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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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動了動,廣袖中的手指攥作一團,隨即揚眉笑答,“還不叩謝圣恩,以后便是共處六宮,同心事奉陛下才是。” 林清清這會子喜極,嘴角禁不住地上翹,仔細接了玉牌,恭敬地退身而去。 宣武帝靠在龍椅上,揉了揉眉心,道,“瞧了這多半日,朕有些乏了?!?/br> 蘇嫣仍跪著不語,那王忠明望了望她,許是覺得這女子沉得住氣,有些城府,便提醒道,“現(xiàn)下還有一位秀女,皇上可是看完了再做歇息?” 宜妃輕輕瞥了一眼,忽而覺得下跪秀女十分面善,卻記不起在何處見過。 宣武帝似是才發(fā)覺蘇嫣還在,便隨口道,“報上名來罷?!?/br> 蘇嫣勾起唇角,緩緩抬頭,明眸婉轉(zhuǎn),俏生生地行了禮,整個華清殿,好似因著眼前女子的嫵媚姿容,也跟著敞亮了起來。 靜妃見皇上不言,點頭贊道,“這女子好模樣,端的是教人眼前一亮。” 蘇嫣趁勢開口,“京司兵部左郎中長女蘇嫣,參見陛下。” 她刻意放緩了語調(diào),果然,原本意興闌珊的宣武帝從龍椅上坐直了身子,傾身向前,將臉容微微揚起,半晌無語,似要瞧個清楚。 段昭凌自是聽出了這個聲音,繃了半日的心弦倏爾躍動,雖是隔了距離,但斷是不會錯認了,眼下之人正是當日在太岳觀遺落耳珰的緋衣少女! 方才見那姚夕嵐時,教他好生遺憾,原以為要就此錯過,不免心緒沉沉,不想此時卻峰回路轉(zhuǎn)。 當真是眾里尋她千百度,佳人便在咫尺殿前處。 “巧笑嫣然,顧盼生姿,你父親很會用字?!毙涞勰韯又种杏衽疲朴崎_口,音色綿延中帶了暢快之意。 任誰也聽得出,這話中欣喜滿意之色盈盈,龍顏大悅,卻是今日頭一遭。 宜妃恍然憶起了,蘇嫣正是那嫣華宮內(nèi)受罰的少女…教她實難相信,不過短短數(shù)月光景,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如今竟是毫發(fā)無損,出落地愈發(fā)嬌俏動人了。 靜妃淺笑,卻是話鋒一轉(zhuǎn),道,“為何妝容不齊,未佩耳珰面見,可知如此會唐突圣駕?” 蘇嫣等得便是這句話,臉上略顯慌亂,望了望皇上,忙地辯解,“臣女本是配飾齊全,只是晌午時大意丟了一只耳珰,與其不能成雙,便不如不戴,并非有意冒犯,往陛下恕罪?!?/br> 宣武帝低沉笑了,擺了擺手,“無妨,這樣便足矣,無需再添顏色。” 這樣不加掩飾的直接贊賞,當真是前所未有,蘇嫣受寵若驚,只笑著謝恩。 “本宮這里正有一對新制的紅珠耳珰,便賞給你了?!币隋f的親切,眉眼生姿。 卻聽宣武帝轉(zhuǎn)頭對王忠明道,“前日蕃西進獻的貢品里頭,朕記得有一副耳珰仍放在庫房?!?/br> 王忠明躬身作答,“皇上說的可是碧玉滕花珠?” “是了,待到殿選結束,便賜于她罷。”宣武帝說罷遂手執(zhí)玉牌,遞了過去,那手指修韌白皙,骨節(jié)分明。 王忠明沖蘇嫣使了眼色,她遂裊裊上前,花容帶羞,雙手接了玉牌,無意中手指相觸,蘇嫣嬌微微將玉牌握緊,便福了福身,“謝陛下恩賞?!?/br> 宜妃本是想做個人情,討皇上歡心,不想?yún)s自打耳面,著實難堪,好在她性子活絡,便笑答,“你若不嫌棄,便將我的一并收了去,權當是本宮心意。” “謝宜妃娘娘賞賜?!?/br> 蘇嫣接了玉牌,出殿前,她忽而回眸,將那殿上人輕輕一顧,復又碎步子踱出殿外。 王忠明得了旨意,便跟著她出來,道,“賀喜小主,請到偏殿稍等片刻,老臣這便去取那碧玉滕花珠。” “有勞王公公?!碧K嫣隨手將一枚獨山翡翠給他,見他推拒,便道,“我年幼不經(jīng)事,日后入宮仍需公公提點?!?/br> 王忠明自然明白宮中門道,不過是新寵入宮的見面禮兒,倒不算為難,便收了翡翠。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見面啦~~~宜妃需不需要虐一虐~~同意的舉左手~~不同意的舉右手~~~ ~(≧▽≦)/~ ☆、好去莫回頭 殿選完畢,已是日暮西斜,蘇嫣得皇上賞賜一事,好似長了腿腳,很快便傳開了。 一些個中選的秀女,少不得恭賀幾番,權作拉攏人脈,只是蘇嫣卻仍是小女兒情態(tài),并不見得意,遮遮掩掩地不多開口。 眾人見她如此,便認定了她是個沒有心眼兒的,空長了副好皮相,竟不懂得為妃之道。 林清清得皇上另眼相待,這會子情思切切,她本就視蘇嫣為meimei,見她亦是順利入宮,想到日后可相互照拂,自是歡喜難言。 