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嚴然明點點頭,多少有點怕怕的看著鳳霖,不知道她會扔出什么話來。 鳳霖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說話:“然明,你老是說想離婚但是沒法離。過去我以為是因為巨額財產的問題,但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股份基本上都在你爸爸名下,你個人股份不多——至少我在公司賬目上看,實在嚇不死人,所以你不離婚跟財產分割無關。因為如果你真跟你太太離婚,你也得安排好她的生活,錢你肯定是要給的,對嗎?” 嚴然明垂下了眼睛:“嗯,我名下確實沒多少財產,一些股票,幾處房產,還有些投資啥的.....總的來說,不是大數目。如果真離婚,分割財產,她再查,也拿不到多少,而且我也不會虧待她的,我絕不會讓她生活質量下降.....” “你過去說是為了岳父母不離婚,現(xiàn)在又說你是為了孩子不離婚,這兩條肯定是部分的原因。但是從你目前的生活來看,一年就去加拿大一次,去了就呆一天兩天,最多不超過三天。如果你真想離婚,跟你太太把離婚手續(xù)辦了,那你一年去看一次孩子也應該吧?只要你們兩人自己在孩子成年前不提這事,孩子會知道嗎?” 嚴然明支吾:“嗯,時間長了,可能會看出來吧。” 鳳霖嘆了口氣:“然明,說真話吧,你其實并不想離婚,從來都沒想過要離婚。雖然我并不知道你心底真實的想法,但是男人真實的意圖,要看他做什么,而不是聽他說什么——是傅世澤教會了我這點,別看他滿嘴的有婚約在身,其實他從來沒有真的想跟那位盧小姐結婚;你也一樣,雖然天天哭著喊著跟老婆過不下去,但是從沒真要離婚過。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到底是在騙女人還是在騙自己。” 嚴然明狼狽,過了會慢慢的說:“我太太她,跟我結婚這么多年,又有兩個孩子,又沒什么大的過錯。而且婚姻中的過錯嘛,彼此都有責任,一人一半,她的過錯跟我比,可能還是我對不起她多點。我們兩的問題是無法共同生活,但是我們也沒在一起生活啊,所以這條也不是特別大的事......一個男人,無緣無故的拋棄自己結發(fā)的妻子,而且又是給自己生了兩個孩子的,又一直對家庭忠心耿耿的......而且她這個人,很單純的,容易被人騙......”嚴然明嘮嘮叨叨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鳳霖制止他:“行了,行了,別找理由了。我只要知道你不會離婚就行了。但是你也不要天天想著把我哄上手,就算你把我哄上床,能上幾次啊,我30了,我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找老公,生孩子的好不好。”鳳霖又開始發(fā)火。 嚴然明看看鳳霖,哀求:“鳳霖,我沒不讓你生孩子啊,你先把孩子生下來,過幾年,我肯定會離婚娶你的,為了我自己的孩子,我也得離婚娶你啊......” 鳳霖被氣得連發(fā)脾氣的火氣都沒了,反而笑了起來:“憑什么我給你當二奶,生兩個私生子,你過幾年就非得離婚娶我?我可真沒看出這道理來?!?/br> “好了,嚴然明,咱們兩誰不知道誰啊,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貨。要想你離婚娶我,我必須得有啥特別的把柄在手里,能逼你這么做。但是我想不出我能有啥法子,懷孕逼婚?拍你裸照?威脅你要泄露你商業(yè)機密?原諒我腦細胞匱乏,反正我是一條可行的法子都想不出來。我有自知之明,沒那本事,所以我就從來沒想過要當你太太?!?/br> “我沒想當你太太,你倒一天到晚想哄我上手。你以為你畫個大餅誘惑我,我就會上鉤了,你當我是誰啊,現(xiàn)實嗎?我會沒結婚證就跟你生私生子么?我會相信你過幾年離婚娶我的鬼話么?