/br> 他勾唇一笑,“我是乾朝人。” 說罷衣袂翩然,徑直離去。 公主握住手心,沖著他背影道,“可你更像是西番男兒!” 滿眼梅花冬柳,在繁華如夢的皇宮中,她稚嫩的心,不可抑制地泛起波瀾。 眼前的美景再好,也抵不過他的笑。 段昭燁疾步步出花園,凝望著遠(yuǎn)處樹梢,有幾只冬雀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 未央宮筑高臺(tái),布盛筵,滿目華章。 因著西番國第一次送公主和親,具有非凡的政治意義,列席者,不單有后宮妃嬪和皇親國親,更有朝臣數(shù)十名分列下席,太史公、中書令等人盡數(shù)到場。 皇上先到慈寧宮請(qǐng)姜太后觀禮,三妃隨后。 在未央宮外的玉階上,蘇嫣有些意外地見到了蘇芷。 她笑的十分親切,甜甜地喚道,“長姐,聽聞?dòng)蟹瑖鱽硎?,夫君便邀我同來。?/br> 蘇嫣靜靜抬首,與蘇芷并肩而立的,正是天青色朝服的寧文遠(yuǎn)。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目,從前他喜歡隨意束發(fā),只系上抹額,便有臨風(fēng)之姿,而如今,竟也這樣端正地打扮,竟真真有了大臣風(fēng)范。 究竟是光景改變了他,還是他蹉跎了歲月,許久不見,早已不似別時(shí)。 寧文遠(yuǎn)面上沉默,恭敬地拜見。 蘇芷炫耀似的緊緊挽住他手臂,做出一副伉儷情深的姿態(tài)。 蘇嫣揚(yáng)眉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莫要再喚作娘娘主子。你也該同芷兒一般,喚我一聲長姐——妹夫。” 寧文遠(yuǎn)的神情有些許波動(dòng),他望進(jìn)蘇嫣眼底,“虛名罷了,何必計(jì)較。你有孕在身,芷兒時(shí)常想入宮探你,情況可好?” 蘇嫣點(diǎn)點(diǎn)頭,“我很好,愿芷兒早日替寧家添丁才是?!?/br> 蘇芷甜蜜地答,“文遠(yuǎn)哥哥很是體貼,說我年紀(jì)小,不急在一時(shí)?!?/br> 寧文遠(yuǎn)看不出是喜是怒,低聲道,“在宮中,要注意言行分寸?!?/br> 蘇芷吐了吐小舌,乖巧地噤聲。 “時(shí)辰不早了,該入席了。”蘇嫣示意起駕。 “夫人教我?guī)Я诵┭a(bǔ)品給表姐,我們先往芳明殿去了。”蘇芷興高采烈。 走出幾步,寧文遠(yuǎn)回頭,正與御攆上的蘇嫣相望。 撥開簾子的手,有半分遲疑,終究落下。 隨著蘇嫣緩緩入席,段昭凌便示意她左席而坐。 美目盼兮,她依舊艷壓群芳,剛坐定,就聽謝寶林贊道,“昭儀娘娘身上用的是可是波斯紋綢?” 蘇嫣略微點(diǎn)頭,就見林清清沖她微笑,溫雅道,“這波絲綢只得了一件,陛下就賞給了嫣兒?!?/br> 眾人紛紛附和著,蘇嫣卻撩了林清清一眼,同樣瞧見彼此眼中的虛情假意。 “朕回頭再挑幾樣新鮮物,愛妃們?nèi)吮M有份。”段昭凌習(xí)慣了女人們?yōu)樗麪庯L(fēng)吃醋,倒很是受用。 帶著異域風(fēng)情的樂聲奏起,殿上安靜下來。 火紅的舞衣,翩然從天而降,歡愉的韻律正奏在最高昂的一階,正踏在公主如蓮的舞步上。 四下蓮花燈驟然綻開,迸射出炫目的光華。 風(fēng)舞流轉(zhuǎn),雪漠寒紗。 漫天飛花中,那抹熱烈而純真的紅色,裊娜翩翩。 只蓋過膝蓋的裙裳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和那雙艷麗的金蓮鞋。 一時(shí)間,綺麗的異域風(fēng)情席卷滿場,眾人當(dāng)即便驚為天人。 三分秀麗,七分奔放。三分無邪,七分嬌俏。 烏溜溜的大眼睛,仿佛會(huì)說話,用她的肢體,感染了在座每一個(gè)人。 段昭凌于高臺(tái)之上,盡攬絕代風(fēng)華,饒是閱女無數(shù),也被這濃烈的風(fēng)情所打動(dòng)。 西番公主踏著蓮花,步步生姿,柳腰旋轉(zhuǎn),柔似無骨。 漸漸地,便轉(zhuǎn)至高臺(tái)近處。 這樣新鮮的可人兒,教段昭凌心動(dòng),本是意料之中。 可她卻敏銳地察覺出那公主的眸子,閃爍飄忽,似是在尋找甚么,不知望向何處。 一曲舞畢,公主遂將衣袖一挽,交握在在胸前,“西番公主古麗絲拜見陛下?!?/br> 段昭凌含笑擺手,“公主一舞風(fēng)華,教人驚艷,且平身,無需多禮。” 古麗絲黑眸一轉(zhuǎn),俏皮道,“陛下既然喜歡,為何不賞賜我珍寶?” 眾人啞然,這番邦公主委實(shí)大膽潑辣,段昭凌卻朗聲一笑,“朕在想,甚么樣的珍寶,才能配得上你?!?/br> “陛下,我還有漢文名字?!?/br> 段昭凌揚(yáng)眉,“哦?說與朕聽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