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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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的另外一端突地響起了腕龍的長鳴。 ☆、44、去留與離合 李識曛聽到腕龍的鳴叫,他錯愕地轉(zhuǎn)身看去,怎么可能?明明這里的食物還能支持好幾天! 他沒有聽錯的話,這真的是腕龍首領(lǐng)的聲音。從啟程以來他已經(jīng)聽了無數(shù)次這樣的聲音,這是在催促同伴一起上路。 身后的白虎一瘸一拐地上前了一步,再次焦急地一拱他的背后,李識曛一個站立不穩(wěn),差點摔倒,他猛然明白了白虎的意思,它早就知道腕龍要出發(fā)?這是讓他趕緊追上腕龍? 且不說他追不追得上,看白虎剛剛走一步都那么艱難的樣子,只怕爪子傷得不輕,勉強能走路而已,以它這種受傷的狀態(tài),他們就算追過去了白虎也爬不上去吧,李識曛恐怕也很難將它拉上去啊,難道? 他回頭看著白虎:“你要我一個人走?” 那張他早就熟悉無比的虎臉上,他第一次看到了這么復(fù)雜的表情,縱然心中可能有許多彎彎繞繞的謀略打算,但它在感情上從來都是直接的,喜歡就會還要,賣萌就表示求饒,討厭就會直接走開,這樣復(fù)雜糾結(jié)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可能屬于這只叢林王者。 它沒有回答,只默默低頭舔了一下自己受傷的爪子。 遠(yuǎn)方的腕龍隊伍傳來一聲陌生的鳴叫,那是一人一虎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比腕龍首領(lǐng)的更加清亮些。 白虎沒有再催促李識曛,它抬起頭,清澈如冰川雪水的眼睛靜靜凝視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做最后的決定,也許對它來說,是一個不只關(guān)于去與留的重要決定。 李識曛摸摸大白的腦袋,他爬上一棵能夠眺望樹林邊緣的大樹,遠(yuǎn)遠(yuǎn)地張望到樹林邊緣的逆光處,似乎有一個背著個“書包”的腕龍背影。 腕龍隊伍已經(jīng)漸漸走遠(yuǎn),它獨自落在了隊伍的最后面,伸著長長的脖子,再次回頭緩慢悠長地鳴叫呼喚了一聲,等待了好一會兒,眼看隊伍就要消失在前方了,它這才長長地噴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上前追趕自己的同伴們。 或許相處的時日短暫,或許有人會說腕龍遲鈍的腦袋里不會注意到身形小小的一人一虎,更不會在意一人一虎的消失,但是顯然腕龍小姐一直記得是誰帶給了它那種甜甜的幸福味道。 李識曛默默地道了一聲珍重,同行千里終有一別,他會永遠(yuǎn)記得這只腳步為他們停留過的腕龍。今天的道別也只是為了再見,等到白虎爪子上的傷一好,他一定會再次追上腕龍小姐,給它多多地投喂一些糖果,想必就沖著它今天駐足停留的這一刻,白虎也不會再反對吧。 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在期盼著再次重逢的時候了,他跳下了這棵大樹。 白虎正在默默地舔著身上的血跡。 李識曛看看它胸前、肩膀上淋漓交錯的血痕,深深皺眉,他找到剛剛滾到一邊的竹桶,開始給它清洗傷口,書包里還有些紫槿藥粉,正好給它抹上消毒止血。 外傷似乎都不特別嚴(yán)重,盡管那只熊撓得深了一些,但估計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會長好了,以這只白虎的體質(zhì)可能連疤都不會留下。 麻煩的是它的爪子,李識曛蹲下身順便檢查它的爪子,他輕輕的慢慢摸過它的骨頭,似乎沒有骨折,但看它疼得有些抽搐還是乖乖伸出爪子任撫摸的樣子,李識曛拍了拍它的腦袋,可能是傷到了韌帶,或者是輕微的骨裂。 