你要我給你當二奶,生私生子,你得給我啥特殊的,我拒絕不了的誘惑才行?但是你最誘人的,就是有錢。切,你老婆也不過就能拿那么點,我一個二奶還能占多大便宜去,我家又不是沒錢,用得著找你改善生活質量么?!兵P霖翻了翻白眼,“嚴總,我們別再討論你離婚了好不好?討論這么玄幻的話題,我很累的知道不知道?” 嚴然明急:“鳳霖,你冤枉我,是,我不想跟我太太離婚,但是我確實想跟你離婚......”嚴然明茫然,自己也不知道想干嘛。 “嗯,明白了,你想三妻四妾,可惜啊,嚴大總裁,你沒生活在古代?!兵P霖挖苦。 “鳳霖,給我點時間——4年,把關系理順,另外,給我生兩個孩子?!眹廊幻饕ба溃霸蹅兠魅嗣媲安徽f暗話,你用四年的同居生活加深你我感情,再用兩個孩子加大你的籌碼,逼我離婚.......” 鳳霖那個火啊,這男人腦子咋長的,或者,這男人以為女人的腦子咋長得:“我花4年時間生兩個私生子逼你娶我?那我豈不是比華光那個人事部還腦殘?她至少沒生孩子?!?/br> 鳳霖擺擺手:“得了,得了,嚴總,我想起一件事了,我很久沒去華光了,下午我親自去送支票,到華光轉一圈,跟大家聯(lián)絡下感情。特別是去找找工會張主席,看她手里有啥好男人,介紹兩個給我,只要條件說過得去,我就去相親看看......在她那,我總不需要花上4年時間,生兩孩子逼婚,才嫁的出去?!?/br> 嚴然明看看她,忽然好笑:“鳳霖,別傻了,你在她那里找不到老公的。否則,前面6年,你干嘛去了。” 鳳霖搖搖頭:“我現(xiàn)在要求已經沒那么高了,隨便給我個大齡博士也好,小公務員也罷,只要人不極品,對我有點真心,我都接受了?!?/br> 嚴然明見她不信,嘆了口氣:“哎,鳳霖,你要面對現(xiàn)實好不好。你看看你自己的條件,你的年齡,你的職位,你的收入,你的性格,你的娘家條件。一般的男人誰敢娶你?是,男人都想娶條件好的老婆,但是那也得他壓得住你,你看得上他。一個男人條件超過你,他怎么會沒女人往上貼,要跑到張主席手里去。一個條件不如你,但是還過得去的男人,怎么會找你這樣的女人,累不累啊.......除非是像你前男友王杰那樣,存心吃軟飯的,自己吃了不夠叫上一大家子一起來吃的......” 鳳霖搖搖頭:“沒那么復雜,好男人還是很多的,過去我是太看重條件了......如果劉嘉華現(xiàn)在把葉炎介紹給我的話,我就跟他結婚了?!兵P霖抑郁,發(fā)現(xiàn)自己錯過好機會。 嚴然明又好氣又好笑,搖搖頭:“哎,鳳霖,說你你還不信。你性格跟劉嘉華不一樣。人勉強不了自己的。你就算真找了那么個男朋友,也會只談戀愛不結婚,你只接受超過你的男人......不信?不信那你今天下午去華光轉轉.....” 盧雅婷10月底生下了一個兒子,傅世澤和傅世澤父母都沒出現(xiàn),也沒來個電話問候一聲。盧家給傅世澤打電話,傅世澤不接,給傅世澤爸媽打電話,姜寒梅只“嗯”了一聲,盧雅婷在電話里告訴姜寒梅是個男孩(這點大家早知道了),長的很像傅世澤。姜寒梅繼續(xù)不吭聲。盧雅婷說到:“過兩天,抱來給爺爺奶奶看一下......”姜寒梅“咔嚓”一聲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掉,姜寒梅各種茫然,被道德愧疚感和心理上的厭惡雙重困擾,血壓上升,胸惡難言,氣都透不過來。 月子里,盧雅婷給傅世澤發(fā)email,把孩子照片發(fā)給他,如泥牛入海....... 盧雅婷對自己說:他會回來的,等到開庭,他見到他的兒子,這么可愛的兒子,像他翻版的兒子...... 盧雅婷對自己說:父子之情是天生的,沒人不愛自己孩子...... 盧雅婷拼命忍著不落淚,怕自己父母傷心。盧厚信這一年不到的時間,頭發(fā)全白了,背也佝僂得厲害,李匯琴本來在床上躺了4個月后,人胖了很多,現(xiàn)在整個人都瘦得面松皮寬...... 出了月子以后,盧雅婷幾次抱去給傅世澤父母看。 傅世澤爸媽十分難堪,這一年來,盧家父女一次次前來,大著肚子來,現(xiàn)在又抱著孩子來,一次又一次的折騰,鄰居都看在眼里。