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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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視線相撞。 喬恩陽對著喬陌露出惡意的笑容。 “好久不見了,喬上尉,別來無恙?” 64、牢獄之災(zāi)(下) “我能說我在這里看到你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嗎?”喬陌靠在墻壁上,他的頭發(fā)被水打濕,又因為一直吹著冷風(fēng)的關(guān)系發(fā)梢處已經(jīng)結(jié)了冰凌亂地垂在額前,看起來真如他所言,并不覺得意外,他甚至聳了聳肩膀,“反派人物總喜歡在以為自己占盡上風(fēng)的時候跳出來耀武揚威?!彼舷麓蛄苛艘幌聠潭麝枺澳阋膊焕?。” 喬恩陽難得地沒有動怒,他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喬陌,微微挑著嘴角,“失敗者總會為自己的失敗找無數(shù)的借口,勝利者卻能站在高處掌握失敗者的命運。”他張開手掌,又緩緩收緊,“生或者死不過是勝利者的一句話,喬陌,你就是只螻蟻?!?/br> “可惜不小心讓你膈應(yīng)了那么多年,實在抱歉?!碑?dāng)喬上尉不想再維持著溫文爾雅的面具時,甚至有本事讓人只聽到他的聲音就像把他丟去人道毀滅,撩撥喬恩陽并不是一件難事。 喬恩陽的完美面具終于破碎了一個角。 喬陌靠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雙手環(huán)胸,閑適的姿態(tài)仿佛靠在艾羅蒂金色大禮堂的墻壁上。 喬陌和喬恩陽接觸的機會非常少,但短短的幾次接觸就讓他對這個人有了異常深刻的了解,或許人總是對他人毫不掩飾的惡意更加敏感,對喬陌來說,喬恩陽的舉動不過小打小鬧,真正讓他放了更多心思的是喬恩陽背后的人,那個人善于隱藏,更擅于利用他人混淆視線,喬陌這次著了道就是因為對喬恩陽太過掉以輕心,他沒想到喬恩陽居然能做到這一步。 黑牢這個地方有得進沒得出,實在不是個好去處,喬陌的腿已經(jīng)快要失去知覺了,再待久一點恐怕就要神經(jīng)壞死,即便是這樣,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在這些人面前示弱是沒用的,越是示弱越讓人無所顧忌,而一味地裝成硬骨頭也不是好事,有些人天生就喜歡凌.辱他人,把驕傲的人踢入深淵。 進了這地牢,免不了吃上一些苦頭了,喬陌心里苦笑。 喬恩陽其實進步了不少,他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收斂了情緒,好整以暇地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他敲了敲身前的桌子,“把他從水牢帶出來,我要親自看你們審問他?!?/br> 一直待在審訊室里充當(dāng)背景板的幾個人暗地里交流了一下眼神,都不敢得罪這位元首的二公子,上面人特別吩咐過,如果這位喬公子過來,一切就按他說的來做。他們很順從地照喬恩陽所說,把喬陌從審訊室里帶了出來。 喬陌的手腳帶上了特制的重力環(huán),讓人無法輕易逃離,其實黑牢這地方就算沒有任何枷鎖一般人也跑不出去,帶上這些不過是讓里面這個人看起來更像一個犯人。 喬陌被栓到了架子上,然后架子高高升起,把他整個吊了起來。 喬恩陽仍然坐在椅子上,注視這喬陌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沒放過,很快他的好心情就消失一空,他沒在這個人臉上看到絲毫的畏懼和擔(dān)憂,這讓他覺得眼前的人更加可惡。 似乎他的一切不幸都是從眼前這個人而起的,父親的漠視,母親的殘忍,身體的衰弱,仿佛每時每刻都生活在周圍人的惡意中。 這一切都是因為喬陌,因為喬陌的母親。 他是自己一切悲劇的起源,他怎么能夠不恨他。 不知道是不是喬恩陽的眼神太過專注復(fù)雜,站在一邊的幾個審訊者紛紛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在他們看來,這兩個人的恩怨大概起源于之前才在媒體上引起轟動的帝法蘭事件,但看這喬二少的表情,他們之間更像是有什么無法宣之于口的私怨,而喬恩陽過于專注的表情難免讓人產(chǎn)生其他的聯(lián)想。 