無論是哪一種,短時間內(nèi)它都不能跑跳上樹了,連走動都要盡量避免用到這只爪子,以免影響恢復(fù),更多的傷勢李識曛也看不出來了,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許還應(yīng)該多燉些骨頭湯,以形補形? 李識曛在為白虎的爪子犯愁時,顯然白虎有些神思不屬,它的尾巴啪啪拍了兩下地面,成功引起了李識曛的注意。 “怎么了?”李識曛問道,白虎是不會這樣無緣無故喚起他注意的。 白虎似乎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把尾巴指向了河岸的方向。 河岸?想到剛剛聽到的嘈雜聲音,再想到腕龍們的離開,再看看此刻白虎有些不安的表情,李識曛若有所思。 他向河岸方向走去,本來想留下白虎的,畢竟它剛剛受了傷,爪子還不方便。但它執(zhí)意地一瘸一拐跟在后面,李識曛看它只是行動起來有些不方便,卻不會真正碰到受傷的那只爪子,便也放下心來,任由它跟著,只是依舊放慢了腳步。 從前在叢林中都是白虎放慢了腳步來遷就他,現(xiàn)在也輪到他放慢腳步來遷就這只白虎了。想這里,李識曛微微一笑,輕輕揪了一下它左邊的耳朵。 白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抖了抖左耳,沒有抖掉李識曛的手指也不在意,任由李識曛繼續(xù)撓著它的耳朵。 快到接近河岸的樹林邊緣時,李識曛挑了棵視野應(yīng)該不錯、河岸不會被遮擋的大樹,爬到了最頂端。 然后他的視線投向了河岸邊,至少他得搞清楚,為什么今天早上開始這里會有那樣嘈雜的聲音,為什么腕龍突然要撤離,為什么白虎要這樣鄭重地提醒他觀察這里。 他和白虎看樣子得在這里至少要停留十幾天養(yǎng)傷,周邊的情況還是得搞清楚,信息什么的還是得收集的,白虎現(xiàn)在又上不了樹,也不能跑動,打斗什么的更是必須能免則免,要是再出現(xiàn)今天黑熊的這種烏龍,一人一虎都得玩完兒,他還是得盡量多地收集信息才行。 結(jié)果,他也看到了曾經(jīng)令白虎神情嚴(yán)肅的一幕。 此時河岸邊的情況更為混亂,飛揚喧囂的塵土也在昭示這種無序混亂的狀態(tài),如果說上次角馬和其他動物的渡河是一種自發(fā)的悲壯,那天的場景是一種悲壯的慘烈,那今天的動物們面臨的簡直是一場被迫的絕望,今天的場景更是一種絕境中的慘烈。 無數(shù)只動物被趕下了河,真的像是下餃子似的被從岸上趕下去的,后面的動物不停地推擠著前面的,似乎身后的巨大危險在不停地接近。然而只想著逃離危險的它們不知道,前方也是一樣的絕境。 此時距離上次的渡河已經(jīng)有好幾天了,估計水中霸主的肚子也早就消化得差不多,許多掉下河里的動物哀鳴著被拖入深水中迅速消失不見。 不少掉在水邊僥幸沒有掉到河里的動物拼命互相踩擠著遠(yuǎn)離水面,有的體型輕巧些的還試圖踩著別的動物回到岸上,但是不斷有動物掉下來的擁擠岸邊怎么可能爬得上去?倒是不斷有動物掉下去砸在它們身上。 這些前面的動物大概是最可憐的,本來以為跑得快的自己應(yīng)該能逃掉后方的危險,誰能想到前方居然是這樣絕望的一個陷阱呢?連逃離的想法都成了一種巨大的奢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面臨噩運的降臨。 甚至有時候這種噩運不是來自前方,也不是來自后方,而是來自一起逃離危險的周圍同伴。李識曛親眼看見一只體型較小的恐龍被其他大的動物踩踏到底下再也沒有露出頭來。 各種各樣驚慌的、絕望的、瀕死的鳴叫響成一片,這簡直是活生生的地獄場景。 李識曛的目光似有不忍,但他卻沒有停止觀察,他的目光投向河岸的更南面,他至少要搞明白,是什么東西,居然能脅裹著這么多的動物北上,讓它們這樣亡命地奔逃。 然后他聽到一聲似曾相識的蒸汽火車發(fā)動似的巨大聲音,那種聲音,似是來自地獄,伴隨著熔漿噴濺的可怕音效,緊接著來的是雖然模糊卻熟悉得令李識曛心臟狂跳的轟轟步伐聲。 