傅世澤爸媽的鄰居都是自己的大學同事,被同事們這么看著,十分羞恥。 傅世澤爸媽幾次給傅世澤打電話,既然孩子都已經生出來了,要么兒子你還是面對現(xiàn)實,結婚吧。傅世澤堅決否決,說:“爸媽,我寧愿去死,都不愿跟她在一起生活?!?/br> 傅世澤父母自然不愿意兒子去死,于是開始閉門謝客,躲著盧家父女。 傅世澤父母精神上疲憊不堪,從道德良知上,總覺得兒子這么做不厚道,總覺得自己有義務勸兒子跟盧雅婷結婚,給母親和孩子正式的名份,但是內心里已經對盧家全家,十分的厭倦無奈,甚至那個孩子也沒能在傅世澤爸媽心里激起多少情感,沒覺得這不速之客是自己的孫子,反而覺得這個不請自來的孩子毀掉了自己兒子的人生。 一月底,傅世澤從香港回來,他是專程回來上庭的。鳳霖去機場接的他。 傅世澤一路上默默的看著鳳霖手腕上的那個卡地亞手鐲,心里痛苦不堪。 傅世澤問自己:明天上庭見到孩子,到底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傅世澤確實不知道當自己真實面對時,會是什么感覺,所以他必須回來,自己面對......傅世澤多少有點茫然的問自己:戀愛,婚姻,生兒育女,本來是人生的過程,為什么到了自己這里,變成了生活對自己的懲罰? 第二天早晨上庭,傅世澤一人跟律師前往。盧家倒是全家都來了。 盧雅婷律師提出兩點要求,一是按傅世澤的10萬月薪的30%支付撫養(yǎng)費直到孩子18歲,二是傅世澤為盧雅婷和兒子在城北購買一套房子居住。 第一條傅世澤律師反駁,認為36萬一年的撫養(yǎng)費超過了孩子生活的實際需要,撫養(yǎng)費是用來撫養(yǎng)孩子,不是為了給孩子以外的人提供奢侈生活,否則,就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來當致富手段。而且撫養(yǎng)孩子,母親也有一半義務,要考慮母親的實際收入和生活標準。 法院對第一條的裁決是每月800元。 第二條要求被法庭直接駁回,認為未成年應該跟監(jiān)護人一起居住,盧雅婷有住所,所有向傅世澤索要住房沒有法律依據。盧雅婷律師提出,盧雅婷為了生這個孩子,不得不從過去工作的小學辭職,現(xiàn)在在北京北部的一個幼兒園里任教,每天上班路上時間長達一個小時,所有需要另外購買住房。這條又被法庭駁回,認為與本案無關,而且在北京上班交通時間一個小時,在正常范圍內,該訴求不予采納。 法庭除了判每月800元撫養(yǎng)費外,還有盧雅婷的孕期營養(yǎng)費,生產費用,訴訟費等一些其他費用。 傅世澤告訴律師,這些費用他都選擇一次性付清, 于是,半個多小時,案子就結束了。 傅世澤從大廳出來,盧家父母把孩子抱上來給他看。傅世澤默默的看了一眼孩子,孩子長得有點瘦弱,個子偏小。傅世澤媽告訴過傅世澤,孩子生下來就身體不好,出生半個月就上呼吸道感染,發(fā)燒,打吊針。盧雅婷一人養(yǎng)這么個孩子十分辛苦。 傅世澤千萬次想過自己面對這個孩子會是什么情緒,痛苦,悔恨,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不耐煩,厭惡,憎恨? 結果他真正的感覺是:無動于衷。 傅世澤最終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是一個概念,有人利用了自己的jingzi,于是這世界上多出一個人,這個人含有自己一半的基因,但是卻沒有感覺到一點當父親的感覺。看到這個孩子,這個明知道是自己兒子的孩子,卻跟看馬路上所有其他人的孩子并沒有什么不同。傅世澤感覺觸覺神經很麻木。 傅世澤覺得自己就像是為jingzi庫提供了一盒jingzi,還是非自愿的,但是有個女人用這盒jingzi懷孕了,卻抱著孩子來,向他索要當父親的情感和責任。 傅世澤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李匯琴將孩子往傅世澤手里塞,傅世澤忽然倒退一步,眼睛里是冰冷冷的全是驚懼。 