果然,坐在椅子上的人緩緩開口了,他支著小巴,欣賞著仇人狼狽可憐的姿態(tài),“這地方真的很特別不是嗎?這可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最‘好’的待遇,相信這三天一定能讓你留下很‘美好’的記憶。” 喬恩陽的眼神環(huán)視了一圈這間建造特殊的審訊室,為里面琳瑯滿目的各式設(shè)備嘖嘖稱嘆,他隨意撫弄著手邊的一個半人高的器物,露出好奇的表情詢問著身邊的人,“這個玩具是做什么用的?” “這是烙椅,通電之后可以升高到想要的溫度,一旦人坐上去,嘿嘿……”那人露出得意的表情,有湊在喬恩陽身邊說道,“二少,其實審問犯人也不定非要用這些,有時候一些小小的東西就能讓人生不如死?!?/br> 喬恩陽點了點下巴,“喬上尉可是軍部培養(yǎng)出來的優(yōu)秀軍官,抗審訊訓(xùn)練一定學(xué)得非常到位,你們要好好招待他?!?/br> “是,您放心,我們一定辦得妥妥的?!?/br> 索爾昏迷兩天之后,身體的各項指標終于恢復(fù)平穩(wěn),但人依然沒有醒過來,一群人的心情從平穩(wěn)變得忐忑,照看索爾的人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時刻注意著他的動靜。 到第三天黎明時分,床上的人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醒來的幾分鐘內(nèi),他似乎并沒有完全恢復(fù)意識,只是平躺著調(diào)整身體,這是從前養(yǎng)成的習(xí)慣,直到確認完周圍的情況索爾才從床上半坐起來,扯掉了貼在身體各處的測量傳感器。 他的動作很輕,守在旁邊的人還在沉睡中,索爾緩緩瞟了對方一眼,并沒有吵醒對方,徑自下了床。 戈頓·蘭將軍早起的時候發(fā)現(xiàn)落地窗前站著一個人,那人身上披了一件軍裝外套,頭發(fā)有些凌亂,站姿很隨意,卻掩不去深入骨髓的軍人氣質(zhì)。 他訝然出聲,“你醒了?” 站在窗前的人轉(zhuǎn)過身,一瞬間,熟悉中又夾雜著陌生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明明是索爾,又似乎有什么地方已經(jīng)跟從前不一樣了,同樣的外貌,同樣凜冽的氣質(zhì),但眉眼間似乎更多了些別的東西,讓他從冰冷的水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潭。 索爾微微彎起了唇,緩緩道,“早,大伯?!?/br> “你終于醒了?!备觐D欣慰地笑了起來,索爾一醒,縈繞了蘭家?guī)滋斓哪郎夥辗路鹚查g消散一空。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很好?!焙芫脹]有感覺到像現(xiàn)在一樣好了。 戈頓挑眉,“融合已經(jīng)完成了?” “算是吧。”索爾笑得有些陌生,從前不笑的人從醒來之后已經(jīng)笑了兩次,和過去相比實在太讓人吃驚,連戈頓將軍都覺得頗不習(xí)慣。 “我讓他們來再給你做個全身檢查,畢竟才剛剛醒過來,還是確認一下更放心。” “不用了,我的身體情況我自己知道,不會有什么問題了。”索爾搖頭拒絕,“我昏迷幾天了?” “三天。” “已經(jīng)三天了?”索爾微微垂下眼,戈頓還在猜測他準備說什么,他就接著問道,“他怎么樣了?”他抬眼看向?qū)Ψ健?/br> 蘭將軍頓了頓,他早料到索爾醒來會問喬陌的情況,他沒有回避索爾的眼神,語氣有些復(fù)雜,“喬陌被監(jiān)察司的人帶走了,目前在拘留中,今天下午接受公開審訊?!?/br> 索爾聞言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代表了蘭家的態(tài)度。 “抱歉?!备觐D嘆了口氣,在索爾昏迷前他答應(yīng)過要替他保護喬陌卻沒做到,即便是為了蘭家,終究還是他失信了。 索爾的沉默讓戈頓覺得異樣,他的態(tài)度似乎太過平靜了,平靜得讓他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戈頓將軍嚴肅地看著他,“別沖動,別去做什么?!甭?lián)邦的力量不是一個家族更不是個人能夠撼動的。“庭審上我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人,我們會盡力幫他的。”雖然索爾一直不是沖動的人,但事關(guān)他的伴侶,終究不能讓人放心。 索爾點點頭,沒有對他的話多做評價,反而說,“我想見爺爺一面?!?