盡管在動物們一片凄慘的叫聲中那個聲音并不如以往聽到的清晰,但那種似要將大地踩裂般的節(jié)奏與氣勢令李識曛心中的警覺驀然提到了最高點。 他不敢篤定那只結(jié)仇的母龍在不在里面,更不敢去賭它的視力會不會注意到對岸的自己,他只得將身體縮到大樹樹干后面,露出眼睛繼續(xù)觀察。 在看到那兩個巨大可怕的身影時,李識曛不禁哀嘆他和白虎的破運氣,可以渡河的路線千萬條,為什么這么不巧,要在白虎受傷的時候遇到暴龍。 在看清其中一只體型略小的暴龍傷痕累累的側(cè)頰時,李識曛覺得自己和白虎的霉運簡直可以去拍《死神來了》。輕輕吐出那口倒抽的涼氣,李識曛的大腦飛快地轉(zhuǎn)動起來。 他不知道暴龍們是湊巧追著獵物們的遷徙步伐來到了河岸,還是趕著獵物們來到了河岸。 這二者性質(zhì)完全不同,如果是前者,李識曛只能說獵物們運氣不佳,居然在這種要命的地點遇到暴龍的追殺,前有水中兇手,后有陸地霸主,死得不要太凄慘。 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暴龍驅(qū)趕著獵物們來到這樣的絕境只是為了找個獵物無法躲避的地點大快朵頤?絕不會那么簡單,李識曛看了看水中接連出現(xiàn)的可怕水漩和不時飛濺的巨大水花,顯然水中霸主正在盡情聚餐狂歡。 暴龍們也顧忌在水中的可怕霸主吧,畢竟是別人的地盤,所以這是在交過路費?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即時版啊…… 想到要渡河過來的暴龍,至少兩只,李識曛在心臟狂跳中跌跌撞撞地下了樹,好幾次差點手滑一頭栽了下來。 樹下的白虎端正地蹲坐著,神情莊重,但豎立著的耳朵隨著李識曛跳下來的動作一轉(zhuǎn)一動的,暴露著并不安寧的小心思。 李識曛尚在思索著對岸的情況,也不知道暴龍們過來需要多久,而憑借他們手上的東西要怎么才能渡過這一劫?他不禁暗自哀嘆,真是屋漏偏連天雨,人倒霉起來連喝涼水都塞牙!要是沒有什么好辦法,他們恐怕也得和對岸那些驚惶的動物一個樣! 白虎悄悄打量著他,看不出李識曛更多的表情,它的爪子不安地?fù)蟿又孛嫔系囊粔K石頭,也不知道這個雌性知道對岸有暴龍要過來有沒有后悔? 聽到刺啦刺啦磨爪子的聲音,李識曛轉(zhuǎn)頭看到忐忑的白虎,這才反應(yīng)過來,它開始就知道要過來的是暴龍,也知道腕龍肯定會提前避開,所以才催促他離開? 它這樣不安,李識曛啞然失笑,這是在擔(dān)心他后悔? 他無奈地輕輕抓住它的大白梅花,晃了晃它的爪子:“才受傷就不要磨爪子了!” 或許在這之前,李識曛還覺得自己只是和這只白虎暫時湊到一起過日子,大家互相依賴而已,分開以后大家也可以各自天涯。他不過是借助大白的保護在叢林生存成長,而大白也許是對他好奇,也許是舍不得那些美食,總之,他們就在一起分享了無數(shù)有歡樂有驚險的叢林時光。 是從什么時候起,他密密麻麻的記事本上把這只老虎的各種需求也仔細(xì)地放進(jìn)去了呢?不記得了。但是現(xiàn)在他們是同伴,分開后各自天涯什么的,他在剛剛發(fā)現(xiàn)暴龍的一瞬間都從來沒有想過。 為了更安全的生存環(huán)境而放棄受傷的白虎?李識曛失笑,這種念頭大概從來沒有過吧,更別說它還是為自己受的傷。 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把它當(dāng)成可靠親密、不會分開的同伴了呢? 第一次揪它耳朵沒有被咆哮的時候? 第一次使喚它搬東西,它不樂意卻也乖乖搬了的時候? 一起在鹽崖默契地干掉翼龍的時候? 最可能的還是一起膽大包天地偷暴龍蛋的時候吧! 這片陌生的大陸,這只白老虎是第一個給了他絕對安全感的生物,也是第一個讓可以讓他完全放心去依靠的對象,更是第一個他朝夕相處了那么久并肩戰(zhàn)斗了那么久的同伴。 