盧雅婷心痛得恨不得立即死去:“世澤,你看看,這是你親生的兒子,他長得多么像你,他有多可愛......如果你不認他,今后他長大了,他會恨你的,你怎么面對他?” 傅世澤抬眼看了看盧雅婷,眼睛是完全的疏遠冷漠:“我已經按法律規(guī)定支付了我應盡的義務。從此他與我無關?!?/br> 傅世澤說完,揚長而去。 盧雅婷在后面喊:“傅世澤,你有探視權的,你有義務經常來看自己的孩子?!?/br> 傅世澤腳下一澀,但是沒有回頭:“探視是權力不是義務,這權力我不需要。我和你,人錢兩訖?!?/br> 傅世澤走掉了,李匯琴再忍不住啜泣起來,盧厚信渾身直打哆嗦。盧雅婷強忍著,不敢崩潰,把孩子從父母手里抱過來, 傅世澤先回家跟父母說了一下上庭的情況。 傅世澤平靜的說:“爸媽,我已經在香港另找了份工作,華光這邊的項目做完就去上班。而且,我已經深圳買了套房子,你們退休后,就搬過去住吧。那里氣候好,生活方便,適合老年人居住。我每周都可以過來看你們。” 傅世澤感覺非常疲憊,吃了點東西后,一覺睡了過去。等他醒了,發(fā)現(xiàn)窗外居然已經天黑了,一看手表,將近6點。 傅世澤匆匆起床。姜寒梅來問兒子晚上想吃什么。 “不,媽,我想去鳳霖那看看,如果她還沒吃晚飯,我就跟她一起吃?!备凳罎烧f。 姜寒梅望著兒子的背影,心口一陣陣發(fā)疼。 人都是屁股指揮腦袋,對于盧厚信來說,是傅世澤始亂終棄毀了女兒一生,對于姜寒梅來說是盧雅婷偏執(zhí)病態(tài)毀了自己兒子一生。 傅世澤跑到鳳霖家才發(fā)現(xiàn)鳳霖今天下午特意提前兩小時下班,在家里燒了一頓豐盛的晚飯,都是他愛吃的菜。 兩人面對面坐下,鳳霖給傅世澤倒上葡萄酒,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傅世澤此刻不想提上庭的事,于是就說起自己在香港找的新工作,一家國際咨詢公司,在北京也有辦事處的:“春節(jié)前華光的項目就能完成,還有一些善后的事情要辦,大概春節(jié)后一兩周內結束吧,我春節(jié)假期結束就遞交辭職信,做完香港那邊的活,就離開華光?!?/br> 傅世澤又把在深圳買好房子的事告訴鳳霖:“我手頭緊,所以房子不大,才兩室,但是交通和生活都很方便,我媽明年就退休了,等她退休就跟我爸一起去。” 鳳霖幽幽的說:“祝賀你開始新生活。” 傅世澤抬眼看看她:“我春節(jié)還會回來過年的?!?/br> 鳳霖低低的“嗯”了一聲。 傅世澤柔聲問:“你春節(jié)怎么安排?回寧波過年么?還是再出去旅游?”傅世澤想說:無論你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再出去旅游?我爸媽兩年沒見我了,非把我罵死不可。不是,今年是我爸媽來北京過年,因為我這房子裝好后他們還沒見過?!逼鋵嶘P霖爸媽是想看看女兒跟準女婿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同居來同居去,同居了快兩年還不結婚。 “你爸媽來么?”傅世澤一怔,沖口而出,“還需不需要我配合著演戲?!?/br> 鳳霖“噗嗤”笑了出來,傅世澤也跟著大笑:“今后是不是年年都要我來客串一下啊?!?/br> 鳳霖笑:“如果你年年都有空的話。我爸媽大年三十到,要一起吃年夜飯的,所以你得提前一天從香港回來?!?/br> 傅世澤笑:“敢不從命?!?/br> 兩人相視大笑,但是鳳霖心里卻酸酸的:你現(xiàn)在說每年都來,等你在香港有了新女友,早把這句承諾忘到了九霄云外。 飯吃完后,傅世澤收拾桌子,洗碗,把碗筷放入洗碗機。鳳霖卻到樓上主衛(wèi),給那個大浴缸放水。 傅世澤收拾完廚房上來。鳳霖說:“你來泡泡澡吧,消除一下疲勞?!兵P霖把沖浪打開,水在浴缸里翻騰環(huán)流。 傅世澤脫掉衣服泡在水里,鳳霖坐在臺階上,給他又倒上冰鎮(zhèn)葡萄酒。傅世澤低低的說:“進來吧?!?