路上二人同乘一車,林清清便交待道,“日后咱們便要共侍君王,許多事情便不能同在家時一樣,便如方才那些人恭維于你,你只好生收下就是,權作落了人情,又何必拒人之外呢?” 蘇嫣便道,“林jiejie,你知我脾性如此,做不來那些個虛偽腔調(diào),本就不相熟,眼見我得了賞賜就蜂兒見了蜜似的,教人厭煩?!?/br> 林清清拿她無法,只嘆道,“不論怎樣,宮中本就是人情涼薄,斷是要改的?!?/br> 蘇嫣撒嬌撒癡,偎了她道,“我有jiejie照拂,便不怕教人欺負了去?!?/br> 見她情態(tài)天真,林清清歡喜之余,不免替她隱隱擔憂,依她這般,不知可會在宮中受屈。 車馬漸漸???,蘇家上下一早便得了消息,皆是在門外等候,見她來了,那趙氏便上前拉過她,淚珠子只掉,分不清是喜是憂。 蘇復喝道,“成個甚么樣子,女兒如今已是宮中小主,該講究個禮數(shù)?!?/br> 蘇嫣心下感概萬千,攜了一家子人回屋敘話,蘇芷跟在后頭不敢做聲,顯是那周氏仔細交待過了。 忙到夜深,蘇嫣仍不得回房睡下。 趙氏雖有不舍,可入選中宮,終歸是榮耀家門的大事,亦替女兒欣慰。 中選秀女如今位分未定,待三日后,有選侍嬤嬤親自登門宣旨,才可知曉結果如何。 可不論怎樣,她已是主子身份,便是蘇家人,待她也不能同從前一樣了。 蘇嫣卻不依,只說回了蘇府,就只是蘇家大小姐,不教他們行那些個繁瑣的禮節(jié),平白生疏了。 正說著話兒,李管家便說,那寧公子來了。 趙氏一聽,臉色微變,倒是蘇復神色如常,道,“快教文遠進來?!?/br> “老爺…”趙氏瞧了瞧女兒,嗔了道。 蘇復便答,“事已至此,嫣兒中選自是大喜之事,他理應前來拜賀。” 言罷,蘇嫣回頭,正瞧見一襲朱砂錦衣的寧文遠已站在門外。 夜風粼粼,月色如墨,襯得愈發(fā)蕭索。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招呼,但聽他聲音沉沉,道,“微臣,見過小主?!?/br> 話語里是數(shù)不出的失意,從前他對蘇嫣總是關懷貼體,溫柔順意。 蘇嫣待他雖無情愛,可總歸有些交情,想到本是一對青梅竹馬的璧人,卻陰差陽錯命運殊途。 如今世事變遷,兩人之間的鴻溝,只怕終此一生,也無法逾越了。 想至此住,不免有些感懷,可不論如何,都無法動搖她重返宮門的決心,那里有她的仇恨,有她的兒子,還有她逃脫不掉的劫數(shù)。 “文遠哥哥,在家中毋需多禮?!碧K嫣淡淡笑答。 趙氏同蘇老爺忙地引他入座,蘇嫣便與他對桌坐了,寧文遠依舊對蘇復恭敬有加,倒是并沒再同蘇嫣說話,可不論蘇嫣何時抬頭,都恰能對上他的目光,又只是一觸,便望向旁的地方去了。 眼見這氣氛愈發(fā)逼仄,蘇嫣便佯作疲累地揉了揉眼,道,“你們先說著,我累了這兩日,便先歇下了?!?/br> 蘇復點點頭,沖寧文遠道,“你送她回去罷,有些事情也需得在進宮前處理好了,有個交待?!?/br> 趙氏不放心,蘇老爺卻不教她跟去,只說,解鈴還須系鈴人。 蘇府的路徑,寧文遠要比蘇嫣還熟悉幾分了的,一路無話,待走到門前,蘇嫣便道,“文遠哥哥,日后不常相見,且自珍重?!?/br> 寧文遠卻苦澀地動了動嘴角,“嫣兒,你當真如此狠心,即是你決意入宮,為何不親自告訴我?而我的心意,多少年來,你可是半點都不曾放于心上?” 他堂堂寧五郎,從來皆是群芳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收放自如,何時會以這樣卑微姿態(tài)地對待一個女子? 可自他知曉蘇嫣即將入宮,那所有的驕傲就在見到她的一瞬潰散,本以為要相攜到老的人,卻要命途兩端,情愛蝕人,誰也不能幸免。 “現(xiàn)下我只感激你自幼照拂,待我如兄長??晌覅s已心有所屬,不必再提往事?!?/br> “待你如兄長?這么多年來,你竟是如此看我…”他情思激切,伸手便將蘇嫣的手臂捉住,目光灼灼,蘇嫣只偏過頭去,使勁掙脫開,道,“若我能博得圣寵,自然會報答你對我蘇家的恩情?!?/br> “我想要的只是你,又如何報答!”他情難自抑下脫口而出,將她困于臂彎,氣息漸漸逼近,蘇嫣仰頭朝后,逃不開他的禁錮,只直直對上他的眸,“事成定局,你能改變的了么?文遠哥哥?!?/br> 寧文遠立在月色的陰影中,豁然松手,良久無言。蘇嫣轉(zhuǎn)身回房,再回來時,展手將那支綠雪含芳簪遞上,寧文遠見了那簪子,便愈發(fā)沉默。 “你若不收回,那我也決計不會留著?!碧K嫣聲音十分疏冷,寧文遠低聲笑了,蘇嫣心下一橫,揚起手臂狠狠往地上摔去。 翡翠迸碎,聲如落玉,寒芒四濺,“情分已盡,有如此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