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在意對方的離開,白虎似乎也很在意他的離開啊。 在知道要遷徙的時候,他何嘗不曾擔(dān)心過白虎獨自離開呢,所以他也挺能理解白虎此時的忐忑的。 不過,現(xiàn)在還有更緊急的事情,他拍拍它的腦袋,嘆氣道:“所以,哥們兒,那兩只暴龍要過來了,我們要怎么辦?” 一人一虎對視一眼,視線突然投向了他們剛剛離開的地方。 ☆、45、安全庇護所 再次回到黑熊尸體邊上的一人一虎在討論判斷了暴龍渡河的速度之后迅速加快了行動。 依照岸邊動物的數(shù)量來看,暴龍恐怕應(yīng)該是想著把能趕下去的動物都趕下去,自己跟在最后再過河的節(jié)奏。 畢竟就算是以霸王龍的戰(zhàn)斗力,想在水里對上那么多的可怕殺手也夠嗆吧,先讓它們飽餐一頓最后過河當(dāng)然更安全。 就像上次最后渡河的腕龍一樣,吃飽了的水中霸主似乎對它們一點為興趣也沒有。 所以暴龍的計劃還是具有很高的可執(zhí)行性的。那么,根據(jù)上次腕龍渡河的時間,暴龍過來很可能會是今天傍晚,甚至更早一點。 留給他們做準(zhǔn)備工作的時間不多。 按道理來講,吃飽喝足的暴龍也不會費那功夫來攻擊他們??上?上次已經(jīng)把母龍往死里得罪的他們估計百分之百會招來報復(fù),打龍不死反被龍咬,這真是個血淋淋的教訓(xùn)。 所以今晚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尋找一個安全庇護所。 白虎在黑熊身上嗅了嗅之后對李識曛“嗷”了一聲就轉(zhuǎn)頭離開了。 李識曛一看有門兒,立刻點頭給白虎抹了點藍(lán)菱果,這才讓它先一瘸一拐地離開。 它現(xiàn)在只是行動稍微不便,判斷周圍危險的本事還是在的,而且周圍既然已經(jīng)盤踞著黑熊這樣一只猛獸,根據(jù)獵食者占地盤的特性,應(yīng)該不會再有大型rou食動物存在,再加上藍(lán)菱果的遮蔽性,所以,李識曛并不是特別擔(dān)心讓它獨自行動。 李識曛自己開始在周圍忙碌起來,之前準(zhǔn)備的各種東西以及多余的材料都沒有來得及搬運到腕龍背上,托他一起以來謹(jǐn)慎小心的福,他一直擔(dān)心會掉隊,他和白虎的背包里還有不少物資,他正好可以好好整理一下,考慮一下怎么合理地分配利用。 地上制作盾牌用的還剩下不少樹干,豬籠草的消化液被他用來處理盾牌用了一部分,剩下的正好隨身攜帶用來防身。 這些東西收拾了一番之后最好都打包帶走。 白虎再拐回來的時候,看到就是一個讓它想捂臉的眼熟版小拖車,只是這次車小了不少,物資也沒原來的多,只是拖車旁邊的地上還躺著個熟悉的黑色大塊頭和一只大竹桶。 看來這個雌性是連這只黑熊也不打算放過了。 李識曛剛剛好打包完所有的東西,連黑熊的血都讓他放了個干凈,在車上、自己身上都抹滿了藍(lán)菱果以免被獵食者由血腥味追蹤,看到回來的白虎,他自己套上拖車就讓白虎帶路。 看到地上剩余的物資,白虎明白李識曛是充分考慮了他自己的力氣準(zhǔn)備分兩批帶走。 白虎拱了一下他,示意自己來拖這個車子,李識曛沒讓,它爪子正受著傷呢,好得越快他們才能越早安全,萬一為拉個拖車磕著碰著,那也太蝕本了。 白虎沒動,再次拱了他一下,李識曛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家伙居然這么固執(zhí),他指了一指白虎的左爪,意思是不想讓它傷上加傷。 白虎嗷地舉了一下爪子,表示沒有關(guān)系。 李識曛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先拖著走,白虎在后面跟著。結(jié)果他一拉,沒拉動,自己差點一個趔趄栽倒。白虎居然一屁股坐在了拖車上。 白虎起身再拱了他一下,李識曛本來還想分兩次拉完,但白虎再三堅持讓他把所有東西一次性裝好,它自己叼著黑熊的尸體拖到了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