/br> 鳳霖脫掉衣服沒入水中,傅世澤柔情的抱住她微涼的身體,兩人在浴缸中久久纏綿。 傅世澤溫柔的問:“滿意嗎?” 鳳霖點點頭。 傅世澤微笑:“我今后如果來北京出差,就來看你。我會爭取經常來北京出差的?!?/br> 鳳霖默然,就算他月月有到北京的出差機會,也阻礙不了彼此漸行漸遠的腳步,結果肯定是日漸生疏。 兩人從浴缸里出來,回到床上。傅世澤仰躺著,將鳳霖抱在懷里,開始跟她講庭上庭下的事。 “......她為了生這個孩子,不得不辭職,現(xiàn)在在一個民辦幼兒園工作,雖然收入跟過去差不多,但是穩(wěn)定性是差多了,而且從教小學到去教幼兒園,心理上也有落差,上班又遠,確實也很辛苦......她爸爸已經下崗了,跟她媽一起在家?guī)退春⒆?,孩子身體弱,經常生病,如果只有一個人,真看不過來......我有點懷疑孩子身體瘦弱是不是跟她家的飲食有點關系.......” “現(xiàn)在她經濟上非常窘迫,雖然有不少現(xiàn)金,但是就她家目前的收人而言,有存款也不敢花。孩子的醫(yī)藥費也是個沉重的負擔。那800元一月的撫養(yǎng)費居然是已經包括了孩子生活、醫(yī)療、教育的費用的,據說這就是北京平均的生活開銷,真叫人吃驚......” “她這么未婚生子,在周圍的鄰居,她家的親戚中,非常的受鄙視,孩子現(xiàn)在不懂,今后懂事了,也會受歧視。單親在中國就已經被另眼看待了,私生就更不用說了......” “鳳霖,我覺得我人格裂變了,一半的我看著她如此艱難,心中痛苦萬分,不知道怎么去幫她才好,另一半又對她充滿厭倦憎惡,心里惡狠狠的說,都是她自找的......同樣對于孩子,一半的我覺得他真是可伶,出生就沒有父親,母親又如此狹隘偏激,成長過程中要遭受世人多少的冷眼鄙視,而且物質條件又那么差,不知道怎么去改善他的生長條件才好,另一半的我又覺得對那個孩子除了陌生冷漠外,實在喚不起我的任何感覺,更別說什么父愛了,只覺得他就根本不應該到這世界來,他的存在就是對別人的折磨。”傅世澤苦笑一下,“我一面想著,但愿他們生活能好點,一面又覺得我已經盡了我自己的法定義務了,我再也不想跟他們家有任何瓜葛,甚至想到他們家人,就像想到跗骨之蛆一樣......” 鳳霖趴在傅世澤身上,用胳膊肘支著腮幫子,靜靜的看著他:“一半的你以第三者的身份不帶感j□j彩的看著她家現(xiàn)實的窘境,另一半的你從你自身的角度看待這件事對你生活的干擾?!?/br> “是,鳳霖。站在無關的中立立場,我想譴責我自己,為什么不能給她一張結婚證,為什么不能拯救她于水火,就當做慈善幫助別人不應該么?更何況是一個跟自己相戀一場的女人,和有自己血緣的孩子。我想說我自己禽獸不如?!?/br> “但是就我自己的真心而言,她和孩子,以致他們全家,對我來說,比路人還不如,因為對路人,我們沒有好惡,但是對他們一家人,我卻感覺像甩都甩不掉的螞蟥。我覺得他們,包括那個孩子——雖然理論上,孩子是無辜的——毀掉了我整個的人生,讓我甚至喪失了生活的勇氣,再不敢夢想幸福?;橐?,家庭,子女這一切,都成了我一生都不敢問鼎的禁地。我對他們的憎恨強大到我再也不愿多給她一分錢,一點憐憫,一點幫助.....我明明可以多給她點錢,但是我不愿意,甚至還在心里說,她才是那個摧殘我精神和**,又對我父母進行持久性sao擾的人,她才是應該賠償的那個人;又對自己說,再多給她錢也沒用,她就只會過這種日子,而且多給她錢,只會讓她更貪得無厭.....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心理重度扭曲了?!?/br> 鳳霖柔聲說:“世澤,這事剛剛了結,你心理上還沒有適應過來,她也一樣。這個階段大家都很痛苦,生活也亂了節(jié)奏,但是這些都會過去的,人都會適應生活,時間能治療一切創(chuàng)傷。等過幾年,大家都平靜下來了,愛和恨都成為過去,生活也走上了正軌,情緒上能理智對待的時候。你再來判斷,或者再跟她談,她生活有什么缺乏,你能提供什么幫助,要不要再給她錢,等等.....”