/br> 戈頓一愣,欲言又止,終于還是答應(yīng)道,“好,我?guī)湍惆才??!?/br> 聯(lián)邦昆塔主星最高審裁院 鐵莫爾坐在候?qū)弲^(qū),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就算是經(jīng)過了宋蘭洲的偽裝,他混進這里還是冒了相當(dāng)大的危險,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得不來。 審裁院莊嚴肅穆的布置讓他的緊張更加強烈。 回想起這三天的經(jīng)歷,鐵莫爾覺得簡直就像做了一場夢。 三天前,原本是他和張文跟著頭兒一起行動,但臨到醫(yī)院,喬陌卻讓他單獨下車離開,還非常慎重地交給他一項任務(wù)。雖然滿心不愿意讓他們單獨涉險,但既然是頭兒的命令鐵莫爾就只有服從的份,他帶著喬陌交給他的東西和他們分開行動,誰知道沒多久就傳來他們被抓的消息。 鐵莫爾當(dāng)時就傻了,他躲在醫(yī)院外面眼睜睜地看著喬陌和張文他們被帶走,差一點就想沖上去救人,但想到臨行前喬陌對他說的話,最終咬著牙忍住了,現(xiàn)如今,他懷里的東西就是救人的關(guān)鍵,只有在庭審的時候拿出這個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這三天,鐵莫爾不敢聯(lián)系蘭上校,因為老大之前叮囑過,蘭家那邊并不是百分百的安全,而且他完全找不到蘭上校本人,只好冒險找到了喬陌說過可以信任的宋蘭洲,好在宋蘭洲真的幫了他。 鐵莫爾吸了一口氣,放松地坐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其他人沒什么不同,他盯著入口的方向,很快,老大他們就會從那里出來,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身邊的人越來越多,這場備受矚目的審訊吸引了很多人,能夠進入庭審現(xiàn)場的人是有數(shù)的,鐵莫爾身上的證明是宋蘭洲交給他的,雖然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拿到證明的,但只要能用就好,其他的鐵莫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鐵莫爾坐在候?qū)弲^(qū),安靜地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包括審裁院門口的無數(shù)記者在內(nèi),所有人都在等待這場審判的結(jié)果。 隨著一聲沉悶的鐘聲敲響,審判終于開始了。 65、第64章 審判(1) 等候在最高審查院外的記者耐不住長時間的等待,開始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討論這件轟動聯(lián)邦的大事,當(dāng)然也有一直專注等待結(jié)果的人,但是聽了旁邊人的討論,卻忍不住豎起耳朵。 “前一段時間還在爆料元首公子失蹤,第二艦隊的臨時指揮官喬上尉被牽連入罪,現(xiàn)在居然就直接被指控故意泄露軍事機密和境外敵對國家勾結(jié)了,這事情還真是一波三折?!?/br> “可不是么,你說這喬上尉到底是不是……” “這個誰說的清楚,我覺得以他現(xiàn)在的年紀以及在軍中的位置,根本沒必要做這種事情?。 ?/br> “說不定帝法蘭許了他更大的好處呢,畢竟帝法蘭是帝制國家,和我們這邊要一步步升級不一樣,那地方皇帝要是直接封你一個貴族可不比在這邊一步步往上爬要強的多?” “噓,話可不能亂說。” “誒?前段時間不是說喬陌和索爾·蘭上校結(jié)婚了,因此獲得了豁免權(quán)么,怎么現(xiàn)在又要公開審判?!?/br> “你的消息還真是落伍,當(dāng)時元首公子不知所蹤,加上第一艦隊被炸成了碎片,連殘骸都是零零散散地飄在宇宙空間里,聯(lián)邦也沒有切實的證據(jù)來指控,雖然也有可能定罪,但審得太重或者判罪太輕都是問題,換屆這段時間,哪里都是緊繃繃的,這案子牽連甚廣,一個弄不好,連審判長都要下臺的,那時候蘭家剛好拋出了豁免權(quán)這一條,名正言順,豈不剛剛好?” “你說的沒錯啊,那時候這樣做真是皆大歡喜。” “那是,但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br> “因為元首的二公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